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落门?怎么我们凌霄阁从未听说过?”凌澈皱眉道。
枫槐序笑着道:“北落门,一直很隐秘的存在,从未在江湖上大张旗鼓的出现过,无人知道他的门派在哪,也无人知道他们的门主是何人,但……据我所知,他们可能隐藏于市井中,江湖上,朝堂里。”
凌澈不解道:“那这个门派这样鬼鬼祟祟的有何目的?”
“鬼鬼祟祟?”枫槐序将这四个字嚼了个来回,然后评价道:“还挺中肯。”然后才继续道:“如果世道艰难,北落门会在暗处搅弄风云,让当道者让位,如果世道安顺,北落门便会隐藏在芸芸众生中,过和乐日子。”
凌澈总结道:“如果是乱世,北落门就会出现,如果是治世,北落门就会隐藏,简言之,乱世出,治世隐。”
枫槐序挑眉,弯起嘴角:“正是如此!”
小道士感叹道:“天下竟有这样的门派!”
凌澈又把那石头端详了片刻,附和道:“是啊,当是大道一样的存在。”然后又问道:“那如何找到他的门主?这门主令当物归原主才是。”
枫槐序道:“你不如就带着,反正北落门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门派,他们的人遍地都是,也许需要时就出现了呢!”
凌澈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于是又将这石头揣了回去。
这时太子刚刚睡起,打着哈欠走了过来,开口道:“何时动身?”
太子声音一出,所有人被吓了一跳,齐齐转头看向太子,枫槐序道:“怎么才过一晚上,怀念关外了?声音又变成乌鸦了?”
太子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用力清了清嗓子,“啊——”了一声,还是乌鸦嗓。
太子:……
太子寻思,自己嗓子本来已经好了些了,难道是昨日看热闹看的太起劲,着凉了?于是“啧”了一声,开口道:“不重要,我们何时动身?”
枫槐序见状,便不在调侃,回答道:“从武洲出发再经新洲、昌洲、顺洲三城,就可到达京城,这一路都有客栈可歇宿,所以不必像关外一样着急。”
太子点了点头道:“那稍后就动身吧!谁知道会不会又有人来抢墨玉令了呢?”说完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凌澈。
凌澈读懂了太子眼里的意思,觉得十分有道理,于是催促道:“那我们现在就动身!”说完拎着剑就往外走。
枫槐序拦了下:“等等!”凌澈停下,疑惑的看着枫槐序。枫槐序笑着道:“你急什么?”然后又对太子道:“从现在开始,还是坐马车稳妥些,这里不比关外,说不准就遇见什么见过你的人了呢!”
太子思量片刻,点头道:“那就这么办吧!”
一行人刚出武洲,行至半路,就听到一行马蹄飞奔的声音,几人对视了一眼,不动声色,继续如常赶路。
几息功夫,那行人马便越过几人继续向前而去,只不过为首那人路过时,似有似无的暼了几人一眼,只见那人高鼻深目,嘴角还噙着诡异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凌澈皱眉:“那人什么意思?为什么那样笑?”
枫槐序摇摇头道:“先走吧!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凌澈点点头道:“正是,他道高一尺,我魔高一丈!”
小道士:……
一行人又向前走了片刻,便见一个穿着一身白色纱衣、带着笠帽的人坐在路边的立石上,双手交叉抱于胸前,肘弯处还揣着一把剑,虽然看不见笠帽下面的脸,但远远的就能感觉到不是个善茬。
小道士朝凌澈努努嘴:“来了!此道非彼道!但也是道!你的魔该上了!”
凌澈:……
凌澈几人依然不动声色的向前走去,路过此人身边时,那人抬起了笠帽,露出一张凶戾的脸,一道长疤从鼻翼划到眼角,脸色黝黑,疤痕扭曲。
白衣人依次扫过几人,面无表情,直到扫到凌澈的脸上,嘴角溢出一丝古怪的笑。
凌澈又有了刚刚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小声嘟囔:这一个两个的,笑的怎么都这么渗人?
枫槐序皱了皱眉,沉下了脸。
直到一行人过去,那白衣人也没有任何动作。走出一段距离后,凌澈回头向那人看去,正巧对上那人看来的眼神,满是阴森。
那人对上凌澈的眼睛后,又露出了那丝古怪的笑。
“别看了。”枫槐序将凌澈的脑袋掰了回来。
凌澈有一丝不快,低声道:“刚刚过去那批人和这个人,什么话都不说,就在那古怪的笑,笑的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凌澈一行人又朝前走了一段路,前方又出现了那位白衣人,只不过这次这个白衣人是蹲在路旁的一棵树上,阴森森的俯视着这些人,和刚刚一样,眼神扫过凌澈时,嘴角依然露出那丝古怪的笑。
凌澈一行人心下惊骇:这人是怎么悄无声息的跑前面蹲着的?
