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鑫坐在警察局里,手里捧着民警给的凉白开,人还是懵的。
他刚刚还在客户家里找线索,转眼间被当成小偷送到局里。这个警局他来过很多次,可作为嫌疑人的名义来,他还是第一次。
刘鑫默默喝口水,幽怨地看着他对面笑眯眯的男人。
浓郁紫气萦绕全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脸,欠抽的表情。
他越瞅越是不忿,又喝了几口水,移开了视线。
什么天选之子啊,还能不能给尔等凡人一条活路了啊?
“说说吧,怎么个事儿?”
民警坐在中间,眼睛在嫌疑人与报案人之间扫视。
“我一回家,看见他在家里鬼鬼祟祟,这摸一下,那动一下。家里没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被客户请过去做事的。”刘鑫打开手机:“喏,这里还有我和她的聊天记录呢。”
刘鑫把手机递过去,男人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没想到都4202年了,居然还有人在用翻盖手机。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刘鑫,后者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手拿巴掌大的古董机,眼神却干净透亮,没有一点自卑。
离得远没看清,近了看这人眼睛怪好看的。
房间的门被敲响,路过的老民警伸头看一眼,奇怪道:“小陈啊,你怎么把我们的刘顾问抓进来了?他可是帮局里破过好几起案子呢。”
陈警官发出疑问:“什么?”
老民警顺势坐下:“你刚来不知道,翻翻记录就明白了。他还把每次局里给的奖金全捐出去了,这样的好人怎么会去偷东西呢?”
陈民警点点头,仔细查看聊天记录,把手机递给男人确认:“陆先生,这个号码是你堂妹的吗?”
陆佑财接过手机:“手机号码确实是她的...介意打个电话吗?”
刘鑫:“可以是可以,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她说过她要考试的。”
民警拨通电话,简单的谈话后,把通话的手机转给陆佑财,后者交谈几句便挂断。
出于谨慎的态度,陆佑财摸出自己的手机,给堂妹打电话再次确认。
刘鑫耷拉着眼皮,一副无语的样子。
言罢,陆佑财捏捏眉心,一脸歉意:“是我的错,误会你了,抱歉。”
刘鑫环抱胳膊,不爽地说:“小事,只是你耽误我工作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抱歉,我愿意承担你的损失。”
“哼。”
误会解开,陆佑财撤销了报案,两人走出警局。
刘鑫收到了客户的信息:突击考试还需要一天时间,明天她才能到,让堂哥招待他。
刘鑫合上手机,一掏兜,一张五块的钞票和两个钢镚子。
他顿感头大,现在所有的家当就这么点,他的酒店也到期了,这点钱还不够他吃顿饭的。
“啧。”
刘鑫转身看向陆佑财:“你堂妹让你招待我,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陆佑财拆开一根棒棒糖,舌头顶了下腮帮子,眯着眼瞧刘鑫充满怨念的脸,衬得下三白眼更加凶狠。
“你想要什么补偿?需要开多少钱的支票?”
这就是有钱人吗?张口就是开支票?
刘鑫摇摇头:“用不着支票,我现在很饿,你先请我吃顿饭。”
先?
陆佑财挑眉:“行啊,你想去哪吃?”
嘴上询问刘鑫的意见,实际上在等他狮子大开口。
陆佑财心里清楚,免费才是最贵的。他会选哪家?是一顿上万的西餐厅、还是私房菜?
刘鑫带着陆佑财东拐西拐,走进一家开在小巷里的烧烤店。里面油腻的桌椅看得陆佑财直皱眉,刘鑫毫不在意地坐下,熟练地报出一连串菜名。
陆佑财抽出两张纸巾擦油,擦过三遍才肯坐下。他动作拘谨,坐姿端正,僵硬得像坐在瘸腿的椅子上。
刘鑫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心里幸灾乐祸:“怎么着?第一次来啊?”
“是啊,有什么推荐的?”
“等菜上齐,你就知道了。”
“来喽来喽!”老板两只手端着六个盘子,一阵风似的,把菜放在桌上。
霎时,香气四溢的烤肉味充斥了陆佑财整个鼻腔,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嘴里的口水已经开始分泌了。
他等不及吹两口,就上牙咬肉。
老板对陆佑财的表现很满意,拍拍手准备回去,余光瞄到刘鑫:“哟!是你啊,今天换搭档了?以前那个挺机灵的小伙子呢?”
一听这话,刘鑫的脸瞬间垮下来,咬牙切齿道:“别提了,他卷了我的钱,人间蒸发了!”
“哎呦喂!遇人不淑啊!”
老板拿过两只啤酒想要坐下细聊,屁股还没沾到椅子,就被叫去烤串了。
陆佑财一口一烤串,接着老板的话茬,含糊问道:“发生甚麽事了?”
刘鑫没好气地拿起一串烤肉,眨眼的功夫,盘子就空了一半。
他眼睛瞪得溜圆,差点把竹签刺进肉里:“哇靠!你饿死鬼投胎啊!给我留点!”
