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卫戍是一支西南联盟军区直属的武装,在西南联盟加入华汉联邦之前,位处西南联盟东隅的九龙一度是整个西南联盟的门户冲要,驻扎在九龙的卫戍也一直以西南联盟乃至整个华夏联邦的铁军著称。近几年由于渗透事件愈演愈烈,九龙卫戍与同样坐镇九龙城的特调局九龙分部的合作日益密切,虽然双方高层都对此不以为然,但面对渗透事件的入侵,双方只得暂且搁置争议,一同面对即将面临的挑战。
江小菜和贺征乘着计程车沿着夏江区武装大道狂奔,沿路江小菜还是试着用两张觅踪符试了一下运气,但命运女神显然并没有眷顾她,仍旧没有叶青舟踪影的江小菜心急如焚,贺征坐在前排,从后视镜看到江小菜,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要是此行徒劳无功,江小菜恐怕就要跳起来了,与其一起着急,贺征不如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说服自己顽固的旅长父亲更实在一点。计程车走出城区,在蜿蜒的山间小路上颠簸了十几分钟,眼前再一次开阔起来的时候,绿树环荫下的军绿色营房就映入眼帘,远远就可以看到西南联盟和华汉联邦鲜艳的旗帜正迎风飘扬,离着老远仿佛就已经能听到操场上洪亮的口号和直冲云霄的军歌。
两人才刚到军区门口就被一个站得笔直的士兵伸手拦下,江小菜咧嘴一笑,嗲声嗲气:“兵哥哥,我们是贺刚旅长的家属,这大块头就是贺旅长家的公子。”江小菜指着贺征,“贺旅长找我们有事,你就让我们进去吧,嘿嘿。”江小菜拿出看家本领对兵哥哥软磨硬泡,又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可怜表情。站岗士兵不为所动,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除非有介绍信或本单位开具的办事证明,否则我不能放你们进去。”眼看江小菜软磨硬泡使尽浑身解数都说不通,还是贺征灵机一动:“大哥我爸是卫戍军区第四旅旅长贺刚,这是我的学生证,大哥你别误会,我们确实有事要找我爸,你就帮我们登记因为探亲事由到访行不行?”来到军营的贺征也站得很板正,这时好像才有了一副将门虎子的样子,他把学生证递给站岗士兵,士兵拿到证件端详了片刻:“按照规定,贺旅长的直系亲属确实符合探亲到访的规定,你可以进去,她是……”士兵看向江小菜,两人身上穿着校服,看样子也不像是男女朋友,贺征连忙解释:“大哥你别误会,她是我同学,这次就是因为她的事我们才来找我爸的。可以吗?”士兵略作思忖,还是点头带着两人进门房做了登记。
另外一个站岗士兵带着两人一路穿过操场边的小路,贺征父亲贺刚的办公室就在操场边上。
“看不出来,你办起正经事还是有点帅气的。”江小菜进了军营喜出望外,看贺征的眼光都顺眼了不少,“等大佬回来,我请你吃饭。”
见惯了平常阴阳怪气的江小菜,她现在这幅样子反而让贺征有点手足无措,贺征憨憨地挠挠额角:“呃,能找到叶青舟就好了。”
想到大佬的江小菜又神色一凝。
“进个门都那么难,我爸向来油盐不进,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得动他。”贺征还是先打好预防针。
“你可是将门虎子诶!有你贺大公子在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江小菜继续把贺征架得高高的,贺征抽抽嘴角,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两人来到贺刚在一楼楼梯边的办公室的时候,刚好有两个战士从里面出来,站岗士兵给两人敬礼,然后才在门口敲门喊了报告。
看到门口板正站着的儿子,贺刚的眼神挑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光亮,很快又恢复了不苟言笑:“嗯,小张回去吧,辛苦了。”站岗的士兵给贺刚敬礼,然后恭敬关上了办公室门。
贺刚这才发现,儿子身边还站着一个身材小巧的姑娘,跟贺征一样穿着校服,此时正笑容可掬地乖巧站在贺征身边。
“爸。”
“嗯,你来干什么?”
