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浅把剩下的钱给了周玉徽,就站起身走进深巷里了,她身后的场景随着她的脚步破碎向下落去,走到尽头,她的脚尖一转,背过了身,场景已然发生变化。
她看到在寒冷的冬日,周玉徽为了躲雪晕倒在周家门口。周家人收养了他,让他做周家少爷周向沐的伴读。
周家祠堂内。
红砖黑瓦里传来阵阵呼痛声。
此时的周向沐被人按在长凳上,动弹不得,他被打的满脸通红,大声嚎叫。
周家老爷周汪璟正拿着棍子抽打周向沐,周夫人流着泪大声哭喊拉着周汪璟的手臂阻止。
“我打死你这个兔崽子!我打死你!让你不好好读书!让你让别人替你考文章!我的老脸都让你丢尽了!周汪璟满脸恨铁不成钢,既生气又心疼,一边打一边骂。
“别打了老爷!我们就这一个儿子!沐儿他还小,以后定然不会再犯了,老爷!”周夫人哭的满脸都是泪,仿佛这棍子是抽在自己身上一样。
周汪璟打累了,手上的棍子脱了手,他一下瘫坐在地上,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他只是个六品尚书,本想让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好好读书考取功名,比他做的更好,振兴门楣。
没想到啊,生的儿子是个纨绔子弟。夫子告诉他,他这个儿子在学堂欺男霸女,不学无术,连他每次所赞赏的文章也是别人替写的。
周汪璟坐在地上想着想着,突然想起来什么,暗淡的眼神变得明亮,立马站起身来,问周向沐:“周向沐,你每次的文章是谁写的?”
周向沐听父亲问起这个,以为是要连替写的人也一并处罚了呢,他被打怕了,连忙向父亲坦白:“就是捡的那个伴读。”
“伴读?”周汪璟呢喃了一句。
说完,周汪璟就让家仆去把周玉徽带过来。
周玉徽知道自己给周向沐替写文章的事被老爷发现了,所以到周汪璟面前时扑通一声就跪下,把头埋的深深的,等待自己命运的审判。
他想,自己就算被赶出周家,他也就是回到之前的日子,只是,再也不像现在这样学到诗词歌赋,文章策论了。
他不甘,为什么周向沐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而他想要确难如登天。
可是周汪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抬头。
周汪璟看着这张同周向沐一样稚嫩的脸,沉思片刻,问到:“你今年几岁了?”
“十三。”
这是周玉徽随便说的,他无父无母,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几岁了,只是觉得自己和周向沐看起来同岁,便也说出个同周向沐一样的年纪。
“十三?”周汪璟重复呢喃了一遍,面上像是下了某种决定,说到:“那如今你便是我们周家的二少爷。”
周汪璟想,周向沐培养不出来,那他便换一个人培养。这个伴读,是他从门口捡回来的,年岁小,又在周家生活了三年,在周向沐身边做伴读都比他学的好,聪敏又懂事,收了他做养子再合适不过了。
周玉徽被这突如其来的话砸的晕乎乎的,眼睛瞪大了与周汪璟对视,说到:“老爷我……”
周汪璟打断了他的话,直接问到:“你不愿意?”
“我愿意!”周玉徽立马回答到。
“好,那如此,你便叫周玉徽吧。”
“周玉徽。”
周玉徽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现在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从小到大,他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名字。
正当他高兴时却忽得瞟到祠堂红柱后站了一个白衣女子。
白清浅注意到他发现自己了,连忙背过红柱。
画面一转,场景发生变化。
此时正春天,庭院的花儿争奇斗艳,嫩绿的枝丫的疯长,老树的新叶随着动作被震的飘落下来。
庭院里,少年的墨发用红绸高高束起,剑眉星目,正挥舞着铁剑练功,身姿如松,剑光如雪,气势如虹。
“哇,111,他长大了,现在是他多少岁啊?”白清浅看着眼前与从前截然不同的少年,惊讶了一瞬,问到系统。
“这是周玉徽十六岁的时间点。”
此时的他是周府的二公子,在短短的三年,他从一个伴读,成为二公子,开始府中的人只是觉得他好命,个个嫉妒的要命,后来他在任何事上都展现出惊人的天赋,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白清浅听着脑中111的讲解,忽然,少年神色一变,手一转,剑直指小亭,大喝一声。
“谁在哪儿!”
白清浅被这一声惊的颤了一下,从小亭后转了出来,讪讪地笑了一下。
“好巧,你也在这儿。”
周玉徽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挑眉到:“不巧,这是我家。”
白清浅不知道怎么回答,尴尬的理了理那并不存在的碎发,顺嘴说出:“哈哈,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白清浅就转身快步向亭子深处逃去:“111,快切换时间点吧!我看完了这段儿了,太尴尬了!我刚刚在说什么呀!”
