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室里安静极了，只有钟想所在的治疗舱运行时发出的“滴滴”声。
秦墨似乎为了接下来要说的话，需要不少心里准备。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对两人继续说道：“郝高义告诉我，当时我拿回来的那个东西是一种变异晶核，将它植入人体，便可以改造体质创造出永生细胞。而A-2基地的研究员便是在研究这项技术，并且已经有了突破性的结果。他们和很多基地都在暗中进行交易，将变异物质注射进入丧尸体内，观察其生长变化，再适时刨开丧尸取出晶核用于研究。”
“也就是说当时那个怪物是被有意识创造出来的？”
秦墨点点头：“对。他们不仅在丧尸体内注射这种物质，还在普通人体内也实验，但对普通人更多的是身体改造计划。而因为丧尸注射后需要大量**进行能量补充，他们便将其放归野外，任其随意发展。等听说哪里出现了骚动后，再命人前去捕捉，将其射杀刨出晶核为己用。”
祝余震惊：“这简直是胡闹！”
秦墨看他这样激动，却格外平静。也许是因为他对于此事知道的过早，早就自我吸收消化接受了。
他继续说：“他们压根不在意这些怪物被放归后会造成怎么样的破坏，这个世界就是他们的试验场罢了。”
程澈一边听一边思考，问出一个关键的问题：“那他有说实验成功了么？”
秦墨摇头：“郝高义只说他们有了突破进展。他说的话也并不能全然相信，他更多的也不过是想让我去给他报仇罢了。但是，有一点，他有提到，便是这个B区实验室。他说在这里，藏着一个参与那项实验的关键人物，那人也曾经和他交易过一次变异晶核，说我要是不相信他的话，可以来这里找他。”
但听见他的话，祝余和程澈都沉默了。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同一个人，那个已经离开了的人。
谭冰。
说到这里，秦墨看向四周：“可是，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没有一个人在？”
B区实验室当时出事很是低调，很多基地本就不知道这里的存在。因此秦墨不知道也是正常。
被秦墨这样问，程澈只能回答：“我应该认识你说的那个人，他叫。。。谭冰。”
秦墨赶忙询问：“那他人呢？”
程澈：“。。。他，死了。”
“死了？”秦墨惊讶，却也只是感到惋惜，“那可怎么办？能够知道更多细节的人，现在还能去哪里找？”
祝余此刻却突然想到：“但是，谭工也许还会留下更多的信息也说不定。我觉得按照他的习惯，他不会什么都没有记录才对。”
这话确实提醒了程澈。
程澈：“对，我们可以再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秦墨对这里并不熟悉，也只能跟着点头答应。
三人便趁着钟想治疗的这段时间，开始对B区实验室进行了非常细致的翻找，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房间和电脑。
*
祝余一边找着，一边回忆着秦墨的话。
想到郝高义原来一直知道“黎明计划”的事情，那他对于自己身体的变化估计也清楚不少。
那上辈子，当自己身体出现异常之后，他将自己拦在城外围困射杀。
大概率便是他埋在小队里的耳目将自己的情况告知他之后，他为了隐瞒这项实验所能做的事情罢了。
但是，祝余还是想不通的是，是谁告诉他的呢？
当时发现自己异常的分明只有一个人而已。
想到钟想，祝余率先推翻了怀疑的可能。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总是无法相信自己这位大哥会出卖自己的。
但是，那会是谁呢？
祝余一时间也无法想通。
*
而就在他纠结猜测的时候，对讲机里传来程澈的声音：快来，找到了。
听见这话，祝余连忙朝他那头赶去。
等他到的时候，秦墨已经坐在一台电脑前头，面色凝重的盯着上面看了。
显然，程澈已经看到了一切，他的面色也格外凝重严肃。
祝余感受到两人间的氛围，没有吭声，只是凑上前去。
而里面的内容，也让他沉默不语。
*
原来，谭冰房间的电脑里有一个隐藏文件夹，程澈意外用自己的生日将其打开。
里面的内容正是整个“黎明计划三期”的全部。
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祝余眉头紧皱，不曾松开。
一切的疑惑都已经解开了。
