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阵阵拍门声扰乱门后这突然静谧的气氛。
“怀理弟弟啊,你开开门呐,你哥我要冻成雪人啦!”
盛怀理只淡淡一笑,抚了抚少女的耳际碎发,回应的话避过了话题。
“常联系,和高中一样,三年后我们顶峰相聚。”
不满他的糊弄,但也不好意思再追问,范晔叶翘起唇,嘟嘟囔囔:
“可我还要读研……”
他唇侧的笑意不减,抚发的手挪移。
触到她的额心,不轻不重点了点。
“那我就等着小叶子五年后叱咤华市律坛。”
“不用五年,我放假还是要回来的。”
这话故作轻松地脱口,犹豫了几秒,范晔叶迎上他的视线。
见他墨黑的瞳眸里盛满她微红的脸,她鼓起勇气,小声商量着:
“怀理,你今年就考华市的警察,好不好?”
盛怀理看着她,右手自然垂落在身侧。
指尖沾染的柔腻,分外清晰。
他顺时针捻着,一圈又一圈。
眸心定定锁着她。
小心翼翼,又大胆贪婪。
“好,谨遵范律的嘱咐。”
范晔叶欢喜一笑,旋即两根食指互相戳了戳,委婉提起她最担心的另一事。
“那如果你有女朋友了……”
盛怀理打断她的话。
墨幽如夜的瞳,含着少女,也含着宠溺。
“你上次那测试,不是测出来我属于事业强男人一类?不立业怎么成家?”
“那我们拉勾,这五年你立事业,我专注学业。”
范晔叶刚勾住男人的小拇指,手里的电话便嗡嗡作响。
低头一瞧,见来电人竟是邵忆。
她唇角一撇,甩开他的手,把电话塞给他,自顾自地走进主卧。
盛怀理瞥了眼屏幕,打开门,示意五条先进去。
另一边,进了卧室的人当即拨通盛衿雾的电话。
“喂,九九!快点过来!你哥在楼下和别人私会,就是小时候说要抢你哥那人。”
盛矜雾正巧走到小区门口,听到这话,月眉咻地下倒竖起来,护哥心切,小小的手快要捏爆薯片袋。
“我马上就到!”
范晔叶脚下生风,冲出卧室,推开了大门。
“快,我下楼录个视频发给你,等会你要一针见血,永绝后患,她缠你哥好久了。”
“收到!”
楼下,盛衿雾一鼓作气冲到槐树边,安静地窥着。
本以为是一对一,凝神一窥,竟是二人欺负他哥一个。
“我就说嘛,真是个警察,也不至于知法犯法,勾引未成年。
原来只是个实习的,你还挺识货,知道傍我们邵家。”
邵忆在一旁急哭了,轻轻扯了扯钟铃的衣角。
“妈,您别说了,这些与怀理哥哥无关,是我自己……”
“邵忆,你来之前怎么对妈说的?”
钟铃轻蔑一瞥,对身边的女儿说:“妈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这话落地,盛衿雾愤愤脱掉羽绒服,撂起衬衫,打开胀鼓鼓的零食口袋。
掏出一瓶番茄酱,她涂了满衬衫,走到楼梯口,把专程买给楚义的铁狗链给范晔叶。
“叶子,她要是敢动我哥一根头发,你把给她套上狗链。”
范晔叶接过,看着说话人一身,不禁好奇问:“那你?”
盛衿雾眉心绞成个小锁头,右脚把脚下的雪碾压得咯吱响。
“我有我的戏份,我哥交给你了,叶子。”
不远处,钟铃不屑地笑着,走近盛怀理,从手提皮包里取出一沓钱,摔在他身上。
盛衿雾含了半口番茄酱,着急得拿过范晔叶的手机,搁在木椅上,让它继续录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催促:
“快去,姑姑,你大侄儿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范晔叶连连点头,抓起一把铁链,急匆匆地奔过去。
那边的三人,剑拔弩张。
钟铃的怒斥炸在这阒静的雪夜里。
像个炮仗,落在人耳里,还留有轰轰的回音。
“实习生,这些钱够你这一年工资了,我们家邵氏可不是你能染指的。
你是谁?你凭什么?!别以为那天救了我女儿,就想做着凤凰梦,你要是毁了我女儿,我就……”
说着,她高抬起一只手,正欲扇下去。
盛怀理眼疾手快,擒住她的手腕,嗓口的字还未来得及脱出,女人的手臂便被一根铁链缠住了手。
他诧异看过去,只见范晔叶鼓着小脸,似乎气极,收紧狗链又绕了一圈。
钟铃红目瞋裂,使劲挣了挣,瞪着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生。
“你是谁?!”
