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今天来商场,纯粹就是被傅靳亦和南柚气得不行了,心里很烦,来购物发泄而已。
她先去了宠物用品店,问戚也:“警长平时都吃什么罐头?有特别喜欢的吗?”
警长专门有人在喂,戚也偶尔遇到食盆半空会顺手添一把粮,具体的牌子暂时想不起来,于是随口说:“什么都吃。”
虽然什么都吃的原因其实是他家不会囤警长不爱吃的猫粮猫零食。
但南北不会随便买,她纠结了一会儿,每种都勾了些,还有猫咪爱吃的冻干零食,猫玩具,营养片。
她专挑进口货勾,手底下填的数字看得戚也眼皮一跳。
下半辈子都不用给警长买粮了,他的猫兄弟日子过得比他好多了。
南北付完款,留了戚也家的地址,稍后会有人送到戚家去。
兑现了对猫咪的承诺,南北也要去购物了。
她挽着一只缎面手提包,细高跟点地,刚走进奢侈品店,柜姐就眼前一亮,立刻殷切地迎了上来。
“南小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之前您叫我帮你留意的那款手袋有货了,知道您喜欢浅色,各帮您留了一只……哪里的话,这都是我们分内的事。”
戚也则被店员引到一边休息区坐下,倒上一杯冰水。
作为南大小姐的正统未婚夫的傅靳亦从小就处在高压精英教育下,让旁人觉得哪怕占用他一点时间都是罪过,南北才没那闲心去挑战自己和别人的道德感。
好在他向来是个礼数周全的人,会像今天这样会给南北准备礼物,定期抽出时间来陪她。
当然期盼傅靳亦随叫随到也是不可能的。跟他相比,被家里散养的戚也就显得十分游手好闲了。
戚也经常被抓来陪南北逛街,经验匪浅,早已学会抓紧一切空隙能坐就坐,该休息就休息。
南北拿了之前预订的两只手袋,跟柜姐聊得投机,柜姐又请她看看刚有货的发夹,重点推荐镶钻的几款。
她对着镜子松松别起一侧的头发,柜姐帮她调整了下位置,南北扭头问戚也:“好看吗?”
戚也正在刷手机,一抬头就看到她毫无遮挡的侧脸,鬓角余下一点细软的碎发,嘴角噙着笑,无比期待地望向他,等待着他的回应。
迎着这双眼睛,他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好看。”
南北立刻回头,一指柜台说:“拿。除了那两个黑色的,其他的我都拿了。”
柜姐喜笑颜开,取出全新的发夹,确认过后替她打包起来。
戚也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南北问的是她头上的发夹好不好看,可是她笑成那样看着他,谁眼里还能看得见发夹?
他揉了揉突突跳的眼皮,低头掩饰般喝了口水。
南北从这家逛到那家,戚也手里的购物袋内容涵括彩妆护肤品衣裙香水首饰鞋子包包,等等不一而足。
南北购物毫无规律,逛到哪买到哪,看见什么买什么。这种没有明确目的的泄愤式购物确实令人心情大好,南北原来因南柚而隐隐不痛快的肺腑终于畅快了。
她还给南越买了一条领带,给杨女士挑了一条丝巾。
戚也得到了一件灰色西服,偏休闲的款式,银灰色的缎带横过胸前亘于腰间,被混血的模特穿得清贵又优雅。
是秀款,柜姐拿平板给她看,南北挑了两条裙子,接着看中了这件灰西,一并预约了。
戚也存心损她两句:“怎么不给傅靳亦买?”
南北心里还在生傅靳亦的气,谁让他端水,送给她和南柚一样的礼物?
但是她不会直接说出来,好幼稚。
于是边翻看平板上的时装边随口说:“他才不穿这些呢。小傅总要是穿成这样就不是总裁预备役了,马上就能下海挂名了。”
戚也仔细一想傅靳亦那张工作过度的死人脸,居然没办法反驳她,只好耸耸肩。
没再看到感兴趣的衣服,南北把平板还给柜姐,两人被送出了门。
南北接着去逛她偏爱的那家店,傅靳亦送的触了她霉头的包就是这家的。
进门还是有柜姐簇拥,南北缓解胸中郁结的方式之一就是购物,在各大奢侈品柜姐眼里都是下金蛋的鹅。
照例寒暄后,柜姐开始给她介绍当季新品,刚走到边上,南北忽然看到柜顶上有只很符合她审美的包。
荔枝纹手提包,做了渐变,压花的品牌logo,颜色调的非常温柔漂亮,令人想起日落的海边。
柜姐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介绍道:“南小姐好眼光,这只是我们的春夏限量款,每个颜色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门店呢也是才拿到货,结果后脚您就光临了,这怎么不算是您和它之间的缘分呢?”
南北之前配货配得够猛,柜姐的意思是这只包她这次可以直接拿。南北不再听柜姐的缘分论,扭头盯着戚也猛看。
南北看到心爱的东西时,眼睛亮得像灯泡,比看到开好的罐头的警长还要亮。
戚也预感不好,警惕道:“干嘛?”
南北说:“我要你送我。”
戚也翻了个白眼:“大小姐你自己买不起啊?”
