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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小修)

清晨,薄薄的雾气将小镇笼罩其中,空气中有潮湿的朝气,浅浅的花香混入其中,极淡,闻着叫人神清气爽。

江边石阶上有几个穿着朴素的勤快妇人在洗衣服,用一种叫澡珠的野果子或是用洗衣粉,柳碎碎打着哈欠支开窗子,抱了一张凳子坐在窗边看外边。

风吹来,将她脸颊上的头发撩开,她也不伸手去弄,双手交叠搭在窗边儿把脸放上去,悄悄地观察这里的生活。

她喜欢这个镇子。

流水小镇,低矮檐角,时有穿着长裙编着长辫的女子走过,裙摆略起地上散落的丁香花瓣。

远远的,有两道差不多高的身影结伴而来,纤细窈窕,似春天的柳条,又像浓淡相宜的一笔浅墨,柳碎碎眯着眼睛去看,却见那两道影子渐渐显出了人的模样。

她一笑,杏眼弯弯,站起来趴在窗子上喊柳幼枝和王玉的名字。

走在江边的人一愣,抬头一看,无奈:“碎碎还是那么有意思。”

王玉果然拎着一袋豆浆,是她去街角找一个阿婆买的,还热乎着,她生得端庄娴静,说话却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样诗情画意,有点儿接地气。

在王玉眼里,小姑子当真是十分有意思的人,明明是个Alpha但是生得比Omega还要像Omega,并不是说柳碎碎长得特漂亮,是长得很惹人怜爱。

清澈圆润的杏眼,小小的巴掌大的脸,长得很清纯,温温糯糯的,被养的真的很乖,像小鹿,又像兔子,让人心生一种想要揉捏欺负的欲/望。

因为是Alpha,听上去更加赤鸡了。

“你是想说还是那么傻吧。”柳幼枝轻飘飘瞥了爱人一眼,心知肚明王玉话里更深一层的意思,然后又忍不住望着那个使劲儿从窗口探出去的人笑了,“确实傻乎乎的。”

她的小妹妹,三十年如一日的真性情,只长年纪,身上始终有一股成年人很难拥有的天真和赤诚。

她们都没有,所以都想格外地爱护妹妹。

“走吧,她再伸长了脖子瞧,小心从二楼掉下来。”

柳幼枝瞪了一眼乌鸦嘴的爱人,脚步加快几分,等她们走到门前,柳碎碎已经跑下来开门了。

“姐!”

她衣服都没换好,穿着那套参加恋综时的碎花睡衣,头发用一个发箍稍微弄起来,蓬松茂密的长发像花儿一样散开,脸嫩得很。

王玉向来稀罕她,当即伸手捏了捏柳碎碎的脸,夸赞:“碎碎又变好看了。”

王玉是个颜控,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姑娘,柳碎碎被她捏过无数次脸,也不生气,眨了眨眼睛任她欺负,嘴里乖乖喊了一声“王玉姐姐早上好。”

王玉当即有了负罪感,她飞快松开手,把另一只手提着的豆浆塞到柳碎碎怀里:“给你的,念卿不在吗?”

热豆浆还有点烫手,柳碎碎两只手捧着,领着她们上楼:“卿卿去买早饭了,应该快回来了。”

因为时常有游客来到小镇,久而久之,也有人家支起了小摊子做一些小生意,像早点、凉茶、手工艺品都都有,昨天晚上柳碎碎就吃到了一碗皮薄儿馅儿多的大肉馄饨。

临江小楼和巷子那儿的连排小楼风格一样,旧时装潢,木头刷成棕红色,桌子上摆着丑丑的木头花瓶,几条长板凳围着桌子凑到一起,是很简单的样式。

柳幼枝两人到了没多久,顾念卿便提着早点回来了。

她幼年时期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柳家,因此和柳家人非常熟稔,看见王玉时笑了笑:“还以为你们要晚一点。”

王玉:“幼枝惦记秦婂老师的唱片儿一晚上了,我还来得迟了还不得被她锤一顿。”