“这位大妈,以后出门请记得栓条……啊!”
饶是没料到这疯子的战斗力,范晔叶话还没说完,便被撞到在雪地上。
胳膊肘霎时疼得发麻,她哼唧了两句,抬眼便看到盛衿雾已经悄悄躺在车前,唇角吐出一线番茄酱,便应景大呼道:
“撞人啦!”
钟铃本是在家喝了点小酒,酒起兴致来,拿了几万块,临时决定开车见情夫。
路过神慈巷口,遇见谎称本应该在堂姐家的女儿,想起邵忆记事本里的内容,她才掉转方向,改道去神慈小区。
至于有没有撞到人,她当时心急,确实没在意。
正要否认,被拴住的两手又被一陌生男人加了道枷锁——手铐。
“警察,这位女士你涉嫌故意伤人及交通肇事……”
盛怀理抱起地上的范晔叶,回头瞅见五条言辞振振的模样,附耳叮嘱了句:
“五条,车前那个是我妹,刚趴在那儿的。”
“咳咳,”五条当即更改措辞,“这位女士你涉嫌故意伤人及醉后驾驶,请跟我回所里协助调查。”
盛衿雾见瞒不下去了,把后背的齐腰长发全拢在眼前,无声溜到钟铃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装神弄鬼道:
“欺负我的人,拿命来!”
钟铃回头瞅见一头血发,浑身一抖。
二十年前的血肉画面倏地从脑海中晃过,她双手发着颤,张了张唇,半字未吐出,通的一声,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
“咯咯哈哈哈……”
一声诡异的铜铃笑声传来。
盛衿雾硬生生打了个冷噤,拨开乌黑的长发。
视线一恢复,她便迅速跑到盛怀理身边,瞅着对面的陌生少女,低声问:
“哥,她是不是疯了?”
盛怀理上前一步,把妹妹护在身后,一对眉眼沉沉:“邵忆。”
“怀理哥哥。”
邵忆收住笑,看着他们。
如她所愿,钟铃终于倒了,但对面的四人却与她对立站着。
她,孤立无援。
她的嗓音,也如这从黑夜里下坠的寥寥雪片。
只剩下空荡荡的冷。
“没人知道我在这个家里,只是一个从小到大被我妈操纵的木偶。
我也想体会一下做你妹妹的快乐,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
少女的泪珠积攒在尖小的下巴处,连着串啪啪坠堕在雪地里。
“其实……我被人跟踪那天,是故意躲掉保镖的。”
看了眼地上的女人,她用手背抹掉泪,继续说:
“因为前几天他们吵架,她骂爸爸竟然那么喜欢那女人,不如把他儿子接回来。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竟然也有一个亲哥哥。
怀理哥哥,你不知道我有多么高兴。第二天我悄悄当掉了所有首饰,我想去找哥哥。
我也想像你妹妹那样有个哥哥可以呵护我,护我有一方小小的自由空间,站到我身前,反对妈妈……”
盛怀理愕然,难怪她最近跑到他学校来,想请他帮忙寻个人。
可她连那人的名字外貌什么都不知晓,只知道可能姓邵。
“你……”
望见盛怀理眼底的微漾,范晔叶收紧胳膊,额头也随之蹭了蹭他的下颌,虚弱出声:
“怀理,我疼。”
怀中的喃喃入了耳,盛怀理骤然拂去怜悯情绪,紧了紧手,抬脚就走。
“我们现在去医院。”
“等会,”范晔叶回头看着五条,“五条。”
五条蹲在钟铃旁边,伸出的手顿住,抬头问:“嗯?姑奶奶怎么了?”
范晔叶眉间飘雪,目光笃定。
“我要告她故意伤人,我有视频,身上的伤也可取证。”
“还有,邵忆,我不管这个疯女人是怎么在家里发疯的。
如果你真把盛怀理当哥哥,就请你离他远点,别让你们高贵的邵家毁了他的前途。”
“怀理他不是庙里的菩萨,只要是个人来,他都渡。”
邵忆的面色越发苍白,她顿了顿,缓和了眉眼的冷:
“我们学法律的,有句话叫法无禁止即自由。
今天,我送你几个字。
法理昭昭,身行律止,郁郁于桎梏,不如己渡者致远。”
【啪——啪——】
“说得好!但是超字数嘞!”
范晔叶被打断,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杀过去。
吴迢正两眼冒着精光,像一条跳上岸的海狮,毫不吝啬自己已经拍红的掌心。
见说话人看过来,他腆着脸笑问:
“姑奶奶,有男朋友吗?我追你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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