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里弥漫着不知名的臭味,所有人都在狂欢,马上,角落里不知名的人就要死在这场狂欢里。
我要死了,是的,血液流进下水道,滴在肮脏的老鼠身上,混合着飞速向前的浑浊的污水。
你说,它要是品尝到了人的血液,它就会明白人类生活的欢快和权利,也许还会感叹,我的生活多么悲哀,也许还是继续自足于肮脏的生活,对无上的权利以及欢乐抱以藐视。
我猜不到,毕竟我不是老鼠,这只是个笑话。
但是,你猜,
它会因此拥有杀死和吃掉人类的愤怒吗?
蒂娜菲穿戴好她的侦探服,将黑发利落的扎在脑后,在出院证明书签上自己的名字。
护士小姐瞄了一眼,又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你忘记写自己的姓了,蒂娜菲。”
蒂娜菲挑挑眉,换了一遍脚做支撑,说道:“我没有姓。”
护士抬起头,她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表情中透露着一些无语:“你姓泰勒你记得吗?”
蒂娜菲抬头望向护士,护士歪歪头,意示蒂娜菲在文件上将名字补全。
蒂娜菲笑了一下,在文件上填上泰勒。
护士收起文件,她笑着说道:“蒂娜菲,别太去迫害自己的生命了,你要学会接受现实,我们实在是不想再为你担惊受怕了,朗米医生可是大忙人。
”
“如果需要,楼上的米菲尔医生可以为你服务,她很期待你的预约。”护士这样说着,拿走了出院申请书。
蒂娜菲抬头望向护士,她看见那一双沧桑的眼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悲愤感,它又带着刻入骨髓的诅咒,诅咒自我,也愤怒于无法拯救的一切。
蒂娜菲还是点点了头,她说的:“如果有需要的话。”
护士摇摇头说道:“虽然它确实是最新出来的学科,也让你感觉医学价值不是很深。”
“我知道。”蒂娜菲打断了护士的话,她想了想,说道:“我如果不这样做,我很快就会去世。”
护士还想说些什么,蒂娜菲飞快的拿好自己的东西,和护士挥手再见。
蒂娜菲抱着头慢慢走出医院。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个雪,玻璃上像是被巨大的蜘蛛网包裹,雾蒙蒙的,看不清远处的色彩,已经是秋天,空气中带着微薄的寒意悄悄的钻进不知名的角落,室内巨大的白织灯亮着,白晃晃的,干燥的,枯萎的。
“蒂娜菲,你没有多长的时间了,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五年后,这是不确定的。”朗米医生说道。
“你也许该去享受自己的人生了,你父亲给你留了一大笔钱,蒂娜菲,你早就可以开始自己的人生。”朗米说着,他在纸上写下蒂娜菲需要服用的药物。
蒂娜菲抱着臂站在窗户边,她只是望着朗米医生。
朗米医生抬头看了一眼蒂娜菲,叹了一口气,他将病历本合上交给旁边的护士,抬手扶了扶即将滑落的眼镜:“国医院马上要举办医学大会了,蒂娜菲,到时候,非常多的医生都会来这里。”
蒂娜菲望向朗米医生,红色的眼睛空洞洞的,像是漩涡,又像是黑夜中耀眼的火光,直愣愣的望着朗米医生。
朗米医生说道:“到时候来医院一趟,我相信有很多人会对你感兴趣的,蒂娜菲,你也许很快就会获救,也许不会。
”
蒂娜菲问道:“他们是在那里发现昏迷的我的。”
朗米医生看向蒂娜菲,蒂娜菲冲着朗米笑了笑,带着讨好的意味。
“麦蒂神庙,蒂娜菲,麦蒂神庙,我劝你不要再去了。”朗米医生说着,站起身朝着病房外走去。
蒂娜菲叫住即将离开的朗米医生:“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朗米医生转过身点点头,随后消失在合上的白色房门中。
天气很好,一大团一大团的棉花簇拥着蔚蓝色的天空,人们出入医院,或是带着喜悦,或是悲哀,生命在流逝,同样在生长,就在片刻之间,就在现在,我们死去,同样也重生。
蒂娜菲哼着歌坐上拦下来的蓝色小车。
驾驶位坐着一个络腮胡子的大叔,深深的眼窝,粗乱的眉毛,带着不明气息的碧色眼球在布满血丝的眼眶中微微转动,他望向蒂娜菲,半天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去那里?”
