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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和尚

行至皇帝寝宫前,一张如游龙般腾跃的字画悬于寝宫前,两边红亮的灯笼高底排开,平日庄严肃穆的建筑变得暖热。

良公公提着红灯笼走出来,“殿下,随老奴进去吧,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单郁点头,朝其他人示意他们回住处。

“儿臣拜见父皇。”单郁跪下,地上铺着厚垫隐隐发热。

“不必多礼,郁儿过来瞧瞧,这幅字可还过得了眼?”梁越不过四十有余,身形俊朗,只有笑起来眼角的细纹彰显着岁月,他手里刚提的福字一如寝宫外的一般,有着九五至尊无上的威严与磅礴。

单郁仔细端详,“父皇此字超脱凡俗,不似凡物,若儿臣有幸求得,定是要高兴的夜夜临摹。”

梁越笑,“好!那这幅字便赏于你。”

说着良公公走进来。

“陛下,殿下,御花园的灯布好了,太后想请陛下与殿下一同观赏。”

瞬息间似有沉默,梁越勾着笑,让人把那幅字送到单郁府上,而后开口:“既然是太后想去,那朕是一定要与郁儿一同前往了。”

御花园的梅开得旺,雪落梅心盛开在灯亮里,月光变得微不足道,跟着的丫鬟太监手里都提着红灯笼,远远看着像一条镶金边的红绸缎。

“皇上,臣妾参见皇上。”萧氏披着雪白绒毛的外衣在丫鬟扶持下从青石道上走来。

“太后不必多礼。”

单郁行礼,“太后娘娘。”

萧氏笑道:“总是没有机会,今日终于见到了,郁儿与越儿小时真是一个模子。”

绕过青苔延生的假山,走过几棵覆着雪的树。

“太后还记得。”梁越意味不明的笑。

“那是自然,你们几个儿时日日在哀家那儿玩闹,就属你和旭儿最会玩。”

“是啊,三弟当时总是给我们收拾烂摊子,那时候好像有三弟在就不会怕被父皇责怪。”

话音落下,萧氏看着雪落下,伸手接过随行丫鬟递来的伞。

“皇上,下雪了。”

单郁替梁越撑伞,安静的跟着。

“今年最清冷。”梁越开口。

单郁提议:“父皇何不召人进宫庆祝元日,家国同体,这样热闹的日子自然要多些亲友。”

梁越道:“往年都是大臣们进宫庆贺,那如你所说,今年把那些孩子们也召进宫来,想必定不会枯燥。”

萧氏脸上又有了笑,“是啊,宫里要热闹起来了。”

元日当天,大雪如雾,成群的大臣入宫贺岁,宫里张灯结彩,还架起台子,等入夜后表演戏法。

“殿下,殿下。”赵恒川跟在他爹身后往大殿去,半路看见单郁便小声叫他。

赵尚书生气,“孽障,安静点。”

见单郁回头看,赵恒川招招手安分下来。

所有人进殿叩拜后,皇帝又唠会话,时间还早,也没有其他的事,便让他们自便,等着开宴。

宫里庆祝新岁花了大功夫,民间里的把戏人召进宫不少,就连卖吃食的小贩也能在皇宫外沿做生意。

一些大臣带着幼子,六七岁的孩子跟猴子一样窜来窜去,看得赵恒川羡慕不已。

“别光羡慕啊,你也跟着他们玩呗。”李江晏三个人不知道怎么找到他们,几个人聚成一堆。

赵恒川迅速一跳,精准的落在他身上,“我跟你玩吧!”

“诶!你太重了!要摔了!”李江晏慌乱的稳着身形,衣裳被扯得歪歪扭扭。

张子玥刚想说话就被人叫走,张尚书带着他去见皇上。

突然几人就剩单郁跟周桓两人,旁边摆的象形灯、马形灯、蟾蜍灯什么的显然不适合他们。

单郁只能提议去训马场。

“听说今日有马戏。”

周桓点头,“嗯。”

单郁“……”

马场内,几匹烈马相向而立,御马的人穿着厚甲,手握球杖,眼睛紧紧地盯着场地中央的球。

“殿下。”

单郁听到周桓叫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了?”

比赛开始了,观看的人们欢呼声能盖过马啼。

周桓说,“……臣总感觉曾经见过殿下。”

单郁诧异,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见过我?”

