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生容刚醒过来耳边就传来一记厉声的谩骂,像把匕首,快要把他耳朵捅穿了。
脑袋里昏昏沉沉的跟揣了块石头一样,他掌根揉揉太阳穴,下意识地顶了回去:“闭嘴!”
那道声音没料到他会回嘴,一下子愣住了。
生容搓搓脸,强迫自己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醒神,等眼前五颜六色的光点慢慢消失后,面前的景跟人才逐渐显现出来。
入目一片冷白,很扎眼,是墙,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站在白里,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突出到了他想不注意都不行的程度。
“这又是你的什么新花招?”沈子穆阴沉着脸,“我告诉你,季青,你趁早把你的心思连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招数憋回肚子里,如果让我发现你再去打扰白梨养病,你就别想再踏出阁楼一步!”
门“咣当”一声被关上了,也震醒了生容混沌的脑子。
这是什么情况?
生容转头,对上离床不远的镜子,里面的人长着一张勉强算清秀的脸,唇色苍白的像是要即将归西。
「叮!检测到本世界任务者季青面容,系统自动开启。」
「您好,您的单一任务抽选结果已出,关键词:追妻火葬场。由于单一任务的性质,您接下来的任务关键词将不再做提醒。」
「本世界关键词:白月光与朱砂痣,任目标:沈子穆,请您于九十个工作日内完成本世界任务。温馨提醒:由于本系统未进行类人化升级,不能检测除任务目标外的其他人物,请您自行摸索。祝您今天生活愉快。」
三段棒读似的话过后,系统重归于平静,留下愣怔住的生容,他连句话都没能插上。
追妻火葬场?是他想的那样吗?
生容掀开被子下床,仔细查看了一下身体,白皙瘦弱,个子也不高,脸又幼,估计年龄也不大,甚至成没成年都是个问题。
“哎呦!夫人,你怎么起来了?”春妈推门进来送药,看见光脚站在地板上的生容惊叫一声:“你昨天还上吐下泻着呢,地板那么凉,寒气进去了怎么办,好歹把袜子穿上吧,真是让人不省心……”
“你,刚刚叫我什么?”
春妈不解地看他一眼,“夫人呐。怎么了?”
晴天霹雳。
可能是因为刚醒,也可能是因为这具身体虚,生容有些头晕,在春妈“哎呦哎呦”的叫唤里被扶住了手臂,勉强站住了。
“我……已经结婚了?”
“夫人,你这是睡糊涂了还是烧糊涂了?”春妈忧心地去探生容的额头,“还是说,你跟沈先生又吵架了所以在这赌脾气呢?”
沈先生?刚刚摔门走的那个超雄男姓沈?
他尝试着把名字带进去:“沈子穆去哪了?”
“沈先生回公司了。”春妈觉得奇怪,以往夫人不都是叫沈先生“子穆”的吗?怎么突然叫全名了?这次吵得这么厉害?
也就是说这具身体的结婚对象就是任务目标。生容松了口气,毕竟前几次的任务基本上都是那种强取豪夺、越界出轨的内容,都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
“夫人,沈先生走之前说了,让你这几天留在家里养病,不要再往外跑了。”春妈取了门口衣帽架上的大衣披在生容身上,苦口婆心:“要我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夫人你性子放柔一点服个软,沈先生一定会原谅你的。”
生容试探着问:“你知道他为什么和我吵架吗?”
“嗐,不就是为了白梨小姐的事吗?你们哪次吵架不是因为她。”春妈不以为意,“夫人,虽然白梨小姐和沈先生从小一起长大,有着青梅竹马的情分,但说句不好听的,她那个病,没多久啦,纵然沈先生现在挂念她,但到最后心还不是得回到您这里,干嘛现在闹得这么难看呢?”
听这说法,那个叫白梨的倒是挺符合“白月光”的设定的。
生容任凭春妈帮他穿衣服,低着头沉思。
这么看来,我就是那“朱砂痣”了?
“夫人?夫人!”
生容回过神:“怎么了?”
“该喝药了。”春妈把搁在一旁的碗又端起来,“我就在这儿看着你,别想又偷偷倒掉啊。”
喝药啊。生容盯着那碗黑咕隆咚还散发着诡异气味的液体,难得苦起了脸。
“能不喝吗?”
“当然不行。”春妈强硬,“这是治病的药,你风寒还没好利索呢,快喝了。”
碗都挨到嘴边了,生容又不能挥手打掉,只能硬着头皮喝了。
“咳咳!咳咳咳咳!”