蒂娜菲挑挑眉毛,她可是认识这个大叔,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只不过那其中已经不在包涵巨大的自信和面对人生的无畏,它充满恐慌与痛苦,他的神不见了,把他留在了人间,从此他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罪恶都将由他自己承担,他再也喘不过来气。
蒂娜菲露出笑容,那是冷漠和嘲笑:“送我回家。”
紧接着,蒂娜菲问道:“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
男人回头望向蒂娜菲,他碧色的眼睛透露着一些淡淡的嫉妒,又像是羡慕,就在蒂娜菲以为男人没有听见的时候,打算再次开口的时候,男人说道:“我知道你,蒂娜菲,泰勒家的小姐,我知道你家在那里。”
蒂娜菲靠在汽车的椅背上,她笑着,轻轻的,男人看见了漂亮的火焰在女人的眼里燃烧,剧烈的,飞速的,就要烧光所有人她不满意的事物。
“那么,请送我回家吧,嗯?你的名字是?”蒂娜菲问道。
男人的眼神回归前方,他启动了汽车,说道:“并不重要,泰勒小姐”
蒂娜菲笑着说:“这很不公平吧,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
男人笑着说:“你要知道,泰勒小姐,很多人都姓泰勒,但并不是所有姓泰勒的都和您一样出名。”
蒂娜菲点点,她望向窗外:“那倒是。”
蒂娜菲已经没有再聊天的兴趣,男人很识趣的闭上嘴巴,蒂娜菲转移着目光,悄悄观察起车子里的布置。
男人座椅后面贴着他的载客许可证,拍摄照片的时候,他还没有胡子,他微微的笑着,碧色的眼睛散发着柔和的光辉,他笔挺的鼻梁,带着笑意的嘴角,全然一副少年式的天真和傲气。
蒂娜菲问道:“你有一个弟弟吗?”
蒂娜菲想着,又摇摇头,她笑着说:“准确来说,可能是侄子?”
男人从后视镜望向蒂娜菲,他的表情带着惊异,也有些厌恶,好半天才开口说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小姐。”
蒂娜菲试图让身体放松下来,好靠在座椅休息一下,她精神一开始紧张,肺就有些疼痛:“只是你很眼熟,很像我一个朋友。”
男人的眼睛望向蒂娜菲,碧色的眼睛蒙上一层浅浅的阴翳,透出漆黑的的内里,如同一把尖利的匕首刺进蒂娜菲的腹部:“啊,这可能是巧合吧。”
蒂娜菲笑出声来:“可是却是很像。”
男人的眼睛重新转会前方,这时蒂娜菲只能通过后视镜望见男人阴沉的脸色,但奇妙的又透露出一股悲哀的色彩:“我已经没有家人了,我的家人很久之前都死于一场大火,包括我可怜的小侄子。”
男人耸耸肩:“如果他还活着,估计和您差不了几岁。”
蒂娜菲感到一阵冷意,紧接着是精神上的无比高涨,还有来自肺部的疼痛,以及从灵魂深处爆发出的无限愤怒,这种愤怒让她喜悦和升腾:“抱歉。”
男人笑了笑,这一次他用着一副怀念的眼神望着前方:“没什么,只是不必要的过往。”男人的眼睛逐渐发直。
蒂娜菲打开了车窗,丝丝的气流卷起蒂娜菲发丝,点点寒气一点点爬上皮肤,男人这才回过神。
蒂娜菲撑着脸朝着窗外望去:“啊,不知名的先生,我可不想因为你的走神死在这里。”
男人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啊,有些会想起往事了。”
“所以,泰勒小姐,你找到海神了吗?”男人问道,他露在深色络腮胡子外面的眼睛瞪的圆圆的,闪动着不知名的狂热和好奇。
蒂娜菲笑着说:“那只是不确定的东西。”她微微低下头,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的打起节奏。
男人的眼神中闪过羡慕和怨恨,快到就连男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男人耸耸肩,轻松的说道:“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就连放弃他人,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泰勒小姐,你很幸福呢!”
