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应是AC酒店的股东,不想回家时多半就住那里。
祈望敲了敲门。
“门没锁,进来。”薄应低沉又慵懒的嗓音,像是刚吸过烟尾音带了点干哑。
祈望推门走了进去,薄应坐在套房沙发上膝上放着笔电看文件,笔挺的定制西服和黑色缎面衬衫相得益彰,衬得他整个人意气风发。
薄应抬起眼眸示意:“坐。还有点事,等我一会。”
祈望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玩手机。
一等就是三个多小时,薄应还没处理完公务,祈望只好把手机调静音,找了部剧打发时间。
祈望早习惯了等待,在薄应忙的时候,不吵不闹安静等着。
反正吵闹也没什么用吧。
这些年薄应身边比他好看的,比他技巧好的人数不胜数,可玩了这么多年还没腻的,却只有他一个,不知这是不是值得高兴的事。
签合约的时候他也只有十八岁,薄应看上的就是他的那份顺从和听话,从不迕逆他的意思。
拍了一天打戏,祈望觉得累得慌,不知不觉间趴在沙发扶手上睡了过去,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脸被人用力拍醒,只听薄应道:“起来洗澡,洗完澡再睡。”
祈望努力睁开眼,知道薄应有洁癖:“我好困,能不能明天再洗,我不睡床,我睡沙发。”
“不能。”依旧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祈望被扯进浴室,进门前被门槛绊了一个踉跄,花洒对着他的脸冲,一下子就清醒了。
薄应丢掉花洒,摔门而去:“自己洗干净再出来。”
祈望被淋了个落汤鸡,从发梢湿到脚后跟,酒店一次性棉拖都被泡烂了。
他蹲下身抱住了自己,指甲抠入肉里,想了很多很久,终于还是慢慢站起身,冲了澡,假装镇定自若地披着睡袍出去。
客厅里坐着一个风韵性感的女人,丰臀细腰大波浪和红唇,是大多数男人梦中情人的类型,却是薄应随随便便就能睡到的女人。
薄应叫她红珠。
想上薄应床的女人太多,他没那么多精力应付。
三更半夜,盛装打扮,想来也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
薄应漫不经心地抿了下唇,对祈望说:“你先回去吧。有事会再找你。”
这算什么?
祈望愣了半晌没动,他的衣服湿的根本穿不上,刚送进烘干机烘干。
薄应起身,手插裤袋偏过头:“愣着做什么。滚出去。”
还没反应过来,祈望被猛的推出门,门轰然一声关上,还差点撞上他的鼻尖。
“我衣服……还没干……手机……还在里面……”
接着一只手机呈抛物线被丢了出来,摔在走廊的红地毯上弹跳了两下,祈望弯下腰去捡,关上门的一刹那,他看到了薄应低头吻住了女人。
祈望给肖鹏打电话:“过来接我吧,再给我带一套衣服。”
他穿着浴袍光着脚不敢出酒店大堂,哪怕他没什么知名度,也怕狗仔在八卦周刊上乱写造谣。
祈望蹲在1901门口,没听到房间里的声音,大概是酒店把隔音做的很好。
肖鹏把衣服拿到19层上来,祈望找个没探头的地方换上后才出酒店。
“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祈望系上安全带,实在困的不行,仰头靠在副座靠背上,怎么躺都不舒服。
“望哥,跟我客气什么,我第一天做你助理时的确很诧异,但现在习以为常了。”
祈望望着车顶,眼睛忽然红了:“你说……他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鸭子吗?”
祈望的住处离剧组很近,大亚湾别墅,是薄应名下的房产,虽然薄应要过户到他名下,他没同意。
薄应身边的情人没断过,自己不过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不趁年轻尚有姿色求财傍身,还想求他的感情,这不搞笑吗?
祈望回到房间,实在没力气再想,倒头就睡了。
肖鹏下楼给祈望倒了杯水,上来就看到祈望趴在床边睡着了,给他拉过被子悄悄合上了门。
肖鹏作为旁观者说不上什么话,只是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薄渣男一味地折磨着祈望,这是从他刚来做祈望助理的时候就知道的。
只是最近更加变本加厉,其实他们在一起有十年了吧,真正的做|爱好像也没有几次过。
涉及圈内,薄渣男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直在玩,男人女人都玩,身边人换了又换,虽然对人呼来喝去,可就没玩过祈望,真是挺奇怪的一个人。
翌日一早,肖鹏开车去片场,祈望坐在副座吃早餐。车刚停好,又有人敲车窗。
肖鹏降下车窗,一脸不悦:“今天我们可没占两个车位。”
“我知道啊,我车坏了,外面好热,让我进去坐会。”说完任亦麻溜地钻上了后座。
“我说……你这人……”肖鹏气的说不出话,“我们很熟吗?”
