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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Chapter 55

Chapter 55

红实木的扶手步梯蜿蜒而下,绚烂璀璨的吊顶灯光把地下一楼照的富丽堂皇,厚重的白色地毯铺展到视野尽头,装潢如梦似幻。宁池走过长长的、挂满中世纪抽象油画的走廊,推开了走廊尽头地下室的门。

整个地下室寂静无声,可能是因为冷气十足的缘故连空气都凝滞的让人感觉到窒息,仿佛同室外奢靡浪漫的世界隔着一层无形而疏远的屏障。宁池站在原地用目光扫视了一圈,在看清室内布置的瞬间猝然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因为那赫然是一个小型灵堂!

白色的帷幔从半空中垂落下来,坠在充当灵台的老式讲桌两则。台面正中央放着一块黑框遗像,香炉里插的三支细香已然快要燃尽,透着几分袅袅烟雾。

沈秉颜跪坐在零台前的蒲扇上,脊骨挺的笔直,露出一小段雪白脆弱脖颈。她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身通体素白的衣服,因此衬得更加冰肌玉骨,靳之阙的披肩根本没被她带进地下室,就随手搭在了旋转楼梯的最后一层扶手上。

听见推门声,沈秉颜下意识回过头来,那一瞬间门外灯光从左至右的在她脸颊上一闪而过,映出与照片上人最为神似的半边侧脸——那种相似不是一眼能够看出来的雷同,而是需要把俩人放在一起,细细品味琢磨才能感觉出来的微妙神似。

宁池沉默的盯着遗像凝望片刻,半晌之后终于朝沈秉颜点了点头,穿过地下室一步步走到灵台前站定,从台面上拿了三支香点燃,恭恭敬敬地插了下去。

“节哀。”宁池鞠躬后道。

“她忌日那天我不能来了,便提前来上柱香。”沈秉颜一动不动地盯着遗像上的照片,问:“靳总走了吗?”

“走了,刚走没多久。”宁池说:“走之前托我转告你,原话是披肩我回头亲自去取,让她最近不必去老宅那边了。”

沈秉颜僵了一下,一向情绪罕见的脸上突兀地露出屈辱和厌恶神色,然而转瞬即逝,几秒钟后平静地点了点头,淡淡道:“我知道了。”

“……”

“你这个反应根本不像是你知道了。”

宁池往后退了两步,低头静静地看向沈秉颜。从这个角度俯视看下去,沈秉颜的背影显得异常瘦削而锋利,几乎能透过纯色棉服而窥探见其下微微凸起的骨骼,再加上她身上天生的距离感,以至于给人一种不知何时就会的湮没消散错觉。

“你藏的太深了沈秉颜,有时候连我也分不清你哪句话说的是真的,哪个表情是真的。”

宁池声音很低又很轻,那是一种压抑到极致也心痛到紧致的声音,听起来甚至像是像是自言自语:“你还记得我们在少|管|所的那次见面吗?那个时候我就说过我们之间这笔账不能这么算。是我爸那老畜牲拿□□强迫你在先,我用铁锹拍死他只是我失手——我当时只是想砸晕他而已,我哪配得上你口口声声喊句救命恩人?我说我们谁也不欠谁,你就这样告诉我你知道了;竹筠姐走的时候用最后一口气对你说你往前走,别报仇,她不想让你为了她断送掉自己的人生,你对着她怎么保证的?你也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沈秉颜闭上了眼,睫毛在明显的颤抖,宁池的声音也在剧烈的颤抖,尾调甚至因为情绪的过于激动而变得有些急厉:

“可事实上呢?你什么都忘不了,什么都要自己一个人担在身上,哪怕被人打断了骨头也要和着血往肚里吞!”

“如今还有谁知道曾经只有二十二岁的那个沈律是何等的才惊绝伦,意气风发?福利院的性侵公诉案赢得有多漂亮?几乎没有,但所有人都知道娱乐圈里的沈秉颜是靠着身子靠潜规则上位的模范样本!哪怕分明是李冉非要死皮赖脸的强迫你,把你囚|禁在地下室三天三夜,整个人像疯了一样占有你侵犯你。”

“是,我知道你要说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我不劝你什么,我只是问问当初你用自己的寒窗苦读十二年的梦想和满身清誉做交换,换一个接近李冉给筠竹姐报仇的机会,现在又用什么条件换靳总拔冗见我一面?谁的命不是命,你只是一个人而不是神,你凭什么让我们所有人都欠着你?!沈秉颜,是不是你非要把自己折腾到……”

接下去的话过于不祥,宁池陡然说不下去了,胸腔上下起伏,但每一口气都像是利刃抵着喉咙生生割下去,带着一种血肉模糊的痛楚。宁池五指紧紧攥在一起,用力那么大似乎连关节都要生生绞断了一样。

沈秉颜却微微笑了起来,甚至还依旧有心思来调笑宁池:“你看,我就说文化是可以通过接吻传播的……”

“沈秉颜。”宁池冷冷地打断她:“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我知道你的真话太难得了,但没关系你不用对我承认,现在你自己当着竹筠姐的面,你就说是孟域不是你杀的?”

宁池担心地几乎要目眦尽裂了,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碎了牙关一字一句蹦出来的:“你是不是疯了如此胆大包天?!他是一个市局的正处级干部,你以为自己到底有几条命敢单枪匹马地去杀了他,啊?!”