“什么锤一顿?”柳碎碎抱着睡衣从浴室里出来,头发已经扎了起来,穿了一身连体牛仔短裙,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清爽。

柳幼枝把床帐挂起来,嗔了王玉一眼,声音轻柔:“没什么,来吃早饭。”

-

小镇西边一处小院儿,许竹枝生无可恋地在菜园子浇水。她拎着一桶水弯着腰,手上拿着葫芦做的瓢儿,一勺勺舀了桶里的水撒在菜叶上,水花斜斜散开,在细碎的阳光下透明得有些发光。

她的外婆白寄真捏着一把蒲扇坐在堂屋外,竹编的摇摇椅缓慢地轻轻上下摇晃,老人十分不满:“枝枝你咋就怎么懒呢?”

这活儿干的,一会儿把她的生菜叶子都打散了。

许竹枝提着桶放在菜地旁,脸颊上还有几个泥点子,非常无语:“我懒吗外婆?”

她熬大夜给老太太修电灯做院门儿,一夜没睡把把家里打扫了一遍,开车去镇子接人回来以后还被使唤着给院子拔草浇水,这样还懒吗?

“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使唤的。“

许竹枝气笑了,走到菜地旁边拧开水龙头洗脸,嘟囔:“您就这么有精神?大早上回来也不休息,小姑娘的吸引力就那么大?”

这说的是什么话!

穿着绣着尤加利叶的盘扣中袖上衣和长裤,老了也依旧气质优雅的白外婆不满地瞪她一眼,理直气壮:“那自然是比你的吸引力大的。”

外孙女儿看了快三十年她早看腻了。

原本许竹枝昨晚上和柳碎碎定好的时间是下午拜访,但是得知外孙女儿踩了狗屎运终于找到女朋友的白外婆非常高兴,回家的路上就一直催着人,许竹枝拗不过她,只好给柳碎碎发了微信,把时间提前到了早上十点钟。

看时间,这会儿应该差不多到了。

“她胆子小,您收敛着点儿白老师。”许竹枝走进堂屋,一会儿又拿了一张薄毯子出来蹲在旁边给白寄真盖到腿上,低伏做小的样子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在舞台上张扬肆意的大明星。

白外婆嫌她话多,挥挥手要撵她起来不要挡着自己的视线。

院门儿此时敞开着,许竹枝新做的小栅栏横在围墙边儿上,一眼看过去能看见门口那棵盛开得很好的丁香树。

柳碎碎便是这时候来了,她提着姐姐们给买的茶叶点心,先探了个脑袋进来,大概是没想到有人正好看过来,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又缩了回去。

“哎呀真可爱。”白外婆眼睛亮了起来,拧了一把许竹枝叫她赶紧过去把人接进来。

“您可真是……”许竹枝吃痛,捂着自己被拧青了的手臂软肉去走到院子门口,没化妆的脸上有一点点苍白,眼睛却带着笑。

“怎么不进来?”

她看着两只手都提着东西的柳碎碎,眼睫微微抬起,细碎的笑意就藏在那其中,似春日暖光,又似冰雪消融,只要许竹枝想要和谁亲近,是很容易的事儿。

有点退缩的柳碎碎走了两步上前,有些脸红:“你家院子还是没有门。”

她不说自己为什么躲起来,反倒开始挑剔主人家的门,许竹枝嗤笑一声,转而向柳碎碎的三个姐姐们打了招呼,领着人进了院子。

微风细细,院子里的月季摇摇摆摆,盛开得十分美丽,柳碎碎没忍住看了一眼,然后努力镇定。

许竹枝的外婆生病刚好,并不能走动太多,她只是从有些轻佻的摇摇椅上下来,站在房檐下,很温和地笑着看朝自己走来的年轻姑娘。

“外婆,我是柳碎碎。”

