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沉浸在刚刚的打斗中,一时又将这群人忘了个干净。
这时有个声音问道:“凌少侠刚刚打败的是那个白衣人?”
凌澈从沉浸中拔出,点点头道:“不然我那招‘扶摇’还能打谁?方圆百里都见不着个人。”
刚刚在方圆百里之内的众人:……
众人决定不纠缠这个,于是又说起了那白衣人,只听一个老者道:“那白衣人叫荧惑,江湖上很诡秘的高手,行事乖张,从不按常理,他最宝贝的就是他那把剑,可从没人见过它出鞘。”
凌澈冲枫槐序挑眉,意思不言而喻:我见过,两次,还是因为我!
枫槐序见凌澈这不加掩饰的显摆劲儿,虽然经常见到,但还是觉得好笑,于是再次捏了捏凌澈的手。
只听那老者继续道:“他之所以被江湖人所知,是因为西南沐家。”
枫槐序道:“西南那个百年望族的沐家?”
“正是。”老者继续道:“几年前,荧惑不知和沐家有何恩怨,一夜之间玉家男丁全部死于荧惑之手。如果换成别人,可能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但沐家是什么家族?沐家不仅是百年望族,他们家祖传的沐家刀法在江湖可是赫赫有名,尤其沐家家主沐有风,武功更是一绝,如今竟死于荧惑之手。”
凌澈却问道:“那荧惑的脸是怎么回事?那道疤就是在那次打斗中留下的吗?”
老者摇头:“这就不知了,我们其实也从未见过荧惑的真容,此前他一直带着围帽,但他手里抱着的那把剑是错认不了的。”
枫槐序问道:“那他后来去了哪里?是投靠了什么人吗?”
老者又摇了摇头道:“后来无人知道他的行踪,但想来他也不会投靠什么的人,就他那性子,怎么会听命于人?”
凌澈又问道:“那他来自哪里?有何师承?”
老者继续摇头。
凌澈皱眉道:“也就是说,江湖上关于他的事,只知道他一夜之间杀了沐家所有男丁,其他的一概不知?”
这回老者点了点头。
凌澈不解的道:“那为何说他行事乖张、不安常理?”
老者本来做好了继续点头或摇头的准备,突然听到凌澈如此问,一时卡了壳:“这、这……”
枫槐序接着问道:“还有,江湖上是怎么知道沐家男丁是死于荧惑之手?”
老者继续卡壳,“这”了半天才一拍大腿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信你问问其他人,定也是这样听说的!”
凌澈和枫槐序看向其他人,其他人纷纷点头。
枫槐序看看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于是对众人道:“诸位,今日天色已晚,我和凌少侠还有事,就先告辞,三日后会有人来此处和大家碰面,行事时,诸位也要多加小心!”
然后和凌澈返回昌洲城。
此时昌洲城中灯华火亮,一片奢靡,白日里粗布褐衣的百姓终于不见,处处都是锦衣华服往来穿梭。
凌澈瞬间又郁愤起来,眼睛恨恨的瞪着这片繁华之夜。枫槐序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悄声在凌澈耳边道:“要不要今晚给他们点教训?”
凌澈一听,眼冒金光,干脆的道:“要!”
枫槐序悄声在凌澈耳边又说了一番,凌澈不住的点头。稍后,二人先回了客栈,叫来金木水火土,也一一交代了一遍,又去找小道士画几张符咒。
小道士听到后,皱着眉头道:“我不会画符咒。”
凌澈道:“没事,反正也没人看得懂,你随便画个看起来像的就行。”
小道士便点了点头,没想到画出来后看着还挺骇人的。
入夜,凌澈和枫槐序先潜入了昌洲最大的世家大族的祠堂,将每个排位都涂了油,又用浸了油的线连了起来,然后先在祠堂旁边放了把火,悄悄隐匿在暗处。
不多时,就见人仰马翻,一堆人边跑边喊着“走水了,走水了”,等越来越多的人来到祠堂,见只是祠堂旁边火势大,而祠堂还没完全烧起来,纷纷松了口气,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一边让人灭火,一边让人将祠堂的牌位取出来。
只是那人刚开门就发出一声尖叫,随后指着祠堂里,抖着嘴说不出话,之后就听到越来越多的尖叫声。
管家眉头一皱,大声道:“叫什么叫!”于是一边将祠堂门前的人推开,一边朝祠堂里走,一抬头也被吓了一跳,只见祠堂此时并未被火舌卷到,但几十个牌位却火舌烈烈的烧了起来,此时还是半夜,尤其渗人。
管家也被吓了一跳,一拍大腿喊着:“快!快去请家主来!”
