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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归去

吉公公瑟瑟发抖的守在外面,这动静怎么听怎么不对头啊。

终于太子打开了门。

景诏整整衣衫,往屋里瞧了一眼:“把御医喊回来。”

“是是是,奴才马上去,马上去。”吉公公得了令,擦了把冷汗三步做两步往外跑。

屋里一股**刚歇的味道散不开,萧夕朝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汗水打湿了发丝和面颊,脸色素白的不像样。

景诏衣襟半散着走回塌边,虽然知道很不和时宜,他还是伸手轻柔的抚摸过萧夕朝的脸,景诏为他喜为他忧,萧夕朝的一点动作与他而言都是燎原之火,旁人面前镇定自若的太子,到萧夕朝这里,动不动能开怀大笑,也会被气的暴跳如雷。景诏差点忘了,自己想要的是两个人恩爱绵长,而不是永远的交易和胁迫。

原来有的东西开始是交易,就再也变不回来了

萧夕朝半睁着眼睛,嘴唇咬出血迹,他还有点糊涂,可面对景诏就算不清醒也怕了,他躲开景诏的手,瑟瑟发抖地把自己藏进被子。

他安心的地方只有方寸间。

露出来的脖颈上满是红痕,还有细微的破皮,萧夕朝怕冷,他没有热源只能靠自己取暖,胳膊抱着膝盖,身子卷成一团。

景诏的大手牢牢掐住他下颌,落下来的吻不复方才粗暴,又轻又软的落在他唇边。

尘埃落定后几天,太子低调的带着护卫和属臣回到澧泉行宫。

周隐学府的匾额已经挂上,新的学制以郁林翡拟笔,广告天下,九洲学子沸沸扬扬,琼林犹可见无数人奔走相告。

晋云唐氏因贪墨之罪被抄家,本家成年男子判处流放刑,妇孺孩童充为奴籍,凡有涉案者,一律严惩不贷。

只余一人,是郁林翡求了太子的恩典,接他入周隐学府求学,便是唐茗,算是留了唐家一点盼头。唐茗口中所谓的姐姐唐莘,从头到尾不知道自己被弟弟当做了托辞,面见过郁林翡。

当初唐茗口中很“重要的事”就是关于彭山堤决口一事,他小小年纪居然窃听了唐氏的机密,找到唐氏跟当地府官的信件往来,并背了下来。

一个孩子做出大义灭亲的举动令所有人费解,郁林翡也问了他后不后悔。

唐茗眼神依旧清亮而坚定,他仰头说:“家族沉疴,不破不立,只要我还在,将来唐家也会在。”

就是这一句话,太子金口玉言许他入学周隐。

世家的孩子早慧也是件坏事,唐茗幼年所见非常事,心智太过成熟,总有慧极必伤之嫌,所幸有郁林翡做了他的引路人,郁林翡善识人性,他统领学府后,也能对唐茗多加看顾。

唐家一事杀鸡儆猴,太子雷厉风行的斩落了其他世家几根手脚,多人联名上书晔京喊冤,却连晔京的门也碰不到,往日那些来往甚密的官员通通神隐。

晔京是太子的根基,没有人能越过太子行事,太子有意建立学府谁敢伸手阻拦。

至于沈凛,他离开后由孟少巍暂代他的职务,提往晔京,琼林的大权基本落在了郁林翡身上。

他诚惶诚恐,几天不休不眠的修改学制条例,好在他对这一天早有准备,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行宫内忙的如火如荼,太子下了死令,琼林事琼林了,五天后必须启程回晔京。除了夏稚和闭门谢客的萧夕朝,所有人不分昼夜的起草文稿,调集人手。

随行的夏稚无聊透顶,他也没料到自己人生第一次远行来的如此虎头蛇尾,跑东跑西的,除了暴雨还是暴雨,甚至连夜淋着雨出行宫,他真不想经历第二回了,夏稚已经开始思念晔京了。

更可怕的是,他百无聊赖的时候,太子居然来传话,让他得空去芷园坐坐。

不得不说太子这人,下手真挺狠,一出了问题先拉别人垫个背……

上一个有此殊荣的人是郁林翡,夏稚一脑门儿的问号,说什么话,问他跟自己表哥在一起感觉如何?

此话一出口他离被太子暗杀也不远了。他就是不明白,表哥娶了胡龄公主还不够?非要搭上一个萧夕朝,他一个大男人来到晔京做质子还不够可怜嘛,太子还趁火打劫,硬生生把人拐进了东宫。

夏稚听说了一点萧夕朝逃走的事儿,没成功,让太子大海捞针又找回来了。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夏稚不是帮理不帮亲,实在是这滋味说来奇妙,眼看摆在神龛上的神像沾了灰,大致就是这种感觉。

他是去见还是不见?