“哎,”白外婆应得极为爽利,她伸手想要亲呢地碰碰柳碎碎的肩膀,后者极为乖顺地走近了低下头,原本要落在肩膀上的手又顺理成章地落到了脑袋上。

没人会不喜欢这样儿讨喜的小孩儿。

茶叶点心被拿进堂屋,日头渐盛,日光落在院子,繁盛的花草菜叶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又因为周围色彩斑斓折射出彩色,屋檐下挂着的竹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柳碎碎坐在一张矮矮的小板凳上陪着老人说话,柳幼枝和王玉跟着许竹枝去了厨房说要打下手,顾念卿接了不知道谁的电话去了外头。

风从一旁吹来,穿过檐下,时间悠悠慢慢,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拘谨不安。

“妮儿喜欢吃什么?外婆叫枝枝给你做。”白外婆很稀罕柳碎碎,一直笑吟吟地同她说话,手里的蒲扇轻轻摇着纳凉,脸上的慈爱友善显而易见。

柳碎碎怎么会让一个老人给自己扇风,她把蒲扇接了过来一下下轻轻摇起来,额角的碎发一上一下扬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想吃烧茄子。”

她昨晚就看见了院子里长得胖嘟嘟的茄子,有点嘴馋了。

长辈都喜欢吃饭吃得好的小孩儿,正巧许竹枝端着一盆水从旁边厨房出来,白寄真吩咐她:“你昨天晚上不是说想吃烧茄子吗?赶紧去摘两个回去做。”

许竹枝:“……”

她什么时候说她要吃烧茄子了,她最不喜欢吃茄子。

她下意识想要反驳,眼尾余梢却瞥见了一张很期待的脸,沉默两秒:“知道了。”

您可真是我的好外婆,就知道胳膊肘儿往外拐。还好她们是假结婚,这要是真的以后这家里连她下脚的地方都没了。

等顾念卿接完电话回来,院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菜香,她和老人家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起身要去帮忙,被柳碎碎拦下:“幼枝姐姐和王玉姐姐在屋子里看书呢,卿卿你要去厨房吗?”

顾念卿点头。

她们来的人太多,让主人家自己烧饭准备吃食有点太过了。

柳碎碎:“那你把这个拿过去好不好,跟枝枝说外婆想吃炒花生米儿了。”

一旁坐在摇椅上的老人若有其事地点头,听不出半分虚假:“是的,麻烦你了卿卿。”

一老一少不约而同地喊着自己的名字,顾念卿低头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一箩剥好的花生,视线往下,柳碎碎脚边的簸箕里堆着高高的花生壳儿。

顾念卿:“……”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感叹柳碎碎讨人喜欢好还是感叹白家外婆童心未泯好。

“嗯,我拿过去。”

厨房不和主屋建在一起,单独分在了屋子旁边,用木头和结实的瓦片搭成,旁边是低矮的围墙,种了许多太阳花,阳光下黄色白色小花摇摇晃晃,很是可爱。

许竹枝原本想要将厨房推倒重新弄成水泥砌成的小房子,铺上燃气会更安全方便,但是老太太不许,很是留恋这个家里所有的旧物,所以这会儿大明星正抡着大铁勺边烧火边炒菜。

顾念卿刚走进厨房就看见许竹枝在烟熏火燎的厨房里蹲着,手里拿着一根烧火棍儿,鼓着脸往灶口吹气,心情非常复杂。

“我来帮你吧。”破天荒的,顾念卿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

老厨房夏天做饭确实有些折腾人,要换做平常许竹枝必不可能自己受累,但是她也没那么厚的脸皮要柳碎碎的姐姐们帮忙,在柳幼枝磕了她家两个碗之后她就用唱片的借口把人撵了出去。

她每次回老屋总是要给外婆做饭的,其实并没有顾念卿认为的那样凄惨,只是太久没用这么原始的方法炒菜一时没注意差点让火灭了。

不清楚对方在想什么,但是一看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内容的许竹枝有些气闷又有点不服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种“输了”的感觉,咳嗽了一声站起来,倔强:“不用了,这道青菜炒好了就够了。”

顾念卿点点头,也不上赶着干活,只是把手里的一萝花生米递过去。

许竹枝把青菜乘到盘子里,疑惑:“?”