凌澈更不快了,握紧了手里的沧溟剑,瞪了回去。
白衣人这次依然没有动作,和前两次一样。
一行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同样遇见了白衣人,而这次白衣人立在了路中间,见凌澈一行人过来,还向路边让了让,还是阴森森的看着这些人,眼睛扫向凌澈时,第四次露出那丝古怪的笑。
凌澈的不快已经到达顶点,一瞬不瞬的盯了回去,嘴里哼道:“现在就让我来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妖道!”说完抽出沧溟剑飞身刺去。
只见白衣人那丝古怪的笑瞬间放大,却没接这一招,而是闪身躲过了凌澈了剑招,而后依然古怪的笑着。
向来都是让别人不快的凌澈,第一次被别人气到,此时那不寒而栗的感觉已被不快取代。
凌澈如一头炸了毛的狼崽子,龇牙咧嘴气急败坏的再次向白衣人扑去,手中的剑一招接着一招,招招取白衣人要害,白衣人却仍未拔剑,灵活轻巧的避过凌澈所有的剑招,并且期间那古怪的笑从未收敛。
在一旁看着的枫槐序几人面色凝重,凌澈正色起来,敛气凝神。
虽然刚刚也是招招发了狠,但不知白衣人的底细,一招一式也只是试探之意,如今都被白衣人轻松避过,直到现在,白衣人抱在怀中的剑也未出鞘,这不得不让凌澈收起试探之意。
无论是敌是友,此时此刻也不容小觑。
凌澈起了剑势,气急败坏的神色也全然不见,面无表情的看着还一脸古怪笑着的白衣人。
时值正午,烈日当空,秋风冷丝丝的一阵一阵的扫过,扫的旁侧矮丘沙沙作响。
凌澈一个跃起,提剑斩向白衣人,白衣人依然如之前一样,准备闪避,而凌澈手中的剑突然转了方向,似乎预判了一般,迅速而凌厉的拦住了白衣人的闪避之路,白衣人反应也十分迅速,见此路被堵,直接跃起向后退去,凌澈哪里会给他后退的机会,一个“盈虚步”绕到了白衣人后面,提剑横截,再一次挡住了白衣人的闪避之路。
凌澈心口的不快终于散了大半,随即冲白衣人扬了扬眉,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继续躲啊?
白衣人脸上的古怪笑意终于卡了一下,渐渐的收了起来,恢复那副阴森森的脸,凌澈一顿,眨了眨眼道:“你还是笑着吧!”
枫槐序几人见此,神情终于松懈了下来,脸上纷纷露出了看热闹的神色,现在看来,这个不善的茬,十有**已经变成凌澈了。
白衣人没有继续笑,依然阴森森的看着凌澈,不说话,也不拔剑。凌澈也不废话,踏着“盈虚步”眨眼就到了白衣人近前,手中的剑还甩出沧溟剑法“息”之绝招“六月息”,嘴里却喋喋不休道:“你今日还挺荣幸,这是我第一次将剑招和步法结合,取‘双快’之意,虽然不知会有什么效果,但是等下就知道了。”
这边凌澈喋喋不休,那边白衣人加快了闪避,但此次闪避之间,也被凌澈的剑刮了几下,瞬时白色纱衣被划出了几道口子,却不破烂,倒有些缥缈起来。
凌澈对“息”字诀本就熟稔,此次更是使得让人应接不暇,再加上“盈虚步”,让在旁看热闹的一众人眼花缭乱,金木水火土与有荣焉,一火感叹道:“我们少阁主真是天才,才短短几天时间,剑法竟精进到了这个地步!”
小道士盯着凌澈看的认真,时而皱眉时而展颜。
原本有些紧绷的枫槐序此时也一边看着打斗的凌澈,一边和太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这边的白衣人似是终于感受到了压力,只听“铮”的一声,一直被当宝贝抱在怀中的剑铮鸣出鞘。
只见这剑身也是通体漆黑,上面似是有一条蛇蜿蜒而上,剑身底部还刻有云团,虽然乍一看有些诡异,但只听这剑铮鸣出鞘的声音,就知道是一把好剑!
