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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邱饼日志之祭流年 往事书 第二十章(2)

(接上章)

李饼二人正要回庄时,碰见了正挽着一男子胳膊蹦跳而来的林冉冉。男子正温言对林冉冉道“我们只能再逛半个时辰,若再晚些,就要闭庄了,被父亲和大师兄发现,又要罚你禁闭!”

林冉冉立马耷拉了脑袋道“啊...我还没玩够呢...宇师兄...要不...我们晚上不回了!”叶知宇被她的提议惊得一愣,抬头便看到了离他们仅几步远的李饼两人,待彼此走到近前,李饼带着揶揄笑道“叶兄不是早已游玩完回庄了吗?怎地又进城了!”叶知宇面现尴尬,刚准备回话便听林冉冉道“我让宇师兄陪我出来的!你们两个骗子,说好带我出来,却每次都撇下我!宇师兄比你们好多了!哼...”

李饼两人被她一番指控却是不怒,反而笑着问道“哦~那你是否极喜欢宇师兄。”叶知宇听罢忙抬手放在唇边轻咳一声,却听少女已经脱口而出道“那是自然!”

“那就祝两位玩的愉快!”李饼说完便拉着邱庆之朝两人后方走去。

“这中秋还真是热闹,你说会不会碰到大师兄与苏师姐呢?”李饼话音刚落,便见前方长街处缓缓走来两人,一白衣剑士一红衣女子。

邱庆之笑道“郎君都能未卜先知了!”

李饼也忍不住笑道“还真是巧呢!”他顿了下,似是想起什么,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看着邱庆之兴奋道“怎样!要不要继续打赌!”

邱庆之扬眉“又赌两人是否表明心迹吗?”

“嗯!你看他们虽日日同进同出,但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感,可见那层关系还未捅破,今日中秋佳节,如此良好时机,怎能再次错过!”李饼道。

“你若再输呢?”邱庆之问。

“我...这次一定是我赢!”李饼坚信。

“呵呵...好。”邱庆之笑着回道。

“许师兄、苏师姐!”李饼朝不远处两人挥手喊道。

许子安两人朝他们望来,四人走近后李饼笑道“大师兄与苏师姐怎也如此晚才出庄,晚间在云烟楼的观月宴可还参加?”

“嗯,稍后就回庄,你们呢?”许子安问。

“我们现在就回,师兄师姐回见!”说完李饼拉着邱庆之便走,经过苏闻莺身边时,李饼轻声道“师姐加油!”

苏闻莺脸微红,恼怒扭头刚想斥他两句,李饼却是拉着邱庆之快速跑了。

邱庆之看着少年笑意盈盈的俏脸,忍不住轻捏了捏道“怎地如此爱凑热闹!”

“你不觉得看着他人终成眷属,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儿吗!”李饼打开他的手道。

“哦~那你自己呢?”邱庆之黑眸灼灼盯着他道。

“我...不是有你嘛...”说着他牵起两人相扣的手晃了晃。

“嗯...饼饼...”邱庆之看着他,眸含笑意,轻声唤道。

街市灯火璀璨,将两人的身影映照的悠长深远,如彼此间牵绊终生的情感,缠绕不断......

回到鸣剑山庄,已是亥时,北边的云烟楼隐有丝竹之声传来,两人携手漫步在月华星光倾洒的庄内,气氛融洽甜蜜。他们先回了趟厢房将早间挖出的桂花酒带上,又拎着在城内集市买的精致点心,去了云烟楼。

刚到楼下便听豪迈歌声传来“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唱的是一首李公的《行路难》。

这似是为李饼们授课的夫子,昔日探花江云鹤的声音,邱庆之闻声道“夫子果真是潇洒不羁之人,这歌声倒是与这诗意甚为相符。”

“确实!”李饼道。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楼上,约有二十余人聚在露台处,李饼扫了一眼,未看到庄主叶云帆,大师兄和叶知宇他们倒是都回来了。两人找了处空案坐下,此时月亮还未升至中空,台上有请来的乐坊正在为大家进行表演助兴。

叶青澜自李饼两人上来便一直观察着他们,见两人坐下,忽开口道“听闻邱师弟的武艺仅仅修习三载便能达到旁人苦修十载之功力,我与知宇回庄日晚,不得见师弟的精彩表现,今晚能否有幸让我们一观呢?”

邱庆之听这明显挑衅的言语,心下略有不悦回道“师姐抬爱,我入学较晚,虽有深耕,但毕竟日短,承蒙众人夸赞,难免夸大,今日佳宴,乃是风雅之事,我的技艺怕是登不得此等大雅之堂。”他言辞谦逊委婉,倒让人不好再回辩。

场面有些冷场之时,就听一清脆女声道“邱兄莫要谦虚!你的武艺招式虽简单迅猛,但身法确实漂亮!就让我们再看看嘛!”林冉冉边吃着案上的瓜果甜品,边抬头看向邱庆之说道。邱庆之还未回话,便又听她身边的叶知宇道“邱师弟莫要再推辞了,众人都如此夸赞与你,再过谦便为傲了!”