“她是我同学江小菜。”
“叔叔好。”江小菜乖巧打招呼。
看到江小菜,贺刚眼角边的沧桑沟壑仿佛又深了一点:“怎么还带来同学?”刀刻一样棱角分明的唇角微含笑意。
“爸,小菜有事求您帮忙。”
贺刚眉头一皱:“说说看。”
心急的江小菜接过话头:“叔叔,我想借用夏江区的符文发生装置……”
江小菜话刚出口,贺刚轻咳一声:“符文发生装置目前确实归九龙卫戍管理,但是这东西是从特调局那边借调过来的,核心技术和使用权都归属特调局。你们用它做什么?”
江小菜长话短说,简短介绍了叶青舟的事。
“姑娘,我能理解你担心同学的心。可是动用军备物资,尤其还是为了个人目的,军区批文下不来啊。”贺刚的答复已经很委婉。
江小菜听到贺刚的拒绝,脸上焦急的神情更甚,她咬了咬下唇,试图用更坚决的语气说服贺刚:“贺叔叔,我知道动用军备物资需要严格的程序,但这不是普通的情况!叶青舟是‘全民皆武计划’重点培养的’武特A班的学生,在七中渗透事件中立过功的。”
贺刚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姑娘,我理解你的担忧,但军区的规定不是儿戏。更何况这件东西还涉及到特调局,批文会更复杂。”
江小菜急切地跺了跺脚,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可是,如果我们不及时找到叶青舟,她可能会遇到危险!您难道就不能通融一下吗?就当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贺刚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江小菜和贺征,声音低沉而有力:“作为军人,我的职责是维护规则和秩序,保护更多人的安全。不能因为一时的情感冲动就置大局于不顾。你们还年轻,可能不理解这些规则的重量,但它们是保证我们社会稳定运行的基础。”
江小菜见状,心中的焦急转化为愤怒,她提高了音量:“贺叔叔,您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叶青舟她曾经救过很多人,她是个英雄!现在她可能正处于危险之中,您就不能伸出援手吗?”
贺刚转过身,目光严厉地看向江小菜:“姑娘,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并非不近人情,而是坚守原则,英雄也应该遵守规则,不能因为曾经的贡献就享有特权。如果每个人都以自己的特殊情况为由打破规则,那社会将陷入混乱。”
贺征见状,连忙上前拉住江小菜,试图平息她的情绪:“小菜,别激动,我爸说得对,我们得想办法在规则范围内解决问题。”
“对什么对!”江小菜一把甩开贺征,辛辛苦苦跑来却碰到油盐不进的贺刚,江小菜一腔不满涌上心头。“大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江小菜转头摔门而出。
看到江小菜失控,贺征手足无措呆愣在了原地,贺刚无奈摇头,叹了口气,对儿子说:“看什么看,还不去追?”
一个人跑出办公室的江小菜起初情绪确实有些激动,可是如果不这样借机会跑出来的话,怎么在这么戒备森严的军营里寻找符文发生装置的控制室呢?江小菜刚一出门,听到身后贺征追出来就一溜烟躲进了楼梯下的角落里,追出办公室的贺征先是左右看看,没有找到江小菜的踪影后,习惯性地朝大门方向找去了。江小菜唇角微勾,这座师部所在的办公楼平时很少有战士出入,江小菜在楼梯下观察了一阵,只有稀稀落落几个女兵夹着文件夹到楼上去了,江小菜松了口气,悄悄取出怀里的觅踪符。
江小菜取出一张觅踪符,用右手捏着符文剑指一并,口中念念有词,那张觅踪符就像是活了一样,慢慢飘起在空中,然后竟自己折叠成了一只千纸鹤的外形,鬼灵精江小菜莞尔一笑,又从怀中取出沾着符文发生装置“气味”的符纸,符文发生装置的“气味”江小菜早就在沿途经过时用风自然力的符文记录下来,她用气味符对着符纸鹤头部的位置晃了几下,那只符纸鹤在半空中顿了顿,仿佛是在点头一样,江小菜眸光流转,就见那只符纸鹤已经从楼梯下的角落钻出去,江小菜再三确定左右没有人来后,才蹑手蹑脚跟了上去。