北方的秋天本就干燥,祠堂旁边的火势越来越大,此时已经烧到了祠堂里,牌位已经都被火舌吞没,等家主从外面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只剩一片焦灰。
家主怒气丛生,气急败坏的质问道:“怎么回事?”
一众下人不敢出声,管家心里强打着鼓将刚刚发生的情况说了一番,最后道:“家主可以问问他们,他们都看到了。”
所有人都不住的点头,想到刚刚那诡异的情况,寻思是不是家主的祖辈在阴间得罪人了。
这时,已经化为灰烬的祠堂,突然一阵炸响,被炸起的除了这些黑灰,还有一道黄色符咒,符咒飘飘荡荡的往下落,在灯火通明的夜里也看的十分清晰,就在符咒落到半空时,突然自己烧了起来,最终也化为灰烬。
佯装镇定的家主心里一突,不禁也和众人想到一块去了,是不是自己的长辈在下面得罪人了,想到这里,转身就向外走,一边走一边叫着备马!直奔昌洲城外的南云宫而去。
枫槐序和凌澈悄悄出来,一路在后面跟着,和金木水火土在去南云宫的路上碰到。
到了南云宫门口,家主又遇见了其他几家,都装模作样佯装镇定,直到一个心直口快的人将自家发生的事说了一番,几家人才知发生了相同的事。
其中一人道:“不会是有人故意放的火吧?我们得罪了人?”
另一人道:“如果是得罪人了,那只放火烧祠堂?不应该直接杀了我们?”
众人想了想也是。还没想明白,就听南云宫门“吱呦”一声开了,从里面出来个面生的小道士,小道士冷声道:“你们几家发生的事,师父已经知道了,师父今日起就闭关了,给诸位留了话。”
没等几人问留了什么话,小道士就继续说道:“师父说,昌洲城祸事将至,他道行不够,请诸位另请高人。”说完就要关门。
其中一人上前按住了门道:“请小道长说的详细些,是何祸事?”
小道士道:“我不知道,师父是今晚突然留了这些话,然后就……”
“就怎么了?”众人齐声问道。
小道士接着道:“然后就入了定,无论怎么也唤不醒,如……如化升了一般。”
几人着急道:“你是说玄乘道长他、他、圆寂了?”
小道士心里翻了个白眼,胡乱的点了点头。
几人抓着小道士不放,硬让小道士给指一条路,小道士被抓的暴躁,推脱一阵后,凶巴巴的道:“我又不懂这些!不然你们学学前朝,在昌洲城施粥,看看能不能免了祸事?如果昌洲城的粥施不出去,那就去别的地方试试。”说完用力挣开,“咣”的一声关上了门。
藏在暗处的凌澈道:“青南小道长装的真像。”
枫槐序道:“他本来就是道长,不用装!”
凌澈:……
次日一早,凌澈一行人护送太子继续向京城出发,果真在昌洲城中出现了多处粥棚,凌澈问道:“他们真就这么相信了?”
枫槐序回道:“自然不信,他们这么做,只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过这样也可以暂时让城中百姓吃上饭,等三日之后再施行那翻计划,才不会让世家和官员有所怀疑。”
几人出了昌洲城,两日后终于到了京城。
凌澈终于松了口气,迫不及待的将太子送回宫。
两天以来一直沉默的太子终于开口,懒懒散散的道:“小澈儿,你就这么想把我送回去?”
凌澈毫不犹豫的点头,太子“啧”了一声,又问枫槐序:“真不进宫?”
枫槐序也毫不犹豫的点头。
太子长叹一声,片刻才沉声道:“这次多谢你们了,你们保重,我也会尽我所能的多做些事。”
凌澈和枫槐序知道太子所说的是指昌洲之事,双双点点头。枫槐序叮嘱道:“太子殿下还是要以自己安危为先,万不可涉险。”
凌澈和枫槐序没有在京城久待,准备返回昌洲城去看看情况,于是将太子送到后,快马加鞭的赶往了昌洲。
当夜,天色渐晚,几人刚好到了顺洲,便先找了个客栈落脚。
顺洲虽然和昌洲相距不远,但因为离京城更近的缘故,并没有昌洲那般猖狂。
凌澈一人坐在客栈屋顶,缓缓的擦拭着沧溟剑,心里算了算,自己离开凌霄阁,竟然已经有半个月了,也不知舅舅和小舅舅怎么样了。
虽然明日还要赶去昌洲,但此时此刻,是这半个月以来,最让凌澈平心静气的时刻,太子已经找回,昌洲的事情又得到了初步解决。
皓月当空,晚风沁凉。
凌澈心如幽谷,思绪缓缓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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