邱庆之平日在众人面前虽性子宁静冷淡,除了李饼与谁都不甚亲近的模样,但旁人若以为他是怕惹事之人那可是大错特错,此时叶知宇的话已惹恼了他,一张俊脸瞬间冷了下来,刚欲发怒就听身边人道“行啊!既然你话都说这份上了,那我们也有条件,你们若答应,那我们便勉为其难给你们开开眼界!”说话之人正是李饼,他抓住邱庆之的手,五指相扣轻捏了捏让他安心。

“呵...有意思,你说,什么要求?”叶青澜看向李饼问道。

“既然是你们央求他展示给你们看的,那你们不付出点什么,多没意思。”李饼把玩着案上未喝完的一小杯果饮道。

“那你说,要我们付出什么?”叶知宇问。

“既然是你们提出的,那就该先行其言!你与师姐先行示范,我与邱庆之再行展示,后众人以案上酒饮进行评判,得数高者获胜,输的嘛...自是要接受惩罚喽!”李饼道。

“什么惩罚?”叶青澜问。

“输了就把叶伯伯送你们的流云、闪电赠与我们!”李饼轻扣了扣案几,兴奋道。

“哼...你倒是会算计!不过我们可不会输!”叶知宇第一次受到如此挑衅,他转向叶青澜道“阿姐!怎样?打趴他们!”

“哈哈哈哈哈...好!我姐弟二人应战!”说完她纵身而起,落在凸出的平台上。

“知宇,你以笛声伴我!”

“好!”

叶青澜一袭水绿长裙立在当中,伴着一声悠扬笛音,轻盈起舞,她长相本偏英气,此刻舞起来竟是添了一丝妩媚,习武之人的舞姿隐约带着一丝凌厉之势,不似舞姬那般柔美曼妙,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一舞毕,台下喝彩声不断,众人都鼓掌称赞,有人道“没想到大师姐不仅人美功夫深,连跳舞都这么绝!”

“二师兄好帅,笛声太美妙啦!”有女弟子凑在一起兴奋讨论。

“我觉得大师姐与二师兄稳赢!”又有弟子道。

李饼看了眼身边的邱庆之道“如何看?”

“哼。”只听他从鼻孔里冷哼一声,拿着刚从大师兄那里借来的剑,纵身而起落在露台当中。他今日少有地着一袭月华白衣,在这皓月当空的夜晚,如月下仙人,飘逸出尘,俊朗非凡,引得周围女弟子一阵骚动称赞。

李饼问庄内请来的乐姬借了琴,他调试好琴音后,看向邱庆之,见对方点了点头,便开始弹奏。

清幽琴音缓缓而出,邱庆之手腕翻转,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随着逐渐清扬的琴声,他的身形时而跃起时而后仰,手中剑随着他的腾挪辗转或击或刺或挑,飘逸身形配着他的俊朗形貌,像是在跳一支灵动的舞,甚为美观好看。

台下众弟子看的两眼放光,都惊叹于邱庆之身姿之优美,当然也有不同声音,认为男子应以力量为重,这般轻盈俊逸固然赏心悦目,却是少了阳刚之气,太过柔美。李饼两人此时却是完全沉浸在彼此的演奏中,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

而后随着琴声节奏的加快,邱庆之的身形步伐也快了起来,而手中之剑势也徒然变得犀利,在场几乎都为习武之人,竟从其中看到了如虹剑气,之前说他剑势柔美之人都讶然地长大了嘴,就连叶家兄妹脸上都露出一抹赞赏之意,能将剑舞的又好看又剑气四溢的极少见,大多讲究招式好看的都是花架子,不适宜对敌,具有杀伤力的往往不够美观,邱庆之也不知舞的这是何剑法,竟是能二者兼具,令人赞叹不已。

“啪啪啪...”一曲还未毕,便听台阶处传来鼓掌声,众人扭头看去,忙齐齐起身行礼道“掌门...”

“好一套君子剑,这还是昔日尉迟兄为李饼强身健体专门创建的剑法,剑式俊逸轻巧,少了攻击性,没想在你手中竟能挥出杀伐之意,果真是练武奇才!”叶云帆忍不住赞叹道。

他摆了摆手命众人继续坐下观看,他只在此处稍待片刻便走,林冉冉却是拉了他坐下兴高采烈地跟他讲述将才叶家兄妹与李饼二人的赌约,叶云帆听后扶须笑道“果真是年轻气盛啊!那我就看看稍后结果如何。”说话间,李饼的琴声也落下最后几个音节,台上的邱庆之也收了剑,向众人施了一礼退了下来。

许子安站起来道“按刚才的约定,诸位同门若觉邱师弟与李师弟更胜一筹,现下可将酒饮摆置案前,我来进行统计。”

他话音刚落,众人便纷纷行动起来,许子安从左侧依次数着,片刻后他回到露台中央笑着对台下众人道“想必各位都很好奇这两厢切磋的结果,我也不卖关子了,刚数的摆置案前酒饮者,共计一十九位,除庄主之外,今日来此同门共计二八之数!”言毕便传来热烈掌声,只有叶家兄妹与林冉冉一脸沮丧,林冉冉垮着脸对叶知宇道“师兄...若把闪电给了他们,你以后是不是不能带我出庄了...”

