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绪。
他出生在香港,养到十二岁,1996,香港回归的前一年才被他父亲接回北京,之后一直在北京长大。
邵柯桓说,幼时他性格被母亲教得很板正,小小年纪走到哪儿都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长辈们打趣唤他绪生,后来朋友们也都跟着这样叫。
是在银泰附近的一家会所。
秦方绪闲着没事,带邹涵过去凑了一桌麻将。
邵柯桓和林承言在,另外就是邵柯桓临时叫过来的一个女人,坐邹涵右侧位。
几圈下来,邹涵的眼神不时停留在窗台吊兰后面正在打电话的男人身上,也不知道他是在和谁打电话,出去半天了,与电话那头的人聊天时唇角漾开的笑意让人更是难以忽视。
秦方绪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朝她瞥过来一眼,对上视线时,邹涵装腔作势地抬了抬眉,显露乖张。
随后女人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只听牌桌上的人继续闲扯着。
“他那会儿小,估计也是被陈姨紧得没法子了,自个儿给秦叔打了通电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自己在港岛过得有可怜,得亏没把他老子给心痛死,没多久就去把人都偷了回来。”邵柯桓兴致勃勃地和邹涵损着某人小时候的旧事儿。
邹涵刚打出一张牌,惊讶问:“偷?”
对桌的林承言笑着接话:“当然是偷的,要陈姨知道能同意秦叔把绪生带回北京才怪了。”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绪生回了北京,她也没办法。”
其实她那时候也觉得挺奇怪的,邵柯桓他们好像总能若无其事地和她聊起秦方绪的私事儿,无论他的家里人,或者以往的莺莺燕燕。
“他爷爷住卫戍区,每年农历三月初十,他会空出那天回去替他爷爷过生日。”
“绪生跟陈姨关系不太好,别在他面前多提。”
“他初恋是香港的一TVB女演员,多少年前的事儿啦?那位现在可是红透半边天啊,说起来也是段风流韵事。”
……
诸如此类,邹涵从旁人那里听过很多,她把这归咎于可能她这人看起来真是顶顶的简单通透。所以不管现在还是后来,那些有关秦方绪的言论,她都渐渐习以为常,也学会了只听不谈的道理。
就像坐她身侧的女人,聊到吃喝玩乐,女人可能还敢玩笑接茬,要是旁的,尤其是涉及那些个公子哥儿的家里,张口回话都多少得掂量两分。
人家说个笑话当谈资,跟着乐呵算你有眼力劲儿,却没打算真让人评头论足。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秦方绪弯腰,从身后靠近她,同她一起看牌,两人间动作语气都十分亲昵。
邹涵听邵柯桓讲秦方绪的事儿听得入迷,没发现男人什么时候挂了电话进来的。
“没你开心。”她语气如常,细品才觉得出一股酸味,但也拿捏得恰好,不至于让人生厌。
她侧头含笑着和他解释:“说你小时候最爱哭鼻子。”
“乱说。”秦方绪气定神闲道。
他搂着她腰,不经意间看到她面前的桌屉,他捏了捏她耳垂,语气似是夸赞:“今儿手气挺好啊。”
熟人局,赢就是赢,输就是输,邹涵倒也没有刻意盘算着,毕竟见风使舵这玩意儿玩太久就没意思了。
“你俩轮着换,风水都被你俩挫没了。”邵柯桓往后一靠,装作一副唉声怨气的模样嫌弃说。
林承言看着他俩暧昧调/情笑笑没说话,慢条斯理地从桌边拿过烟和火机,点燃后,缓缓吞云吐雾。
邹涵借势从位置上起来,让回了秦方绪。
坐了一会儿,她确实累了,可能跟昨晚通宵赶了篇论文有关,眼睛看久了牌干涩得厉害。
秦方绪替了她,她去休息区随手拿了两本杂志,坐在沙发上看。
大部分时间里,她会抽出神听他们说话。
不是刚才的话题,听他们聊金融债券、新兴地产、科技文化……邵柯桓叫来作陪的那个女人都能看准势头插一句,邹涵看着都不禁在心里想,怕不是提前做足了准备功夫来的。
散场之后,她在车上问秦方绪来着。