顾念卿一脸淡定:“你外婆说她想吃花生米了,让你炒一盘出来,少放盐要炒得香一点。”

许竹枝:“……”

这个家没她早晚都得散了。

盛夏极热,怕老人苦夏,屋子里其实还是装了空调的,只是很少用过,因为白外婆刚刚病愈出院不好吹冷气,所以就将堂屋的门全都打开了,开了两把落地风扇,穿堂的风在屋子里流窜,众人就围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旧饭桌吃饭。

“和枝枝一起上节目了吗?妮儿真厉害。”不过一顿午饭的时间,柳碎碎就超越许竹枝这个亲亲外孙女儿变成了白外婆最喜欢的人,吃饭都挨着坐在一块儿。

柳碎碎吃得特别香,烧茄子和炒花生米儿都被许竹枝偏心地放在她面前,她吃饭很秀气,小口小口又特别认真,看得人心情很好,被夸赞了之后脸有点红红的。

“也不是那么厉害的。”

许竹枝已经开始适应自己地位倒退的事实,非常淡定地给她夹了一筷子苦瓜:“吃那么多花生米儿容易上火,吃点苦瓜败败火吧。”

柳碎碎:“……”

她不爱吃苦。想了想她觉得自己现在是有靠山的人,礼尚往来给许竹枝夹了一筷子烧茄子:“茄子明目,你有黑眼圈了。”

两人幼稚地在饭桌上你来我往,不知情的只认为是她们感情很好。

顾念卿眼神稍稍一黯,到底还是把筷子上的虾放回了自己碗里。

用完了饭,柳幼枝和王玉因为剧团还有训练提前告辞了,顾念卿作陪了一会儿突然也说自己要离开青镇。

“卿卿不是放半个月假吗?”柳碎碎在院子门口送她,眼睛湿漉漉的,有些委屈。

明明说好大家一起来青镇玩儿,可柳幼容一下飞机就不见人影,顾念卿又突然要离开,剩下柳幼枝和王玉又忙,柳碎碎难免升起了一点点被抛弃的失落感。

面对柳碎碎的委屈和失落,顾念卿心里止不住地叹息,她站的笔直,衣角被风扬起,细碎的短发在阳光下染上一点点金色。

脱离了球场,藏起了那份锐气和锋利,顾念卿多了几分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有的温柔。她站在丁香树下,柳碎碎站在一节突起的树根上,因为身高差距她要微微抬起手臂才能摸到对方的脑袋。

顾念卿眷恋地望着自己的小姑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多话她在很多年以前就应该说出口了,但是自己做了胆小鬼,便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她做了错误的决定,现在也要为了生出的恶果买单。

“卿卿?”柳碎碎觉得有些奇怪,她抬头去看顾念卿放开的手,有些感觉到对方有些悲伤的情绪,像叶子落到地上,很轻,但是留下来过的痕迹。

卿卿在难过什么呢?

顾念卿动了动唇,温和地笑起来:“我要去德国找林霜,碎碎你就留在这里吧,她会照顾好你的。”

她想和柳碎碎说自己要去找林霜离婚了。

想了想,还是没说。

她的妹妹比月亮还要美丽,不应当让乌云遮住半点。

“等我回来,给你带一样很好吃的糖果。”

“原来卿卿你要去找林霜姐啊,”柳碎碎有些惊讶,原本以为被丢下的失落感顿时消失了,她弯了弯眼睛,主动抓着顾念卿的手臂往外退了退,催促,“那你快去吧不然赶不上飞机怎么办?你们已经快一年没见了吧。”

顾念卿是运动员,经常在国外比赛,林霜又是个工作狂,两人结婚十年都是聚少离多,连个孩子也没有,不怪李微澜时不时念叨。

听着柳碎碎叭叭儿地不停念叨,顾念卿只觉得心中酸涩,有一股想要不顾一切坦白的冲动,但是触及对方干净清澈的眼眸又觉得罪孽深重。

柳碎碎又做错了什么要承担她这样不负责任的喜欢和任性呢?