周桓又摇头,他今日没戴铃铛,腰上挂着玉,轻微的晃动白玉相击也发出声响。

“不曾见过,但觉得很熟悉。”

单郁怀疑他见过单隋,却又觉得不太可能,又想下回见了单隋要问一问。

“上次回去,臣去华清寺祈拜,求僧人解疑,虽未得化解,但得缘袋。”周桓手展开,指尖缠绕着两个小巧的红黄色的束口布缘袋。“殿下。”

场下又一场欢呼。

单郁伸手取下一只,“赠我一个,可好?”

周桓骤然收回手将剩下的那只缘袋紧紧攥在手中,而后扭头看着马球戏,干巴巴道:“都好。”

雪细碎飘下,颗粒尘埃也杂糅之间,烈马奔腾间,沙雪四溅,忽而又乘巧风卷上空中,荡荡悠悠。

又转而淅淅沥沥扑扑落在寺院前,被戴着棉帽的小和尚扫开。

“施主在此停留数日,却不知为何前来,”僧人敲打着鱼敲,声音发出即散,却在耳边回荡,仿佛是从千年之前而来,带着亘古腐朽的残音,要去寻一条人声鼎沸的路。

“雪封了路,施主在寒寺恐怕要住下,老纳已为施主布好了住处,施主跟着应和前去吧。”鱼敲再次响起,僧人闭上眼,嘴里唔唔听不清在念着什么。

话音落,一个光头小和尚站在门外,手里拎着灰色的棉帽,眼睛亮亮的跟他身后的雪一样,是天赐的。

小和尚作揖,双手合在一起,头慢吞吞地点了点,肩上还落着未化的雪。

“施主请。”他短短的手盖在长袖下,宽大厚重的衣物将他裹成了一个蛹般。

华清寺坐落在层层群山围绕着的极高山顶,冰雪常驻,松林粗壮高耸,这场在山下扑朔的雪到山上就如同被风吹散的云,把视线染得白花花一片,除了松林深绿的斑驳,就剩下融在雪中的青灰色瓦房。

石阶拾上,雪咯吱咯吱的响,一大一小的身影走得稳稳当当。

把他送到,小和尚把帽子放在头上挪来挪去,半天才戴好。

他拍拍衣上落的雪珠,“施主,请休息吧。”

单隋看着小和尚离开,忽然额头一热,他伸手去擦,手上擦出一道血痕。

刹那间大雪骤停,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地抬头去看,顿时群山万灵齐呜,眼前高大的石台之上坐着个身披残破袈裟,佛珠缠腕的和尚,他紧闭的双眼流出血泪。

他像是在哪坐了无数个日月轮回,为迷路的残魂指引方向。

单隋失力跪下,想不起自己是谁,眼前走马观花,人声杂乱,他用力甩了甩想清净些,却头痛欲裂。

山风卷雪落在躺在雪地上的人的身上,薄薄铺了层鹅绒。

他应该是躺了许久,连睫毛上都沾着冰晶。

渐渐的雪被隔开,一把伞遮在上方,单隋瞬间睁眼,调动内力后退了几米。

定神看去,撑伞的是个穿着黑色大氅的男人,兜帽遮住了他几乎全部容貌,只露出白如鬼魅的下颚。

没由来的怒火中烧。

“是你!”单隋脸色很差,对上此人更是紧紧皱起眉,“你究竟是谁?!”

那人似是无奈,握着手里的伞转了转,“上次已经回答过你,我名单郁,单字隋,怎么次次要问,答案并不会变。”

“你胡说!为什么还活着!明明已经死了的人……,为什么!我能杀你一次,便能杀你第二次!千次万次!一样可以!”

那人笑出声,说起话来活像是哄个孩子,言语温和,字字透露着纵容。

“当然,你想我死多少次都可以,讲讲道理,我何时还过手?”

风忽然变大,吹开了那人的帽子,用绳子松松系住的长发散开,如墨泼洒,随着风停落在背后。

他脸色一变,散漫的姿态一扫而空,神色慌张,收了伞,匆匆束拢发丝,就要走。

“我得走了,这下完了,真生气了,你也该走了,再会再会。”

声音渐远,单隋再次看清周围已是寺院僧房,山林依旧庄严静谧。

他眉头突突得跳,心里感到不安,他大步朝来路走去,走着走着就跑起来,在半道见到小和尚。

“应和!今日是什么时候?”

