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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不渡

瑞娘声音颤抖地问:“公子,怎么办?”

萧夕朝的目光不知看向何处,仿佛找不到焦点,当美梦落空时,他预判不了自己任何一个反应。

《绮罗客》中说:此去九千里,大梦一场空,他未及“九千里”,大梦匆匆就散了。

“瑞娘,我家中母亲系江洲白氏门第,你找到父母亲人后,可否帮我找到白家旧地,立一座衣冠冢。”

萧夕朝想了想母亲的名讳,他扯了一片里衣,咬破指头写下两个名字。

白尔音,萧夕朝。

“碑上写:母白氏尔音之灵位,不孝子夕朝立。”

瑞娘早发觉他隐瞒身世,现下紧急,也没时间多问,她拉住萧夕朝,“公子要做什么去?”

萧夕朝摇头:“帮我这一件事,来世结草携环报此大恩。”说完毫不留恋的起身向外,甚至没有看阿玉一眼,阿玉咿咿呀呀的伸手要拉他,终究连衣角也碰不到。

他听见船外的脚步声了。

跟着孟少巍的是东宫护卫,他此番是再没有离开的可能了,但瑞娘和阿玉还有机会。

走过一段黑暗的船舱,打开小门。天光照的他眼睛一疼,刚才的舱里太黑了,他出来受不了。走到大船外只需要几步,萧夕朝怀揣着破碎的梦境,走向他已定的命运。

站在下面的董哥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脸憋的通红,眼睁睁看他走下了船。痴儿挺直了身姿,擦干净脸上尘土,小麻雀成了白仙鹤。

孟少巍正和郁林翡说话,他一箭射到别人船上是有原因的。

忽然看见船上有人下来。

有些人身如琉璃,内外明澈,浅浅一个轮廓也在泥沼中净无瑕秽。

孟少巍先是被他无比平静的神色震住,后又一喜,真让他找到了,他喊道所有人停下,可他没听见一旁郁林翡的叹息,催马上前。

“夕朝公子可是叫我好找。”

萧夕朝站在他不远处,正面看向他,脸上的伤疤一下全露了出来:“找到又如何?”

郁林翡下马冲过来,惊愕地看着他,左脸下的伤一定被反复撕开过,才会如此红肿显眼,自毁容貌,怪不得没人能找到他。

孟少巍也是愣了没成想自己找到个“残缺”的,太子那边真不好交代了,于是脸色变了又变。

“让船走吧,我骗了船上的人,才能上船的。”萧夕朝平静的开口。

孟少巍心想,你自己都快完了,还管的着别人?更何况此船涉及偷渡,哪能说放就放,“我先护送公子回去见殿下,此船先扣下,等我回来再行处置。”

“他们只不过是普通百姓而已,所有过错在我。”萧夕朝说。

渡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看这儿剑拔弩张的样子,谁都不敢靠近。郁林翡开口道:“夕朝公子先去看伤吧,剩下的事儿我们处理。”

“处理什么,现在放他们走就行。”萧夕朝哼笑一声,他凑近了孟少巍:“毁了半张脸算什么,你若不肯放行,今天你什么也带不走。”

居然还来威胁我,孟少巍气的说不出话手指指点点的,沈凛被贬去西境的账还没算呢!真当自己收拾不了他吗!

郁林翡看气氛不对头,准备上去劝劝孟少巍,无关紧要的人先别管了——

“哼,放就放,反正殿下只找你一个,抓着你了我也好交差。”

郁林翡:“……”真识时务者。

能屈能伸是孟大人的特点,跟沈凛的刚正不阿形成反差,郁林翡自叹不如。

董哥跪在一边,看这群贵人嘀嘀咕咕了几句话,之后大手一挥让他赶紧走。董哥千恩万谢,磕了好几个头才离开。

“可以走了吧,夕朝公子。”

萧夕朝不理会他,静静地站在岸边,看着大船起锚,扬帆远去,茫茫运河上,萧夕朝隔着雨帘轻摇了摇手,他在跟瑞娘和阿玉道别,此一别恐怕无缘再见。

“再等等吧。”郁林翡拉住不耐烦的孟少巍,人都找回来了,这一刻还有什么等不起的。

萧夕朝往渡口又走了两步,仿佛想要追赶远去的船只,孟少巍吓得心一颤,疾步上前拉住他,怕他做想不开的事。

可他没有,他发狠地挣脱开孟少巍只是为了离船再近一点。

船去只影,雨幕幽幽,萧夕朝像是落进泥水里的贡品,凋零在孤独的富贵中。

如果太子看见这样的萧夕朝还会喜欢他吗?孟少巍产生了疑惑,太子喜欢的或许只是一张好看的脸,可萧夕朝没有好看的脸了,太子会不会随他离去。

他猛然发现,自己现在形同“逼良为娼”?