顾念卿忍下喉咙里的干涩,抬眼往院子里看,最后问了一遍:“碎碎,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她?”

柳碎碎下意识顺着她的视线去看,刚好看见许竹枝抱着几支月季用手护着偷摸儿往堂屋走,粉白的月季轻轻摇晃,窥见一分半分美丽的容颜。

她昨晚上说喜欢月季,今天许竹枝就趁着外婆睡午觉偷偷折了几支,一会儿不知道会不会被骂。

柳碎碎这样想着,眼睛弯成好看的样子,很干脆道:“我好喜欢好喜欢许竹枝的(花)。”

最后一个字藏在唇舌间没有说出声音,顾念卿再不甘心也只能信了。

她有些酸酸的,却不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失态,哄着柳碎碎道:“那我走了,碎碎像小时候一样叫我一声好不好?好久没听了。”

柳碎碎:“你不是不喜欢我叫你‘姐姐’吗?”

顾念卿比柳碎碎大三岁,小的时候柳碎碎很爱去找她玩儿,跟在屁股后面“姐姐长姐姐短”地叫,那时候顾念卿独自居住,性格孤僻又冷漠,非常不耐烦柳碎碎这个跟屁虫,还故意将她推倒好几次不许她跟着自己,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儿顾念卿自觉愧疚便不再管她了。只是经常不满柳碎碎千篇一律地喊自己“姐姐。”

“你那么多姐姐,谁知道你喊谁呢?”

三头身的小碎碎觉得很有道理,就一直喊顾念卿作“卿卿”,一直到现在都没变过。

想到幼年时期的事儿,顾念卿觉得满心柔软,眼里的眷恋和不舍藏在深处不敢叫人发现:“就是太久没听了,想听你再叫一声。”

“好奇怪的要求,”柳碎碎不理解,但是这也没什么好计较,她甜甜地喊了一声“卿卿姐姐”,到底还是遵从着自己的喜好加了顾念卿的名字。

为了不在喊“姐姐”的时候吸引来好几个姐姐的关注,她习惯了带上姐姐们的名字。

顾念卿无奈,心里的负担去掉了一大半儿,在午后的阳光下和柳碎碎挥手道别。

既然当了姐姐,那就要一辈子当一个好姐姐了。

阳光越过低矮的围墙落在院子里,细长的人影落在院子外,许竹枝穿着人字拖打着哈欠站在柳碎碎后头,好奇:“你要在这儿生根啊?”

柳碎碎无语。

离别的伤感顿时散去,她鼓着脸颊转过身,胆子很大地回道:“你碗洗完了吗大明星?”

“呵。”

许竹枝冷冷一笑,伸手揪住柳碎碎白嫩嫩的耳朵:“两点了,跟我回屋睡午觉。”

柳碎碎瞪大眼睛看她:“?”

“你在碧园从来不睡午觉!”

许竹枝懒散又网瘾,明明没有工作还是每天晚上熬夜到很晚,但是中午从来不睡觉,她在碧园住的那几天听见陈洛骂她骂了无数遍。

“家族传统,在外婆家要睡午觉。”许竹枝松开被自己揪得有点发红的小耳朵,在心里感叹柳碎碎细皮嫩肉的,把放在围墙旁的小栅栏拉起来拦住了院子门口,以免有人误闯进来。

柳碎碎揉揉自己发烫的耳朵,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她被三个姐姐丢在了许竹枝家能怎么样呢,寄人篱下当然要守规矩。

老屋是很简单的构造,堂屋两边是居住的房间,各有两间,许竹枝领着柳碎碎去了左边靠里的一间,推开没上锁的木头门:“你睡这儿。”

柳碎碎没进,只探头看了一眼,看见一张挂起了蚊帐的木床还有一张靠窗的梳妆台,梳妆台对面是一个画了麻雀花鸟的四脚衣柜,都是些旧物,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这是你的房间吗?”她有些奇怪的预感。

许竹枝有些惊讶,轻轻挑眉:“你嫌弃?”

