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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顽疾

街道的上空,来自审判会的法师拍动着四只丰茂的羽翼,猛然拉升了高度,搅碎了如铁一般的阴沉云幕。在他的身下,金色星子构筑起了巨大的光标,剑指十字道路的中央。

于是,如有实质的黑暗从天而降,在制导信标的指引下,司夜统治瞬间封锁了指定区域。一队戴着防毒面具、身穿战术马甲的城市特遣队法师自车流与人群之间飞速掠过,冲入了黑暗之中。

黄黑相间的警戒线被拉起,距离封锁区域最近的车辆与行人也被一并划入其中。一圈密不透风的岩墙贴着警戒线拔地而起,彻底隔绝了内外的视线。戴着一次性口罩的水系法师和治愈系法师们穿行在静滞的车流之间,洒下了净化的魔法和经过稀释的消毒水。

等莫凕降下车窗,方便外面的法师把车里车外都淋了个透时,二人手机上的警告标示甚至还没完全暗下去。

有身着白色防护服的法师靠近车窗,礼貌的递进了一个酷似指纹采集器的仪器。当莫凕将食指摁进去后,在轻微的刺痛和“感谢您的配合”的声音里,一点微不足道的血液便被采走了。

从开始到现在不超过十分钟。

采完血的的车流已经开始缓慢的蠕动,审判会借调来的交警们正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前方的车辆绕路到别的街道。

那些受惊的行人也迅速恢复了平静,连路边重新支起的早餐摊前都排起了长队。

沿海都市的居民对此早已见惯不怪。

叶南眠波澜不惊的撩开了湿答答的刘海,真皮座椅上的水珠已经开始挥发,在车内散发出属于消毒水的古怪涩味:

“说真的,虽然以前也不是没经历过街区封锁……但最近这种事情,会不会有点出现得太频繁了?”叶南眠木然的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

“昨天是外卖小哥走绕城高速的时候遇到了妖魔,前天是理发的时候看见有人在大马路上**,大前天是在菜市场见到了把入侵物种伪装成家常菜的走私贩子……所以,这次又是什么问题?总不能是神圣血脉同盟的那帮神经病吧?”

“……是生长病。”

叶南眠愕然回首。副驾驶座上的莫凕垂下了眼帘,低声道:“我看见了,那是‘异生症候群’的患者。”

在审判会拉响警报之前,莫凕就已经本能一般的,在人群之间找到了动乱的源头。

就像是再年幼的智人都会恐惧黑暗的丛林,趋利避害的本能早已在裸猿们与掠食者的斗争中谱写进了基因里。

正因知晓了死亡的恐怖,所以才会畏惧毒虫猛兽,畏惧危机四伏的荒野。只要在黑夜里看到一点灯火,智人也会欣喜若狂的的奔向光明,哪怕他们对彼端的景象一无所知。

为了延续种族而选择了趋利避害,这便是所有生物不可违抗的天性。

然而,莫凕却一反常态的,拥有着“趋害”的本能。

为了应对不知何时会发生的危机、为了第一时间占据可以随时撤退或者进攻的地理位置……莫凕对一切隐匿在人群中的潜在危险都有着异乎寻常的直觉。

正因如此,当叶南眠踩下了刹车的时候,他的视线就情不自禁的被十字路口的那个男人所吸引。

穿着格子衬衫和西裤,身材虚胖,脸色蜡黄,在斑马线上满头大汗的小跑着。就像是那种随处可见的上班族,明明已经因为各种原因错过了打卡的时间,却非要不知死活的继续挣扎。被他不小心撞到的行人回过头,用抱怨的目光瞪一眼男人。男人的嘴唇徒劳地一张一合,不知是在道歉还是在懊恼自己的愚蠢。

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这无非是飞鸟市工作日又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晨。

……真的,是这样吗?

莫凕两眼放空,他的视线似乎再一次跨越了层叠的车流与人群。在飞扬的尘土与阳光里,飞虫细小而干瘪的尸体在半空缓慢的下坠,男人一帧一帧的在莫凕眼前抬脚,又迟缓的下落,然后,再抬起另一只脚。汗水如雨洒落,在马路上留下了一个个水洼。

——等一下,飞鸟市的清晨真的有这么热吗?

