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终于在剑锋下逃出生天,还没来得及大喘一口气,便被“嘎啊——嘎啊——”声刮的脑仁生疼,便手一伸抓了大鹅脖子将其拎起,准备扔远点,只是还没动作,抓大鹅的手便被抽了一鞭,“啪”的一声,十分响亮,盖过了大鹅的叫声。
随后便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我齐六娘的客栈放肆,你们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说完便挥鞭冲向几人,几人被突然出现的鞭子打的东躲西藏,甚是狼狈。
凌澈见此,有点着急,大声喊道:“齐掌柜手下留情!”
那几人刚有点感激涕零,便听凌澈道:“这几人让给我来打!”
齐六娘此时刚哄好自己的亲娘,也被枫槐序刚刚一番话点醒了七七八八,知道自己的老爹还活的好好的。但向来暴脾气的她气还没完全消,正需要一个发泄口,那几个锦衣人就直直的撞了上来,此时听到凌澈的喊话,怎可相让?
于是憋着一股气道:“打架竟还能让?想打他们自己从我手里抢去!”
凌澈一听,觉得颇有道理,于是也加入战局,一时不大的院子,剑声相撞,鞭声回响,再加上两只也要报仇的大鹅的“嘎啊——嘎啊——”的围着他们扑棱来去,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房顶六人看的津津有味,枫槐序此时也觉得画面甚是好笑,抱胸叉腿的站在旁边,只有那几个挨打的锦衣人,摆不脱,逃不掉,一时也呜嗷三叫起来。
待收拾完那几名锦衣人,客栈小院安静下来,只有两只大鹅时不时叫上两声,但也没了报仇时那副凶狠的架势,此时甩着脑袋在院中闲庭信步起来。
齐六娘向凌澈抱了抱拳,干脆利落不卑不亢的道:“虽然我不太理解祖父和爹的举动,也不明白这位公子所说的忠义之魂,我只知道斯人已逝,生者如斯。既然沧溟剑是忠义之剑,护剑人护的是忠义之魂,那么,想必他们也不想看见因为自己,而使得别人家不成家,他们当时所护的,不就是万千之家吗?”
说完,停了片刻才开口继续道:“当然,这也不排除因为我祖父和我爹的缘故,没有处理安排好家中之事而产生的误会,从而造成这样的后果。不过,现在知道我爹还活着,一切都不重要了。我会带着我娘去威洲找他,问个清楚,今日各位好好休息,弄的这里鸡飞狗跳,还请原谅,来日再向各位赔罪!”
说完过去轻哄着女人离开小院,连带着带走了那两只大鹅。
凌澈听完齐六娘这一番话,沉默良久,长叹一声,对枫槐序说道:“虽然我没有资格去替贺小将军还有万千战死沙场的士兵说些什么,但我觉得齐掌柜说的对,护剑人既然守护的是忠义之魂,那么他们一定不愿看到守护他们的人却因为他们家不成家。”
枫槐序拍了拍凌澈肩膀,道:“你说得对,但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才致齐六娘家如今这样。”
然后话锋一转,笑着道:“今天一直想问,你怎么成了沧溟剑第十代传人了?”
凌澈一听精神振奋,情绪激昂的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最后还美滋滋的评价道:“舅舅真是有眼光。”
枫槐序听后哑然失笑,从凌澈的讲述中,不难发现凌钰可能并非这个意思,只不过被凌澈一而再再而三的曲解罢了,但其中同样也能发现,凌钰对凌澈的宠爱。
次日一早,几人便又继续向西而去。
越往西走,高耸的树越少,渐渐的只剩下灰黄的戈壁,轻风卷着几许沙砾,打在一路飞奔的几人脸上。
凌澈龇牙咧嘴,朝枫槐序大声道:“你在边境时也经常吃沙子吗?”
枫槐序将蒙面巾往上拉了拉,回道:“不吃。”
凌澈倍感惊异,继续大声道:“为何?”
枫槐序瞟了一眼与自己并辔疾驰的凌澈,大笑一声,扬声道:“因为我不张着大嘴说话啊!”
凌澈一噎,立刻闭嘴,也将蒙面巾往上拉了拉。
枫槐序又道:“西北经常刮风,风沙会大很多,现在这样已经很温和了。
时至正午,烈日当空。
几人停下休息片刻,便又一路疾行,午夜十分才停下,前方是一片枯木林。
枫槐序道,“今晚就在这先将就下,好在没起风,不然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不知道能被吹哪去。”
几人拾了些枯枝,点了火堆,便背靠着枯木闭目养神。
凌澈从出发到现在,一直十分精神,此时看着漫天繁星,好像就压在头顶一般,没头没尾的道:“也不知太子会不会已经被送进洞房了。”
枫槐序嘴角抽搐,实在想不明白,凌澈怎么冒出来这一句。凌澈也不需要谁回答,靠着枯木,闭上了眼睛。
此时,万籁俱寂,只有火堆噼啪爆裂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几人耳尖一动,纷纷睁开了眼睛,眼神在黑夜里铮亮。几人互相打了眼色,便屏息凝神静待来人。
不出片刻,便看到十余名锦衣人出现在眼前,几人莫名松了口气。
凌澈起都未起,懒洋洋出声道:“你们不会一早就埋伏在这了吧?”
锦衣人没人答话。
这时凌澈几人才看向锦衣人面孔,顿时皱了皱眉,这些人虽然穿的和前几批锦衣人一样,但一看就是西域面孔。
枫槐序出声道:“瓜珲来的?”
