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不怎么回去，南城秋冬冷。学生们不大在操场上，要么在教室里裹成一团，要么在寝室里裹被。
教室里人多嘈杂，二氧化碳多，暖和。也就没什么人愿意出去。
几个人在教室里团坐着，讲着八卦。郭艺双手抱拳，把脸埋进领子里。窗外的树被风吹的嘎吱嘎吱的响。
萧条的树林和热闹的人群倒是互补了。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讲几个事。”讲台上的班委讲着。
人们安静下来齐刷刷把目光向讲台投过去。
“选一下演出服。”
“以前不是有吗？”几个男生道。
“那个太丑了，们好意思说，我还不好意思穿。”班委无奈道。
“这不是你们选的吗，我觉得挺好看的啊。”几个男生打趣道，以前的班服一件体恤，红配绿，还是紧身衣，回头率极高。
“…这不是你们选的嘛，不换那你们就穿那个，其他人选。”班委看着那几个男生笑着说，“你们要这样去撩妹那就去哈哈哈哈。”
“这什么跟什么啊。”
“好了，来选一下吧。”说着班委吧照片投在了希沃上。
“投票选择，少数服从多数。”
“我靠，怎么全是jk啊。”周若言眼睛都看花了。
“有水手服，定制的。”班委道，“这是你们男生的”班委指了指旁边。
“怎么全是西装，我都不敢想，我穿西装能迷倒多少迷妹。”体委自信道。
“就你那两斤肉，狗都看不上你。”周若言笑着说。
话落就见体委跑过来想打他。
“为什么我们男生的制服一个样啊，你们女生花花绿绿，这还选什么啊。”几个男生看着道。
“你要穿粉的绿的红的制服啊，绀蓝色不是挺好看的嘛，这不有黑的灰的可以选嘛。”
“别理他，他就想穿粉色的。”体委指着一个男生笑着道。
几个男生听完也都笑出了声，“能不能给他做个粉色。”
“你们要粉色嘛？”班委在台上笑岔气道，“那就粉色。”
“别别开玩笑的，那个什么蓝不错。”
“好，你们几个绀蓝，自己投票去，少数服从多数。”班委见几个男生起身指了指讲台道，“这这这拿票投，把这个发下去，填完自己交给班主任。”
图片有好多，衣服倒是各式各样。都很青春，每件裙子都有独特的样式。
有件格子很新颖，但是是粉嫩的暖色调。很受一些活泼女生的喜爱，往后翻着。
有一张印象深刻，暗蓝色的水手服。裙子都是制服，更符合高中生的名牌，这些衣服是要比校服好看一些。
那件水手有领巾领结两用。
几个人为团的陆续去交了纸条，走廊上能听到他们的欢笑与讨论。
课间打闹也不少见，欢声笑语也为晚秋重燃一丝烟火。
郭艺缓慢的走在走廊上，路过12班教室门口时随意就能看到里面的举动。
里面依旧睡倒一片，窗帘半掩着。蓝色的窗帘吸收光源又微弱的散发在教室。
明晃晃的蓝，冷，透，静。让心心旷神怡。
第二天投票结果就出来了，定的绿水。每条都很好看定哪一条都无所谓。人们陆续开始筹备文艺，忙归忙，复习不能停下来。
裙子做得快，再有两天就是文演。现在到一来得及。
裙子做工好，针线密。褶子压的也平，是一件深绿色的，大堂里倒是有空调，但天气冷，还配了条光腿神器。
很多班也都定的是制服，站在一块也全是充满朝气的少年。
文演晚上，班里忙的团团乱，化妆的分出了好几块区域，流水线上妆。
几个女生平时不怎么上妆，也不怎么保养，但还是慢慢胶原蛋白。妆画的淡，也快。
郭艺来得早，把裙子穿上外面裹着校服。依旧是短发垂肩。
郭艺轮廓好，几下画完边腾出来位子出去吃着早餐。
走廊上行人路过，偶尔寒暄几句，完后依旧欣赏这短暂的美好。
走廊另一头是林晓拉着周婧几个在欢笑着过来。郭艺并没有注意，依旧是那个把身体半趴在栏杆上的姿势。
“你既然穿裙子。”后背被人敲击，郭艺警觉的回头看到面前几个可爱的女生缓缓道，“老黄不给定西装。”
几人聊了几句后周婧回到了自班，林晓进去上妆了。
前面的景色倒是让人移不开，悄怆幽邃。。。
看久了难免生出忧伤之情。
郭艺环顾了一下四周，隔壁搬的都走完了，已经没看到许忆。里面几乎化完了，走廊上的人有的进去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大礼堂了。
郭艺拿着两块面包慢慢嚼着到了大礼堂找了坐。
大礼堂的人也陆陆续续满了。人生嘈杂，活动还没开始郭艺把眼睛取了下来，倚着椅子，眯上了眸子。
不知这嘈杂的动静持续了多久被一声嗓音压了下去。
人们的心情激动，全部把目光投向舞台。舞台中间是两个穿着晚礼服的女生和两个西装革履的男生。
标准的播音腔响起，“老师们同学们，很高兴今天能够团聚在一起。”
后面的发言前言也都是些老套路，并没什么值得听的，但人心愉悦，人们都耐心的听完了。
第一个上场的是是个女团舞，很活跃有精气神。明目单很长，一有些节目没有细看。
“下一个是你女神的了。”周婧顶了一下周若言。
周婧见周若言没吭声，转头望了望，是林晓。又四处看了看，还是没见到他的影子，“我哥呢？”
“死那呢。”林晓扬了扬下巴指了指后台。
“……”
跳的是大鱼。
舞台中灯光小小一束，微弱，黯淡。光中央是散散发光的少女，一袭红裙。前奏响起，她的四肢如风般轻快，云彩般柔软。