叶知宇正郁闷着突闻林冉冉的问话,刚欲回答,便对上了叶云帆凌厉的眼神,他冷冷道“你就惯着她!若她日后出庄,诸事无法应对,你负责!”叶知宇低了头,小声嘟囔道“负责就负责...我乐意...”他话音还未落便听有人高声道“怎样?叶师兄与叶师姐是否能兑现承诺,将流云、闪电赠与我们呢!”李饼朝他们这边笑着道。

叶知宇、叶青澜相视无言,场间稍显寂静,正在众人有些尴尬之时,便听叶云帆道“愿赌服输,你们都是少年人,有什么输不起的!”他略微冷肃地看了眼叶家姐弟。

“是...”姐弟二人只得低声应是。

“那我们就等着师兄师姐将两匹马送过来喽!”李饼大眼睛亮闪闪地眨了眨道。

“知道了,明日辰时马场见!”叶青澜冷声道。

“谢师姐、师兄!”李饼二人对着姐弟二人施礼。

“好了,我还有事,你们慢慢玩儿,明日早课可巳时到,莫要睡过了头。”叶云帆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此时月亮已升至高空,月辉倾洒,与云烟楼内的灯笼交相辉映,恍若白昼。众人还沉浸在刚才两场精彩的表演中,竞相讨论点评着。

许子安有些担忧地看了眼身边脸色陀红的女子,苏闻莺见他如此目光,娇笑着靠近他道“怎么?你担心我?”

“闻...闻莺,你有些醉了,我...我送你回房吧...”许子安闻着女子身上桂花味的酒气,有些吞吐道。

“我没醉!我清醒的很!”她甩了甩头,口齿略微有些不清道。

许子安皱了眉,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苏闻莺突然道“许子安,你知道吗?我也会跳舞!”她说着便纵身而起,落在突出的露台正中。许子安有些呆愣地看着这一幕,眉头皱的更紧了!

众人见平日冷傲的二师姐居然会主动献舞,都激动地欢呼叫好。

“哇!二师姐威武!”

“二师姐是被刚才的几人刺激,也想来表现下吗!”

“这是谁有这么大能耐能让二师姐登台献舞啊!”

众人议论纷纷,红衣女子充耳未闻,她对着乐姬们的方向扬声道“奏乐!”,清雅乐声响起,她缓缓舒展双臂,脚步轻踏,身躯跟着乐声舞动起来,一袭红衣似火,如飞舞的红蝶,美艳夺目。

李饼对邱庆之道“有好戏看了!”

邱庆之看向许子安的方向道“许师兄怕是没想到苏师姐如此大胆直接!”

起始是舞者跟着乐声而动,此时却是乐声跟着舞者而动,只见那一袭红衣飞跃而起落在露台的栏杆上,众人惊呼,许子安双手紧握呼地站了起来,他紧张地盯着栏上之人,对方也望向他,只见她嘴唇微启,似是说了句什么,只是无人听清,乐声越来越紧迫,红衣女子脚步轻踏向上一跃而起,手中红绫甩出直飞向全神贯注盯着她的许子安,众人又是一声惊呼,在红绫即将击向许子安面门时,他伸手牢牢抓住,随后跃上了中间那露台,红衣女子落地想收回红绫,却是被对方牢牢攒住,他手腕翻转红绫朝他缩进扯得台上女子脚下一个踉跄朝他靠来,许子安上前几步将她扶住,温声道“你醉了,我先扶你下去。”

苏闻莺杏眼微瞪看向他道“许子安,你是我何人!凭什么管我!”

许子安脸色微青,沉默一霎道“你是我佳人!”

苏闻莺闻言呆愣原地,她有些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许子安却是面色微红,他有些无措道“闻莺,我们先下去再说...”

“我不!我要听你再说一遍!”苏闻莺热切的看着他,面现期望。

许子安还未回话,台下众人却是看出了端倪,齐齐起哄道“大师兄!快说出来!”

“大师兄你快说啊!”

“大师兄,加油!”

许子安听着台下的起哄声,深吸口气,看向女子道“闻莺,我早已心悦你,只是我...”他话还未说完,便有软玉温香入怀,苏闻莺一下扑入他怀中,打断他道“不必说了,有这一句,便足够!”许子安两手微张,还有些未适应此时的亲昵,他听着台下震天的喧闹声,有些头疼道“我们先下去吧...”

苏闻莺从他怀中直起身,也有些微忸怩,她微低着头轻“嗯”了声,许子安牵着她退了下来。回到位上,众人依旧在起哄不断。

李饼与邱庆之相视一笑,李饼道“二师姐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邱庆之补充道“大师兄也如愿以偿。”

李饼拿起桌上酒杯笑着道“祝他们二人修成正果!”

邱庆之也拿起酒杯与他的轻碰,黑眸看着他道“好,祝我们都修成正果!”

月至中空,银辉倾洒,众人品酒吃饼,和乐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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