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标不紧不慢拿出烟来点:“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有什么本事,想从我这抢人,套消息......”
胡千隐一脚踢向他拿烟的手,怒道:“我现在肯跟你说话,是因为你或许有点价值。我没什么耐心,劝你好好跟我说话,不然一会把你们全丢到山沟子地下喂熊。”
黑标不怒反笑:“美女,有话好说。我看你是个有能耐有脾气的,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和老三的事,我们不如合作?"
胡千隐从桌上下来,拍拍屁股:“我跟你没什么好合作的,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把和老三带回去,今天这事就算过了。”
“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要不这样,我把那个人透漏给你,有什么事你去找他,但你可得懂规矩,不能把我给供出去......”
黑标给鸭舌帽使了个眼色,边说边往门边走。
突然,鸭舌帽从背后扑向胡千隐,她矮身一闪,鸭舌帽扑了个空,她侧抬起腿踹在他腹部,鸭舌帽痛呼着蜷缩在地。
黑标也拿着匕首冲了上来,直刺她咽喉。
胡千隐闪电般抓住黑标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将他重重摔在地上,黑标闷哼一声,但没松开匕首,反手就是一记横斩。胡千隐后仰避过,同时扣住他的手腕一扭,匕首当啷落地,她一个箭步上前,捡起匕首架在黑标脖子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黑标脸色发白,额头冒着冷汗:“我也是个拿钱跑腿的,那人找到我,就让我把和老三带过去,说要找和老三问点事......”
“要问什么事?”
“他没说,我自己猜测肯定跟那株灵芝有关,和老三在山里找到过一株特别灵的灵芝,后来他疯了,那灵芝被和吉山买走了,谁不知道和吉山跟和老三是铁哥们,里头一定有鬼。”
胡千隐盯着他看了会:“你确定就这些?”
黑标喘着粗气说:“我发誓!其他的真不知道了。”
这和老三牵带着的人竟然跟洋葱一样,胡千隐懒得去徒手扒开那一层又一层,她把匕首拿开,起身撂下话:“告诉你背后那人,和老三我带走了,有什么问题叫他自己来找我,我就在古城街上摆摊。”
门打开,胡千隐站在门前伸懒腰,看着外面停着的车,觉得有些不对劲。
后车门开了,一条男人的腿耷拉在外头。
胡千隐转头招呼鸭舌帽:“你那鸡毛头同伴醒了?”
鸭舌帽刚从地上站起来,正对着胡千隐的背心里骂娘呢,听到她这一声使唤,下意识看了眼黑标,黑标哪顾得上看他,正坐椅子上活动筋骨,眼神冷冷地盯着胡千隐,估计在想下次抓到她要把她大卸几块。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走出院子,看了眼车内,朝这边喊道:“鸡毛没醒,是和老三不见了。”
说完就愤愤地拿脚踢鸡毛,恨不得赶紧把他踢醒,他要是没昏迷,今晚上他受的这窝囊气还能给他分一半。
黑标听到“和老三不见了”,心中压抑着的那股怒气简直要冲破脑袋,他急走到车门旁,拖住鸡毛的裤腰带就往下扯,顺势扇了两巴掌,里头确实没人了,转头看鸭舌帽,他已经躲到了两米开外,骂道:“人呢?你不是说在车上吗?”
