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主教你一句我一句，将少年少女们忽悠得一愣一愣。
司澄静静俯身，眼中微微浮现出不解。
他们这些圣仆，看起来像被神殿主教圈禁，自己的任务应该是逃离神殿，可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触发任务？
难道自己猜错了？还是说，不仅仅是逃离神殿这么简单？
“神说，三为上数。因此每经历三天礼拜，神明都会挑选一只羔羊享用。”
听见这句话，司澄身边少年的呼吸声陡然加快，稚嫩的脸上浮现明显的兴奋之色。
主教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少年，表情肃穆而虔诚，嘴角却浅浅勾起：“这三天，神殿将不再开放，只留下圣仆与神明交流。”
“若神选中了他，那么神将使他进入真正的神国，享受无尽寿命；而神也将赐风雪予伊斯德尔城。”
听见可以升入神国，在场所有少年身躯一抖，激动得跪倒在地，亲吻干净奢华的地板。
“而如果三天之后，他回来了。说明他被神明厌恶，被厌恶之人应当立即处死。”
刚才还温和慈祥的主教声音突然阴冷下来，吓得少年们身体一抖，只有司澄表情不变。
他现在只想等个机会装备守夜人，看看这个副本是否有神。
主教们满意地对视一眼，微微昂起下巴轻声安慰：“不过不需要担心，你们是如此的纯洁、美丽，神明一定会喜欢你们的。”
少年们绷紧的身子随着主教的话慢慢舒展，他们合上双手，齐声赞叹：“赞美北风之神。”
司澄跟着其他人一齐祷告，大脑飞速运转。
神明是否存在存疑，但单独的献祭一定有问题。
据安索尔所说，选拔与信仰虔诚度挂钩，不被神明带走，只能证明不够虔诚，或是无法取悦神明，而不是完全不虔诚。为什么要处死他？
还有，他的任务是什么？
司澄回想起第一个副本，遇见主角才触发任务提示。
如果这个副本真如自己所想，是一个逃脱类副本，自己必须要见到出口才能触发任务提醒？
他眉头微挑，决定今晚装备守夜人卡牌，出去探探路，证明自己的猜想。
主教们抚了抚雪白整齐的胡须，粗短的手指上箍着硕大的宝石戒指，在神殿圣洁的光下反射着耀眼光芒。
“现在，请抬起你们的头，让神明端详你们的容貌。”
少男少女们依言抬起头，主教们的目光一一扫过一张张稚嫩懵懂的脸，眼底是见惯了美人的百无聊赖。
直到看见了司澄。
主教们眼神猛地一顿，攥紧了扶手，目光逐渐变得痴迷，伸出腥红的舌头舔了一圈嘴唇。
司澄的身体纤细修长，肌肉线条若隐若现，让他看起来不至于太柔弱，一张雌雄莫辨的美丽脸庞上，唇瓣如玫瑰似红润柔软，吸引着他人一亲芳泽。
纵使看惯了各色美人，主教也不免为他的容貌而心动。
几位主教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主教冠冕堂皇地说：“现在，我们将确认你们进入神殿与神明交流的顺序。”
司澄没有错过几个主教带着审视和痴迷的目光，心里冒出一股不良的预感。
“第一位，第二排左数第五个。”
是司澄。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于他，安索尔的眼神里闪烁着明显的艳羡。司澄不为所动，只是低下头感谢。
之后主教又公布其他人的顺序，司澄跟随着环视周围，敏锐地发现，与神明交流的顺序和容貌有关，越靠前的人越好看。
联想到刚才主教们痴迷的眼神，他低下头，若有所思。
安排完顺序，一位红衣主教拍了拍手，紧闭的石门被推开，几个身材强壮的男人捧着托盘走了进来。
“接下来，我将以神的名义，为你们受洗。”
坐在最中央的一位主教站起身，脱下身上华贵的红袍，露出银线勾勒的里衣。
他拿起托盘中的银杯，脚步迟缓，顺着楼梯慢慢走进热气腾腾的水池。
泉水浸湿了他的衣裳，布料紧紧贴在他枯瘦苍老的身体上，温和平缓的目光像蛇一般在少年间逡巡。
“就按刚才确定的顺序来吧。”
主教的眼睛落在司澄身上，语气有几分迫不及待。
司澄垂着眼皮，遮掩住清明的眼神，如羔羊般懵懂无知，走向带着莫名微笑的主教们。
温热的泉水顺着脚踝往上，一点点没到他的腰。皮肤被水打湿后更显晶莹，仿若一块美玉，惹人想伸手把玩。圣洁的神殿倒映在腰间的红宝石中，给主教的眼睛蒙上一层深红。
主教忍不住伸手搭在了司澄的肩膀，上下摩挲：“真是一具年轻美好的身体……”
他莫名感叹了一句，恋恋不舍地收回手，用手中银杯鞠起一捧泉水，在少年们艳羡的眼神中当头浇下。
“以主的牧羊人之名，愿你……”
站在池水边的主教双手合十抵在额前，低声诵念着经文。