江小菜跟着符纸鹤一路上到三楼之前一切都很顺利,可是就当江小菜跟着纸鹤刚刚在三楼转角冒出头来的时候,她就忽然发现楼上气氛不对,江小菜发现几个荷枪实弹的战士就把手在楼梯口,吓得她赶忙缩回头来,口中悄声念了几句之后,原本浮在半空的符纸鹤也立刻隐匿了行藏变得透明起来。江小菜紧紧捏了一把汗,幸好自己反应快,不然被发现一定会被盘问,到时候恐怕就连自己的身份都藏不住了。不过江小菜似乎已经能感应到她距离目标已经越来越近,很有可能管理符文发生装置的控制室就在三楼,否则这里怎么会有战士荷枪把手呢。
江小菜心念电转,随后计上心头:“地毯搜索全城确实困难,但是对付你们几个,姑奶奶的符法绰绰有余。”
江小菜闪身躲进了二楼女洗手间,确保自己安全之后,她在口中念叨,隐形的纸鹤重新飞动,紧接着江小菜的视野就附在了纸鹤身上。符纸鹤从士兵肩头飞过,却并没有引起士兵的注意,纸鹤来到三楼的楼道时,楼上的布防就一览无遗地暴露在江小菜的视线中:除了两边的楼梯口各站着一对士兵把守之外,楼道中间的一个大铁门前也站着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
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江小菜笑容更深,在确定了目标之后,她在心里简单规划了一下突破的线路,就开始了行动。
楼梯口的两名士兵看到转角突然出现的校服少女,脸上都显出一丝惊愕,两人对视一眼,狐疑地看向少女。
江小菜立刻换上一副无辜而又慌张的表情:“兵哥哥,我跟同学来探亲到访,结果刚进来这里我同学说去上厕所然后人就不见了,我也不能去男厕所找他吧。你们能不能帮我找找他啊?”
士兵对视一眼,虽然狐疑满腹,但仍然耐心说道:“小妹妹,我们在值班,站岗不能走开的。你去别的地方找找吧,这里是军事重地,你同学肯定不在这里。”江小菜盯着两人投来的目光,手中两个纸团神不知鬼不觉就弹了出去。
“真的吗?”江小菜上前走了几步,探着身子就想往楼上看。
两名士兵见状连忙上前拦阻,士兵刚刚挪动步子,就看到江小菜嘴角扯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唇角微启,缓缓吐出一个“定”字来,两名士兵居然真的就像是被按下暂停键一样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两名士兵保持着惊愕的表情被定在了楼梯上,江小菜看看他们脚下踩着的“定身符”,笑得合不拢嘴,她拍拍手就这么大摇大摆来到三楼,这时早就显影的符纸鹤也已经把从她身上带的瞌睡粉撒在了对面楼梯和控制室门口的四名士兵身上。
江小菜来到控制室门口,推开门前背靠在一起坐着睡着的两名士兵,娴熟地从其中一个腰间摸出了一串钥匙,没过多久,控制室的铁门就在江小菜面前轰然洞开。
“大佬,我来啦!”江小菜连蹦带跳跑进去,就看到窗帘紧闭的房间中间就只摆了一台计算机,倒是房间的四周桌子上还摆了各种各样的仪器,除了一台镶嵌符文的设备外,其他的江小菜并不认识。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江小菜发愁这台计算机可能有密码的时候,她惊奇地发现计算机居然没关?她上前挪动一下鼠标之后,屏幕就倏地亮了起来,江小菜一阵窃喜,屏幕上赫然显示的不就正是九龙城全城的地图和符文发生装置分布的地点吗?
一切都太顺利了,江小菜兴奋地试着操作起眼前的系统,只要把手中的觅踪符和显影符镶嵌进那边的符文增幅器,选择一下操作覆盖范围就可以完成,这对之前就见过这种仪器使用方法的江小菜来说并不困难。
江小菜熟练地在屏幕上点选着命令,却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一声断喝:
“哪来的孤魂野鬼!敢跑到九龙卫戍造次!?”
江小菜一惊,操作鼠标的手僵在了原处,她转身,就见到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女人抱着双臂站在门口,紧接着,在她身后传来一片窸窸窣窣地脚步声,这间控制室的大门就被从女人身后伸出的长枪短炮完全覆盖了。
江小菜不自觉吞了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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