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红个屁!
南北回到房间,无声抓狂。
收到姐姐未婚夫送的礼物你脸红什么?你俩明明连一面也没有见过吧?就这么水灵灵地当着她的面脸红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要开撬了吗?这年头撬墙角的也这么明目张胆了?
傅靳亦惨遭连坐,南北赌气地把这只白色手包摆到了衣帽间的角落,如无意外以后应该再也不会见到它了。
南北走进衣帽间开始挑衣服,一边给戚也打了个电话。
“等下陪我去逛街。”
戚也掏了掏耳朵,自行翻译:“我说,我没理解错的话,你嘴里的‘陪我去逛街’和‘我缺个拎包的’应该是一个意思吧?”
南北抽出一条没穿过的吊带裙,雾霾蓝,裙摆是堆叠的纱,带一点碎钻,像漂亮的人鱼尾。
她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随手又挑了一件短外套,把它和裙子放到一起,正在打量两者之间是否搭配。随口回答他:“是呀。”
戚也翻了个白眼,道:“那你找个保镖给你拎包不行吗。”
“不行。”
南北最终还是决定放弃穿外套,把裙子扔到沙发上,转身去挑首饰。
她颐指气使道:“我等下要化妆,你还有一个小时。”
戚也啪一下挂断了电话。
-
一个小时后,化完全妆精致到了头发丝的南北出现在戚也家门口。
一个小时十五分钟后,戚也黑着脸下楼,看见客厅里南北跟戚母相谈甚欢,南北还抱着他们家那只叫警长的蓝白英短。
戚母杨韵女士年逾四旬仍然保养得当,面容鲜妍年轻,被丈夫和儿子保护得像个小女孩。
她性格很好,没有什么架子,很愿意跟小辈聊天,也很喜欢南北,被她逗得忍俊不禁。
杨女士正笑得眼弯弯,余光瞥到楼梯上杵着的戚也,脸色一秒拉下来了:“小也,人家小北约你去逛街怎么让她等这么久?我有教过你让女孩子等你吗?”
戚也:“……”他真是麻木了。
南北单方面决定的事也能说是他们约好吗?
杨女士根本不等他回话,又转回去,拉着南北的手叹气:“这小子从小就是这么个牛犊脾气,阿姨已经训过他了,小北你千万别跟他置气。”
南北挠挠警长的下巴,警长被挠舒服了,喉咙里呼噜呼噜,就这么在她腿上躺下了,向她翻出柔软无害的肚皮。
杨女士温柔讲理,手边又有猫肚皮摸,南北一点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没有没有,戚也平时还是很照顾我的,今天就是因为昨晚熬夜了起不来而已。”
照顾是指当给你拎包的小弟,熬夜是指带你通关恐怖游戏吗?
杨女士不知道游戏是他俩一起打的,或者说知道了也会选择性忽略掉这个事实。
又安抚了南北几句,她回头看向戚也,瞪了他一眼:“还不去换衣服,把自己收拾收拾,等下你要穿成这样陪小北出门吗?”
戚也无语了,转身回房间。
他们家的人都知道,杨女士的女儿是南北,杨女士的儿子是那只叫警长的大肥猫。
戚也宛如这个家里借住的客人。
一个半小时后,戚也下楼,南北正弯腰跟警长告别:“我要走了喔,我们出门逛街,借你哥给我用一下……嗯警长乖不拽裙子,我给你买罐罐让你哥带回来给你吃好不好?”
她跟小猫说话的时候语气倒很温柔。
戚也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又多了一只大肥猫弟弟,但没人在意他的感受。
他过去跟南家的司机老赵沟通,让老赵先把车开回家,自己过后会把南北送回家,请他不用担心。
南北靠在一旁等他,正在用粉饼自带的小镜子补口红,见他跟老赵说完话扭头看来,顺口问了句:“我今天的妆怎么样?”
附带一顿电光四射的眨眼放电。
这大概是非要拉戚也陪她逛街的理由之一:南北信不过保镖的审美,但她还挺信任戚也的,试衣服时需要问他的意见。
虽然南北不一定会听,但她就是要问。
戚也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睡醒。
他俯身靠近孔雀一样的南大小姐,十指微拢,捧住她精致的脸,指尖轻轻落在她下唇右侧,点了点。
他说:“口红涂出去了,这里。”
南北:“哦哦哦。”
她从他手心别开脸,低头在包里翻找纸巾。
戚也用的力本就很轻,温热的脸颊一离开掌心,他也就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懒洋洋地站直了。
那力道很轻,修长的手指虚虚拢着她的脸,让人恍觉自己正被人十分珍爱地捧在手心。
他的指尖有一点凉,落在她微烫的脸颊,温热的唇角,就像在冬日看雪时,仰起的脸上落了软盈盈的、轻簌簌的雪粒。
好轻好轻。那么些微的重量,连最静的小池都不会因此漾起半圈涟漪。
南北忙着擦口红。戚也把车开出来,替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关上门再回到驾驶座。
南北刚刚其实很想问他:口红涂出去了你说一声不就好了,上手干嘛?