眼前单薄的人影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他跌坐在地,身上沾染了雨水泥泞却浑然未觉。

郁林翡走过去,谁也无法感同身受萧夕朝的不甘,他终是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来,脱下大氅披在萧夕朝身上,伸出手扶他:“走吧,殿下这几日很担心你。”

跟他们离开的萧夕朝情绪意外的平和,和刚才跌在地上的时候判若两人,他身上看不见任何大悲大喜的情绪,他就像一潭死水,失了生气。

别院那边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不知道他会面对什么样的太子,郁林翡担忧的看向马车。

孟少巍无暇顾及这些东西,他满脑子都是怎么开口把沈凛调回来。

马车停在门前时,雨势又有变大。

吉公公拿了伞在门口迎接,“可算是回来了!”

他不见一点异常,亲自掀开车帘,替萧夕朝打伞,没想到一照面就呆住了,“这……这是?”

郁林翡摇头,吩咐先去请个大夫来。

吉公公口中不住的念叨:“公子受苦了,脸上的伤可还疼,大夫马上就到了,绝不让公子脸上落了伤疤。”

“殿下在屋子里等很久了,公子先去见见殿下再沐浴更衣吧。”形容不整没错,但谁若是耽搁时间,保准被太子一顿削,吉公公叫下面人备好衣物,先带萧夕朝去见太子。

吉公公推开房间门,请萧夕朝进去,随后又马上关上,把孟少巍他们拦在外面:“殿下说,只见夕朝公子一人。”

“啊,那……那我们先走了。”孟少巍怪尴尬的,谁知道房间里要发生什么,他拉上郁林翡赶紧离开。

房间里明显跟他想的不一样,萧夕朝走进去,看见太子立在窗边。他衣服湿漉漉的难受,腿也沉重,他给了自己一个不挪动的借口。

“本宫请不动你了吗?”

景诏语气分不清喜怒,他转身想要给萧夕朝一个“下马威”,冷不防看见他脸上刺眼的伤口,一个箭步冲上去握着他肩膀,急切地问:“谁伤的?!”

只见萧夕朝眼睑下的伤疤鼓起红痕,未干的血痂结了厚厚一层,似乎非常严重。

萧夕朝听着很荒唐,好像谁都比他自己在乎这张脸,他冷淡的目光看景诏,“我的脸算是毁了。”

景诏:“……什么?”

“殿下会要一个毁容的人跟在身边吗?”

“你发的什么疯,我看你是魔怔了!”景诏摸到他身上几乎湿透的衣服,还有高高肿起的右手背,心里骂了一句孟少巍。也不让他先换身衣服,他喊了吉公公快送热水和干衣服来。

吉公公早备好东西,就等太子发话呢,看来俩人是没什么大问题。

他生气也没忘让吉公公叫太医,萧夕朝脸上的伤拖了不知道几天,再迟一点可能就溃烂了。

房门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入,热水,皂角,新衣,样样俱全,御医背着药箱一块儿进来。

沐浴后,太医正好给萧夕朝看病。是晔京带来大夫,那时候夏稚晕船,他见过几次。

景诏放下手头的事儿,一直等在旁边。

“公子的伤耽搁好几天了吧?”太医拿了干净的巾帕擦干净伤口周围,创口里面进了脏东西,必需划开清洗干净,不然会发炎症。

萧夕朝低头看地上不回答。

“问你伤几天了?”景诏失了耐心。

“四天。”

太医说:“忍一忍,会有点疼。”他拿擦拭干净的小刀刃划开伤口,萧夕朝嘶了一声 ,太医挤干净血污后再上金疮药,期间还夹杂着太子的一句“你轻点”。

吓得太医手更重了……

“最近千万不能沾水,每日敷药一次半月便可痊愈。”太医整理药箱,为难道:“这伤口拖的久,怕是要留下点疤痕……”

萧夕朝很轻的嗯了一声,留不留疤他不在意,但景诏的脸色很难看,他说:“留什么疤?给我找最好的药来,他脸上一点痕迹都不能有。”

太医唯唯诺诺的说回去再想办法,景诏又让他再给萧夕朝把脉,看有没有风寒。

“是有些寒气入体,喝几碗汤药发发汗就好,公子的手伤到筋骨了,这几日最好也少动弹。”他回去开方子煎好药送来,得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吉公公送御医后,极有眼色的关上了房门,他以为太子不计前嫌,有情人是该久别重逢,**。

关上门后,景诏的表情逐渐阴鸷,他起身攥住萧夕朝左手把人拖进了内室,他力气大的让萧夕朝害怕,后知后觉的挣扎起来。

结果就是被人狠甩到榻上,萧夕朝手肘一疼,磕到了床边。

“本宫再问一次,谁伤的?”

景诏站在不远处,喘着粗气,耐心几乎耗尽。

萧夕朝仰头看他,靠得那么近,目光却中却没有了畏惧,他说:“我自己。”

三个字一落地,景诏快速伸手扼住他下巴,两人靠的很近,亲密间全是无孔不入的狠厉,景诏一字一句道:“本宫对你宽容太过,才让你一步步爬到本宫头上。”

“宽容?”萧夕朝不在乎地笑道:“殿下困我在东宫原来算作宽容?”