见的话,说什么呢?

要是不见的话,不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夏稚决定顺从自己的内心。

他最终站在了芷园门口。

站在门边上止不住叹气,揪秃了一堆树叶子,思来想去见了第一句说什么好呢?

“好久不见!”

不行不行,装作无事发生对他来说太难了。

夏稚愁的不行,直到相栀来给他开门,说公子请世子进去小坐。夏稚嘴里有劳了,有劳了,一边尴尬的往里走。

屋里竟还烧了炭火,萧夕朝披了衣服靠在床头喝药,脸色不是很好看呢。

“你、你病了啊。”夏稚不知道他病了这回事儿,以为自己打扰人休息了。

萧夕朝一口气喝完药,空碗递给相栀,“没什么大事,补药而已。”

“那就好,”夏稚坐在窗边的凳子上,开口想说话,却瞥见了萧夕朝脸色的伤疤:“你,你的脸……?”

话还没说完呢,顺带看到的还有萧夕朝脖子上的红痕,天了!表哥不是人!他结结巴巴道“表哥他、他是不是……伤到你了。”

萧夕朝拢好衣领,摇摇头,语气轻和问道:“世子在外头站了许久,可有要事?”

“啊、要事,没有要事。”夏稚磕磕巴巴的说:“就是来问问你病好些了嘛?”

“无事,有劳世子挂心了。”

“你脸上的伤看起来很严重,怎么会弄成这样?”夏稚语带叹息,天仙似的脸受伤了,肯定是表哥把人带出去没照顾好的原因。

萧夕朝说:“自己不小心,让石头划了。”

听他语气低落,夏稚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你别担心,宫里御医的养容膏可好用了,我以前胳膊上被树枝挠了个大疤,没几个月就消了,等我回去给你找药!”

“无碍的,一道疤而已。”萧夕朝知道他误会,也不多做解释。

一道疤也不行啊,夏稚默默腹诽,这样的脸怎能留疤,一点点瑕疵都不行。

他原来第一次见萧夕朝,要多殷勤有多殷勤,现在隔了个太子,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夏稚琢磨不透萧夕朝是什么心情,是庆幸自己有了靠山?还是倍感屈辱?

夏稚擅长花言巧语,不同的心情他得不同态度陪人说话,否则很容易弄巧成拙。

“表哥他、他……”他完了,一句话都说不整,夏稚心中懊恼自己竟这般没用,被太子惊世骇俗的举动影响到,话都不利索!

萧夕朝接过他的话:“太子殿下挺好的。”

夏稚:“那就好,那就好,表哥打小就会照顾人的。”看自己的鬼样子就能看出来,没人庇护浪不到今天。

会照顾人不假,折腾人也是真,萧夕朝淡笑不语。

“他待你好就行,你若是有不开心的可以找我,想出宫玩也可以找我!”夏稚恢复了一点元气。

萧夕朝见他言谈直爽,闷在心上很久的问题便试探地问了出来:“殿下从前有过——男人吗?”

“………”夏稚见萧夕朝脸色变了,忙道:“没有的,表哥忙于朝政,东宫的侧妃也是刚立,哪来的时间找、找男人……”

萧夕朝以为夏稚在给太子说话,神情不复原来柔和,他扎起棱角:“那为何会找上我?”

“许是,一见倾心?”夏稚大胆猜测。

“是嘛。”萧夕朝疑问的语气,听来总觉得不真诚,像在偷偷嘲讽夏稚。

心虚的夏稚打着哈哈过去了,本以为表哥这些年洁身自好,没想到一来就强取豪夺。看萧夕朝脖子的痕迹深重,把人弄到手手还不珍惜,简直暴殄天物!

“喜欢归喜欢,他强迫于你总是不对的……”夏稚正欲发表自己的言论,却突然瞥见窗外一抹身影——

“……但表哥不是随便的人,他从小就是太子,习惯于发号施令,可我看他待你之心半点不做假。”夏稚义正言辞的说。

萧夕朝:“或许吧。”

夏稚怕他不相信,也怕自己性命堪忧,急忙说:“我不会骗你的,表哥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他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身上的玉天缥,典当了的玉佩,应天城楼的烟花,还有徽玉园的碧萧雪萧,太子的确竭尽所能的讨好萧夕朝,这一点他无法否认。

“表哥去哪儿都想带着你,千里迢迢还要带你来琼林和晋云,你一出门他亲自来接你回去,真把你放在心上了。”夏稚说着有点心酸,自己跟太子一块长大那么多年,少有这样的待遇。

萧夕朝冷了,往被子里挪动,他身上不爽利,一动就痛感明显。夏稚看他不舒服,忙伸手扶他躺下,被子也拉到萧夕朝胸口处。

萧夕朝侧过头看他:“世子可曾听过夏虫不可语冰?”

