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请住手,我认识她。”曲苇清脆的声音响起。
曲苇看穿了柯长霖的动作,为了避免形势进一步扩大,她连忙制止了他。
柯长霖心中稍安,收了剑,遣散了这几个难以招架的禁军,歉声道:“原来是自己人,在下不是有意的,敢问女侠芳名。”
王含秋报了名姓,柯长霖震惊了下,“可是江南王家?母家是否姓梁?”
王含秋点了点头,柯长霖面色一白,险些从马上跌落下来,说话的语调都沉重了些,“原来是梁家后人,久仰久仰,我代父亲向你姥姥问好,不知道她老人家身体可否康健?”
“都挺好的。”王含秋懒得听他废话,焦急的向花轿内的曲苇问候道:“妹妹别来无恙,嫁人是否受委屈了,要是你不肯,我现在就带你走。”
曲苇早听到了她的声音,知道这几个小喽啰对她构不成威胁,隔着轿子一直默默观察她的动向,没想到她武功精进到这种程度了,相比当初衣衫褴褛的模样,现在又恢复了往昔的书香门第样,温婉可人,她太开心了。
曲苇应道:“姐姐宽心,我一切都好,不知姐姐可愿到府内喝杯喜茶?”
王含秋见她安好就放下了心,道:“妹妹愿意就好,我晚上再来见你。”
说罢,袍袖飞扬,黄色倩影又闪身消失在人群中。
人群中又是一片哗然,紧接着一阵议论纷纷,为了消弭这场闹剧的影响,又有下人拿来几袋碎银往人群中洒,轿夫的脚步轻巧又加快了步伐,乐声也更大了。
柯长霖心事重重,没想到一件棘手的事未了又来一件,那王含秋的江南母家梁氏一族,在江湖上贯会使阴毒手段,近年来的一族族长梁黛儿更是将各种毒杀和暗器发展的炉火纯青,要说这王含秋跟梁黛儿没有瓜葛他打死都不信,要是将这个祸水引入柯府,有一天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相比思虑重重的柯长霖,曲苇这边就开心许多,相比成亲,她更想见到王含秋,也不知道阔别许久她都经历了什么,还有《九冥经》的事要不要告诉她。
彩璃和小春跟在花轿的后面,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含秋出现又离开,彩璃惊呼道:“没想到小姐还认识这种女侠,今天我可算是开了眼了。”
小春在一边直点头,心中流露出向往,她紧张的在彩璃手中画着字符,她的字都是彩璃教的,彩璃立马意识到小春在她手心里写了“学武”两个字。
“我的天啊,你是想跟小姐学武功吗?”
小春眼睛亮亮的,点点头。
“练武可辛苦了,而且女子练武本就是件稀罕事,少不得人会嘲笑你,而且每天那么忙,我都不敢想,你真的想好了吗?”
小春又思索一番,眼神更加坚定了。
“好吧,其实我也想跟着小姐练武,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彩璃笑道,一双丹凤眼笑起来弯弯的,神采飞扬,“有你陪着我我两就找小姐拜师学艺。”
很快,在众人的簇拥下,曲苇一行人敲锣打鼓的来到了柯府,柯家人早就张灯结彩,贴上了大红囍字,全府人来人往喜气洋洋。
外人都传白家小姐是柯家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来的,以后定能长长久久。
柯长霖亲自搀扶曲苇下了花轿,芊芊玉手搭在手心里,柯长霖心中忽然有了异样的感觉,先前明明是这双手为非作歹还险些让他身败名裂,甚至危及到了自己的性命,但现在这双娇软的玉手就这样躺在自己手心,毫无威胁,甚至需要他的帮助……
他突然想一直把这双手握在手心里。
媒人捧来大红的花结,柯长霖和曲苇各执一端,掌管礼仪的姑姑高声喊道:“请新婚夫妇一拜天地,感谢天赐良缘——”
曲苇和柯长霖乖巧的对着门首方向拜了拜。
“请新婚夫妇二拜高堂,感谢父母养育之恩——”
曲苇和柯长霖又对着挂着笑意的柯震山和生母的灵牌拜了拜。
“夫妻对拜,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曲苇和柯长霖埋头对拜,曲苇的动作稍微僵直了一点,身形微颤,柯长霖激动起来,就在今晚,距离那个答案越来越近了。
接下来便是携手入洞房了,人群顿时热闹起来,一群人起哄着要先进洞房内藏起来,曲苇和他明明已经这样接触了一回,按理说现在应该剑拔弩张,但是两人都怀着心事,甚至腼腆起来了。
好在曲苇先行一步进入洞房后,白秋实还有柯长霖的几个狐朋狗友拉着他借口时间还早,先到一边喝起酒来。
瞬间两人都暗自松口气,柯长霖这边自去饮酒不提,那边曲苇兀自在洞房中规规矩矩的坐着,彩璃和小春在外边陪侍,突然从房间窗台边闪进一人来,曲苇心惊扯了盖头才发现原来是王含秋。
王含秋笑道:“今儿这样子可真好看,可恨我不是男的,不然非先那小子一步把你娶进门不可。”
曲苇放松下来,“别闹了,我今天不知道为啥特别紧张,你来的正好,心情没那么急躁了。”
王含秋又是闷头一笑,“我知道,就是要那个了所以特别紧张对吧,没什么好紧张的,我是过来人,要不要我给你传授些经验啊?”
曲苇一愣,“过来人?”
王含秋也愣住了,知道说漏了嘴,掩饰道:“哎呀,都很正常啦,这几年我都在外面跑,难免碰到些人,不过都过去啦。”
曲苇握住了她的手,“你是不是被迫的?”
王含秋犹豫了一下,“不是,可是……”
“可是什么?”
王含秋垂下了头,眼里的光芒暗淡了,“可能是我不喜欢这世间男子吧,可能我就是特殊一点吧。”
“难道说……”曲苇好像看过类似的话本小说,但是她以为那些都是故事,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的,包括皇宫里,宫女和宫女之间,皇子和大臣之间,甚至妃子和宫女……
“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王含秋眼中闪着泪花,“其实自从那次竹林分别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你,那时候我就隐隐觉得不对,我心悦与你你可知道?”
“刺拉”一声,曲苇手中的盖头撕为两截,滑落到了冰凉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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