锦衣人终于出声,为首的那人声音粗粝,嗓子里像藏了一把沙子,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们只是想找这位小道长,他只要把‘**之术’交出来,我们就不会再出现了。”
小道士冷笑,吐出三个字:“你做梦!”
那人又道:“你师父已经死了,你也就跑的快些,也只会些皮毛功夫,对付那些不擅武功的人可以,但是真等来善大师来,你以为你还跑的掉吗?”
说完又瞥了凌澈几人一眼,定定的看向小道士,轻蔑的开口接着道:“你以为,这几个人能一直帮你吗?”
小道士冷冷的回道:“你以为你们抓住了我,我就会把‘**之术’交出来吗?告诉你们,就算我死,我也不会将它交给你们!”
等小道士说完,凌澈清泠泠的开口问那人道:“我们为什么不能一直帮他?”
那人道:“你们几洲之内的江湖人,不是向来恩怨分明吗?他于你有什么恩?你没有理由帮他。”
凌澈懒懒散散的道:“但是我于他有恩啊,我越帮他,恩情就越大,恩情越大,越牵扯不清,你说我有没有理由帮他?”
那人想了半天,隐隐觉得哪里说的不对,但又一时反驳不出来,便不再理会这番话,开口说道:“既然你非要趟这趟浑水,那就别怪我们对你也不客气。”
说完拔出随身带的弯刀,问了句:“你可知我们手上的是何刀?”
凌澈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瞬间起身,不甘示弱的抽出沧溟剑,反问道:“你可知我手上的是何剑?”
那人皱眉: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但还是老实回答道:“不知,但无论是何剑,都比不过我们手里的刀。”
凌澈哼了一声,不屑道:“没见识!”然后高声道:“我这剑,就是古今第一剑——沧溟剑!”
“不可能!”那人也高声叫道。
那人声音本就粗粝,现在高声说话,犹如戈壁上的大风卷着砂石,一字一字的刮着人耳朵生疼。
凌澈揉了揉耳朵,嫌弃的道:“没听过就说不可能,这又是何道理?天下之大,你没听过的东西多了去了,你凭什么觉得我手里的剑不是古今第一剑?”
那人急声道:“我是说,你手里的不可能是沧溟剑!”
凌澈挑了挑眉,问道:“为何?”
只见这十余人像是打了个哆嗦,那人说道:“沧溟剑、沧溟剑早已经随着贺家消失了!”
枫槐序悄声在凌澈耳边说道:“前朝贺小将军打的就是瓜珲一支。”
凌澈恍然,脸上隐隐兴奋起来,精神奕奕的说道:“既然你说不可能,那就让你们领教领教,看看这是不是真正的沧溟剑!”
说完一招“六月息”冲向十余人,只见沧溟剑剑锋伶俐,变幻莫测,来去之间已经斩掉十余人的袍角。
凌澈退回,扬了扬手中的袍角,笑嘻嘻道:“怎么样?有没有感受到沧溟剑的威力?”
这些瓜珲人此时已经心下大惊,手脚都微微抖了起来,如果说是被刚刚凌澈那一剑招吓的,还不如说是一开始就被“沧溟剑”三个字吓的没回过神来。
瓜珲的人从小就听自己族人讲,自己的祖辈是如何被贺将军的沧溟剑斩杀的,可以说,瓜珲的祖祖辈辈一直都生活在沧溟剑和贺将军的阴影之下,哪怕如今几洲已经改朝换代,“沧溟剑”三个字的威势尤不减当年。
这些瓜珲人哆嗦了一阵,渐渐才平息下来,此时方才想起,根本不知面前的人是谁,这十余人很久之前就接到消息,派去的几批人不是断了手脚,就是没抓住人,消息说,小道士要去往瓜珲,所以他们一行人算准了时间才埋伏在此,并不知道前面几批是被凌澈打回去的。
于是,为首的那人问道:“你到底是谁?”
凌澈惊讶:“那些人回去没跟你说过?”然后嘴里又念念叨叨:“那不妨事。”
随后叫了声一水,一水展旗展的已经十分顺手了,“唰”的一声将旗子张开,靠近火堆,方便那十余人看的清楚些。
凌澈这才高声介绍道:“我就是沧溟剑第十代传人,凌少侠是也!”
“不可能!”那人又粗粝的高声叫道。
凌澈有些不乐意了,不高兴的道:“为何不可能?”
那人道:“你既是沧溟剑传人,为何不姓贺?”
凌澈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这人,道:“贺家女儿和凌家男儿结了亲不行么?”
那人嘴张了半天,最后算是接受,转而问道:“那旗子上写的什么?”
凌澈挑眉:“你看不懂?”
那人道:“我们怎么能看懂你们的字?”
凌澈眼睛一转,计上心来,狡猾的说道:“上面写的是**之术如今已经传给我了。”
“不可能!”那人又叫道。
凌澈眼睛一瞪:“怎么又不可能!”
那人抬手指着道:“你把上面的字一个一个念给我。”
凌澈十分听话的走到旗子前,咳了一声,边指边念道:“**术已传凌少侠,由他说的算!”
金木水火土眼冒精光,小道士一言难尽,枫槐序则忍俊不禁。
那人狐疑道:“真的?”
凌澈假装沉下脸:“怎么又不信?”然后去一火那里取出一本册子,抬手向那人扬了扬,道:“这就是**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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