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寒风凛冽，江墨寒扶着秦暮雪缓步而行。她脸色苍白，嘴角仍残留血迹，身子微微颤抖，显然刚才承受的威压对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大师兄……”秦暮雪嗓音低哑，眼里满是挣扎，“我是不是……真的哪里做错了？”
江墨寒脚步微顿，垂眸看着她，语气淡然：“你没错。”
他语气虽冷，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秦暮雪怔怔地看着他，突然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努力修行，谨言慎行，可最终仍被一口莫须有的罪名逼入绝境。师尊、师兄、师妹，所有人都站在了她的对立面，甚至不问缘由就要将她打入镇魔塔。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大师兄……”她咬紧唇角，声音颤抖，“师尊他……为什么……”
江墨寒垂眸，声音冷淡：“因为他蠢。”
秦暮雪：“……”
“师尊曾是正道翘楚，年轻时曾立誓要守护逍遥宗，但这几年，他的眼光越来越狭隘，心胸越来越狭窄。”江墨寒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他的心变了，他早已不是当年的陆清玄。”
秦暮雪咬了咬牙，低声道：“可是……他是你的师尊啊。”
“师尊？”江墨寒嗤笑一声，目光如寒星般锋利，“他配吗？”
秦暮雪猛然抬头，震惊地看着江墨寒。
江墨寒微微侧首，目光深邃地望向大殿的方向，语气淡漠：“若他仍是曾经那个正直无私的师尊，便配。但如今，他看不清是非黑白，听信谗言，滥用私权，甚至因一个徒弟的几滴眼泪，就要毁掉另一个徒弟的一生。”
“这样的人，还配做我的师尊？”
秦暮雪心头震动，久久说不出话。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曾经那个严厉却公正的师尊，已经死了。如今站在宗门大殿上的那个人，不过是个偏心至极的长辈，早已失去了师尊该有的公正与责任。
江墨寒收回目光，淡淡道：“走吧。”
“去哪？”秦暮雪怔怔问道。
江墨寒神情淡漠，语气不容置疑：“回竹院，疗伤。”
秦暮雪望着他的背影，眼底的雾气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
她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了。
——
与此同时，大殿内的气氛凝滞到了极点。
陆清玄脸色阴沉，右手紧紧攥着扶手，指节泛白。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自己的弟子如此质问！
而更让他心头恼怒的是——他竟无言以对！
“大师兄太过分了！”林淮安率先开口，忿忿道，“他竟然当众质疑师尊，简直是以下犯上！”
季墨白冷着脸道：“大师兄这些年一直在外历练，恐怕已经不把逍遥宗放在眼里了。”
姜云卿见状，立刻可怜巴巴地拉着陆清玄的袖子，柔声道：“师尊……大师兄是不是误会了？他是不是生气师尊这些年没怎么提起他，所以才故意针对我们？”
陆清玄的脸色更沉了。
他当然知道江墨寒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可他偏偏无法解释今天的事情！
因为——姜云卿确实没有受伤！
这件事若传出去，不仅会让整个逍遥宗沦为笑柄，他陆清玄更是会被人笑话“被一个小徒弟耍得团团转”！
“师尊，我们要不要……给大师兄一些惩戒？”季墨白试探着说道，“毕竟他今日如此冲撞师尊……”
陆清玄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冷冷道：“此事……再议。”
季墨白皱眉，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林淮安和姜云卿的神色则是微妙至极——他们原以为今日能彻底把秦暮雪踩下去，可没想到江墨寒半路杀出，不仅救了秦暮雪，还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特别是姜云卿，她此刻几乎要咬碎了牙。
“江墨寒……”她在心底狠狠咬牙，“你竟敢坏我的事？”
“不行，绝对不能让你成为我的阻碍！”
——
而此时，江墨寒并未理会宗门的风波，而是带着秦暮雪回到了自己闭关的竹院。
秦暮雪盘膝坐在榻上，江墨寒站在一旁，指尖凝聚一缕淡淡的青色灵力，缓缓注入她的体内。
秦暮雪只觉一股温润而又强大的灵力在体内流转，原本紊乱的气息渐渐平稳，五脏六腑的痛楚也缓缓消失。
她震惊地睁开眼睛：“大师兄，这是……”
“静心养神。”江墨寒淡淡道，“你的经脉已有些许损伤，需调息数日才能恢复。”
秦暮雪眼眶微热，心头一阵复杂：“大师兄……谢谢你。”
江墨寒看着她，语气依旧冷淡：“我只是做该做的事。”
秦暮雪抿了抿唇，突然小声问道：“大师兄……你为什么要帮我？”
江墨寒目光微垂，声音淡淡：“因为你是我的师妹。”
“而我的师妹，绝不能被人随意欺辱。”
这一刻，秦暮雪的鼻头微微发酸。
她突然觉得，哪怕整个逍遥宗都背叛了她，她也不怕了。
因为——她还有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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