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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林若被舅母无情地禁足在那狭小昏暗的房间里,心中满是委屈和无奈,仿佛一只被困在笼子的小鸟,徒有展翅高飞的渴望,却无奈被禁锢着,挣脱不得。

房间内的光线昏暗得很,仅有几缕稀稀疏疏阳光,像是费了好大劲儿,才透过那破旧不堪、满是破洞的窗纸艰难地钻进来,在地面上落下星星点点的光斑,却丝毫驱散不了这满室的沉闷气息。

角落里那几件破旧的座椅,椅面说的布都磨出来毛边,腿也摇摇晃晃,仿佛也在唉声叹气,诉说着她当下这窘迫的困境。

她失落地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那一方小小的天空,眉头紧蹙着,心中满是忧愁和无奈,思绪早已飘远。

她想着自己这寄人篱下的日子,事事都得看舅母的脸色,如今又被强硬地安排了那不如意的婚事,未来仿佛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灰暗。

林若呆呆地看着墙壁,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与白行文的对话。

白行文那为润又带着坚定的面容浮现在眼前,他的眼眸深邃而明亮,像是藏着熠熠生辉的星辰,当时他一脸认真地对自己说:“为自己而活......”林若轻声呢喃着白行文的话,心中渐渐升起一丝勇气,就如同在黑暗中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丝微光。

可一想舅母那严厉的呵斥声,还有先生如今身处的困境,又不禁感到迷茫和害怕,双手不自觉地绞着一角,手指都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知道,这或许是他摆脱困境的唯一机会,但同时也意味着巨大的风险和未知。

她想起舅母那严厉的面孔,还有那未曾谋面的陈大公子,听说那人是个纨绔子弟,一想到这,林若心中不禁一阵颤抖,身子也微微卷缩起来。

夜幕像一块黑色的大幕布,缓缓地降临了,月光如水般洒在院子里,给这寂静的院子披上了一层银白的轻纱。

林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床板被她弄得嘎吱作响。

她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又想起白行文那真诚而坚定地眼神,仿佛在黑暗中为她点亮了一盏明灯,给她孤寂害怕的心带来了一丝温暖和慰藉。

“可是,我真的能就这样离开吗?”她轻声自语,声音中充满了迷茫。

在这寂静的夜晚,林若的内心备受煎熬,两种念头在脑海里不停地拉扯着。

她一方面是渴望自由,渴望摆脱这寄人篱下的生活和那不如意的婚事,另一方面,她又害怕未知的旅途,害怕离开熟悉的环境后遭遇更多的困难和危险。

“如果我走了,就发舅母会怎么样?他们会不会因此而恼怒。”林若想着这些,心中越发纠结,双手紧紧地揪着被子,眉头皱得更深了。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猫叫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出,林若惊坐起来,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她望着窗外的那片黑暗,心中的恐惧和渴望交织在一起。

此时,她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心底呼唤:“勇敢一点,为自己活一次。”

林若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双手紧紧地扶着窗框,微微颤抖着。

她望着天上的明月,像是从那皎洁的月色中汲取到了力量,心中渐渐有了决定。

林若悄悄地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衣物,手忙脚乱地把它们包在一个小包袱里,边收拾紧张地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被人发现了。

她的心砰砰直跳,手也不自觉地颤抖着,好几次差点拿不稳衣物。

当子时的更声敲响,那“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林若深吸一口气,偷偷摸摸的溜出了房门。

她小心翼翼地走着,脚步轻得像猫一样,每走一步都要探探周围的情况,大气都不敢出。

她打算从后门偷偷溜出去,结果却发现舅母早又防备,怕她偷跑出去,在后面出安排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家丁守着,那两人手里还拿着棍棒,一脸凶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吓人。

林若见状,吓到赶紧躲到一旁的角落里,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放下包裹,失落的回到了房中。

她无力地坐在床边,双手托着腮,望着窗外,心里不停地想着:“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她趴在窗边,看着高高挂起的皎月,正发愁呢,突然一只野猫顺着院中老树的树枝跳了出去,那灵活的身姿瞬间给林若灵感。

“对,我有办法了。”她眼眸一闪,原本暗淡的眼神里瞬间有了光彩,便又拿起包裹,走到了院中老树下。

那院中的老树长得很是粗壮,枝繁叶茂的,只是有些年头了,树皮都变得粗糙斑驳。

现如今有一支较粗的树枝伸了出去,越过了院墙,延伸到了外面的世界。

那天舅母原本想要叫人将它砍了的,但是却又因为一些琐碎的原因,迟迟没有砍,现如今竟然成了让她逃离这个家的唯一方法。

林若咬了咬嘴唇,把包袱往背上一甩,双手抱住树干,开始顺着树身往上爬。

粗糙的树皮磨得她的手心生疼,可她也顾不得了,一心只想着快点翻出去。

好不容易爬到了树枝上,她小心翼翼地沿着树枝往外挪,可因为太紧张了,脚下一滑,不小心崴了脚,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但眼下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从树枝上翻到到了院外,落地的时候还踉跄了几下,差点摔倒。

她顾不上查看脚踝的伤势,一瘸一拐地往城外跑去,一路上不时紧张地回头看看,生怕有人追上来。

好不容易来到了城外,远远地就看见白行文站在马车旁,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他一袭白衣,面容俊朗,眉头微皱,眼神里满是担忧。

