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野爬上消防梯，铁锈在掌心留下暗红的痕迹。他看见周骁站在天台边缘，夜风掀起他的衣角，背影单薄得像随时会被吹散。
“周骁。”沈昭野叫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周骁没回头，只是望着远处模糊的城市灯火，轻声说：“沈昭野，你的名字真好听，像光一样。”
沈昭野心脏狠狠一缩。
周骁笑了笑，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昭’是光明的意思，对吧？我查过字典的。”
沈昭野眼眶发烫，一步步走近他：“周骁……”
“沈昭野。”周骁终于转过身，月光下，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像受伤的野兽，“如果有下辈子，我想做个有家的人。”
沈昭野喉咙哽住，伸手想碰他，却被周骁躲开。
“我很羡慕你。”周骁低头，扯了扯嘴角，“羡慕你能有家，能有爸爸妈妈……哪怕他们不爱你，至少他们活着。”
这句话像刀子捅进心脏，沈昭野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周骁，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周骁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脚跟几乎悬空，“你走吧。”
“我不走。”沈昭野死死盯着他，“要么你跟我回去，要么我从这里跳下去。”
周骁瞳孔一缩：“你疯了？！”
“对，我疯了。”沈昭野声音发抖，“周骁，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无家可归吗？”
他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那个歪歪扭扭的“Z”字烟疤：“在英国那半年，我每天想的都是怎么逃回来找你。”
周骁呼吸一滞，手指无意识地蜷缩。
“你说羡慕我有家？”沈昭野苦笑，“那个家冷得像冰窖，我宁愿睡在街头。”他上前一步，抓住周骁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但现在不一样了——周骁，有你在就算是路边都是我的家。”
周骁浑身一颤，眼泪终于砸下来。
沈昭野一把将他拽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揉进骨血。周骁挣扎了一下，最终颓然靠在他肩上，声音哽咽：“……沈昭野，我恨你。”
“恨吧。”沈昭野收紧手臂，嗓音低哑，“恨我一辈子也行，但别推开我。”
夜风呼啸而过，远处城市的灯光明明灭灭。周骁在他怀里发抖，像只终于找到归处的流浪猫。
沈昭野低头，吻了吻他发顶：“我们逃吧，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周骁没说话，只是攥紧了他的衣角，很轻、很轻地点了点头。
[熊猫头]今天更新的很早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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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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