“sorry,我刚回国,在外面饿太狠了。”
陆佑财招呼老板再上一遍串串,忽略刘鑫忿忿的眼神,问:“我堂妹找你做什么业务?方便说说吗?”
刘鑫狠狠咬下一口肉,两只手围住自己面前的盘子,警惕地盯着陆佑财。
后者心里虚,不自在地摸摸鼻子。
“我做玄学业务的。”刘鑫露出一抹邪笑,故弄玄虚道:“你堂妹账户上的钱总是莫名其妙的消失,她怀疑——”
“有鬼吗?很新颖的角度。”
钱没了,不去找银行查流水,往玄学方向靠?有点意思。
陆佑财指着盘子剩的四串肉说:“你吃不完,可以分我一点啊。”
“......”饕餮转世吗你!
陆佑财嘴角上扬,颇有兴趣地撑起下巴:“她损失了多少钱?”
“二十唔......五万。”刘鑫边嚼边说,他一口塞太多,噎得慌。
“才二十五万吗。”
“才?!咳咳!”刘鑫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可是万!
是万啊!
要不是识字,他还以为陆佑财说的是二十五块呢。
万恶的有钱人!二十五万够我活......算了,我还没有二十五万呜呜。
刘鑫快要把吃下去的肉全咳出来了,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发抖。
“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又没人和你抢。”陆佑财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地给刘鑫顺气。
刘鑫一个眼刀丢过去,恶狠狠地刮他。
装什么装,就是你把我的烤串吃完了,还想抢我肉吃!
陆佑财与之对视,喉结下意识滚动。
在他眼里,刘鑫的眼睛水汪汪,面上绯红,连带着下三白眼都变得可爱许多。
让他有一种想继续欺负下去的冲动,看看还能委屈到什么程度......
刘鑫不停喝水,调整呼吸,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可以了。”刘鑫声音沙哑,撩开陆佑财的手:“你别拍了。”
陆佑财淡定地收回手,抿了一口水,方才拍过刘鑫背的手藏在桌子底下,手指捻了捻。
心里腹诽:长得凶了点,哭起来的模样倒是好看。
刘鑫被陆佑财怪异的眼神弄得一阵恶寒:“总之,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三日内,我便能解决干净。”
“好厉害啊,大师真棒!”陆佑财捧场。
刘鑫哼哼:“那是自然。”
“大师业务能力这么强,能不能帮我看看我的运势?”
“你?”刘鑫眼睛粘在陆佑财身上:“你知道你的命有多好吗?”
“天生的富贵命,这一身紫气,我是第一次见。”刘鑫说着,心里的酸泡越冒越多。
陆佑财说:“我确实运气不错,还有吗。”
“家庭和睦,人生坦荡,仕途宽阔......”
刘鑫嘀嘀咕咕说了一长串,见陆佑财越笑越得意,后知后觉这人在变着法自夸呢。
他润润嗓子,眼神忽地一凝。
陆佑财的耳后,好似有一个小漩涡,将周围的紫气吸入其中。
刘鑫眨眨眼,那小漩涡又不见了。
奇怪。
他站起来,绕着陆佑财左看右看,尤其关注耳后的位置。
“好怪啊。”刘鑫坐回去,呐呐自语。
陆佑财不明所以,心里对刘鑫的怀疑并未减少。
风一般的老板放下沉甸甸的盘子,又如风一般离去,不带走一颗尘土。
这次的串串大半进了刘鑫的肚子,让他能心满意足地靠在椅子上。
许是吃饱了,刘鑫瞅着陆佑财比刚才顺眼多了。
陆佑财亮出他的腕表:“时间不早了,让我送大师回酒店吧。”
刘鑫刚要点头,忽然想起卷走他所有钱的助手和已经退房的酒店,好心情急速下降。
他嘴角一撇:“你还没补偿完呢,一顿饭就想把我打发了吗?再给我安排一个地方住,正好方便我明天工作。”
“要不你说个数,我写张支票吧,这样不是更方便?”
刘鑫暗骂,这人忒不上道!
要不是他命中带穷,守不住钱,他肯定要支票啊。
活了二十三年,除了手腕的木头手串是老头给的,其他行头都是别人送的,就连看事挣的钱,也只能打进助手的账户,不然他特定出乱子,把钱都耗光!
导致现在助手卷钱跑路,他也没理由报警抓人,毕竟人合法合规的......
真憋屈!
刘鑫没说话,只定定注视着陆佑财。
“我可以给你找住处,但是你得跟我住一间。”
“没问题。”刘鑫想也不想地应下:“走吧。”
住近点还能看看那小漩涡什么情况,顺便观察这人有没有发展成长期饭票......不、助手的机会。
之前找的助手和他一样穷,见钱眼开,这人有钱,总不能也骗他钱吧?
陆佑财有点愣,没动。
“你还没吃饱吗?”刘鑫问。
“饱了饱了。”陆佑财起身,用余光观察刘鑫。
这就把人拐回家了?这么好骗的吗?
正好近距离窥伺他身份的真实性,顺便解决堂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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