跳动一步两步，舞姿翩翩，涌动的蝴蝶。
一袭轻纱红裙夏轻柔的女子肆意跳跃着，手中一抹红丝巾被注入灵魂，在空中缠绕着。
女生慢慢的挥出动作，身段柔细。观众的目光跟随着指尖舞动。
歌词一句一句落幕，裙角掀起。
尾调绵长忧伤，灯光缓缓熄灭。
歌声停止，场上寂静了几秒，忽然响起潮涌般的掌声。
红衣女生谢幕，轻飘飘的褪去了舞台中央。
主持人缓缓进入主台，人们的思绪还在那只轻柔的舞蹈上。主持人停止讲话，悄然褪去。舞台上又站满了人。
郭艺四周望了望，依旧没有看到许忆，手里还有一片面包用袋子包着，手不知觉捏了捏。
舞台中彩光多，忽然想起一声钢琴声。伴舞们缓缓开始跳起，是一男一女伴舞。琴声轻快，灯光落在弹琴的男子身上。
一身燕尾服，看清人后场面一片掌声。男子轻快的按着没一块琴键，上面摆着谱子，天空之城晚上听来有些暗淡忧伤。
观众台上的掌声渲染出了一副美图，郭艺没有心情再看下去，只是捏着眉心有些反胃。
周围的女生注视着舞台上的男子，面红耳赤，有的捂脸有的害羞。
还有好几个舞蹈才到她们，她找了个上厕所的理由出去了。
场外有很多补妆排练的人学弟妹，郭艺穿过人群跑到了外面。
那一身水手服，外面轻裹校服的女生在一处树坛下坐着。
外面人影凋寞，郭艺喘着气回想起刚才的场面不由觉得反胃。
一想到那男子面带微笑就觉得恶心，现在想来头晕。郭艺倚着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时刻提示自己不要回忆，不要回忆但脑袋不信劝。
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郭艺的脸色暗沉，发白。
冷风让人冷静，郭艺埋着头试图忘记这一切，让人抓脑。
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唤醒郭艺，恍如黑暗的深沟里，出现一束温暖的柔光。
“怎么了小蜜蜂？”
郭艺闻声，狼狈的抬头看着眼前的女生，眼圈微红。许忆面带微笑让人看了移不开眼，悬着的心似乎找到托盘缓缓平静下来。
许忆坐在郭艺旁边看到布满眼圈红血丝的郭艺面露担忧之色，“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嘛？”
郭艺看着许忆的眼睛，看了好一会摇了摇头，又将头转了过去。
许忆披着头发，浓妆艳抹，高挑的身形往哪一站都是人们注目的中心。
“你们表演完了？”许忆弯着头凑近郭艺。
“没。”
“进去说吧这里冷。”
许忆起身站在郭艺面前，郭艺抬头看着许忆，没有动身。
蜷缩成一团的郭艺像一只受了惊的蜜蜂，胆怯的挥舞着翅膀。
许忆见她没动身，转身握住了她的身。郭艺的掌心忽然涌入一股暖意，她的手被前面的女生牵着。
“走吧。”许忆温柔道。
郭艺看了两眼她，缓缓起身。许忆笑的更加温柔，拉着她往旁边的补妆室走，里面没什么人，里郭艺们的合唱还有好多个舞蹈。
许忆把她拉进里面关上了门，郭艺找了个凳子坐下。
许忆站在旁边看着镜中的郭艺，光线打在脸上，眼里的红血丝更加明显。许忆更加心疼。
郭艺见许忆还握着自己得手，抬头看着许忆道，“可以松开了。”
许忆看着他，眼里翻涌着心疼，非但没松开，握的更紧了。
郭艺感知自己得掌心纤细得手用力更深了。
许忆找了跟凳子在郭艺旁边坐着，没说话，只是倚着墙闭上了眸子。
外面响起她们班舞蹈的背景音乐，郭艺转头看着许忆，“到你们了，你不去跳嘛？”
“不去。”许忆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怎么行。”
“我不去也没事的。”许忆依旧闭着眼道，但手中的力气没有褪去。
“那怎么行，她们找不到你会急的。”
“你是担心我被骂嘛？”许忆抬眼转过头看着郭艺，弯弯勾起一抹笑道。
“你不去，她们知道我们在一起，我不会一起受罚啊。”郭艺给自己找了个补道。
许忆闻言拍了拍心，“难受。”
“怎么了？我去找人。”郭艺听她这一说立马担心了起来。
许忆看着旁边的蜜蜂有些紧张，只是微微一笑，“没事的。”
“他们知道我们在一起不是更好吗。”
“……”
“骗你的，我不跳这个舞。”许忆坐直道。
“那你化着妆，你们班不就这一个舞嘛。”
“不跳，不允许化嘛？”许忆外头看着郭艺，又继续道，“校长然后演一个，我不干。他说有领导来听，非让我演一个我就答应他了。”
“你演什么？”
“不演。”
“……”
“拉大提琴”
“你还会拉大提琴啊？”
“有空教你。”许忆握着郭艺得手道。
两人没在说话，只是坐着坐着。许忆旁边响起一声微弱的‘谢谢。’
“谢我干什么？”
“我没想到遇到你了。”
“刚才那事嘛？”许忆无所事事道。
“谢谢你，不然我还在那坐着。”
许忆没说话，只是更佳牢固的握着郭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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