枫槐序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白衣人怀中的剑,一直如宝贝一般的抱着,只是剑鞘太过普通,一时分辨不出,现在看到出了鞘的剑身,终于知道了这是一把什么剑,但这剑的主人,却让枫槐序的猜测有所迟疑。
凌澈看到出鞘的剑身,毫不吝啬的大赞出声:“好剑!”随即退开一步问道:“你这剑是什么剑?为何要刻一条蛇在上面?”
白衣人依旧不说话,面上仍是阴森森的,凌澈撇了撇嘴,嘟囔道:“也不知你这张嘴是用来干嘛的!”
枫槐序笑了一下,在旁边扬声给凌澈讲道:“这把剑叫蛟云剑,上面刻的也不是蛇,是蛟,蛟出浮云,腾翔万里。”说完又看向白衣人,缓缓道:“据传,蛟云剑是前朝图川将军的剑,图川将军一直驻守在西南,和驻守在西北的贺云将军并称为剑法双绝,有南图北贺之称。”说完顿了顿才道:“只是不知,这位兄台,是不是图川将军的——后人!”
枫槐序说到“后人”二字时,特意着重强调了一番,还冲凌澈挑了挑眉。
凌澈也回挑了一下,然后笑嘻嘻对白衣人道:“没想到你手中这把剑大有来头,和我的沧溟剑还有颇有一番渊源,无论你是不是图川将军的后人,我都当你是了,只是沧溟剑有沧溟剑法,你那是否有蛟云剑法?不然怎么并称剑法双绝?”
白衣人还是不说话,凌澈“啧”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会会你这蛟云剑!”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你可别藏着掖着,有什么剑招可都得使出来!你人虽然看起来阴森森的,但冲这把剑,我就当你是好人了。”
白衣人终于又露出了那古怪的笑,嘴里吐出两个字:“好人?”声音却是干净明亮的。
所有人都一怔,着实没想到这副容貌之下,声音却如此透亮,一点也不阴森。
凌澈“嘿”了一声,开口道:“原来你能说话啊!”然后接着道:“我上一个见到声音和容貌不相符的人,还是脆音仙前辈,不过已经死了,就死在昨晚。”
所有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挑衅。
白衣人古怪的笑再次卡了一下,但转瞬即逝。
凌澈终于不再废话,提剑飞冲了过去,依旧是那招“六月息”,白衣人抽剑横档,随即甩出沧溟剑法“垂天”一式的绝招“遮天蔽日”。凌澈“六月息”的剑锋凌厉,剑招变换之快如入无人之境,而白衣人的“遮天蔽日”则大开大合,劈斩狂啸有如万马千军。凌澈心下惊叹,这人竟然也会沧溟剑法,并且用的还十分熟练,好像还比自己强那么一点。
凌澈一较高下的心气又被激了起来,剑式直接从“六月息”变换到“遮天蔽日”,一副看看谁的“遮天蔽日”使得更好的架势。
白衣人见状,罕见的挑了挑眉,脸上的那道疤也跟着跳了跳,凌澈虽不以貌取人,但此时白衣人的这副表情,让凌澈觉得还不如阴森着一张脸。想到这,凌澈的嘴又闲不住的叨叨开来:“我说你那道疤是怎么回事?不能去……”还没说完,白衣人的剑就斜劈了过来,凌澈迎面接住白衣人这一剑,随即顺势一滑,脚上“盈虚步”变换,就转到了白衣人背后,随即放弃“遮天蔽日”转而甩出“绝云”一式,正打算破了白衣人的“遮天蔽日”,哪成想白衣人似是知道一般,一个跃起飞退了开去,又开始了闪避的战术。
凌澈骤然想起玄鹰,当日也是这般,直接跃到了房顶,让自己第一次有了鞭长莫及之感,然而这才不过短短几日,凌澈已经可以盈虚踏步,追风逐月了。
于是,凌澈一个闪身追了上去,将沧溟剑式一式一式的朝白衣人砸了过去,白衣人也不遑多让,如法炮制的将沧溟剑式一式一式的又甩了回去,二人打的有来有回,仿佛白衣人真就是为了比剑而来。
直到一声鸦哨声响起,白衣人猛然抽剑退开,缓缓的将剑收起。
凌澈也还剑入鞘,懒懒散散开口:“原来你是三皇子的人啊!也为了墨玉令而来?”
白衣人静默良久,才开口道:“我只是想会会你这个所谓的沧溟剑传人!”
凌澈听后笑嘻嘻道:“怎么样?”
白衣人露出了那副古怪的笑:“缺少杀气!一旦遇到想杀你的人,将毫无招架之力!”说完转身朝鸦哨声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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