“黎明计划”原来从第一期开始，就分为两部分在同时进行。一部分以普通人为实验对象，重点在提升人体极限，开发潜能改造身体为主；而另一部分则以动物作为实验对象，重点在融合人类与动植物基因序列，意图制造具备人类智慧，但仍保留兽性的改良品种来充实军队。
对，一切计划的开始，竟然是为了充实军队。
而祝余便是第一期里的实验对象，并且还是唯一一个存活下来，被程晓东认为成功的那个。
但在谭冰的记录里能够看出，以动物来进行实验的计划似乎并不顺利，大部分实验对象都被打了叉，显示已死亡，直至他们翻阅到后面，在看到二期计划时，停了下来。
秦墨看得瞪大眼：“这是？”
在二期计划里，谭冰似乎已经成为了这场计划的主导者，他的记录更为详细，也更有规律。而真正让秦墨惊讶的是，二期计划似乎只有动物参与实验当中，并且还有了突破性进展。
在计划的结论上，谭冰写道：二期计划基本完成实验设想，但部分样本身体体征出现突变，融合被迫停止。
祝余默默念着上面的结论，提出他的疑问：“什么叫出现突变？”
程澈在后面听见，说道：“从上面记载的时间来看，那时候各地便开始出现变异丧尸动物，这不是太巧了么？”
二期计划的后期，当时程澈已经作为特种小队的成员，和队友们开始在各地进行实战历练。所以他对当时那些恐怖诡异的丧尸动物记忆犹新。
现如今想来，这些东西恐怕都是“黎明计划”二期的产物吧。
祝余听他说完也想明白了，他点点头：“这简直是太荒唐了！”
继续往后看去，便是三期计划。
而三期计划里面却是一片空白，只有一份文档，里面寥寥几行字而已。
上面写道：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从此以后，必有公义的冠冕为我存留。
那似乎是一段谶语又或是诗歌，祝余反复读了几遍，却并不理解它的含义。
他转头看向程澈，问：“这段话，他是想说什么？”
程澈凑近读着那段话，面上却明显有些难过神色。他沉默片刻，才说道：“我曾问过谭冰，他是怎么来到这个偏僻的实验室的。他和我说过，是想弥补曾经的一些过错，主动请缨来这里的。这个实验室说的好听点儿，是僻静，其实就是个牢笼。自从谭冰来到这里，他就从没离开过。”
秦墨不解：“可是，这个人分明是全程参与了这个狗屁黎明计划，难不成后来他意识到自己错了？”
秦墨并不认识谭冰这人，说的话也是直白。
可是，程澈听见秦墨的话还是明显有些难受的，只是在压抑。
祝余看出他的不适，想要打断秦墨：“我倒是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的。谭冰一定是做了什么才没有参与到三期计划里面的。也许他看到了整个计划泯灭人性的地方，才会选择来到这里，不是么？”
虽然谭冰在他这里好印象也不多，但还是因为有程澈在，祝余选择相信谭冰一次。
程澈看向他，眼神里隐隐带着一丝侥幸，他也是这么想的。
他不能接受自己一直敬佩的兄长是个科学怪物，他还是渴望谭冰后来有醒悟，有改变的。
秦墨看向面前这两人，还是不太相信：“可能么？要是这样的话，那个怪物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两人，刚才那个大眼球怪，可不就是谭冰误打误撞的产物么？
这又怎么解释呢？
两人陷入沉默。
*
见状，秦墨倒也无所谓，只是还不甘心地在电脑上点来点去，试图再找到些关于三期的内容。
毕竟他曾作为三期计划的实验品，虽然目前身体一切良好，但谁知道他们在他昏迷时，在他身上都做了些什么？
没曾想，还真的被他找到了。
只见文件夹里原本一个空白的位置，在被他点中后竟开始闪烁起来，等待标志出现，电脑桌面跳转出了一个画面。
三人都有些惊讶，纷纷看过来。
画面先是闪动几下，之后便摇晃起来，似乎是有人从哪里将它举起来。
然后画面里竟然出现了祝余的身影。
程澈转头看向祝余，眼底都是惊讶。
祝余也是一脸懵，盯着画面里自己的背影，看见自己身前似乎还推着一个人，正在往门里走去。
是小狼？
瞬间，他的回忆席卷而来，这不就是当时谭冰丧尸化时，自己将小狼推到走廊安抚的时候么？
紧接着，画面一转，摄像头正对上了谭冰的一张脸。
三人都被吓了一跳，此刻谭冰脸上已经布满青黑色的血管，他的右半张脸还在时不时抽动着，明显是不受控制的状态。整个人已经是正在丧尸化的情况。
看到此刻，程澈的手下意识紧捏在秦墨所坐的座椅木质靠背上。
力道之大，瞬间便在上面印出了指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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