鸭舌帽怯懦着说:“刚刚真的在的,我......是鸡毛亲手给他注射的麻醉剂,来的路上还一直睡着呢。”
说完又指了指胡千隐:“她可以作证。”
胡千隐抬头看了眼天,黑漆漆的幕布上闪着几颗金色的小眼睛,和老三去哪了,星星应该知道。
她往过走:“赶紧叫你的人过来找找呗,看看是自己开门跑了,还是被另一帮人又劫货了。”
她把皮衣外套裹紧了些,胳膊环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刚刚那个光头可是说什么没人敢劫他标哥的货呢,就这短短一小时,劫你货的人可不少啊。”
黑标没把她的冷言冷语听进去,仔细查看着路上的印记,说:“地上有脚印,鸡毛身上也有一个印,是和老三自己从车上下去的,他一个人走不远。”
“壁虎,给剩下的人打电话,叫他们赶紧过来找人。”
原来那人绰号叫壁虎,怪不得刚刚直接翻人家墙进去呢。
壁虎赶紧掏出手机在群里发了条消息:紧急!!!,然后又走到旁边挨个打语音电话。
胡千隐听了会,估摸着他打了四个电话,那就是一会他们至少有六个人,如果她现在把这两人给放倒了,那就是四个人。
黑标正四处环顾,心想着和老三要是被胡千隐带走了,他至少有个明确的交代,这娘们虽然现在猖狂,但也只是一时的,到时候他多带几个能打的,她还不是得乖乖服软。
要是和老三自己走丢了,又或是被第三方掳走了,他这罪过又大了,跟人交不了差,钱都收了一半了。
正想着,脖颈后面一股凉意,耳后传来胡千隐凉凉的声音:“你说我是现在把你放倒,还是等你的人来了,当着他们的面放倒呢?”
黑标咽了口唾沫:“你先别动手,我是真不知道和老三现在在哪,你要是把我放倒了,我那些兄弟可不会为你卖命。”
胡千隐语气还是淡淡的:“我饿了,困了,累了,懒得等他们来,这样吧,你跟我回去,等你那些小兄弟把和老三找到了,再来找我换人。”
这是要绑架他?他在道上混这么多年,挨过刀子,少过肉,还没被一个女人这么欺负过呢。
黑标强装镇定,额头上已经沁出冷汗:“你听我说,和老三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不光是我们在找他,还有别的人,你要是真想知道内情......”
胡千隐手上加了几分力,匕首刃尖微微陷入皮肉:“少跟我绕弯子,你就算拖到你的人来了,我上你下的局势还是不会变。”
胡千隐喊了壁虎,一起把黑标五花大绑,塞进出租车的后备箱,走的时候拍了拍壁虎的肩,莞尔一笑:“叫你的人努力找哦,明天上午我还见不到和老三的话,你们就去警察局接人吧。”
车已经开始发动了,她又想到些什么,把头探出车窗对壁虎说:“我这车好好的,被你撞个稀巴烂,追你追到这儿,你还得赔偿我时间损失,精神损失等等。”
不是商量的语气:“我要的不多,三万块,明天给我啊。”
说完给他留了个自己的手机号,开着破出租扬长而去。
**
西安,私人别墅。
何蔓站在三楼书房的落地窗前,透过垂下的丝质窗帘望着楼下。
院子里,一辆车稳稳地停在了门口,和吉山从车上下来,他极少出席商业应酬,今天却破例赴约。
何蔓手里拿了一张照片,是和吉山二十多年前的照片,跟楼下的真人对比看了会,干爹林川说的是竟然真的。
这位来自云南的中药材界的传奇人物,二十年来仿佛没有任何衰老的痕迹。他的面容始终保持在六十岁上下,只是那双眼睛,深邃得不像话。
裴峥跟在和吉山身后。
他是云益堂药业的现任总经理,身穿一件深色定制西装,衬得整个人更加挺拔。
他的目光在别墅外墙扫过,最后在三楼书房的位置停顿了一瞬,何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林川亲自迎了出去:“和董,一路辛苦,好酒好茶好菜都已经备好了,就等您老大驾光临啦。”
和吉山微微颔首:“林董太客气,这位是我干孙儿,裴峥。”
“裴总,久仰大名。”林川转向裴峥,“云益堂这两年做得很不错,真是年轻有为啊。”
“林董过奖。”裴峥微笑回应,“比起林氏医药的规模,我们还差得远。”
何蔓注意到,裴峥说这话时目光平静,语气沉稳,一点也看不出和吉山在场时的压迫感。
林川也多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三人落座后,林川亲自给和吉山倒了杯茶:“听说云益堂最近在滇西南开发新的药材基地?”
