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葱被这话一激,心里更不服了,环顾一圈,这次直接选了一柄破损的双刃戟。这戟似乎比前两件“老实”些,她满怀期待地伸手过去,心想总不能连这都拒绝吧。
谁知,还没碰到,那双刃戟竟“嗖”地一下滚开,像条惊慌失措的鱼。
紧接着,它竟然彻底躲进了一堆残破的灵器里,露出一个戟尾,死活不肯露头。
小葱愣在原地,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手,又气又急:“它怎么跑了?”
赢颉嘴角轻轻一勾,神色淡淡:“你能让它们跑,说明你也算有些本事。”
“这也叫本事?”小葱脸上顿时浮现出几分恼意,几乎咬牙,“再试试别的!”
她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忽然看到一柄半插在地上的通红的剑,她快步走过去,弯腰伸手握住剑柄。
谁知,她手刚碰到那红剑,那剑身竟发出一声震天般的怒啸,剑身上的火光骤然暴涨,仿佛被激怒的猛兽一般,剑尖直直指向小葱。
紧接着,不仅是红剑,就连周围的几柄剑也纷纷悬空而起,齐齐对准了她。
眼前全是指着自己的剑剑,耳边低鸣声此起彼伏,寒气森森,这些剑就像在联手驱逐她。
小葱怔住了,小步子不停地往后退。
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连连摆手道:“我只是来瞧瞧各位,没有要冒犯各位的意思……”
小葱话音落下,这些锋芒毕露的剑这次掉头缓缓落回了原地。
忽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她猛的转头看向赢颉,“你确定我在这里能找到属于我的灵器?”
赢颉淡淡瞥她一眼,语气依旧清冷:“灵器择主,从不强求。若它们不愿,你想硬碰硬,只会自取其辱。”
“那你带我来这干嘛?”小葱垂头丧气,眉头州的像包子褶。
她抬手指向自己:“难道我已经有它们前主人那么强了??”
赢颉:“没有。”
小葱食指仍旧指着自己问赢颉:“那我能驯服他们?”
赢颉:“不能。”
小葱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情:“不然咱们回去吧。”这里没有看得上她的灵器啊!
赢颉道:“打服他们便可。”
小葱猛地抬头,像是被雷劈了一下,惊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她不敢置信地抬手又指向自己,指尖甚至微微发抖:“我吗?我打服它们?”
它们把她打成筛子还差不多。
话音未落,冢内的灵器忽然齐齐震动起来,低沉的嗡鸣声宛若潮水一般此起彼伏。
颇有一副要和她干出第二次三界大战的势头。
小葱猛地闭上了眼: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赢颉的声音在她身后悠悠响起:“不是你打,是我来打。”
小葱闻言,呆滞了一瞬,嘴角抽了抽:“……你早说啊!”
“方才不就让你挑了?你有喜欢的直接告诉我,我帮你大服便是。”赢颉挑眉,目光落在小葱怔愣的脸上,“是你自己理解错了。”
小葱:“……”
“挑灵器而已,何必害怕?”赢颉说得理所当然,他负手而立,目光扫过那些仍在震动的灵器,“说了让你挑,没叫你碰它们。”
小葱:“等你打服了,它就会心甘情愿认我为主吗?”
赢颉微微侧目,语气平静得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打服它们,对我而言不难。只是——”
他目光微转,落在小葱身上,淡淡道:“要它们彻底认你为主,则需要慢慢磨合,若挑不中合适的,就算打服了,也白费力气。”
小葱:“那我选什么合适?”
赢颉负手而立,目光掠过冢中嗡鸣震动的灵器,语气淡然而沉静:“天界诸仙,皆有灵器相伴。这不仅是力量的延伸,更是道意的体现。灵器择主,从来不拘于形状,也绝非凡人所想的,只有剑、枪、戟、刀这般杀伐之器。许多灵器更显性情,与主人相得益彰。”
小葱听得一愣,忍不住问道:“就像……云来居的那掌柜的法器?”
赢颉微微点头,目光微转:“不错,他的法器正是他腰间的算盘。”
小葱起了兴致,悦然道:“那雨霖大人的法器是什么?”