但她擦口红的时候忘了问,现在坐上车后忽然想起来了,又觉得不太好意思开口。
戚也的驾照才拿,戚父送了他这辆幻影蓝的跑车,落地没多久,第一次副驾驶带人就是南北。
南北想起以前自己心血来潮非要去参加夏令营集训,中途吃不了苦反悔了,不敢打电话跟家里人讲。
跟南荣江讲根本不管用,南越虽然会帮忙,但肯定会严肃地教育她以后要想清楚再下决定,南北本就因半路反悔又羞又赧,是断然听不了一句重话的。傅靳亦就不用想了,自身都难保更别说帮上她的忙了。
纠结了半天,她最后给戚也拨去了电话。刚接通,对面“喂”了一声,她立即握着听筒哭得稀里哗啦。
电话里戚也欠扁的声音跟天籁一样,他被南北哭得头疼,好声好气地哄她先去睡觉,剩下的他来想办法。
然而南北好不容易接触到外界的曙光,怎么都不肯挂电话,生怕这点希望也从手中溜走了。
戚也只好向她承诺第二天一切她担心的事都会解决的,保证多遍,她这才犹犹豫豫地挂断。第二天晚上戚也偷了戚父的车钥匙来接她,南北乍逃离夏令营,又兴奋,又害怕他带她出车祸,紧张到话前所未有的多。
也许戚也平时链子掉多了剩下的就全是可靠了,两人平安地回了他家。
但是对于明知故犯的仗义青少年来说,安全到家也算一种东窗事发。
戚也一踏进家门就被早已等在门口的戚父拎出去教育了,南北则被杨女士心疼地安慰了一番,投喂了一顿夜宵,抱着警长被送到客房休息。
她刚吃完饭,睡意上涌,好困。半梦半醒间,忽然感到有人轻轻打开了房门,走廊的光漏了进来,一条柔软的光带。南北困得不行了,讲话含糊不清:“戚也,你别……”
那个人影顿了一下,随后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抱走了在她旁边睡得四仰八叉的大肥猫。
睡意沉重地牵扯着她的眼皮,她在瞌睡虫的群攻下毫无还手之力,困得睁不开眼睛。朦胧间,感到有什么微凉柔软的东西拂过她的额头。
她不记得,那是一个吻。比积雨云里飘下的第一缕雨丝落到地面上还要轻、比天降的无根之水还要纯净。里面蕴含的情绪是如此安定、珍爱,让人生不出一点警惕心。
被子被人往上掖了掖,接着门被合上,那一线光断开了,她的下巴乖乖地埋在被子里,呼吸平稳地沉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南北下楼。
戚父昨晚明令禁止戚也在成年前再碰车钥匙一下,勒令他手抄驾照试题三遍,美其名曰让他提前熟悉交通规则,方便成年后考驾照合法驾驶车辆上路。
戚也早饭也懒得吃,臭着脸抄的字都快飞起来了,余光忽然瞥到南北,手下的滔滔不绝的文明驾驶知识忽然顿住了,不再流淌。
他目移,看见警长被换上了一身厨师职业装,小围兜厨师帽,南北捧着盘子,跟小猫一样把眼睛瞪得溜圆,谄媚道:“戚少请用餐。”
他看了看盘子里的蓝莓西多士,又看了看不远处游手好闲的杨女士,杨女士放下手机,对他一摊手。
戚也接过了盘子。
南北屁颠屁颠端来自己那份早餐,坐在他旁边吃起来。
除了吃饭时间,两人都在你一句我一句地吵架拌嘴,谁也不肯输给谁。直到太阳再一次西斜,戚也心浮气躁地抄完了驾照题,南越刚下班,急匆匆地赶来领南北回家。
南越挨个谢过戚父戚母:“小北给你们添麻烦了。”
南北不在意大人之间的交流,对戚也招了招手:“拜拜啦,开学见。”
他不怎么想说话,按着那块因握笔太用力而凹陷的中指指腹,那里滚烫而暗痛,并将在不久后逐渐形成一层茧,这是身体自发的对手指的保护机制。
戚也最终平淡地嗯了一声,礼数周到地把兄妹二人送到门口:“拜拜。”
一路上,南越罕见地没有教育她,到家的时候天刚擦黑,阿姨已经做了一大桌南北爱吃的菜等着了,南北幸福地饱餐一顿,夏令营的噩梦就全忘到脑后了。
夏令营营救在前,南北已经先入为主地把戚也当过命的兄弟了,好兄弟之间,摸摸脸应该也没什么吧。
南北侧目偷看戚也侧脸,自顾自想通了其中枝节,偷看也变得理直气壮了。
戚也被她盯得如芒在背,好不容易熬到了商场,他行云流水地停好车,开门请大小姐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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