莫凕放低了视线,这才注意到男人在他所经过的道路上留下了一长串亮晶晶的水渍。

像是一只巨型蛞蝓经过此处。

汗出如浆的男人艰难的跋涉着,在周围行人诧异的目光中,大股大股的汗水流淌到地上,溅起了一片片粘稠的水花。

然后……男人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他没能完成和绿灯的赛跑,在汽车恼怒的喇叭声里,男人缓缓委顿在了人行线上。粘腻的汗液让他像一块黄油滑行出一米的距离。犹如一尾搁浅的鱼一样,弹跳着、抽搐着。他的血肉在融化,好像全身上下的每一块骨头都被敲碎了,让他在地上以人类无法达到的姿势,渐渐纠结成一团不断筋挛的柔软肉团。

许久,莫凕才睁开眼,他略显消沉的声音重新回到了车内:

“那是典型的‘生长病’患者。而且,是极其罕见的重症患者。”

——生长病,其学名为“异生症候群”,在隐秘战争后才小规模的出现,发病特征多种多样。但基本都会以畸形发育为基点,让患者的□□和精神开始不加节制的生长和异化。

但表征究竟如何,也因人而异。

譬如,在体表出现永远无法愈合且在不断生长的伤口、又或者是在身体各处随机增殖出冗余的肢体和器官;精神方面则表现为更加的暴躁易怒,部分患者甚至会展现出如妖魔一般的嗜血倾向。

更有甚者,在变成重症患者前都不会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目前并没有能根治这种病症的任何手段。在初期,仅能通过切除异化的部分遏制病灶的扩散。一旦感染程度加深,患者连人类的姿态都会彻底失去。

虽然具体成因不明,不过根据统计,这种病在沿海地带的居民以及隐秘战争的相关人员身上病发率更高。除了血液传播,生长病并没有发现其他可靠的传播途径。因为患者的不稳定因素,在某些沿海国家,这甚至成为了亟待解决的社会问题。

奇特的是,生长病患者的数量在大夏却少得出奇。不少患者甚至在近几年才出现,至于无法治愈的重症患者更是寥寥无几。

但刚刚就算只是匆匆一瞥,莫凕也知道那个男人绝对算不上“轻症患者”。

他甚至更愿意相信那是一只巨大的肉色藤壶。

甚至,为了模拟出藤壶的形态,男人连头颅都塌陷进了胸腔之内,就连四肢也在迅速的退化,变得像是软绵绵的触须。而那团肉块表皮上隆起的一簇簇团块,与其说是增生的骨骼,不如说是藤壶上凹凸不平的外壳。

简直就像是某种妖魔进化出的保护措施一样。貌似就连其团块排列也有迹可循,一如为了震慑掠食者而拟态的花纹……

“莫凕兄?莫凕兄!”

“嗯?怎么了?”

莫凕回过神,叶南眠正在他眼前使劲儿晃着自己的右手。见莫凕向他看来,叶南眠这才松了口气,语调重新明快起来:

“叫你老半天了,你也不应个声……”

端详着莫凕算不上好的脸色,叶南眠顿了一下,随后揶揄的笑了起来。他的手肘支在方向盘上,托着下巴,调侃道:

“啧啧,咱们莫凕学弟不会被吓到了吧?没关系,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作为一个靠谱的十八岁成年人,叶南眠学长会保护好你……”

在一阵筋骨松动的声音里,叶南眠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的……”

在叶南眠面前,莫凕面带微笑的捏紧了五指,宛若铜豆落地的噼啪声自他的指间绽放。他和蔼的看向叶南眠,嗓音轻柔:

“不好意思,刚刚发动机的声音太大,我没听清。学长能再说一遍你说了什么吗?”

