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从十柒体内溢出,层层覆盖他身上的黑气,他像团火球,燃烧着一切。
无论是生物还是死物,一蹴即灭。
此刻,十柒并不知自己是什么模样。他已经完全被痛苦折磨的丧失理智,眼里只有那头发狂的镇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同归于尽。
啊,啊!
‘墨眠’同时发出骇人的嘶叫声。
它骤然变换身形,与十柒浑然一体,数以万计的鬼面脱离刀柄,在半空中形成一张巨大的鬼面。
鬼面的躯体是尸骸堆积而起的,无数冤魂发出凄厉的叫声,震荡人心。
镇兽被冤魂牵制住身形,不断愤怒咆哮着。
冤魂被震碎,魂飞湮灭,但依旧飞蛾扑火般扑向镇兽。
正是有这些义无反顾投身赴死的游魂,为十柒争取到了片刻机会。
护在镇兽周围如铜墙铁壁般的防护气盾,被冤魂撕出个口子。
十柒没有半分迟疑,一头扎进破口里,高举着‘墨眠’劈向镇兽头顶的巨角。
“找死。”道袍老者见状怒喝一声拔地而起,凝起巨剑,斩向十柒。
十柒已经杀疯,他压根不看当头压下的巨剑与老道,他满心就是灭了这头镇兽。
砰……
轰……
夜空白光乍现后骤然消失,一切又回归到死一般的沉寂,只有一道逐渐俱灭的火球,从夜空中落下。
‘墨眠’及时脱离十柒的掌控,在他落地前托起主子的身躯,缓缓落在地面上。
十柒无意识的睁着眼,过于浅色的眸子散发着灰灰的光芒。
他真的斩灭了镇兽?
似乎有点不可置信,但那玩意确实烟消云散了。
哈,哈哈,哈哈哈!
十柒顿了下,大笑起来。无力的抬起手,对着‘墨眠’勾了勾手指,轻声道:“哥说过,替你找回面子。哥,做到了。”
‘墨眠’难得乖巧的蹭着十柒的手指,俯首称臣的样子,很难想象它是一把足以毁天灭的的利器。
笑过之后,十柒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大把大把带着黑血的冰渣子从他嘴里吐出来,十柒吐得昏天暗地,逼出了生理泪水,糊了一脸。
“早就说了,跟着哥不吃亏。”十柒喘了好一会才慢慢起身,又活了一回。呵呵,抓起‘墨眠’。“该去找那人了,放他一人……”
“哥!”
一声懦弱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十柒的自言自语。他身躯震了下,歪了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般,耳朵抖了下。
“哥,我喜欢你。”
这回,没听错。
十柒猛地转过身,苏然就这么站在他身后。
年轻生涩的脸上带着一丝委屈与不甘,他还是穿着那件白衬衣,领子、衣襟上都是血,与他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好不容易凝聚起的那点心神,散了。
十柒一张嘴,吐出更多的冰渣子,他没有生理上的痛感,所以心理上的痛就越发强烈。
现在,他快痛死了。
“苏然……”十柒中邪似得喊了声,颤巍巍的抬起手,抚摸着苏然的脸。“哥,想你。”
苏然勾起嘴角,忽然笑了。“那就去死。”
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向十柒胸口。
噹!
利器撞击出火星,匕首被‘墨眠’挡开。
噗!
另一把看不见的刀,从背后捅进十柒的体内。
随着镇兽一同消失的老道,不知何时出现在十柒身后,一脸得逞的奸笑比厉鬼还要恐怖。
刀子用力搅着血肉后,拔出。带出血沫子,溅在十柒脸上。
老道不死心,掌心聚力,拍向十柒后背心。
十柒像离弦的箭一般倒飞出去,撞塌一片竹子后,彻底晕了过去。
“你敢!”
白影由远而近,带着一股庞大的威压立于老道身前,仅是一指便将老者摁在了地上。
“我准你杀他了?”白泽呵斥一声,抽出腰上系着的链子,抽向老者。
道袍老者震惊中来不及呼喊,便彻底消失在这人间,连同他的法阵一并被卷起的火焰吞噬殆尽。
平息怒火的白泽,转眼来到十柒身边,将他轻轻抱起。
“赤尤。”极轻的呢喃从十柒嘴里溢出,他紧闭着双眼,并没有醒来的意思。
白泽沉下脸,不悦的皱起眉。他不喜欢从这张嘴里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女人的名字也不可以。
怀里的人,破烂不堪,身上几乎看不到完好的地方。
可即便这样,他也没呼痛过。
“拼命七郎的称号,就是你这般不要命的打法拼出来的?”白泽叹了口气,捂住流血的窟窿,刺骨的寒冷令他倒吸了口冷气。
血应该是热的,可十柒的血里掺杂着冰渣子。
白泽猛地扣住十柒的脉搏……
当确定心里的答案时,他竟然生出片刻的悔意。
难怪那牛鼻子会对你不死不灭,原来尽是这样。
这就说得通了。
白泽垂下眸子,浓密的睫毛掩盖住黑眸里不易察觉的情绪。
“小东西,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白泽抱着十柒站起身,自言自语的问着怀里没有知觉的人。“我的错,我会负责的。”
白泽叹息了声,抱着十柒离开竹林,回到位于员工宿舍楼。
宿管看到白泽走进大门,热情的探出头打招呼。“白教授,回来啦!”
白泽笑着点点头,不留痕迹的拉高盖着十柒身上的外套,挡住了他的脸。
宿管一脸八卦的盯着白泽怀里的人,看起来像个男人。这还是白泽第一次带人回宿舍,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这都是个新奇事。
看穿宿管臆想,白泽停下脚步,客气的道:“他喝多了,今晚要在这里留宿,需要登记吗?”
宿管尴尬的嘿嘿两声,“哎哟哟,白教授这是跟我开玩笑呢,怪好笑的。”
白泽跟着干笑两声,摁下电梯。
三室两厅大套房,全景阳台将汇南大学城美景尽收眼底。
白泽很喜欢住这里的还有个原因就是24小时管家服务,他无需出门就能解决所有需求问题。
这不刚进门,管家就把他所需的物品送了上来。
天边渐渐泛亮,床上的人如同这天色,灰灰白白,毫无生气。
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布满黑色血管,衬着惨白肌肤格外明显。
白泽始终凝着眉,他紧绷着嘴角,黑沉的眸子盯着十柒许久,用力撕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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