裴峥说:“是,那边的环境很适合某些名贵药材生长。不过最近原料涨价,加上环保要求严格,开发进度还需要再调整。”
“原料的事情好说。”林川眼睛一亮,“如果云益堂愿意,我们可以合作。林氏最近在研发一个高端养生品系列,正缺一些好药材。”
和吉山笑而不语,只是慢慢品着茶。
“对了,前段时间听说,你们在哀牢山附近有个产区......”林川若无其事地提起。
“林董对药材产地很了解啊。”和吉山放下茶杯,语气依然温和,“十几年前是有的,现在没了。哀牢山那边环境太差,政府也管的严,采购团队都进不去了。科技发达了,人工也可以培育嘛。”
“最近市面上倒是有一批据说产自云南哀牢山深处的药材,”林川斟酌着说,“效果出奇的好,好像和云益堂有些渊源。”
裴峥适时开口:“林董说的应该是三个月前那批野山参,那是我们从散户手里收的,产地的确是哀牢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不过也是在外围。”
何蔓看到干爹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知道,林川打听了很久,就是想知道那批药材更深处的来源。
“峥儿做事很严谨。”和吉山赞许地看了裴峥一眼,“现在市场上假货太多,我们只收有合法采摘证明的药材。”
林川端起茶杯:“和老哥说得是。不过我听说,哀牢山深处有些珍稀品种,药效奇特......”
“都是些传闻罢了。”和吉山轻轻摇头,“那边地势太险,早就没人愿意进去了。”
一个安静的停顿。
“对了,裴总年纪轻轻就管理这么大一个企业,平时也要注意保养啊。”林川忽然转向裴峥,“我们医药研究所最近研发了一款养生产品,一会你拿几盒回去试试。”
“多谢林董关心。”裴峥微笑着说,“不过我这个年纪,还用不着特意养生。”
“养生不分年纪啊。”林川意味深长地看了和吉山一眼,“你看你干爷,说是你干爹我都信,这些年来滋补得好,才能保养得这么......”
话没说完,一道云南野生菌汤端了上来。今天的这些菜,林川特意请来了云南当地的大厨。
热气氤氲中,三个人的谈话重新回到了普通的商业合作上。
何蔓在楼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知道干爹今晚的真正目的没有达到——爷孙俩对那批药的态度太过谨慎。
夜深了,和吉山起身告辞。裴峥走在后面,目光又一次若有若无地扫过三楼。何蔓确定这次没有看错——他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等人都走后,林川上了三楼,“怎么样?”
何蔓哼了一声:“我看这爷孙俩,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说是跟我们合作,涉及到重要的地方一点都不透露。”
林川点点头,走到窗前,望着远去的车影:“所以这件事我要交给你亲自去做,找机会接近他们。先从裴峥下手,他虽然谨慎,到底年轻,总会有破绽。”
**
车上,和吉山在后座闭目养神,听到裴峥打了个哈欠,说:“你虽然年轻,也要注意身子,不要太劳累。”
裴峥的余光扫过副驾上那堆用金丝带扎着的养生礼盒,语气里带着点调侃:“行,我一会回去就冲一杯林川送的养生补品。”
和吉山鼻子里轻哼了一声:“自己家的好东西还喝不完呢,哪轮得到用别人家的,回头让老五给你送些新采的灵芝。”
“不麻烦五叔了。”裴峥嘴角带笑,“咱家那些药很多都经我手,我想吃哪棵就吃哪棵。”
外头又下起了雨,细密的雨丝斜斜地打在车窗上,模糊了外面的景色。
和吉山转头看向窗外。
雨幕中映出他的脸庞,那张面容显得格外深沉,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痕迹并不太深,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沧桑感。
手机突兀地响起。裴峥从后视镜里偷偷打量着和吉山,却看不透这张脸上藏着什么心事。
雨刷有节奏地摆动着,车内只剩下通话时简短的应答声。
电话挂断后,车厢里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
雨声敲打着车顶,像是在等待什么重要的决定。过了好一会,和吉山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这段时间公司的事先交给老五打理,你帮我跑个腿,再去云南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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