蒂娜菲噗笑出声,她笑的越来越大声,笑的肺部直发痛,笑的咳嗽起来,她疯狂的咳嗽,痛苦撕裂的声音使男人有些不满的通过后视镜望向蒂娜菲。
蒂娜菲好半天才停下这不知道怎么来的咳嗽,她依旧笑着,但眼神中已经没有平静了,鲜红的眼睛向外散发着史无前例的兴奋,蒂娜菲质问道:“你觉得自己的理想和幸福可以牺牲他人的理想和幸福吗?”
男人递给蒂娜菲纸巾,蒂娜菲这才发现她咳出了鲜血,整个人就像夜晚的伥鬼一样可怕。
男人说道:“不好吗?人都是自私的,泰勒小姐,每个人的终极都是为了自己,她们所有的行为都是自私的。”
“就像母亲之所以爱孩子,只是为了达到内心中想要成为一个好母亲的道德。”
“一个忠诚的骑士以为自己为了领主付出生命没有自我,可那却也是他的自我选择,他选择以实现他人的意志作为自我实现的途径。”
“着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人依照个人的自由意志做出选择,所有人本质上都是利己的。”
男人顿了顿,望向蒂娜菲,那眼神是欢快的,是愉悦的:“你也是,泰勒小姐,你也是自我的。我们也许是同一类人。”
“你会成为我。”美丽忧愁的女人紧紧拖着蒂娜菲的脸颊,女人病态可悲的脸上带着无与伦比的狂热,她眼神中的全然爱意令人陌生,细细的雾气模糊了蒂娜菲的双眼,她呆呆的望着女人,那个纤细的,没有能力,虚弱的,无法与命运抗争的女人,她轻轻的,轻轻的望向蒂娜菲,陌生且可怖,女人身体里透出腐朽的味道,带着莫名的清香和腐烂。
不知名的气味带出了蒂娜菲的愤怒,命运之所以是命运,只不过是我们在短暂人生中无意中的选择决定了未来,但那个未来却可以通过自我的抵抗改变,蒂娜菲抬起头,她笑着说:“绝不。”
男人的眼睛中闪过惊异,蒂娜菲又重复了一遍:“绝不。”
男人将车停在一座中式建筑群前,他笑着对蒂娜菲说到:“期待我们再次见面,泰勒小姐。”
蒂娜菲打开车门时说到:“我到不希望有那一天。”
这是一座什么样的建筑呢?高高飞起的檐角,门柱上刻画精美的彩云龙凤,它时代的遗留,是记忆深处的庭院深深。
这里是蒂娜菲记忆中的家,是被大火毁灭之前的家。
就在这时,门打开了,一个身穿唐装的儒雅老爷爷走了出来,细细的金丝眼镜架在他的鼻梁上,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他望向蒂娜菲,就好像她穿梭时空,改变岁月,重新回到一切都没改变的将来。
是李玉,父亲的管家,那个早就死在不知名岁月的人。
“欢迎回家,泰勒小姐。”老头开口。
蒂娜菲点点头,没有作声,她数着步子,一步一步走进这座房子,她熟练的穿过长长的廊道,潺潺的流水随着她一路前行,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还伴随着熟悉的草木香气。
走过不知多少熟悉却又衰老的面容,听过不知几何柔软却又响亮的呼喊,蒂娜菲的心越跳越快,她又听见“咚咚”的鼓声在耳边响起。
为什么会回来呢?
这里不是他人的人生吗?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等蒂娜菲回过神来,当世界归于寂静,她发现她已经站在那扇熟悉的月亮门前。
“应怜。”
女人笑着说:“你说我为什么要叫你应怜。”
空气在一瞬变得粘腻潮湿,无端的大手轻轻的抚上蒂娜菲的心脏,轻轻的,充满爱意的温和的抚摸着蒂娜菲心脏下沉默的灵魂。
男人的手轻轻出现在蒂娜菲的面前,他浑浊的,近乎溃散的眼眸弥漫着一股轻柔的爱意,透过蒂娜菲想要传递给不知名的爱人。
“你和你母亲真像。”
大手用力捏住蒂娜菲的心脏,紧紧的,不留一丝空隙的挤压着蒂娜菲的心脏。
“应怜。”面色苍白的女人抱着蒂娜菲,她的眼中带着深刻的怨恨,她望着蒂娜菲,用着近乎甜腻的声音这样说道。
“我要叫她应怜”
文笔本来就烂,这下好了,太久没写了,更烂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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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过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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