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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喜欢

姐姐,昨天梦见你了,你走在我的前面,头发比初见时长了很多,看来你没再去剪,背着两个单肩包,还都背在同一边,打着伞,依旧脚步飞快地走着。我没有上去叫住你的**,却也没有放下你的感觉。

其实我每个星期都会梦见你。每次都是远远地看着,你不曾知道,你不会知道,我也不想让你知道。在梦里我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生怕被别人发现我在爱你。记得梦里,你从我旁边走过,我好想喊你,可我又觉得好疲惫,我在想,这份爱意,该结束了,于是你就这么走过,我似乎成功地在远离你,但我的步伐又比平日要快。你知道,你走路很快。

姐姐,你也会梦见我吗?梦醒后,你也会跟我一样,迷茫许久吗?

醒来后我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无意中点进了□□收藏夹,看见了那句“祝你有一个愉快的高中生活”,还有一条语音。

那个时候你说你喜欢唱歌,我开玩笑让你唱给我听,你就真的发了条语音过来。

好久了,久到我好一会才回过神,终于想起我们当初日日夜夜的交谈还是在习惯用□□的时候。可我却找不到那些记录了。我清楚地记得我们聊了好多好多,却想不起来聊天框是从哪天开始沉默的。最终还是回到收藏夹,犹豫了许久,点开那条八年前收藏的语音,阔别已久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我觉得喉咙发胀,吞咽间全是酸涩感。细细的轻轻的语调从八年前传来,好像你真的在借歌声问我近来如何。

可是,姐姐,不论是八年前还是现在,你在乎过吗?

我又想到去志愿队面试那天,熙熙攘攘挤了好多人,你拿着紫色的小风扇在人群里同学弟学妹聊天,我们好像有一秒钟的对视,又好像是我的错觉。我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去跟你打招呼,打完招呼后又应该说什么,再次偷瞄向你,却发现你正朝我走来,阳光毫不留情地洒在你身上,然后你笑了,于是万物皆暗淡,我只觉脚底踏空。

你笑着问我:“你在发什么呆?打算什么时候过来跟我打招呼?”

“现在。”我跟着笑了。

说实话,姐姐,那个时候我是有点慌乱的,我是按着既定轨道长大的人,考大学-找份好工作-结婚生子,这是我的人生轨道,至少在遇见你之前,我一直是这样想的。但是那个时候我清楚地感受到我想靠近你。我好像是喜欢你,可我明明也是女生。姐姐,我们明明都是女生。

可为什么心脏还是狂跳。

直到一个男生过来打断了我们的对话,男生兴冲冲地拿出手机说要加你的联系方式,好像是学长,又好像不是,谁知道,我的脸色沉下来。

“不好意思,我不早恋。”你笑着回绝。

“可以交个朋友嘛。”男生依旧不肯放弃。

自来熟。我在心里默默嘀咕。

你沉默了一会,似乎很为难,却又在下一秒露出那个熟悉的笑容,“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男生似乎不见棺材不落泪。

而我的注意力也彻底被这个问题带走,紧紧盯着你,就好像这个问题是我问的一般。

“我喜欢,”你假装思考,嘴角的笑却怎么也掩饰不了,“我喜欢叛逆的,张扬的。”

姐姐,我的记忆只到这里,已经想不起来最后你是怎么把对方打发走的,只记得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宽大的校服,又摸了摸规规矩矩的香菇头,轻轻叹了口气。

“学姐,你喜欢跟你一样的人呢。”

我记得我最后跟你说了这句话。

姐姐,你喜欢跟我相反的人。

后来我经常在课间操时偷偷溜到你班级所在的走廊,假装偶遇到你。你后来笑着说:“我们好像很有缘。”我没有否认。

无数的偶然会构成必然,我总在偷偷期待,我们之间的必然。

在面试通过加入志愿队后,你来到我的班级门口,说要亲口告诉我,还说这是小道消息,然后假装神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说是奖励。我看着糖果愣了很久,你拽着我的校服让我回神,问我:“怎么了?不喜欢?”

我将糖果小心翼翼地攥在手心,看向你的眼睛,姐姐,我好像看见了海,那个时候。

“喜欢。”我说。

真的好喜欢。

姐姐,最近听说你辞职了,应该拥有很多空闲的时间了吧?还是说在为婚礼忙碌?可是我已经没有理由,又或者说,没有勇气去找你。我是真的希望,这场在夏天开始的喜欢,能同样在夏天结束,在这个夏天。总是希望我们不曾相遇,总是一遍遍想,如果当时,没有喊你就好了。因为你对于我的忘却是如此之快,我甚至没有能力去挽留,我花了很多没有意义的时间,去制造我们之间的“巧遇”,但也总在遇上你的那一刻,那些没有意义的时间,比任何时候都更像时间。看见你的每一个瞬间,世界都好像镀上一层金,闪闪发光,我不知道那是我眼里的光,还是真的就是你的光。

或许我喜欢的,是我心里的那个你,而不是真正的你,让我痛苦的,不是爱的感觉,而是我所制造出来的爱而不得的感觉。我总会想,你的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甚至更长,都会有几次想到我,你的脑海,有几次我的身影出现,还是说,只要我们不再相遇,你根本不会记得有我这个人。

这也是我没有再去叨饶你的原因,我害怕你的眼里都是陌生,我害怕你会露出那个张扬的笑容,像第一次我叫住你一样。那我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的我们之间的回忆,会在那一刻被淹没,被烧毁,变得毫无价值。

我好想忘记你,又好想去见你,爱是没有办法拯救一切的,只有爱,我们是活不下去的,可是我无论如何也忘不了,那个夏日午后,你迎着阳光向我走来,一笑百媚生。阳光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我却只觉得周围一切都在暗淡下去,只剩下你。

姐姐,那天,你像风穿堂而过,成为我一成不变的人生里唯一的变量,此后每一场雨都有你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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