南北的零花钱绝对是个非常可观的数字。
她固执地说:“我不管,我就要你送我。”
戚也跟她大眼瞪小眼,僵持几秒,最终败下阵来,比她先扭开脸,转身对柜姐说:“麻烦拿下来包起来吧。”
他在旁边签单,南北已经跟柜姐打成一片,留了联系方式,柜姐答应以后有新款都先给她打电话。
戚也签完字,转了转手中的笔,看着她雀跃的侧脸,忽然觉得只要这公主能一直这样高兴,那么无论花多少钱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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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被戚也送回家的时候天刚擦黑,佣人替她把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拎进家里,南北问他:“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戚也说:“不要吧,听你说的你妹好像会吃人似的。”
南北忍不住笑,戚也看着她,也露出一点笑意:“其实是我妈打电话问过我了,我跟她说过了会回去,下次一定来。”
闻言,南北也不再多作挽留,冲他挥挥手:“那你回去的路上当心点,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别忘了给警长喂罐头。”
“知道了,你回去吧。”
南北一回到房间就飞扑到床上,仰面躺在床上挺尸。
今日逛街步数超标,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她的体力槽已经空了。
躺下来后脑子反而异常活跃。
南北自己也很茫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戚也给她买那只包不可。
南荣江为愧疚补偿,南越则例行其事,她每个月的零花钱很富裕,想要什么完全可以自己买下。
她其实很少这样。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这样做了。
也许知道那是戚也,是可以对他任性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对他任性。
南北把这点云里雾里的毛线般杂乱的情绪再次推罪到男女主身上,再次恨恨地在心里骂了遍,郁闷地把脸埋进了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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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南北都没怎么出门。
夏天好消磨人的意志。
阳光被树影和薄纱帘筛成了橙色的柔软的栅栏,温柔而温热地吻着人的眼皮,眼皮于是受了热,被烘成了两片软塌塌的芝士,意志柔弱,总是想要困倦地黏连在一起。
南北已经不止一次在跟戚也打游戏的中途忽然消声了,每当耳机那边超过二十分钟都没有传来她讲话、吃零食的动静,戚也就会发条消息给阿姨。
阿姨攥着还在通话中的手机走进游戏房,南北果然是歪靠玩偶堆里睡着了,棕色的小羊毯子被踢到一边,手里还松松握着手柄。
阿姨按照戚也指引关掉液晶屏,抽出南北手里的手柄放到一边,把小毯子仔仔细细地给她掖掖好。
做完这一切,阿姨轻轻合上门,转身下楼给南北煮消暑的甜汤,煮完晾一晾凉,等她醒来正好能喝。
傅靳亦在南北泄愤式购物的转天就迅速调整好了状态,带着给南荣江和南越准备的礼物衣冠楚楚地上门拜访。
三个人围坐着寒暄打官腔的场面太不适合南北待了,她的作用就是坐着吃阿姨洗好的水果。
水果吃了一半,他们也差不多聊完了。
南荣江望着傅靳亦的眼神里全是欣赏,他拍拍傅靳亦的肩膀,转头对南北说:“小北啊,你带着小傅去后面花园里转转,花应该开得正好。”
南北忽然有点不太乐意出去晒太阳,刚动了下屁股想说句什么,南越就推了推眼镜:“去吧,晚饭时间回来就好。”
南越发话了,南北把嘴闭上,站起来理了理裙摆,对傅靳亦露出一个标准的不露齿的微笑:“请跟我来,花园的玫瑰和绣球正开得漂亮。”
傅靳亦同样笑得很假:“碰巧赶上了花期,我很荣幸。”
傅靳亦绅士地曲起手肘,南北顺从地挽上了他的臂弯,两人相携走向了庭院。
南荣江欣慰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十分唏嘘:“小北以后跟小傅在一起么就是顶好的了,小傅这孩子看着就令人放心。”
南越却想起南北刚刚的微小表情,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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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生母江漪生前十分喜爱莳花弄草,南北和南越却完全没有继承这个温柔的女人的这项爱好,再加上害怕睹物思人触景伤情,南家的花园和庭院里专为她开辟出的玻璃花房曾经荒废过好一段时间,后面才请了花匠定期来打理。
江漪没种什么名贵花草,就是寻常的玫瑰月季,绣球花,飞燕草,靠着水池的地方栽了几棵芭蕉。
此时正值夏季,绣球开得花团锦簇,轻轻盈盈的一团团蓝紫色花群,南北随手摘下其中一朵,放到喷泉里。
喷泉没有开,岩盆里还满着水,被阳光烤成了一池温水。
南北手欠,忍不住在喷泉边缘坐下,倾身去撩水玩,边问傅靳亦:“意大利好玩吗?”
一离开家长们的视线,南北就松了手,傅靳亦也从善如流地放下手臂。
傅靳亦有轻微洁癖,不爱跟别人产生肢体接触。
这点很少有人知道,甚至连傅母都不太清楚。大部人只认为是小傅总洁身自好,不近女色——这也是他给自己草的人设之一。
原因只是傅靳亦这个人过于能忍耐,他们家一贯信奉的教育让他从小就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喜恶不形于色,见人就是一副谦和有礼,完美的一副假面。
这副面具在他五岁时见到戚也和南北后就完全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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