沈秉颜的笑容收敛了。

空气仿佛随着宁池话音落地而一瞬间紧绷到了极致,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那是一种连每一粒质子都悬浮在半空中,膨胀到了最大限度后带来的,让人窒息的深深绝望。

有时候哪怕连宁池都不敢相信命运能对一个人恶劣到如此地步,那真的是一点善意都没有。

沈秉颜心性清雅,聪慧过人,但就因为李冉所谓的一见钟情,从此她就面临躲不开李冉的权势欺压和强取豪夺;她从小努力读书,每天学习不少于十八个小时,就是想要走出贫苦和代代相传的陷阱,她曾经一度成功,但还是被李冉倾轧而失败;她想过和挚爱的人携手一生,平凡度日,但没等到沈秉颜学成归来,却先等到那人自|杀的噩耗。

凡是她拼了命想要握在手里的东西,最终都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失去。沈秉颜信仰最朴素的善恶观,穷尽毕生所有的努力和期待试图来好好生活,未曾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每一次当沈秉颜以为自己看见一丝曙光,抓住手中唯一的绳索时,最终都不可避免地跌进更深的淤泥里。

……

良久的沉默之后,沈秉颜苦笑一声,睁开眼睛道:“你这个人,真是……”

她顿了顿,端端正正的伏地拜了几拜然后起身站了起来。

似乎跪的时间有些长了,起身的时候猛地趔趄了一下,宁池想都没想地朝前跨半步向她伸出手,但沈秉颜动作更快地扶着方桌桌角稳住了身形。

“没用什么条件。”沈秉颜话锋一转道:“……见你一面是靳总自己提的,她说想见我的朋友,我没有理由拒绝她。正巧昨晚你给我发消息说要订做戒指,我心想既然这样,不如我带你见见靳总,她认识的设计师要比我能接触到的好上太多。但其他的,我真什么都没做。我不知道靳之阙给你说了什么卖惨的话,但你最好一句也不要信,她还没有沦落到要同我做交易的地步。”

“至于李冉,我其实也没有那么无辜。”

沈秉颜深深吸了口气:“最开始我的确是听了阿筠的话,往前走,别报仇。这不是因为我找不到李冉、孟域乃至尤安的疏漏,抑或是力有不逮,而仅仅是因为我想人在做天在看,我不能闹得太难看让阿筠的在天之灵都不能安息。”

“然而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闯。我没想到李冉居然自己找上了我。他不知道我跟阿筠的关系,他甚至都不知道阿筠曾经在一个偏远的山区支教,费心尽力的教过一个叫沈秉颜的学生。在李冉无所不用其极——威胁我的当事人、在我的官司上做手脚、逼我在长达一年半的时间里接不到一起诉讼、甚至后来带人直接在撬了我家锁光明正大闯我家,躺在我的床上——强迫我跟了他的那段时间,是我人生最纠结最痛苦的一段时光。我甚至每天晚上都不敢睡觉,我怕我自己在梦里都忍不住会杀了李冉。她那么渴望地想让我好好活下去,临死前的最后遗言还是让我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怎么敢不听话?怎么敢做她不想让我做的事。”

沈秉颜死死的撑着桌角,她面容上还是看不出来一点情绪,漆黑的瞳孔如同荒芜焚寂到没有一颗星辰的苍穹,然而手头上的用力又那样大,以至于整个桌子都支撑不住的摇晃起来,咯咯作响的声音在地下室异常明显。

“就这样我煎熬了一年半,律所因为惹不起李冉委婉的让我另谋高就,小区里不明真相的人见李冉带着一群男人在我房子里进进出出,便指桑骂槐的说我不知检点,勾引男人,到最后连房东也隐晦的说让我退房。我丢了工作也没了家,你说让我搬去跟你那里暂住,结果我去的第一天晚上你在0.618上班,故槿姐去接你,李冉只用了一个小时就追踪到小区楼下。我站在阳台上看见他那辆大奔闪烁着指向灯的时候那一瞬间,就好像冥冥之中那个审判的法槌轰然坠落,我居然一下子平静下来。”

“——逃是没有用的,我跟他之间注定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从很多年前阿筠死不瞑目、法律底线被强权践踏的那一刻开始。那既然这样,我不在乎我能不能上天堂,但我一定要送李冉去地狱。不,不只是李冉,只要参与过那件事的,李冉、尤安和孟域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地下室灯光幽暗微弱,沈秉颜睫羽微微低垂着,以至于鼻梁以下的部位完全隐没在淡灰色阴影里,这个角度让她整个人都显得冰冷又锋利,丝毫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的感觉:“我给过他们很多次机会,宁池,是他们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把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当人看,是他们一次次利用手里的权力草菅人命,为虎作伥,不知悔改!他们已经我们几辈子都达不到的梦寐以求的生活水平,如果我没有能力也就罢了,现在李冉一次次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不该不能不许找他报仇吗?!”

“所以你就利用李冉接触到了孟域,又在那次聚会上设计杀了孟域。”宁池嘶哑道:“甚至因为孟域在竹筠姐的尸检报告上做了假,你便也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让所有人认为他是在聚会中因酗酒无度死于头孢中毒,而非他杀。”

——哗啦!

虚无的空气中仿佛凭空出现一钟巨大的时钟,指针飞速倒退,每一个滴答的节拍都像是时光在岁月长河中逆流而上的信号,尘封多年的卷宗在眼前虚空中徐徐展开,昭示着一段鲜为人知的过往以及残忍而丑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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