“……没啥,小孩子不懂事闹着玩呢。”叶南眠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佯装无事一般,吹着口哨,看向了车窗外。

“好了,我没事。只是刚刚走了下神而已,别那么紧张。”

莫凕没好气的用胳膊肘捅了捅还在装死的叶南眠,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还在卖鸡蛋灌饼的早餐车。

一名审判会法师从老板手中接过了十数个塑料袋,分发给了那些在岗位上欢呼的同事们。完成了今日营收额的老板也收拾着小推车,心满意足地离去了。就在他们身旁,龟速移动的公交车干脆敞开了车门,任由不死心的乘客们互相推搡着挤进车厢。

街道上,临时筑起的岩石堡垒突然瓦解,来自飞鸟市建设局的土系法师们熟稔的抹平了柏油马路,在裂缝处铺上碎石、浇灌沥青。审判会带走了几个惊魂未定的市民,安抚着剩下的市民。那些全副武装的城市特遣队法师和男人已不见踪影,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自海而来的习习凉风带走了消毒水的气味,取而代之的是冰凉湿润的咸腥气息。

“啧,可算好了。”叶南眠收回视线,重新发动了汽车,将手机放在支架上。莫凕看了一眼上面的红色区域,嘴角微微抽动。

哪怕以他的惊世好运来看,最近事儿发的频率也确实有些过头了——应该说,这正在成为沿海地区的一种普遍现象。现在的堵车都不再是因为早高峰,反而多是因为突如其来的街区封锁。

如今,出入人流量较大的公共场所都需要进行血液验证。生活仍在继续,但沿海的居民们多少感到了不安。近日甚至开展了多次撤离至地下防护措施的演习,民间冲突爆发的频率还在直线上升。唯独海岸线的隔离带上,那些来自华东军部的法师们所临时驻扎的营地能带给人些许的安心。

莫凕道:“希望回去的时候别再堵车了。”

“谁知道呢?”叶南眠眺望向远方,仁济医院的招牌在阴沉的天色中若隐若现:

“我昨天问了我爹最近沿海都市是个什么情况,可惜他应该也在忙,没回我消息……”说到这里,叶南眠努了努嘴:

“莫凕兄,咱老舅不是在审判会工作吗?你那边有什么内幕消息没?”

“我舅舅自从离开后就没联系上了。我妈也是,她估计还在飞机上。”莫凕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流露出一丝担忧和疲态:

“我舅父说在未来一周内可能会启用临时宵禁法案。至于我老爸……他这次有个关于海妖迁徙的田野调查,估计现在人都到安界之外了。我没起床的时候他倒是给我发了消息,看他的意思是等我做完这个月的体检,就跟我爷爷和姥爷到新博城住几天。假如真的启用了宵禁法案,估计到时候连走都不好走了。

话说回来,失眠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博城玩几天?我家在博城有个小院子,夏天这个时候去最凉快了。”

叶南眠笑嘻嘻的应着:“行啊,反正我在飞鸟市也没什么熟人,你走了我估计也挺无聊的。不如和你一起到处走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就这样,在半个小时后,顺利抵达了仁济医院。

莫凕和去找停车位的叶南眠分道扬镳,在人满为患的医院主楼里,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一处被封闭的走廊。

在他的 ID 卡划过刷卡器后,紧闭的闸门便为他敞开。

如海鲜冰柜一般寒气四溢的走廊里,溅起了空荡的脚步声。很快,在电梯逐渐远去的声响中,又重归于寂静。

仁济医院的地下五层,身穿一次性防护服的法师抬起头,匆匆扫了一眼站在登记台前背着书包的银发少年。验证了对方的 ID 卡后,便头也不抬的将其摁在了桌子上:

“三号场地。”

“谢谢。”

并不在意对方的冷漠,莫凕微微颔首,走向了走廊上的某扇闸门。

…………

哪怕莫凕并没有经历过隐秘战争之前的时代,他也清楚的知道罹灾者们曾经所面临的困境。

从中世纪的魔女狩猎开始,罹灾者们就因为他们所带来的灾厄而饱受磨难。直到现代,他们都无法摆脱这一处境。

在欧罗巴地区,任何罹灾者都会在自我觉醒时被圣城带走,自此杳无音讯。哪怕是在远离圣城的亚细亚大陆上,罹灾者在年幼时被亲人抛弃至荒野的情况也屡见不鲜。

讽刺的是,不受控的庞大魔能让罹灾者成为了移动的天灾枢纽,可绝大部分罹灾者在自我觉醒时便会因为“魔能暴乱”而夭折。即便能从中幸存,他们也将被体内狂暴的魔能折磨一生。