萧夕朝短短一句话踩在了景诏的痛脚上,他把自己的过错归咎于对萧夕朝的爱,爱一个人不会有错。

“我妹妹的大婚之日,你强留我在东宫,我就算是西陵送来的质子,活该命如草芥,也不能任由你践踏!”萧夕朝神情发狠,咬紧的牙关里尝出了血腥味。

“践踏?你眼里我对你……是践踏?”景诏仿佛听见很好笑的事情,他松开手:“从你来东宫起,我为你做的一切,你一点都没看进眼里,到头来,我只配一句践踏?!萧夕朝,你不该这样没良心。”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咬牙切齿,强留他是错,可自己付出的难道不是真心吗,为什么萧夕朝对他的好视若无睹,满心满眼只有“践踏”二字,景诏从没经历过如此失望的情绪,但他很快整理好自己的失态,他做太子的第一门功课就是喜怒不形于色,

“你知不知道,大周的刑罚中最严厉的是哪一条。”景诏松开钳制住他的手,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衣领。

萧夕朝暂时获得自由,他捂住被摔痛的手,往床后面退了一点。

“不是千刀万剐,也不是五马分尸,而是——”景诏拖长了音弦,直视萧夕朝的眼睛,吐出最后几个字:“株—连—九—族。”

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裂开缝隙,萧夕朝做不到无动于衷了,景诏为刚才被辜负的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你能离开别院,除了沈凛的功劳,还有相栀及别院护卫玩忽职守,哦,还有唐家的那个小少爷,他是真碍事。”

“不关他们的事,沈大人根本没发现我,相栀和唐蘅也是被我骗走的。”萧夕朝不相信景诏会狠心至此,追究不相干的人。

“他们当然没错,错的只有你一个,可株连罪不就是这样才叫人胆寒的吗。算起来,你妹妹,还有西陵的国师,都算一脉吧。”

从他口中说出的一个个人名,是萧夕朝为数不多的牵挂。

“胡龄是你的侧妃,沈凛是你的属臣,相栀也是你安排在我身边的人。”萧夕朝眼睛一瞬间就红了:“你凭什么?”

凭什么用这些人来要挟他?

景诏走过去,手指温和的抹过他眼角,捻了捻指尖,还好,没哭出来,“凭我是太子啊,我要谁死谁就得死。再有一次这样的事,伺候你的人好,西陵的人也好,一个都别想活!”

看着萧夕朝失态,景诏大获全胜,他把萧夕朝给的伤害千百倍的还了回去,床上的人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眼泪滚落在被子上。

他第一次看见萧夕朝哭,景诏心口闷闷的不知道什么感觉,他本是胜利者,该是耀武扬威的时候,可是景诏忽然觉得很没意思,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他说的话只是希望萧夕朝不要再轻意离开了,他不在的几天,景诏担惊受怕,夜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在想他是不是冷了饿了,受伤了,这些寝食难安他说不出口。

因为萧夕朝上来就要“践踏”他的情意,景诏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他睚眦必报,要讨回来这一城。

萧夕朝哭起来没有声音,几滴眼泪掉完,就结束了他短暂的软弱,他放开攥的满是褶皱的床单,唇角溢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这样一张脸,你还有兴趣?”

景诏心口毫无疑问的又是一痛,果然喜欢的人伤人最深,他靠近萧夕朝,卡着下巴把他拉到面前,仔仔细细的查看他脸上的伤,这刀划在自己身上都没那么痛。

“你本就一无所有,现在最宝贵的一张脸也废了,值得在本宫面前洋洋得意吗?”

萧夕朝沉默了。

难道他在指望太子心痛还是追悔莫及?自伤者最蠢,他还蠢到了太子面前。

“那我预祝殿下可以找到更好的人,替代我。”

景诏手一紧,几乎捏碎他的下颌骨,“你真的很想激怒本宫是吗!”

“疼…”

萧夕朝挣扎起来,想掰开他的手指,可景诏练惯了骑射的力气哪是他能比的。

好不容易挣开,他膝行两步立马被拽了回去,景诏单手就控住了他两只手腕,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埋头在他脖颈间啃咬。

亲吻中再无温柔缱绻,萧夕朝苍白的皮肉上叠了一层又一层的红痕。

第一次太子行事如此粗暴,他疼得缩紧了身子,又迫不得已的打开手脚。

“你懂什么是践踏吗?!”

景诏掐着他细瘦的腰肢,动作一次比一次重。

“你……松开…”

萧夕朝没有力气了,他右手伤重浑身都疼,疼得忍不住咬破嘴唇,景诏撬开了他的齿关,连同血腥味一并卷走。

他太难受了,他心里的怒火像炸药一样被点燃,既然萧夕朝是点火的人,由就他来负责熄灭,这很公平。

“你不是问我有兴趣吗?”景诏非要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荒诞且□□的一幕。

“本宫兴趣还在,你只要没死,就是东宫的人!”

说完后,景诏出了一口恶气,他不顾萧夕朝惨淡的面色,到自己尽兴了才罢休。

他本就可以肆意妄为,白白花了那么多心思求一颗真心,还怎么都求不到。其实太子想要什么东西,多简单啊,只要萧夕朝记牢了现在的痛,再不敢离开他一步,真心不真心的,也没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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