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十年,安咏不断的提高自己,时间会淡化很多,谭漾和那个梦却一直存在在她的脑子里,就像是一道心坎,她提早过于成熟的认清一些事实,那些事实,也成为了她的倔强,时刻提醒自己,这个世界可以冷漠,但是她要有正义、要有责任心。
十年后,她成为了一名电视台的记者,只伸张真相。
十年后,她才知道,原来当年那个栗琳记者,是毕雯丽的亲侄女,好一出戏码,叫她不由拍掌。
她还是想帮谭漾澄清,但是记者也有无能为力的一面,所谓的亲生父母的利己手段不过是违背道德底线的事,就算她是警察,也无法将这两人和这件事成立追究案件。
而这么多年过去,谭漾的好好坏坏似乎都被这个社会遗忘了,哪怕是偶尔还会有整理事件的博主做关于谭漾的案件解说,大家也都当一个故事,看完也就过去了,毕竟现在的社会,越来越不缺震撼的“故事”了。
连着从前故事里的主人翁,也早就各自安好了。
一天,安咏熬了一个通宵突然被派去外省出差,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收拾行李的时候,在家楼下遇见了毕雯丽的小儿子娶媳妇。
小区的过道上铺了长长的红地毯,单元楼下摆着漂亮的拱门状花环,小儿子的婚礼办的热热闹闹仪式感十足,亲朋好友齐聚此地,都来祝福这对新人。
这里的风俗是有人结婚,小区里的每家每户都会收到喜糖,一起沾喜气,安咏自然而然的收获了一袋喜糖。
她看着手中精美的喜糖包装,又看着毕雯丽兴高采烈的把过去全部抛之脑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或许这么多年来,毕雯丽根本就没有后悔过,谭漾的死,对她而言一定是解脱吧。
进自家单元楼的时候,安咏把喜糖扔进了楼梯口的垃圾桶里,然后冷漠着一张脸回家了。
张艳看见她心情不对,问:“在公司受气了?”
安咏摇了摇头,去了房间,看了一圈都没看见自己的行李箱,这才又走出来,问:“我的行李箱呢?我等下要出差。”
“啊?”张艳半张着嘴,这才开始着急:“你表妹今天去旅游,昨晚来借行李箱,我寻思着你也不用,就借给她了。”
安咏无语:“她出去旅游连个行李箱也没有?就算没有行李箱难道不知道去买一个吗?”
张艳说:“好像是说东西比较多,行李箱不够用。”
安咏更加无语了,这会儿她去买都来不及了。
张艳帮忙一起想办法:“哦对了!杂货间还有个行李箱,我去拿来!还能用!”
张艳说完连忙去杂货间找行李箱,五分钟过去,张艳拿了个布满灰尘的箱子出来。
这个箱子,叫安咏的记忆再次回到十年前,
这正是被安家顺组装过轮子的那个箱子,因为一些当年的原因,安咏再也没用过这个,后来假期去打工赚了点钱,买了个新的行李箱。
这个箱子的再次出现,叫安咏一时有些思绪万千。
张艳给箱子里里外外都擦洗了一遍,确定干净不影响使用才拿给安咏,眼下安咏只能选择带它出门。
再次回到楼下的时候,四周接新娘回家的炮仗声轰轰烈烈,众人都给这对新人让出道,然后目睹着他们的幸福。
新郎新娘满面红光,郎才女貌,叫众人羡慕。
安咏与这热闹的队伍背道而驰,拖着当年的行李箱,逐渐消失在那片喜气的寓意里。
去机场的出租车上,她看着窗外的风景很分心,心中感慨,同样是自己的儿子,和不同人生的真的差距这么大吗?
毕雯丽当时和谭漾的父亲一定也是轰轰烈烈的爱情,所以不惜一切也要结婚,却对两人的爱情结晶如此的寡漠,而对再婚丈夫一同的结晶,做足了母爱的伟大。
安咏也是断断续续听说的,毕雯丽的小儿子一开始学习不太好,毕雯丽就找有名的老师花重金一对一教学,小儿子也算是不负母望,考上了不错的大学,从此人生还算平步青云,这个家庭母慈子孝如今孩子又娶妻,一切都似乎越来越好。
人是不是没良心一点才会好?
