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带来了酸菜血肠,炖大鹅,拍黄瓜,锅包肉,还有米饭和玉米饼。
“姐,明天上午去看麋鹿,你要不要参加?”
时安想了想问:“远吗?”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时安思索了一下,她还不想动,来这里是‘避难’的,哪里有心情去玩,于是便说:“先不去了,我打算好好休息几天。”
白雪说:“也行,岛上的这几个客人都是像您一样长住的,出去玩的时候很少。我们民宿周围的景观就挺好看了,你有空可以逛逛,不过雪深的地方要注意安全。还有森林里也要注意野兽出没。”
时安认真地听着白雪的讲述,一一记在心里。
最后白雪告诉她,岛上有专属餐厅,就在中间圆形的别墅内,里面还有一些娱乐设施,又叮嘱了一些事宜便离开了。
时安吃着晚饭,看向窗外,不知不觉间雪花又落了下来。漠北的雪是真多呀。
吃过晚饭后,她把餐具拿到厨房刷干净,回到客厅继续窝在沙发里,静静地看着雪落。
一直到手机响了,她才看到是林晴发来的视频对话,时安接了起来。
“你在哪儿?”
时安举起手机:“看看我这房间不错吧。”
“你不会去北欧了吧?”
时安浅笑:“那倒没有。我在漠河的一家民宿里,打算在这里过冬了。”
“找到地方就好,你也不回我的信息,真让人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会好的。”
“那就行,诶我和你说啊,今天我和老板吵了一架,说不定哪天我就辞职去找你啊。”
“欢迎欢迎。”
……
和林晴通过电话后,时安也给家里打电话报了平安,时安的妈妈在电话里对祁阳一顿大骂,为女儿打抱不平。
其实时安听了心里并不舒服,她不想再提祁阳这个人,至少在短暂的时间里,她希望极力遮盖过去。
好不容易等妈妈发泄完了,又叮嘱了她几句,才挂断电话。
时安的心忽然就像从悬崖上猛地掉落,没有着地,一直下落,下落。整个人像是没了心,就是空空如也的感觉。
时安陷落在这种感觉中,那种痛苦无法感同身受,自己也无法调节。
这样一直在沙发上与此僵持,抗争,最后羊皮毯子滑落,时安靠在沙发背上,却,哭不出来。
为什么还要想起祁阳这个人?为什么?
那就这样死去吧,时安绝望地想。然后任由负面情绪肆意生长,侵蚀她的灵魂。
时安被情绪控制无法自拔的时候,外面忽地传来了好大的动静。
“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我的屋子不能商用吗?你们赚钱赚疯了,那是本少爷的专属。我现在就把屋子收回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时安的负能量长大到一个可怕的球体,却被这个陌生的声音瞬间打破。
就像一个莽夫拿着斧子无意劈开了这个球,啪的一声,碎掉,全部碎掉。心刹那归位,啃噬灵魂的小恶魔们瞬间吓跑。
时安坐直了身体,将地板上的羊皮毯子捡了起来,心想:外面嚷嚷什么呢?
还没等继续思考,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轻的男人闯了进来。
时安诧异地看着眼前穿着白色羽绒服的男人,他个子高高的,大概有185的样子,看起来壮实,圆寸头型,浓眉大眼,鼻子高挺,标准的建模脸。年纪嘛,二十三、四的样子。
这小子昂着头,都没看时安一眼,便开始口出狂言:“对不起,这屋子是我的,我会让人给你调换另一栋房子。就麻烦你移步吧,东西我帮你搬过去。”
时安本来情绪就不好,一直压抑着,听了这嚣张的话顿时就很委屈,于是爆发了:“凭什么?我先住进来的,你也太霸道了吧!”
男人一听脾气这么火爆的女人,立刻睁眼看向了时安。
时安没等他说话,继续劈头盖脸地发泄:“你懂不懂礼貌,有没有点道德,直接闯进来对一个女士大呼小叫。你以为你是谁,让我搬我就搬!”
男人看见时安愣住了,然后说:“这家民宿是我家开的,平时我住在这里,因为我临时回来,没想到出现这样的事情,所以~”
“所以怎样啊?你是老板你了不起啊,你是老板就敢给顾客委屈啊。那你之前怎么不安排好,这是我的责任吗?”
时安说完就匍匐在沙发上哭了起来。
男人:……
“那,那你住吧,我去别的屋子住,对不起啊,客人,让你受委屈了。”男的说完尴尬地退了出去。
时安哭得很大声,心里的委屈难过如开闸的洪水再次涌出。也不知哭了多久,房门被敲响了。
时安大声问:“谁?”
门被推开,还是那男人,他端着一个餐盘走了过来。
“对不起啊姐,是我暴躁了,我不是赶客的意思,我平时不这样。这里有两碗小馄饨,我想和你一起吃个宵夜。”
时安:???
还是答应了。
画风转换就~有点突然。
“我叫邵宁,今年二十三岁,明年夏天大学毕业,现在暑假回家实习。”
男人兴致勃勃地对着时安介绍自己。
“哦。”时安敷衍了一个字,她刚刚整理完自己的眼泪,现在顶着一双红肿的如同核桃一般的眼睛,吞着一只馄饨。
管他叫什么,反正她的情绪发泄出去了,房子保住了,还白得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吃。
至于对面坐的是邵宁还是张宁那重要吗,就算对面坐了一只猪也不重要,反正她现在心里好受了。
邵宁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知道她哭肯定不完全是因为自己。就在刚刚初次见到她的那一刻,邵宁被她忧郁的目光,美丽的面孔吸引到。
现在这么一看,这个姑娘还挺有个性的,身材看起来,嗯,也不错。可她没搭理自己啊。
“请问怎么称呼啊?”
邵宁看着对面吃馄饨吃得忘乎所以的时安,这样问。
时安头也没抬:“时安。”
“这名字听着就很好,很安静的感觉。”邵宁拍了马屁,但没换来时安的回应。
时安完全不在意邵宁的热情,在她眼里,邵宁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商人的角度和目的。
先是得罪了自己,然后巴巴地端着馄饨来哄自己。在漠河这种地方,能长住的人有几个啊,自己是稀缺顾客。
邵宁见时安没有回应,便死皮赖脸地继续问:“你多大?”
“二十八,怎么了?”时安抬头看着他问。
邵宁笑着说:“没有没有,就是问问。”
时安便低头继续吃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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