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十三年惊蛰,长安城笼罩在细雨中。沈砚之站在沈府书房,看着密探送来的急报:左丞相已调动京畿卫戍,似有不轨之举。他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字迹在火焰中扭曲成灰,忽然想起三日前江玄舟说的那句话:"要让一个人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正沉思间,管家来报:"江大人求见。"沈砚之整了整衣冠,却在开门时愣住——江玄舟浑身湿透,月白长衫染着大片血迹,怀中还抱着个昏迷的少年。
"救他。"江玄舟将人放在榻上,"这是左丞相府的书童,知道他私藏甲胄的地点。"他说着掏出染血的令牌,正是京畿卫戍的调兵符,"左丞相今夜要谋反。"
沈砚之的手指抚过令牌上的暗纹,心中警铃大作。这一切来得太过顺利,江玄舟为何在此时送来如此关键的证据?他望向榻上昏迷的少年,突然抽出袖中银针,刺向其人中。
"你做什么!"江玄舟猛地抓住他手腕。沈砚之冷笑:"江大人如此紧张,莫不是怕我发现这根本就是个死士?"话音未落,榻上少年突然睁眼,袖中短刃直取沈砚之咽喉。
江玄舟反应更快,手中折扇化作长剑,一剑封喉。温热的血溅在沈砚之脸上,他看着江玄舟擦拭剑锋的动作行云流水,终于确定——这个状元郎,绝非文人。
"沈侍郎果然谨慎。"江玄舟收起剑,从怀中掏出一卷舆图,"这是左丞相私藏甲胄的地窖分布图。今夜子时,我已买通守卫,只要......"
"江玄舟,你当我是三岁小儿?"沈砚之将舆图甩在桌上,"左丞相老谋深算,怎会将如此重要之物藏在城西破庙?倒是你,为何突然如此着急?"
江玄舟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他走到窗边,任由雨水打湿衣衫:"因为陛下病了。"他转头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左丞相若得知此事,定会提前动手。而我们......"他逼近沈砚之,"必须赶在他前面。"
沈砚之瞳孔骤缩。陛下病重的消息,他也是今早才从宫中内线得知。江玄舟却能如此快做出反应,究竟在宫中布了多少眼线?正思索间,江玄舟已将舆图塞回他手中:"信不信由你,子时城西破庙,我等你。"
夜雨越下越大。沈砚之望着江玄舟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舆图边缘。突然,他发现图角有个极小的标记——那是沈家商号独有的防伪印记。这舆图,竟是从沈家流出的。
子时,城西破庙。沈砚之带着死士悄然靠近,却见破庙周围寂静得诡异。他正要下令,江玄舟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沈侍郎果然来了。"
沈砚之转身,却见江玄舟身后跟着数百黑衣卫,手中火把将雨夜照得通红。"你!"他抽出佩剑,却听见破庙内传来阵阵厮杀声。
江玄舟举起手中虎符,冷笑道:"沈侍郎恐怕还不知道,这虎符是假的。"他目光扫过沈砚之震惊的面容,"左丞相确实谋反,但他的目标,从来不是陛下......"
话音未落,沈府方向突然腾起冲天火光。沈砚之瞳孔骤缩,这才明白——他和江玄舟,都成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而真正的局,比他们想象的,要庞大得多。
雨越下越大,将破庙前的血迹冲刷干净。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在火光中对峙,都知道,这场权力的游戏,远未到结束的时候。而在野心与算计交织的棋盘上,谁能活到最后,谁才能真正掌控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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