看到林若来了,他的脸上的神情才放松下来,连忙迎来上去。

白行文见她走路的姿势不太对,连忙走上去扶住了她,一脸担心道:“他们打你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林若,眼神里满是关切,眉头皱得更紧了。

林若略一愣,苦笑道:“没有,是我自己翻墙出来的时候崴了一脚。”她的脸上因为疼痛有些苍白,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却强忍着不想让白行文太担心。

白行文心疼地看着她,二话不说,将她扶上马车,扶着她坐好后,自己才坐带另一边,拿起一旁的毯子轻轻盖在林若的腿上。

马车慢慢开始移动,林若有些好奇的看着马车里的一切,这摸摸,那摸摸,那看看,眼中满是新奇。

这是她第一次坐马车,平时出门舅母都不肯让她用马车,当然她也不成又机会出远门,此刻就像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一样。

她推开车窗,本想看看窗外的景色,却忘记了此时是黑夜,外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真切,倒是被一阵冷风吹了回来,她打了个哆嗦,赶忙关上了车窗。

白行文看她那傻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呀。”

林若见状也发现自己有些唐突了,于是便也收了收性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问道:“天色这么晚,为何我们要晚上出城?”

“因为我也是偷跑出来的。”白行文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无奈地耸耸肩,接着说道,“家中一直希望我能入朝为官,为家族争光,但我并不喜欢朝中明争暗斗的氛围厌烦极了,只想要过游历天下,自由自在的生活。”他一边说着,一边望着马车窗外,眼神里透着对自由的向往。

“游历天下,自由自在的生活?”林若喃喃自语着,眼中满是憧憬。

“嗯,主打一个与世无争,你呢?以后想要过什么样都时候?”白行文转头看向林若,目光温柔而真挚,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什么样的生活?”林若小声的重复着对方的话,其实她不知道,从小她就一直被舅母关在院用,很少有机会可以出去,与人交流,在这之前她想着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完一身就好了,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人告诉她,她应该为自己而活。

林若眉头为蹙,陷入了沉思,片刻后,眉头渐渐舒展,嘴角泛起一抹淡然的笑,眼神里透着坚定:“我和你一样,想要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这一夜虽然没有床睡的舒服,但或许是因为心里怀揣着对未来自由生活的期待,林若却睡的格外的安慰。

她靠在马车的角落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偶尔马车颠簸一下,她也只是微微动一动,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天刚微微亮,林若就醒来,她推开车窗本想看看窗外的风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出门,难免还是有些好奇的,却发现周围好多的难民,男女老少都有,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无助,有的小孩子饿得哇哇大哭,大人也只是无奈地哄着,那哭声在这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揪心。

林若转头看向白行文,眼中满是惊讶和疑惑,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外面这些.....”

白行文闭着双眼,像是在闭目养神,听到林若的话,缓缓睁开眼,很平静的说道:“这些都是从丰栖县来的难民。”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眼神里透着一丝悲悯。

“战争不都已经结束了,何来的难民。”林若有些不解的问到,她皱着眉头,眼里满是困惑,心里也为这些难民感到难过。

“战争不会结束,只要天下不统一一天,战争就一直不会结束。”白行文微微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眼神里满是对着世道的无奈和感慨。

三日后,他们来到丰栖县,刚一进城,一股刺鼻的药味和血腥味就扑面而来,抢得林若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这里和京城不一样,满街都是破损的房屋,墙壁上满是被战火灼烧过的痕迹,黑乎乎一片,有的房子甚至只剩下了半边,摇摇欲坠的样子看着十分危险。

街道上也全身伤残的县民,有的断了胳膊,有的瘸了腿,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着,或是相互搀扶着,脸上满痛苦和绝望的神情。

整个城镇都弥漫着药味和血腥味,仿佛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看着这里的一切,林若心中泛起一抹心酸,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从前她一直呆在京城中,大部分时间都被关在那四四方方的院子,看着围墙外的世界发呆,便觉得自己可怜。

现如今真的出来了,在看看墙外这真实又残酷的世界,才发现原来自己和相比到时幸运了许多。

她的手紧紧地揪着一角,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沉甸甸的。

白行文看着林若皱着眉头,知道她是受不了这里的血腥味,便摸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她道:“这帕子上沾有沉香、檀香等制成的香粉,从前我游历天下总是会遇见这些的,你若是受不了可以试试。”他说声音很温柔,眼神里满是关怀,把手帕轻轻地放在林若的手上。

林若本想拒绝,觉得这样太麻烦白行文了,可这些味道实在是太让人难受,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捂住口鼻处,那刺鼻的味道果然减轻了许多,她感激的看向白行文,轻声说道:“谢谢,白公子。”

白行文看着周围的一切,眉头紧锁,一脸沉重地说道:“看来这次丰栖县损失不少啊。”

他的目光从那些破损的房屋和伤残的县民身上一一扫过,眼神里满是惋惜和痛心,暗暗握紧了拳头,似乎在为这时间都苦难而愤恨,又似乎在为这世间的苦难而愤恨,又似乎在心里默默想着自己能为这些百姓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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