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尧公主说完这一句话,众人心中皆是震惊,也难免有人心中酸涩。
皇帝道:“他们唤你公主是因为什么?你知道吗?”
思尧公主道:“儿臣知道。”
皇帝道:“知道,你也愿意和亲?”
思尧公主道:“愿意,这是公主的责任和担当。”
珺赢公主道:“父皇,儿臣愿意和亲南姚,结两国友邦!”
皇帝道:“思尧去就行了,你又去做什么?难不成我东澹要两位公主去南姚吗?”
思尧公主依旧低着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
珺赢公主道:“可是……”
皇帝大手一挥打断道:“没什么可是的,就这样定下了。”
一时间,没人再敢说话。
庄弦只觉心中复杂,但又能如何呢?
皇帝做下了决定便让严公公拟旨。
珺赢公主一直到出了御书房好似才缓过神来。
三日后,圣旨昭告天下。
三月后,思尧公主远嫁。
远嫁当日的城门口,不知是哪位同僚问了一句:
“这位公主……以前怎么不曾见过?”
有人道:“没见过?那自然是不受宠的公主,你瞧瞧珺赢公主,受宠的咱陛下可舍不得让她去和亲。”
“要我说啊,要不是这次和亲,怕是没什么人知道这位公主……”
庄弦也在人群中,远远的看了一眼最前方的思尧公主,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看到了思尧公主嘴角的笑意。
庄弦在仔细一看,并不是所谓的看错,她的嘴角真的含有笑意。
庄弦忽然想到皇帝,猛然冲向皇宫的方向,搞得一众官僚不明所以。
陈清问同行的人道:“祭酒这是做什么?”
同行的人摇摇头,“不知道,莫名其妙的。”
陈清担心之余也跑向了皇宫。
同行的人:“这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
太学的学子也只注意到庄先生和陈清跑去了皇宫。
“庄先生……这是做什么?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就算出了事,有庄先生在也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太学半年教导,学子只觉庄弦当真是厉害,好像没有什么事能难倒她。
庄弦不顾礼仪闯进了御书房。
皇帝照例的喝着一碗汤药。
此时突然见庄弦闯进来,不禁一愣,“祭酒,是有什么事吗?”
庄弦这才跪下道:“陛下,如今东澹南姚和亲结友邦,臣担心北茳人以此作乱,忧心陛下安危。”
皇帝道:“有何可忧心的,这暗卫你还能不放心吗?”
庄弦又斟酌着开口,“陛下,防人之心不可无,难保这些人不会动手脚。”
皇帝本在喝着汤药,一听庄弦这句话忽然放下汤药,沉吟道:“确实如此。祭酒想的不错。”皇帝说着已让人将这碗汤药端下去。
庄弦看到此,终于是松下了一口气,“陛下,今日思尧公主远嫁和亲,臣可否先退下?”
“慢着,”皇帝擦着手道:“祭酒,为何会在这时候突然来到?可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庄弦心下一紧,“陛下,臣只是突然想到今日公主和亲,怕北茳西陵钻了这个空子对陛下不利。”
皇帝盯着她,“是吗?”
上位人的威压使得庄弦后背冒了一层冷汗。
“是。”
若是仔细听庄弦的这句“是”便发觉了声音中的颤抖。
是心虚才使得声音颤抖。
皇帝自然也是听出来了,却也不愿在这个关键时期拆穿她。
皇帝道:“让祭酒担心了,朕无碍。”
“臣告退。”
庄弦说着也退了下去。
陈清在宫门口等着庄弦,“祭酒大人!”
庄弦作揖道:“陈大人。”
两人并排着走出宫门,陈清问道:“祭酒大人何故突然离开?”
庄弦对陈清道:“陈大人。”
陈清等着她的下文,却没再等来一句话。
“祭酒大人,您刚才……”
庄弦最终摇摇头道:“没什么,先走吧。”
庄弦同陈清走向各自的目的地。
——
许菱在与西陵周旋三月后,西陵越发大胆了,公然强抢东澹百姓的财物。
许菱一阵火大,当场打了那个士兵。
然后士兵便拖着鼻青脸肿回去见了西陵边关的将军,西陵将军一纸诉状直达西陵朝堂之上。
西陵百官皆道:“我们西陵国弱,却也容不得他人践踏!”
听说后的许菱:“………………”
果然,有些东西到了极致人就会笑出声。
许菱同几位副将和东方民商量许久,最终决定主动出击。
夜晚,寒风呼啸而来,许菱带着一队人马靠近西陵粮草方向。
许菱难掩激动道:“我靠你奶奶的,乖孙们,等着爷爷送你一个开战礼吧。动手。”
许菱一下令,几人翻进帐篷,许菱进去一看,“我的天啊,这,这能吃吗?”