安咏想到这不由冷笑一声。
因为熬了一个通宵又加上要匆匆赶路,安咏着实是体力跟不上,靠着车窗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嘟嘟”两声,她被车鸣声惊醒。
安咏皱了皱眉,还不愿意彻底睁开眼。
“这大早上的就是堵。”
驾驶位的人抱怨了一句,熟悉的好似安家顺的声音,才叫安咏抬起了头。
先入眼帘的是正对的车内后视镜,她看见了自己。
高马尾,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
她的瞳孔一震,不敢相信的想拿手机照一下自己,手机不见了,手上紧握着的是她高中时候用了三年的那只书包。
“又不是第一天上早高峰。”副驾驶座的人不满的接了一句。
安咏转头看向了副驾驶座的人影,白色西装打扮,精致的头发盘于脑后,说了一句还不过瘾似的,又侧脸白了眼驾驶座的人,然后才继续在手机上忙。
安咏揉了揉眼睛,这是张艳?
可是这哪里会是张艳!
张艳底子并不差,但因为根深蒂固的传统节省思想,不化妆不打扮不护肤,皮肤随着岁月的痕迹有皱纹,肤色也比较暗淡,平常穿衣服都是选耐脏的颜色,又因为价格便宜就给她营造了一种土里土气的形象。
这会儿看见精致的张艳,安咏完全不敢认。
而且这个张艳好像变年轻了,比十年前还要年轻。
她直接把头凑过去看张艳的脸,张艳察觉到安咏的行为,正好转了过来,冷不丁的问了句:“干嘛?”
安咏停在一半,忍不住窃喜的笑了:“妈妈,你好美。”
很简单的几个字,却叫安咏自己也百感交集。
她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可以和张艳说这些字。
张艳的性格倒是和现实中一点没变,平常几乎没什么表情:“刚发现啊?”
安咏靠回到座位上。
这个梦,还真不错。
她把头转向窗外,阳光甚好的早晨,马路上的每个人都看起来十分有朝气。
临近学校路段,一道身影吸引了安咏的目光。
身形高挑的校服少年穿过斑马线走到对面的路道,斑驳的光影透过树丛打应在他身上,明媚又张扬。
但他似乎并不是一位有自信的少年,他一直低着头,自觉的与陌生人错开,就像特地与这个世界保持着距离。
直到“临城高中”这几个字出现在安咏的眼帘,安咏整个人不淡定了,脸都要贴透车窗了。
临城高中!
临城市的重点高中!
这不是谭漾曾经就读的高中?
安咏记得谭漾起初住在临城乡下的谭家村,小学也是在谭家村的一个学校读的,后来因为成绩不错,初中来城里读书了,高中是以数学特长生的身份被临城高中特招的。
车子停下,安家顺回头对安咏说:“女儿,祝你开学快乐,高中生涯继续以梦为马,不负昭华,三年后顺利考上理想大学!”
此时安咏哪里是顾得上“以梦为马、不负昭华”,她满脑子都是“我又要苦读高中了”?
“再不走要迟到了。”张艳瞥了她一眼。
安咏就像是被下达了任务的机器人,赶忙拿起自己的背包,然后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难逃张艳强势的魔爪,哪怕是后来张艳越发的随和,也难改她在安咏心中深入骨髓的形象。
阳光下,“临城高中”这四个字闪闪发亮,却陌生的让安咏望而却步,但是她的背后是张艳,她连忙加快脚步进学校。
走了几步,她突然愣住,想问父母自己的班级是哪个?安家顺已经将车子驶离,而她是个高中生,还没有手机。
学校里,学生们满怀希望的踏进新的一学期,唯有安咏,痛苦的绝望着。
就算是梦,能不能给多点提示呀?
从安家顺刚才的话里,安咏得出自己是刚上高中的新生,于是安咏通过指示牌找到了高一的教室所在地,在教学楼的一楼,她走了一圈数了一下高一一共有十四个班,所以她现在面对的是有十四分之一的几率。
可是到底是哪一间教室呢?
突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安咏回过头,看见了一个留着**头的女生,女生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找什么呢?安咏,还不去教室,开学第一天就想迟到呀?”
听闻这个女生认识她,安咏就像是抓到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找不着教室了。”
女生对此还有些疑惑,看了一下每班的班牌:“这很难找吗?”
安咏尴尬的笑着:“忘记几班了。”
“小笨蛋。”女生抱上安咏的手臂去往教室:“安咏,没想到咱俩高中还能在同一班,当我看到分班名单的时候,感慨咱俩的缘分可真深呐。”
安咏心想,所以这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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