赢颉耐心跟她解释:“雨霖的法器是一把伞,名叫归春,轻看不过是一柄普通纸伞,撑开时却能护一方百草、延四季轮转。伞面上的花鸟图案更是融通她的灵力,花落处,可开一座春林;伞合时,锋芒敛尽,又坚不可摧,攻守兼备。”
赢颉的语气依旧平淡,“灵器择主,便是看它与你的道是否相合。哪怕是一根树枝,若与主人契合,亦可镇守一方。你不妨看看,这里除了常见的刀枪剑戟,还有一些别的灵器。”
小葱环顾四周,便发现一支古朴的毛笔静静躺在碎石中,笔尖虽覆尘,却隐约透着锋锐之气。
不远处,一柄玉扇斜倚在石堆上,扇骨微动,似有轻风拂面。
小葱怔了怔,忍不住低声感叹:“这里还有笔、扇子……甚至一口钟!”
小葱听得有些入迷,扫了眼身侧气度矜贵的青年,她试探着问:“那苍术你的灵器是?”
赢颉眉梢微挑,似乎有些不愿被提及,他语气冷冷:“我甚少使用灵器,日后有机缘,或许你会见到。”
小葱立刻缩了缩脖子,干巴巴地咳了一声,赶忙岔开话题:“参商星君呢?他的灵器是什么?”
“参商的灵器名为‘晦昼’,是星盘、是天机推衍之器。”赢颉的语气淡然,但听得小葱心中暗暗震撼。
“这么厉害啊……”小葱喃喃自语,随即又问道,“那其他人呢,比如那些平时看起来很低调的仙人?也会有很特别的灵器吗?”
“还有煦风神君的灵器,那是一柄羽扇,唤作‘熏风’,轻摇间可引万里春风,也能卷起狂风骤雨,掌控三界风向。”
小葱站在灵器冢中,环顾四周,目光在那些或沉寂或嗡鸣的灵器上流连,在思考究竟是什么样的灵器会适合自己。
片刻后,她忽然抬头问道:“赢颉,你觉得我这身法……适合近战还是远战?”
赢颉负手而立,神色冷然,目光在她身上稍作停留,淡声道:“远战。”
小葱眨了眨眼,微微一怔:“远战?”
赢颉一字一句清晰如刻:“你的灵力虽不强,但身法轻灵,适合周旋退避。近战需贴身搏杀,稍有疏漏便是致命破绽。远战则可扬长避短,施展自如。”
小葱点了点头,觉得有几分道理,目光重新投向灵器冢,却愈发拿不定主意。
她的目光游移着,忽然被一抹银光吸引。
那是一支银色的笛子,静静悬浮于断石堆上。
笛身如秋水横空,通体流转着淡淡的光辉,似有星河碎片沉于其中,柔和而不失锋芒。
笛身的纹路精致细腻,仿若古老的铭文,笛尾处镌刻着一朵云纹,随光晕流转,宛若生动。
“这……”小葱怔住,轻声道,“好美的笛子。”
赢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是把银笛,他眸光微微一顿,随即淡然道:“它,适合你。”
小葱抬眸望向他,犹豫道:“可它会认我吗?”
“它不服……”赢颉目光如霜,语调微冷:“那便打服它。”
小葱还未来得及再问,便见那银笛微微一震,发出一声清亮的嗡鸣,笛身流光溢彩,却隐隐透着几分抗拒的寒意,像是在对她发出无声的警告。
小葱一怔,连神色略带慌乱,“这笛子好像……不太友好。”
“不过是一件灵器罢了。”赢颉冷然。
那笛子微微颤动,笛身银光流转,似是听懂了他的话。
下一瞬,笛身猛地悬空而起,爆发出一阵清脆的鸣响,笛声如剑,冷冽而尖锐,直指赢颉!
赢颉神色不变,手腕轻轻一抬,如风化影,稳稳迎上那凌厉的寒光。
银笛见势而动,笛身翻转,光芒骤然大盛,如同一把闪耀的银刃,朝赢颉攻去,招招凌厉,锋芒逼人。
可赢颉依旧从容不迫,翻手间便轻松化解笛子的攻势。
几招过后,那银笛已显露颓势,鸣声变得低沉而急促,光芒也逐渐黯淡下来。
但这灵器仿佛万年修炼成精,立刻意识到赢颉是为了他身后的小葱才向自己发起攻势。
于是不过一瞬,它便宛如寒星坠地,银色的寒芒四散飞舞,笛身骤然震颤起来。
一股凌厉的灵力从中迸发而出,银光乍现,化作一道寒芒,直直绕过赢颉,朝她身后小葱的心口袭去!