一股死肉味弥漫在空气中,许菱拿起火折子,又将带来的各种各样引火的东西撒上,等做完一切,许菱探出一个脑袋,“你们几个,注意点啊,别让人发现了,我们里面的要活命还得看你们几个接应的!”
“将军放心。”
“好勒,”许菱说着又返回帐篷,对几位道:“都弄好了吗各位?”
“可以了,将军。”
“我这儿也可以了,将军。”
“在我这儿也是。”
……
许菱露出一个笑容,“那么,你们挨个出去吧!剩下的交给我吧。”
几人听话的出去,许菱没多久也出来了,“待会儿趁人乱的时候你们两个负责放火,你们四个负责打人,我嘛,就负责他们这儿的主将!”
粮仓燃的及时,许菱几人刚刚转移目的地,周围便乱了起来。
那些军妓趁乱跑出来想要逃走,被眼尖的士兵瞧见,一些士兵忙着灭火,一些士兵拽着军妓的头发将人扯回来。
场面顿时惨叫声连片。
许菱几人看见这个场景不禁皱眉,可如今他们也救不了这些军妓。
几人趁着这个时间忙去往各自任务的地点。
等几人任务全部完成时,又紧赶慢赶的回了营帐。
东方民在军营外来回踱步。申一回脸色也不好,皱着眉头在一旁站着。叶平京跟在申一回身旁,向远处张望着。
直到许菱几人的身影出现了叶平京指着远方喊道:“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来了!副将!来了!”
申一回在一旁点头应道:“嗯,看到了。”
东方民听到这句话也终于是不再走动了,就站着呼出了一口气。
幸好,都没事,都安全回来了。
叶平京向前跑去,“将军!感觉怎么样啊?”
许菱笑着道:“成功!”
叶平京转身跑向申一回,边跑边道:“副将!成功!”
申一回点头道:“嗯,听到了。”
叶平京忽然想到什么,又跑向许菱,“将军,你们还做了什么?”
许菱摇摇头道:“也没做什么,就是把人给打了一顿,然后又放了一把火而已。”
叶平京激动道:“怎么打的?”
许菱想了一会儿然后转头对叶平京道:“嗯……忘了。”
叶平京又去问跟着去的几人,“张大!你们怎么打的?”
张大是负责打人的四位的其中之一。
张大道:“也没咱打他们,就逮着一个落单的揍一个,但是,将军的话,哥几个就啥也不知道了。”
——
西陵军营
主将贺报民摸了一下嘴角的伤,然后……
艹!这许菱下手真特么狠啊!
贺报民心中搜索一番。
不是,他也没惹过人啊!这个许菱,他甚至都只是听过没有见过面好吗!
要是因为士兵抢东澹百姓的财物,那他也罚了那个百姓啊!一纸诉讼直达朝廷,那也不是他干的啊!那分明是别人钻了他说的话的空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请苍天!辨冤屈!
贺报民心中那叫一个冤啊,“啊——”
帐外的士兵:“…………”主将这是……犯病了?
贺报民心中拿出记仇本本,郑重的写下了一句话:许菱,打我,冤枉我,还打我。
贺报民又将心中的记仇本本收起来,良久又掏出来,写道:许菱,不明真相,打我,她!作为许大将军的女儿,不明真相,打我,她打我……
最后末尾又写道:看在她为了百姓的情况下,我可以原谅她……可是她打我!她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我!我怎么那么冤啊!我贺报民,作为西陵嫖岐大将军!被那个没有任何封号的东澹大将军给打了!你等着你等着你等着你等着你等着你!等!着!我
贺报民终于收起了记仇本本。
——
啥也不知道的许菱此刻正盯着一个月前庄弦托许管家送来的干菊花发呆呢。
虽然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她为什么要送我菊花?难道怕我活不久?不行!什么意思啊?凭什么怕我活不久?!这不是妥妥的不相信我吗?!庄弦,你给我等着,等我回去,就跑到丞相府去,让你好好看看我许菱,本事能力都很大!
许菱想着掏出纸墨,写了一封信给许管家。
许爷爷:
安好否?
许爷爷,我在边疆一切安好。
你替我转告庄弦,下次不准也不要再送菊花!我本事很强的!不会短命!我许菱肯定会活的长长久久!要死也是她许菱先死!许爷爷,下次她再让你送东西给我,和菊花有关的都不要再帮她送了!呵,她瞧不起谁呢?嗯?嗯?!瞧不起谁!你告诉她,我许菱回京她别跑,让她好好看看我是多么的厉害!
许爷爷再见。
许菱收起笔墨,将这封信封好,等着明天让人送去。
——
思尧公主和亲后几天,庄弦对皇帝的安危格外的注意,太子私下约见庄弦于山蓥茶楼。
庄弦显然也是猜到了太子的意图,两人闲聊几句后,庄弦便问道:“太子殿下,思尧公主何时能到南姚。”
太子思索着道:“想来也是要三月的时间的。祭酒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了?”
