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下意识想要安抚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低下头,闭上眼睛,将额头靠了上去。
应长临却并未闭眼睛,从他的角度,能够看见对方轻颤的睫羽。
他脑海中像有一团被杂糅在一起的毛线,剪不断理还乱,不知道该抗拒这个怀抱,还是顺从,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做出回应。
纠结间,耳边传来真诚的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会努力想起来的,你别伤心。”
应长临心软得一塌糊涂,这是他男朋友,前些日子还说要好好努力,多赚点钱,在他以后上班的地方,买房子陪他。
明明就是受害者,凭什么还要被捉!
他是个以自己为中心的人,比起旁人说什么,他更在乎自己怎么想,一旦认准了什么事情,就会一股脑的坚持下去。
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要想将柏祟藏起来,就要先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应长临从包里翻出一张卡,贴在电梯箱上,按亮十八楼,本该上行的电梯,却突然开始往下走。
“怎么回事?”
他们明明在一楼,柏祟看着一直朝下的剪头,怀疑这电梯是不是坏了。
应长临看着他盯着电梯面板的视线,解释说:“正常的,正常的,这里就是这样。”
他们还没踏出电梯,就见地上放着的茶壶冒出一缕青烟,“藏书阁门票费2880元每人,两人共计5760元,请问这位客官打算如何支付?”
一只精灵虚浮在空中,它的身躯完全是由书页拼接而成,眼窝里镶嵌着钉书用的白棉线卷成的眼珠,手里举着支付码朝着他们。
“我们这里哪里来的两个人,你就敢收我两份钱。”应长临小时候就在这里看书和小精灵熟识,砍价砍得得心应手。
精灵的视线在两人之间盘桓,它拧着眉头数了一下,“1,2…2880元每人,每人,对不起,是我弄错了,付2880元就可以了。”
嗯,早知道多砍点了。
他扫码付款。
柏祟脑袋里也出现了一系列的支付场景,他伸手往自己口袋里一摸,自己怎么没有手机啊。
应长临付完钱,身上的气息一遍,展示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往里面踏。
他吩咐道:“寻找,如何收纳、隐藏气息,以及镇压鬼怪这一类的书。”
柏祟很听他话了,只默默点头,连找这些东西做什么,都问也没问。
读书,堪称应长临最讨厌但做得最多的事。
他体内血脉奇特,背负着的与生俱来的责任,同时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十五岁以前都不良于行,人在不能动的时候,读书就成了最简单易做的事情。
他就这么从刚刚识字读到了十五岁,简单来说,就是读吐了。
没想到,现在还要读。
欠了他的。
时间行至午夜。
他还是一无所获,从书中抬起头,转了转脖子,余光看到站在旁边正在专心致志找相关书籍的“人”。
视线才堪堪停留两秒,对方却像是脑后长了眼睛,抬起头来,眼神撞上的前一瞬,他连忙低垂下头,装出一副认真阅读的样子。
可惜晚了一步,一连串的小动作都被对方瞧了个真切,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恨不得把头埋到书里——丢脸!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像是要挣脱出胸腔的束缚,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双白色运动鞋,线顺着那双笔直的长腿往上。
运动鞋的主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将手里握着的书举起来,横亘在两人中间。
应长临没懂他在做什么,微微抬起头,透过两人之间的书,望向对方。
柏祟使了个眼色,“看看这是不是要找的内容。”
从小察言观色养出的习惯,让应长临思维活络得多,读书的时候也能做到一心两用,顿觉自己错得离谱,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弄得那么心虚,显得理亏。
书上说,紫金环是以万年神木和千年玄铁炼制而成,能隐藏气味和储存能量让主人缓慢吸收 ,乃是天下至宝,可惜古往今来万年神木难得,这般宝贝天下仅有几个,除此以外,还有一物可以有此功效…
这些他早就知道了,还有一物有此功效,从来没听过,是什么?
应长临翻过页,却发现后面没了,中间的书页不知被谁撕了去。
他心中暗骂,这些丧尽天良的玩意,懂不懂什么叫借阅,还给撕了,纯没家教。
骂骂咧咧地从书里抬起头,却发现柏祟根本没在看书,而是侧头盯着他看。
应长临鼻腔里发出声轻哼,一副抓住对方小辫子洋洋得意的样子。
轻挑眉头,举起书里的手,佯装要打人,“不好好看书,一天到晚就知道盯着我瞧,该打。”
柏祟闭了闭眼,意料之中的碰撞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睁开眼,就见应长临贴在他面前,问:“怎么,怕我真打你啊?吓你的。”
柏祟恍然回神,缓慢然转过头,将视线落在面前的书架上,“没有。”
应长临耸耸肩,大有一副,你不承认就不承认吧,少爷我依旧决定以德报怨的样子,重返书籍的海洋,继续寻找相关线索。
虽说这一本被撕掉了两页,但是这阁里藏书三万六千册,总不可能每一本都撕吧。
六本书被摊开在地板上围成一圈。
行,真有本事,找到的全被撕了。
“小青儿,你过来。”
玉瓶里的小精灵再次涌出来,“大人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你们这里的书怎么全被撕了。”
小青儿伸出手指,抚过被撕掉书页的残根,“不应该啊,这里每一本书身上都有我的鬼气,如果被人带出去,哪怕是天王老子,我都知道。”
“除非…”
两个人同时开口。
应长临和他对视一眼。
小青儿周身突然冒出火光,两三秒后,用来做身体的纸张被焚烧殆尽,灰烬只组成四个字——被人撕了,随后所有的灰排成一条线,从玉壶嘴涌回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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