111还没接收完指令,白清浅的身后就传来声音。
“你别走!”
周玉徽从白清浅身后追来。
白清浅没有理会身后的声音,加快了脚步,直到下一秒,她脖颈的一侧出现一把剑。
她被迫停下了。
白清浅用手轻轻的捏住剑刃的边缘,向外推去,生怕划伤自己。
“别这样,不走就是,我又没说不停。”
白清浅转身对上了周玉徽探究的眼神,她心虚的眼神飘忽不定,身体绷的挺直。
终于,周玉徽开口了。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到这儿的?我见过你吗?”
周玉徽一连向白清浅砸了三个问题,而这三个问题,白清浅一个也回答不上。
只得搅浑水说:“你一下问这么多,我先回答那个?不如你下次想清楚了再问我。”
周玉徽轻笑了一声,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他轻轻弯腰,把脸凑到白清浅面前,道:“下一次?下一次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
白清浅眨巴眨巴眼睛,不敢和他对视,硬着头皮解释:“额……少爷,其实我是厨房刚买回来的扫地丫头,刚刚迷路了,误打误撞才走到庭院的。至于少爷您说见过我,可能是我的长相比较大众吧,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少爷。”
她边说,111还在脑中吐槽:“扫地丫头?你能说的再离谱点儿吗?”
“111你闭嘴!”
白清浅话闭,周玉徽也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白清浅的脸虽然说不上什么倾国倾城,但也是我见犹怜的美人,绝对不是什么大众脸。再说,就她穿的这一身,怎么可能是什么厨房里的扫地丫头。
“你说你是厨房刚来的扫地丫头,我怎么相信?除非你现在就随我去厨房问问。”周玉徽像看好戏一般盯着白清浅。
说完,周玉徽像是怕白清浅又跑了般,拉起她的手腕就往厨房走。
白清浅挣脱不开,只能被周玉徽拖着走。脑中却在飞速运转。
周府的下人看到二少爷拉着一个女子,都交换了眼神,虽然嘴上不敢说什么,但个个神色各异。
白清浅看到周围的下人,想到了一个不太体面的点子,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大叫到:“来人啊!!!有人强抢民女啊!!!”
她这一嚎,周围不敢看的下人也都抬头看过来,七嘴八舌的声音瞬间把这儿淹没。
周玉徽看向周围的下人,停下脚步,在他的手松的一瞬,白清浅立马抓住机会抽出手腕,还给周玉徽附赠了一脚,转头就往无人处跑去。
周玉徽吃痛后反应过来,连忙追去,停在了柴房门口。他看到她跑进柴房,知道她无处可逃了,对门内说到:“别逃了,怎么?不敢和我去厨房验证?你到底是谁?”
见门内无人应答,周玉徽不再说话,推开了门。
这时门内哪儿还有人。
狭小的房间除了木柴就是干稻草,什么也没有。周玉徽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信邪的翻开木柴,仿佛木柴后有什么神奇通道一样,他停下了动作,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
“你到底是谁?”
“我一定要抓住你!”
周玉徽下定决心。
又是一年冬,大雪纷飞,金銮殿下高高的长梯被银装裹住,在白色银装中有一抹朱色格外亮眼。
这是壅朝每日下朝会的景象,彼时的周玉徽已是大壅朝最年轻的首辅。
一身朱色朝服,将他的脸衬的更加白皙,他褪去年少时的稚嫩,高鼻薄唇,身姿挺拔。
周玉徽如他名字一般,临立雪中,丰姿如玉。
白清浅一身白衣,站在雪中,一片片的雪花将她掩藏的极好。
周玉徽走在长梯上,他突然注意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想要再看清时,却早已不见了身影。
“是你吗?”
周玉徽在嘴里呢喃。
白清浅这次学精了,还没等周玉徽看清她就让111转换时间点了。
白清浅又走过一年春,她看到了女主白清菡像一抹亮色闯进周玉徽如同死水的生活,白清菡单纯的内心感染到久居朝堂的周玉徽,周玉徽不受控制的爱上了白清菡。
她看到白清菡为了帮助男主乔相安假意嫁给周玉徽,而周玉徽明知道白清菡是骗她的还甘愿陪她做戏。
她看到周玉徽被白清菡和乔相安里应外合搞垮,落地个抄家的下场。
看到乔相安带领禁军冲进周玉徽的门府,火光冲天。周玉徽拿着他的铁剑砍杀着冲进他府门的禁军,一路杀到了乔相安的面前,生命的最后的时刻,他手持铁剑捅进乔相安的腹部,与他同归于尽。死前,他在乔相安的耳边呢喃。
“乔相安,我得不到的人,你也别想得到……”
白清浅像走马观花般看完了周玉徽的一生,她的心情复杂,满是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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