“听过的。”夏稚小时候先生教过。

“太子的锦上添花我很感激,可谁都不是萧夕朝,你说他给了我最好的,可我现在所有的不好也是他赐予的,太子殿下高高在上,他给的东西容得我拒绝吗?容的我说不合适吗?”

萧夕朝找遍全身,只有疼到骨子里的斑驳印记

听此言,夏稚站起来的身子僵了,他强扯出来的笑容笑到一半放不出去,又收不回来,他原以为萧夕朝说自己是“夏虫”,结果“夏虫”说的是他啊。

他知道太子是错的,可他说不出一个错字,还试图向萧夕朝灌输太子是很好的人,应该接受太子。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本是两种人,不配坐在一块儿谈心的,夏稚没有勇气直视萧夕朝的眼睛,他说了句你好好休息就要离开。

萧夕朝看着窗前投下的一块暗影,在夏稚转身前说——

“夏世子,太子于你而言是世上最好的兄长,可对我来说,他代表的仅仅是强权还有暴戾,谁又能心甘情愿呢?”

说完也不管那块暗影挪动到哪里,他闭上眼睛继续休息,他需要大量的睡眠来恢复身体。

夏稚木偶似的推门出去,不出意外的看见了等候在外的太子。夏稚有些后悔了,太子脸色暗沉,瞳孔里的震怒有如地动山摇。

他该阻止萧夕朝说出那些话的。

“表哥……”

景诏抬手要他先别说话,两人气氛诡异的离开芷园,到了冷清的萍山馆,自萧夕朝回来的那一晚后,景诏就搬到这儿了。

“他药喝完了吗?”

夏稚愣愣点头。

景诏又问:“精神瞧着还好吗?”

夏稚摇头,萧夕朝躺在床上,神色恹恹的。

问完两句,景诏心里有了底,他让夏稚回去休息。

“表哥,你为什么要……”

要什么夏稚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口,他看得出来太子真的心悦萧夕朝。

可喜欢一个人,为何要弄得如此不堪,他表哥天之骄子,什么东西都唾手可得,他不更该满怀自信,坦坦荡荡去争取吗?

“在他眼里,本宫不论给了多少,全是对他的践踏。”景诏对自己的心意和萧夕朝的决然,无计可施。

他陷入此生从未有过的困境。

夏稚犹犹豫豫的上前说:“四公子兴许不是、断袖。”

“难道我是吗?”

夏稚:难道你不是?

“……”,景诏脸色不自然的撇过去,反应过来自己闹了笑话。他喜欢萧夕朝,不是因为断袖,换过来哪怕他是个女子,景诏也可以接受。

这应该不算断袖?

夏稚无力反驳,借他个胆子也不敢说太子手段不光明。

太子手段如果太光明,第一个完蛋的就是他,这两个人各怀心事,夏稚是个傻子,谁也劝不好,索性拍屁股走人。

周隐学府已成,太子没有再逗留琼林的必要,京中的奏折堆积成山,他是时候回去了。

鸾驾回程与来时大不相同,没有沈凛,多跟上了一个孟少巍。

萧夕朝那日出口的话太过锋利,毫不顾及窗外的人,景诏似乎是厌倦了一般,把他安排在了不起眼的厢房。

送行的还是那几个世家人,有人已被踢出局,有人如星辰徐徐升起。景诏在人群的簇拥下登船,扬帆时还能听见岸边学子一声高过一声的“太子千岁!”

回到船上,又要舟车劳顿几日,相渝收回太子身边 ,因萧夕朝身上伤未痊愈,相栀暂且还随侍在侧,两人看着的确是掰了。

独留船上的孟少巍满头雾水,掰了还找回来干嘛呀,当初利索的把人放走不行吗,害自己平白无故做了回恶人,他不敢去太子面前大吐苦水,只能对着运河长吁短叹。

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夏稚,散了好啊,还了萧夕朝自由身,他也不必夹在中间两面为难。

总而言之,太子和萧夕朝的决裂,几乎所有人都乐见其成。众人同在一船上,互相打着马虎眼,面对太子时而无厘头的焦躁,默契地装作没看见。

开玩笑了,好容易人悬崖勒马,谁还特地去太子面前多嘴!

逆水行船温吞得很,来时三月初九,天色尚寒,去时四月末的草长莺飞,杨柳拂堤。

谁也没心思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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