春妈倒是捧着空碗心满意足走了,生容蜷缩在床上,觉得自己跟又死了一遍没什么两样。
我上辈子指定也是个病秧子。
生容捂着胃。
否则怎么对碗药怕成这样。
他滚回软乎乎的被窝,从枕边摸出了原身的手机,裹着被子慢吞吞翻看起来。
微信里的联系人少得可怜,电话簿里也仅仅只有沈子穆一个人,好在原身有写日记的习惯,生容翻遍了聊天记录和电子日记,勉强零零碎碎拼凑起了季青的过往。
季青是个孤儿,上学的钱全靠做慈善捧名声的富人资助,他也正是借此认识了沈子穆,靠着张和他白月光相似的脸成功踏进了沈家的门,颇有种灰姑娘嫁进王室的既视感。不过与季青想象中的不同,结婚后沈子穆从不碰他,回来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他疑心自己的丈夫有了外遇,就花钱找人去跟踪沈子穆,果然发现了一个时常和沈子穆幽会的女人,叫方阿曼。
慢着。
生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方阿曼是谁?不是只有白月光和朱砂痣吗?怎么又多出来一个人?
算了,现在知道的东西太少,还是继续往下看吧。
生容先把疑惑收了起来。
季青知道方阿曼后,大闹了一场,这不闹不要紧,一闹沈子穆就失口把白梨的事情扯出来了,季青这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替身,而且沈子穆之所以不碰他,是因为自己是个直男,不喜欢男人。
这还真是长了见识了,不喜欢男人还非得娶个和白月光容貌相似的男人放在家里当摆设,钱太多了不花觉得烧心吗?
生容觉得不可理喻。
沈子穆自知失言,语塞半天后摔门走了,自此半年都不曾回来,直到那位白月光回国,沈子穆才屁颠屁颠出现在季青视野里。
要说沈子穆喜欢白梨,那是真喜欢,从小就喜欢。白梨是早产儿,先天不足,体弱多病,后来更是直接出国养病了,十多年不回来也不联系,沈子穆消沉过好长一段时间,因为白梨是瞒着他走的,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对她的喜欢没有藏住让她产生了压力,心怀愧疚,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愧疚逐渐转化成了不甘和愤怒,一直持续到白梨回来。
但生容看完沈子穆在白梨回国那天所做的蠢事后,又不太确定他是不是真喜欢白梨了,因为他居然搂着季青去见她,还装出大大方方的样子介绍说,季青是他的妻子。生容严重怀疑沈子穆其实是个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嗷嗷哭的未断奶小孩儿,先不说这么多年来他心底的感情到底变没变,白梨回国的原因他是一清二楚的,因为病治不好了,回国做个告别然后等死。在这种节骨眼上,沈子穆居然还有心思搞这些有的没的,显然是脑子没长好。
“夫人。”春妈来敲门了,“沈先生来电话说,让你收拾一下,晚上去参加白家的宴会,顺便给白梨小姐道歉。”
“知道了。”
——
白家宴会上的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生容避开几个擦着他肩膀过去的人,努力在一堆珠光宝气的人里寻找着自己名义上的丈夫。
沈子穆说是要带他参加宴会,实际上只派了自己的司机来载他,并且司机一到白家门口就把他放下一溜烟跑了,剩他一个人茫茫然不知所措,差点在前庭迷了路。
有钱人怎么都喜欢修那么大那么复杂那么难走的院子。
生容放弃寻找沈子穆了,横竖是他让自己过来道歉,要用的时候自然会过来找他,反正他是不肯走了。生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捏了捏自己走酸了的小腿肚。
“看,这不是季青吗?”
“还真是。”
“他怎么有脸出现在白家?”
“白少居然还能让他进门啊。”
“怎么这次不见沈总啊?季青他不是一直扒着沈总不放,平时都不离片刻的吗?”
生容坐下还没五分钟,离得近一些的人就开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声音都不收敛,就差附在他耳边嚷了,生容通通当没听见,他巡视了餐桌一圈,拿起转盘上的小蛋糕慢慢吃起来。
这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噎得那群人话都说不下去了。
“哎呀,夫人吃得好开心啊。”
一个脑袋突然凑了过来,佯装要咬一口他手里的蛋糕,吓了生容一跳。
“卫、”生容终于露出了自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情绪变化最大的一次表情,“卫雍?!”
“啊呀。”半扎起头发的男子笑了,眼一弯端出一派风流多情来,“没想到夫人还记得我啊,这还真是——”
他摁在生容肩膀上的手重了几分力。
“有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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