听他们聊得起劲儿,她央着他推荐股票,她存点钱也去买,说不定哪天一夜暴富,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邹涵这人,是沾点赌徒气息的。
秦方绪听着时,正在开车,他倒也没觉着她不知天地厚,只是全当闹了个趣儿,揶揄道:“你那点小钱,留着过年买两捧烟花放了吧,还能图个眼炫新鲜。”
小姑娘被他这话阴阳得够呛,冷了眸光,默默挺直腰板谴责:“秦方绪,不带你这么瞧不起人的。”
他嘴角低低笑,继续听她有理有据地说:“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多的是白手起家或者靠一桶金飞黄腾达的人,你今天笑他,他明天笑你,谁说得准?也许下一个爱心天使门前的伪善家就是我呢。”
邹涵这话太过阴阳怪气,带了满身刺儿,除了她自己,谁碰上都落不上个好。
脱了娴静淡柔的皮囊,其下真是个口齿伶俐的猫儿,凶起人来纵然不敢张牙舞爪,约莫也能蓄势待发,趁人不注意时狠狠咬上一口。
前面拐道,他打了个转弯后,慢悠悠地将车停下了。
他偏头好笑地看她,问:“涵涵,你真觉得那些盆满钵满的人,是纯靠所谓的经验直觉分析行情势头?”
秦方绪话没说透,颇有种给小孩讲道理无非是对牛弹琴的意兴阑珊。
棋盘上,纵得一时辉煌的是棋子,群雄逐鹿,到最后独占鳌头的永远只有棋手。再说白点,到他们这位置,证监会里每年这么多内幕,又有几个是真干净的。
不过邹涵觉着他这话未免有点“何不食肉糜”的姿态在,身份不统一,高度不对等,站在她这类无名小卒的角度上来看,逢个契机能揩点油水,已经万幸。
夜色缭雾里,霓虹灯光璀璨靡靡,他望着她的眼神却漆黑灼人,声音低沉:“小邹老师,眼高手低可不是什么好习性,怎么就不知道把握好你眼前这只股?”
他手心有意无意地勾弄着她脸腮,溢动的温情脉脉令她如迷如盼。
邹涵抬手回握着他的手指延至虎口处,随后将男人的手挪放到自己胸口,女孩目光狡黠又讨好:“哪有,诚然我心如明月皎洁……”说着,她眼神又变得哀怨婉转起来,问他:“绪生,怎么就瞧不见呢?”
他掌心贴着那处柔软,隔着薄薄的一层,能清晰地触碰到她心脏的跳动感。
秦方绪自认不算正人君子,更不是柳下惠,没那坐怀不乱的能力。
她那天穿的是件明黄色的针织开衫,锁骨往下走全靠木扣扣合。对上她澄亮的眼睛,男人看透不说穿,眼底的柔和渐渐被本能的欲色所覆盖。
秦方绪的视线漫不经心地往下游走着,在她的注视下,他的手指将她衣前的扣子一一挑开了,他动作速度极缓,很富有耐心。
邹涵觉得那排扣子在他手里好像比在自己手里还要轻巧得过分,没有一丝阻碍。
车内开着冷空调,凉气往她露出的大片皮肤上钻,漫长又折腾人的过程,或许是羞的,或许是冷的,邹涵的肩骨止不住战栗。
他当然看出来了,不过似乎对她这般模样十分乐于见成,男人没急着给她穿上,直到女孩红了眼圈,无力地将脸埋在他肩头羞得哽咽。
明明她主动的,最后先认输的却也是她。
流光溢彩的夜,车窗上,依稀映叠出他们相拥的朦胧画面,他指腹摩擦着她蝴蝶骨处的位置,邹涵清晰地感知到男人怀抱里的温度。
不顾她情绪,秦方绪用着极其混蛋的语气在她耳边戏了句,“确实皎洁,还透红。”
邹涵气得直拍他后背,敢怒不敢言地小声骂:“你还说……不许说……”
写到差不多全篇的四分之一了,这文真的凉到心坎了,追文的宝宝们没点收藏的点个收藏呀,给我热热血,感谢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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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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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chapt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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