老屋许久没人回来住了,除了白外婆自己的房间,只有许竹枝的房间还维持着很好的状态,剩的两个房间一个作了书房一个是许竹枝母亲的房间,不方便让柳碎碎去住。

柳碎碎摇头,有些欢快地走进去坐在床边,仰着脸看人:“我睡了你的房间你睡哪儿?”

房间里有一股很淡的香味,她没有找到哪里有放花,只敏感地皱了皱鼻子去闻,清清浅浅的,有点甜甜的香气,又好像有点果实还未成熟时涩涩的味道,是屋外头种了什么果子么?

许竹枝给她把蚊帐放了一半下来,拉开床头的的风扇控制器,伸脚踢了踢柳碎碎的小腿:“我和外婆睡,下午带你去逛镇子。”

“哦。”

白色的蚊帐放下,影影绰绰的人影离开,只有支开的窗户装了不大不小的风光,柳碎碎伸手摸摸草绿色的凉席,又捏捏荞麦做的枕头,觉得一切都很奇妙。

她躺在许竹枝睡过的床上。

还有比这更奇妙的事情吗?如果被许竹枝的粉丝们知道的话自己会被撕成一片片的吧?

来到青镇之后的遭遇像是一场夏日里的梦,蝉鸣和树叶摩擦的声音是最好的协奏曲,柳碎碎裹着毛巾被看着头顶轻轻摇晃的小风扇,嗅着房间里好闻的香气渐渐闭上了眼睛。

梦里,她还在想,这香气是什么果子呢?怪好闻的。

她迷迷糊糊翻了身,解开了束缚的内衣,非常自然地从袖口将内衣扯了出来丢到一旁,毫无防备地在一个Omega的床上睡得香甜。

老屋里只剩下三个人了。

许竹枝睡不着,坐在堂屋外头做竹风铃,青翠细长的竹子落在地上,像是青色的笔墨,笔直不弯。竹子是院子里种的,种了许多年,她的小外婆除了做木工活儿,竹子也是很擅长的。

细细的竹子被利落地劈成一段段,许竹枝只取其中最漂亮最顺眼的几段儿,拿着刻刀去削出想要的形状,竹子上要弄出小孔,用细细的绳子串起来绑在漂亮的竹段上,加上羽毛或者铃铛就差不多了。

屋檐下挂着的旧风铃被取下来,许竹枝踩在凳子上将自己做好的新的风铃挂了上去,手指轻轻拨弄竹段儿,几根紧紧挨着的竹段儿便相互碰撞着发出清脆空灵的声音。

她拎着旧风铃要从凳子上下来,转头去看见本应该午睡的外婆已经走到了堂屋门口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外婆。”她要去把老人扶住,白寄真却自己坐到了一旁的藤椅上,素衫白发,眼神留恋地望着空中的竹风铃。

许竹枝知道她的心结,手上拿着旧风铃不知道该假装无事发生离开还是找个借口开溜,她难得这样小心翼翼,白寄真却觉得好笑了。

爱人已逝,可这老屋的风铃年年换新,她有什么可放不下的呢?

“枝枝,你很像乔叶。”

长得像,性格看着不像但是却是一样的倔驴脾气,天生一身反骨,想要做的事儿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她生的两个女儿都不像乔叶,只有许竹枝最像。

乔叶是白寄真伴侣的名字,是许竹枝和柳碎碎所提过的那个青镇第一木匠,同时也是苦苦追求她外婆白寄真二十年的纯情女人。

风铃作响,许竹枝眉头一松,自然地把地上的竹子收拢起来放在天井里晒,洗干净手陪着老人坐在堂屋外的过道闲聊:“您想乔师傅啦?”

乔叶是个木匠,镇子上的人都喊她乔师傅,听上去好像是个男人名字。

思及爱人,白寄真的脸上露出几分温柔:“怎么会不想她呢?”