“小心!”赢颉眉头一皱,冷声低喝。
那寒芒来势极快,根本不给她任何闪避的时间,眼看便要穿透她的胸口——
“嗡!”就在那灵力即将触及她的刹那,一块黝黑的玉璧,不知从何处而来,凭空浮现,正正护在她心口之前。
玉璧绽放出一圈柔和的光晕,将银笛的攻击尽数挡下。那凌厉的灵力在碰到玉璧的瞬间,竟被吞噬得干干净净,只余一缕微弱的余波,随风散尽。
小葱怔怔低头,看着胸前那突如其来的玉璧,心中震撼不已。她缓缓伸手摸了摸玉璧,触感温润,泛着一股隐隐的暖意,仿佛它本就属于她一般。
“这……”小葱喃喃自语,脸色有些发白,“这玉璧……是从哪来的?”
赢颉眯起眼睛,目光冷然地盯着那玉璧片刻,像是在打量它的来历,随后语气低沉道:“不是你的东西?”
小葱连忙摇头:“绝对不是,我刚才还什么都没有!”
赢颉沉默片刻,目光微微一动,却没有多说,只是抬手一挥,那银笛这才安静下来,回到小葱的掌中。笛
身此刻不再挣扎,但仍透出几分冷意,仿佛它对小葱的不满还未消散。
小葱把玉璧轻轻放在石阶之上,忍不住感慨:“谢谢你啊……不然我刚才就没命了。”
玉璧忽闪两下,像是对小葱的回应,随后便暗了下去。
小葱道:“我竟被一个玉璧给救了,好玄妙,这玉璧也是一件法器吗?”
赢颉随意看了几眼,“或许是先前来这的仙神不甚遗落的吧,这上面竟无半分戾气。应当不是被镇压在这的灵器,可能是此地灵气浓稠,故而有些灵性罢。”
小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再去看那枚玉璧。心中祈祷那主人能早些发现自己不甚在此遗落了玉璧,早些将它拾回。
那银笛方才给小葱施展的是它的全力一击,因而此刻已经没了半分气力再抗争。
赢颉稍稍收指,银笛的光辉便骤然一敛,最终缓缓静止,悬浮于半空,乖顺如斯。
赢颉收回手,淡声道,语气如往常一般冷淡无波,“拿去吧。”
小葱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靠近,伸手握住那银笛。
但她总觉得这笛子依然透着一股不情愿的气息,甚至在她握住的瞬间,笛身微微颤动,仿佛在低声抗议。
“它好像……还是不太愿意认我。”小葱低声说道,手心微微出汗。
赢颉看了她一眼,声音冷淡:“先带走,日后慢慢磨合便是,这里戾气重,你才刚入道不久,不适合在这久待。”
赢颉又捏诀变幻出虚空,大步流星踏了进去。
小葱则收了银笛,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
可这时的小葱却未注意到,那黝黑的玉璧,不知在何时竟悄悄浮起来,跟在了她的身后。
……
离开灵器冢时,山林的寒气渐渐散去,天光洒落,映得山间的雾气如轻纱般飘渺。
赢颉负手而行,步伐从容。
小葱将笛子收在腰间,银色的笛身在微光中泛着冷冽的光辉,她随口问赢颉:“这笛子有名字吗?它的来历……是什么样的?”
赢颉的脚步未停,语气淡淡道:“它名‘止虚’。”
“止虚?”小葱轻声念了一遍,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特别,“这名字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它以前主人取的吗?”
赢颉扫了她一眼,声音平静如水:“它没有认过主。止虚与另一把琴同时锻造,它们取材相同,同时被上古的一位神明锻造出来,一琴一笛,本是相伴而生的灵器。”
小葱愣了一下,好奇道:“那琴呢?还在灵器冢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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