低沉平缓的声音在神殿中回荡，高大的神像愈发沉默庄严，它低头看着底下渺小的人类，一言不发。
空气中，原本若隐若现的香甜气息逐渐变得浓郁，司澄的眉心抽动了一下，突然感到一丝饥饿。
司澄立刻警觉起来，他还没忘记自己在上一个副本里，见到安诺后不正常的食欲。
难道他也在场？是谁？
受洗完毕，他转身缓缓走出水池，趁机环视了一圈在场所有人，却并未发现有人的头发是淡金色。
他敛着眼眸，任由其他主教向自己伸出粗糙苍老的手，在自己年轻娇嫩的肌肤上抚摸，为自己涂上香膏、裹上衣袍、戴上荆棘冠……
“以主的牧羊人之名，你已是主最纯洁的羔羊，是伊斯德尔的希望。”
司澄走到诵念经文的主教身前，微微低下头。
主教将自己的手搭在少年柔软的发丝上，眼底掠过一丝精光。
多么年轻柔软的身体啊……
最后一个步骤结束，司澄顶着少年们虔诚而羡慕的目光站回原来的位置，安静等待受洗仪式结束。
其他几个少年依次按同样的步骤，像任人摆布的玩具一般，被苍老的主教又摸又捏。
司澄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想着那个能引起自己**的男人。
他不在神殿内，难道在附近？他会露面吗？
司澄搞不懂安诺的想法。
对方似乎受到游戏的桎梏，但保留一定自由，可以操控副本内npc、在副本里来去自如。
同时对方似乎被系统隐瞒了什么，弄不清为什么和自己有不正常的吸引力，想找出答案，却不急迫。
反复无常、捉摸不透，司澄喜欢秩序，厌恶这样的人。
既然对方不想露面，他也无意去找。
受洗仪式结束，侍卫捧着托盘离开，主教带着少年们，面对高大的雕像跪下，双手合十抵在额前。
“神圣的主啊，你是一，也是万……”
低沉整齐的祷告声响起，司澄赶紧低头，跟随众人一齐祷告。
温热的泉水仍在汩汩流出，热气飘散在神殿中，伴着悦耳的祈祷声，仿佛真的升入神国，
神像仍旧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不知是否因为角度问题，它的眼睛正好直直对着地上跪着的司澄，就好像在认真听司澄祷告一般。
“……愿我们行走在大地，如同行走在你的国。”
司澄不清楚经文的内容，只张嘴不出声，把祈祷浑水摸鱼了过去。
祷告完毕，主教们又说了几句要诚心侍奉神明之类的客套话，便准备离开神殿。
安索尔瞥了一眼平静的司澄，语气里充满羡慕，甚至还有些酸溜溜：“你也太幸运了吧，居然能第一个侍奉神明！”
“嗯。”司澄只点头应了一句。
一旁的少女听见安索尔的话，不屑地翻了一个白眼：“什么叫幸运，不过是长得好看罢了。”
“什么意思？”
少女的话吸引了安索尔的注意，难道选择顺序不是随机的吗？
见安索尔面露疑惑，少女有些得意昂起头：“我的母亲是北外城的祭司，她告诉我神殿选人的要求第一个是要虔诚，第二个就是要长得好看。我主最爱美丽的少年。”
说完之后，少女还不忘踩一脚司澄：“你只不过是因为长得好看才被选上罢了。”
司澄压根不管少女的挑衅，对方说得没错，他本来就不信神。
安索尔却急了，他自认是神的忠仆，可侍奉顺序却排在少女之后，这代表他不如少女招神明喜欢。
怎么可能？！
“你胡说！你说的只是外城神殿的标准，中央神殿可是最贴近神的地方，跟外城不一样。”
听见安索尔质疑自己，少女也着急得准备反驳。
还没等她说话，只听有人一声惊呼：“圣水、圣水为什么变黑了？！”
“圣水变黑了？！”“不可能！我们都是神的忠仆！”“是谁？是哪个不洁的人混了进来？！”
所有人乱作一团，十二位红衣主教快步走到水池边，仔细看了许久，随后抬头互相对视一眼。
旋即，最年长的那位主教举起手中权杖，愤怒地说：“有一只不洁的黑山羊混入了羊群！”
听见主教的话，少女们一片哗然，懵懂地与身边的同伴对视一眼，随后下意识地拉开距离。
谁知道黑山羊是不是在自己身边？！
窗外猛然刮起一阵风，吹得玻璃彩窗发出“咔咔”的响声。
忽然，有人仓皇地尖叫：“神，神发怒了！”
司澄还是一副安静的模样，站在原地注视着水池，静默得像是一尊美丽的雕像。
等待许久的任务提醒终于弹出：
[你是一只不洁的黑山羊，请掩藏好身份，避开成为祭品的命运]
沉重的大门被打开，主教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传出神殿：“找到这个背信者，将他献给神明，平息神的怒火！”
鼻端浅淡的香甜气息陡然浓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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