她那日日等在桥头的爱人,为她刻竹雕花的爱人,沉默又痴情的爱人。

“那您还不好好照顾身体?如果乔师傅知道您不小心淋雨感冒了一定会生气的,妈妈也会责怪我。”许竹枝捏着旧风铃解着上面的绳子,语气很平淡,就好像提起早逝的母亲已经是很容易的事儿。

白寄真也顾不上去思念老伴儿了,觑着许竹枝的神情试探:“今天是真的带着那个年轻妮儿回来给我看看的?”

她知晓许竹枝的性格,因为生父滥情,许竹枝一直厌恶男人而且不相信感情,哪怕做了大明星也丝毫没有因为娱乐圈的莺莺燕燕迷了眼睛。

白外婆长住青镇,不清楚网上对许竹枝的指指点点,也不知道许竹枝为了避免被传绯闻自爆自己恐a,她只知道自己的外孙女儿次次回家都是单身一人,让她十分发愁。

不结婚就罢了,年轻人怎么能不谈恋爱呢?

这一问,许竹枝便觉得有点尴尬了。

她原本没想到要让柳碎碎要见外婆的,但是一看见顾念卿她就觉得非常不服气,糊里糊涂地就说服自己去邀请柳碎碎来做客了,现在人还躺在她的房间里睡觉,想想竟觉得十分魔幻。

她们是假结婚,又不是真伴侣,为啥整得要假戏真做似的。

但是她现在又不能直接说不是,毕竟柳碎碎的姐姐们都以家长身份来过了。

许竹枝不说话,白外婆便有些急了:“不是说你们一起上什么谈恋爱的节目,你不喜欢人家吗?许竹枝你不要以为进了什么娱乐圈就可以学那些乱七八糟的做派了。”

什么恋综不恋综的老人家不懂,她只知道许竹枝现在把人带回家了那就得有说法。

“就是恋爱关系啊,”许竹枝无奈,厚着脸皮撒谎,“就跟您以前和乔师傅谈小镇恋爱那样。”

“哦,那就是你喜欢人家了?外婆也喜欢漂亮妮儿。”

许竹枝:“……”

她外婆不愧是颜控第一人,不管是挑伴侣还是挑外孙女儿对象,那都得看脸。

长得不好看的,基本上进不了白家的大门。

“你们那个节目叫什么?外婆也要看,等你小姨回来叫上你小姨一起看。”确定许竹枝老树开花谈恋爱了,刚才还在想念爱人的老人翻脸无情,指使着许竹枝去给她开电视。

如果乔叶女士知道的话,一定会哭的。乔师傅是个哭包。

许竹枝满脸无语,认命地去堂屋给老太太开电视:“只拍了四天而已,因为台风来了就暂停了,过两天继续拍。到时候我就没空回来了,小姨会回来陪您的,”

白外婆嫌她挡着电视,挥挥手叫她滚:“知道了,年纪轻轻话那么多。”

许竹枝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上不下来,下下不去。

她那时而多愁善感经常翻脸不认人的外婆,真是会来事儿极了。

许竹枝郁闷地回了自己房间,待看见垂下来的蚊帐才想起来她把房间让给了柳碎碎,脚步一顿,她又拐去了隔壁书房,将中午折好的月季偷偷拿过来给柳碎碎放到了梳妆台上。

一看时间,已经快下午四点钟了。

“睡那么久。”

思来想去,闲得慌就忍不住犯贱的许竹枝撩开了蚊帐,想要捏捏柳碎碎的鼻子叫她起床,却不想看见了这样一幕。

粉色的毛巾被堪堪只盖住肚子,许是因为天气还是太热了柳碎碎睡的姿势很不雅,一条腿伸到了床边另一条腿曲起来还在床中央,枕头被踢到床尾,连同一起的还有一件白色的女士内衣。

文胸类型,是很简约的样式,目测大概是c……

这个大小,穿这样的文胸其实不太合适了。许竹枝乱七八糟的想着,手像是触电一样猛地松开,任由那白色蚊帐又落了下去,遮住躺在里面睡觉的人。

她脸红红地从房间出去,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僵直,眼睛不小心看见电视上播放的恋综画面更觉得尴尬,拐来拐去跑到了冰箱旁,打开冰冻层开始沉思。

她脸红个锤子啊?她为什么要脸红啊!这样不是显得自己很像个流氓吗?