“不熟啊,不熟也不妨碍以后就熟了。”任亦舒舒服服地毫不客气地躺在后座上。
肖鹏附在祈望耳边,小声逼逼:“这人还挺厚颜无耻的。”
任亦摸着真皮内饰,无比稀罕:“这车不错,得花不少钱吧,你片酬这么高的吗?”
“朋友送的。”祈望没打算隐瞒,作为十八线开外的艺人的确买不起这个价位的豪车。
任亦继续厚着脸皮:“得好几百万呢,什么朋友出手这么阔绰?要不也介绍我认识认识?”
肖鹏翻了无数个白眼。
祈望抿了口咖啡:“你助理呢?”
任亦吹了声哨:“他修车去了。临时休息室连空调都没配,还是你车上凉快。”
肖鹏嘟囔:“敢情你昨天就盯上我们了吧?”
“不啊,我盯上的是你们的车。你们头一次开车进剧组拍戏吧?”任亦大大咧咧地直了直身子,“作为前辈好心给你们提个醒,你们太招摇了,两主角开的车配置都没你高,太高调了容易招人嫌,知道吧。”
祈望了然:“多谢提醒。”
任亦大大咧咧说道:“不用客气,多让我蹭会冷气就行,今天太阳怎么能那么毒,我都快晒脱一层皮了。”
祈望闻言递给他一瓶水。
任亦继续厚颜无耻递过手机,“扫一扫,加个好友呗。”
祈望拿起手机添加完好友,接着把吃剩的早餐收一收,拿起剧本继续看起来。他平时是个挺无趣的人,空闲时大多沉默,亏得肖鹏话多一些,才不感到那么无聊。
有的时候他都会想自己那么无趣的一个人,薄应为什么要找自己签那种合约,签完大概就后悔了吧。
祈望今天的戏不多,拍了两个场景转场,到下午他的拍摄就结束了。昨晚相当于半通宵,他困得不行,一结束完工作就让肖鹏把他送回家。
这套在薄应名下的别墅,是六年前地产泡沫前花了几百万买的,薄应说是投资,而且离影视城近,方便他拍戏,然而几年来拍的戏屈指可数。
别墅里的日用品都摆了双份,方便薄应过来时用,但其实他来的次数并不多,大多是召唤他过去他那套郊区的别墅。
祈望进浴室冲完澡,躺进香软的被窝,看完肖鹏发的明天行程安排,并回了个“。”表示知道了,然后进入甜甜的梦乡。
他好久没睡过这么好的觉,并且似乎做了一个很不错的梦,梦里他徜徉在蓝天白云下,回到了十多年前,一个干净穿白衬衣的少年在和煦的微风里对他温柔的笑,那一笑,他就沉沦了。
那时候薄应多可爱,现在就有多可恨。
祈望起床洗漱,肖鹏的车到了,在楼底下按着喇叭,任亦给他发微信,【望哥,我车还没修好,能蹭个车吗?】
【可以。地址发来。】
任亦发了一串地址过来,离他住的地方不远,祈望把定位转给肖鹏,让他开过去接人。
肖鹏嘀咕一番,“你就是人太好,非亲非故的,我们管他那么多呢。”
祈望撑着下巴想心事,“同事一场,反正也顺路。”
肖鹏气鼓鼓,腮帮子鼓了老高,“我说……他不会看上你了吧?”
祈望拿下耳机,“你刚刚说什么?走神了,没听清。”
肖鹏神秘兮兮,“我听说姓任的是个gay,早年对纪修染表白过,结果当众被拒,可丢脸了,这些年陆陆续续接过一些戏都不算出挑,咖位也不上不下的。你说剧组里那么多人,他怎么就偏偏赖上你了。”
祈望眉毛挑了下,其实他不在意这些花边新闻,娱乐圈里其实传什么的都有,“哪儿听的?”
“啊,昨天跟同组的几个演员助理瞎聊天听来的,内部消息应该不会假吧。你可得注意着他点。”
祈望一笑,全然没当回事,“就算是你也不可能随便对个路上的美女发 | 情,就当结识个朋友,别想太多了。”
刚说完任亦敲了下玻璃窗打开后座车门上了车,随便拿起一本杂志盖住脸半躺着,“昨晚没睡好,路上补个觉,到了喊我,谢了。”
肖鹏给祈望使了个无奈的眼神,转身握住方向盘,往剧组方向驶去。
祈望手机震了一下,是薄应发来的信息,【晚上到我家来吃饭。】
【今天有夜戏。】祈望其实不太想去,想来想去这是最好的婉拒拒绝理由。
【吃夜宵也可以。不管多晚我等你。】薄应回道。
【行吧。时间不敢保证,前几天已经耍大牌跑了一次,今天可不能。】
过了一分钟,薄应又发了一条信息。
【给我离任亦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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