这份非人的力量与其说是恩赐,不如说是诅咒。

可随着“黄金时代”的到来,融合魔法的民用化所带来的技术大爆炸极大促进了人们对于魔法本质的探索。如果将法师的一生都看作一次漫长的成长,那么大部分法师在进入超阶时便会经历所谓的“二次发育”——他们的身体素质和魔能都会得到显著的提升,某些法师甚至会因此获得与妖魔近身格斗的能力。

而罹灾者却生来就比其他的法师多一次发育期。

这便是魔能暴乱的本质。

一旦□□达到了可以堪堪承受魔法的时候,罹灾者就会被迫觉醒,进入发育期。可羸弱的“早产儿”又得不到充足的养份,失衡的魔能却无法杀死已经发育完善的□□。

只能在余生里永远忍受着苦痛与折磨。

在洞悉灾厄的本质后,有关罹灾者们魔能暴乱的治疗方案被很快得出——在初阶时就摄入与超阶法师等量的“营养物质”,譬如高浓度的液态魔能和常人所不能消化的贵金属;微量吞服不会被人体分解的暗石,以减缓魔能的循环……

通过种种办法,罹灾者们的魔能暴乱往往能被压制在安全阈值内。

至少莫凕从小到大未曾经历过一次魔能暴乱,而像莫凡在他小时候时吓唬他说的“走在路上突然被圣城抓走做成煲仔饭”的情况更是闻所未闻。

到了现在,罹灾者只要展现出些许自我觉醒的端倪,就会被各大势力争相招揽。

连每月一次的强制体检都有魔法协会来报销。

“可真是让人羡慕啊……”在强化玻璃后,望着空旷的模拟训练场上热身的银发少年,观测室内的年轻人艳羡道。

“羡慕?等你尝试一次魔能暴乱的感觉,你就会庆幸自己的平庸了。”

在他身旁,面容阴柔的中年男人古怪的笑了起来。他调试着测量设备,漫不经心地训斥着那几个为自己打下手的学生:

“这学期的课难道都没有好好听讲吗?这可是我在总纲就讲过的魔法历史,在人类对于原始魔法的早期探索里,炼金术这一副产物就揭示了魔法的本质——这世界上的一切奇迹都是守恒的。得到一物,就必须付出相等的代价。而魔能暴乱就是罹灾者为这份天赋所付出的代价,那可不是什么能够被治愈的东西。不然,绝大部分罹灾者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只能生活在‘他界之都’。

不过,你们倒是提醒了我,或许下学期的开学测试里我该多考一些原始魔法相关的知识……”

面对导师阴阳怪气的斥责,学生们默契的选择了充耳不闻,同时默默记住了导师所透露的考点。一名学生大着胆子问道:

“那他呢?”

“他?”中年人动作微微一顿,看了眼场上正在热身的银发少年,摇了摇头:

“他是个例外。都好好看、好好学。像他这样稳定的罹灾者,恐怕再难找到第二个了——嗯,小陆,场上的靶子可以再多放一点,一会儿直接把移动靶子的起始速度调到 5。”

中年人信手扯过了台上的麦克风:“各就各位,倒计时准备。三……”

场地上的莫凕微微伏下身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二……”

在冰霜冻结水汽的清脆声响里,苍色的冻雾自少年的口鼻之间逸散,细碎如砂的雪与冰凝结在他耳畔的银发上。

哪怕是隔着厚厚一层强化玻璃,那些记录者们也能感受到温度在骤降。

“一……!”

伴随着撕裂的风声,少年消失在了原地。

亲爱的读者姥姥们可以给我评论mua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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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顽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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