女孩子睡觉都是不穿内衣的!自己睡觉也不穿啊!有什么好脸红的!

她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冰箱因为打开超过一分钟“滴滴滴”的报警声音,满脸微笑看着电视的白外婆不满:“不是让你叫碎碎妮儿起床么?为什么自己吃独食儿?”

许竹枝从里面拿出一根绿色心情关上冰箱,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牙齿酸麻,脸上的热度瞬间降下去不少。

“她不爱吃冰的。”

被造谣的柳碎碎则是睡到了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才起来,她午觉睡得好,醒来才发现自己睡得太久了,匆匆忙忙穿了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堂屋里只有白外婆在看电视。

睡过头的柳碎碎觉得窘迫极了。

“外婆,您看电视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抓着脑袋走过去。

白寄真却很宽和招招手把她叫到身旁,伸手给她理了理歪掉的发夹,指着外头道:“枝枝在院子里剪提子呢,你想去看看么?”

长辈的宽容让人少了许多不安,柳碎碎点点头。

夏天日晒长,院子里有了围墙的遮挡落了一片阴影,许竹枝戴了一顶草帽就站在那阴影下挑选成熟的青提,碧绿的叶子茂密生长着,青色的提子躲藏在其中,稍不注意就会错过几串。

柳碎碎小跑过去,刚好抬头看见一串个儿头极大,如重重叠叠的翡翠珠子一样坠在细藤上的青提,伸出手指给许竹枝指了指那处。

“这串好。”

她刚睡醒,脸上还残留着明显的睡痕,是脸颊压在凉席上太久造成的,皮肤很粉,在撒金的夕阳下显得格外动人。

许竹枝听见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却不敢瞧她,“嗯”了一声却用剪刀去剪别的青提。

柳碎碎不肯放弃地站在一旁提醒了好几次自己看上的那串,许竹枝还是自顾自地挑自己的没理她。

一次两次是无意,多了就显得刻意了,没明白自己怎么招惹了许竹枝的柳碎碎抿了抿嘴唇,也没了兴致勃勃说话的**,闷不做声地伸手去扯自己看上的那串青提。

青提葡萄种在院子一角,离月季花最近,攀附着搭好的架子爬上围墙长了好大一片,葡萄藤生得细但是却很有韧劲儿,挂了一串串果实也没有断裂,用手指去扯藤是不太理智的,容易将果实弄破。

等许竹枝意识到的时候,柳碎碎已经徒手将那串挂得很高的青提扯下来了,她大概不想弄坏葡萄藤也不想弄坏果实,但是力气又小,也不知道如何费劲才弄着了,手指被勒出几道深红浅红的痕迹。

许竹枝沉默。

她是因为自己下午莽撞的举动觉得冒犯了柳碎碎又觉得自己思想不端正所以一时之间没办法摆正心态去正常交流,但是可没有想过欺负人。

“手疼不疼?”

柳碎碎弄着了自己喜欢的青提,早就将刚刚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美滋滋地捧着那串超大的青提和许竹枝炫耀:“我的比你的好。”

许竹枝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她个头大不一定甜的残酷事实。

她伸手将头上的草帽摘下来,戴到了柳碎碎的脑袋上,又让她把手里的青提放到篮子里:“放地上别端着,你来挑喜欢的,我给你摘下来。”

两个人便凭着心意摘了许多,完全没想到她们根本吃不完。

柳碎碎扶着帽子很有兴致地仰着脑袋跟在许竹枝身后,微风吹来,带来极淡的香气,像是初夏时还未成熟的果实,有点涩口,又有点甜。

她皱皱鼻子下意识去寻找,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站在自己前面因为怕热把长发绑了起来露出洁白后颈的许竹枝。

她越靠近那片白,气味越重。

许竹枝的信息素是青提子味道的。

赶上了,明天努力早点更,错别字我晚点检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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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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