小和尚停下转过身,“施主,是元日,师傅说今日山下会很热闹,施主可要下山?”

“多谢,告诉你师父,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烧香火。”

他越过小和尚往山下跑去。

小和尚呆在原地,小心地搓搓手哈了口暖气。

喊:“施主?”

单隋自然没有听到。

应和有些失落。

他自言自语:“师父说不让你今日下山,大雪封路,会出事的。”

他忧伤地想,又要被师父说了。

单隋跑下山,山下镇子如应和说的一般很热闹,他买了马往皇城赶。

他赶得快,雪都要落在后面,身上的衣裳很薄,此时才感到丝丝凉意。

可是被满心向着皇城的人忽视了,他得再快点,在今夜来临之前赶到,再快一点,可他忘了自己为何要去,又为何一定是今日。

城门欲合,他到了,街上还亮着灯,热酒,把戏,花灯,人群,都还在。

穿过街巷,他找到了一座府邸,是谁的府邸?他想不出,却翻了进去。

从主室窗口看进去,单隋瞳孔紧缩,手里死死握住剑柄,只待刀光剑影的瞬息给那人致命一击。

而当手中剑穿透那人的胸口,血浸湿衣口时,那人拉住他的袖角,口中涌出浓稠的血。

“…哥……好疼……”

单隋骤然放开剑柄,连连后退数步,他不敢相信,为何那个人会变成单郁的样子。

可在他欲上前时,那人又变回原来的样子,让他头痛欲裂,抽丝剥茧密密麻麻的疼从骨骼胸腔内向外延伸,他受不住跪在地上。

下一秒竟忘了哪里疼,茫然起身走了两步,不过瞬间,那剥离魂魄的疼又袭来,他张嘴却喊不出疼。

他如将散的鬼魂挣扎着留存世间,不明原由,又不甘消散,受着刑罚也往人间爬去。

皇宫里,宴会已经接近尾声,一些喝醉的大臣被安排出了宫,赵恒川拉着李江晏硬要再去酒楼里喝一场,张子玥拦都拦不住。

周桓看不出醉没有,坐在单郁旁边也不动。

等几人走到皇宫门口,马车已经等在那。

把李江晏解救下来,又把赵恒川骗上车,张子玥才得空向他们告辞。

周桓磨磨蹭蹭的最后又回来走到单郁跟前,张嘴说了俩字:“告辞。”

好不容易上了车,看见长平睡得熟,后上来的季显笑了,开口说:“殿下,臣把他丢出去吧。”

单郁摆手,疲倦的闭了闭眼。

“对了,叫人去看看长平入宫前住的地方,听他说家里只有弟弟,如果情况不好,就接进府里。”

“……是。”

府上也挂了新岁的灯和福纸,单郁让人把皇帝赐的挂在正殿,撤下他提的字。

“殿下可累了?奴才伺候殿下休息吧。”长平被叫醒,迷糊的跟着他。

“去睡吧,用不上你伺候。”单郁把他一推,合上房门。

他转身松了口气,好险没叫人看见屋里的景象。

东西都七零八落的,比遭了贼还可怕。

榻上躺着个人,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更加吓人,弄不好人头都要落地。

“单隋,单隋?”单郁奇怪这人怎么能这样没有防备,碰到单隋的手时他心中一慌,怎么这么凉。

他又去摸单隋的脸,同样的冷,他真是要疯了,每次都这样,这人到底是在干什么。

找出药,又去叫人烧水,半途引来了季显,几句话糊弄走了,进屋里还要收拾东西。

“单隋?”

喂了药,又检查了身上有没有伤,除了旧伤并未添其他伤口,到是和进城那日一样了。

应该会醒,应该……

单郁盯着他看了会儿,觉得困意又上来,怕被人发现,又要休息,只能把单隋推到床里面,被子一盖也不太看得出有两个人。

把被子往里面扯了扯,单郁闭上眼,对即将来临的睡眠抱着满心的期待。

可是,他睁开眼,被子里的手找了找拉住那只冰冷的手,捏一下又搓一下,最后握在手里。

于是期待落空,他睁着眼守了一夜。

单郁暖了一夜都没有捂热那个人,天亮以后,手心里还是一片冰凉。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翻了个身,躺在床上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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