庄弦微微笑着道:“事关两国,总归是要上点心的。”
太子顺着这句话道:“祭酒说的不错,只是思尧和亲那日,祭酒突然离开,去见了父皇,可是有什么急事?”
庄弦道:“太子殿下,陛下的身边进来可能不太安全。西陵与北茳知晓东澹南姚两国和亲,臣以为,他们会对陛下不利。”
太子笑道:“原是如此,倒是孤误会祭酒了。”
庄弦摇头道:“太子无非是担心陛下罢了,何来误会一说?”
太子道:“也是,只是这些时日,边疆倒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庄弦道:“北茳想要吞并各国好一家独大,他们等了太久了,如今,东澹南姚交好,他自然是等不及了。”
太子也愁苦道:“是啊,这场战争,又不知有多少百姓受苦了。”
战争残忍,无人能免,世家贵族也好,布衣黎民也罢,都逃不过。
两人望着窗外一时无言。
庄弦率先起身道:“太子殿下,臣先告退了。”
太子大手一挥道:“祭酒走吧。”
庄弦走出山蓥茶楼,迎面一个小女孩撞了上去。
小女孩抬起脸庞,冲庄弦笑道:“大姐姐。”
庄弦看着小女孩,蹲下身道:“小朋友,你爹娘呢?”
小女孩歪着头道:“爹爹带着姐姐去赌坊了,是娘带我来这儿的,但是她不知道去哪里了,娣儿要在这里乖乖的等着娘来找我,是不能乱跑的,不然,娘就找不到我了,娘找不到我会生气的。”
庄弦问道:“娣儿在这里等多久了?”
娣儿摇摇头道:“不久的,不久的,就只等了半日。以前也和姐姐这样等过娘的,那个时候,还等过两天呢,那两天肚子饿死啦,都是姐姐去找吃的给我的。”
庄弦忽然明白了,“娣儿,姐姐带你回姐姐的家好吗?”
娣儿又歪着头道:“为什么呀?娘会来接我回家的。”
庄弦笑道::你娘告诉姐姐,她有一个可爱聪明的小女儿,她今天有事,让我来接她的小女儿去我家。”
娣儿问道:“那大姐姐你为什么要现在才说?”
庄弦道:“大姐姐没有见过娣儿,要确定谁才是真的娣儿啊,娣儿刚刚说你姐姐和你爹去赌坊了,你娘也是这样同我说的,所以,姐姐才确定你是娣儿的。 ”
娣儿犹豫道:“可是,可是……娘没有告诉我……”
庄弦道:“那姐姐让人去找你娘来,好不好?”
娣儿道:“姐姐知道娘在哪里吗?”
庄弦道:“姐姐肯定知道啊,但是,娣儿得先跟姐姐回家,好吗?”
娣儿道:“姐姐,你,你是坏人嘛?娘说不能跟陌生人走的。”
庄弦道:“那我们一起在这里等你娘来,可以吗?”
娣儿点头道:“好!”
庄弦牵着娣儿的手,带她走到一旁的台阶坐下,又带着娣儿去买了一个馒头给她。
娣儿好久没有吃饱过了,现在看见馒头没忍住咬了一口,庄弦在一旁道:“慢点,不要噎着了。”
娣儿顾着吃馒头,没有回庄弦的话。
太子通过窗户看到了一切,太子侍从忠义也在一旁看着。
太子摇摇头道:“世间苦难者众多,祭酒又能救多少人?”
忠义没有出声,只是心中道,无论救得了多少人,哪怕只有一人,但是,至少这个世间少了一个受苦的人。
太子忽又向忠义问道:“可是,如果没有人救,那谁去救啊?”
忠义单膝跪下道:“太子殿下,会有人救的,世间总会出来一个人救的。”
太子并未说什么,只是扶起了忠义道:“行了,别动不动就跪了。”
忠义道:“是。”
忠义虽说了是,却也没有起来,太子无奈道:“起来吧,该回东宫了。”
——
御书房内,皇帝看着卫龙军的情报,有边关的,有庄弦的,有思尧公主的,有丞相府,有太师府的,有太傅的……
皇帝对严公公道:“你瞧瞧,这思尧去到南姚,是积攒了多久的福气啊?还有这个丞相府的宋一戎,你瞧,文采出众啊,与那节王府的世子,可能称为……绝配?”
严公公谄媚道:“两人的确是般配。只是,这丞相……”
皇帝一摔折子,道:“如何?我谢氏皇族之人,他还瞧不上嘛?”
严公公道:“陛下说得对,那宋一戎能嫁给世子,又何尝不是积攒了许久的福气?”
皇帝指着严公公道:“哼,就你会说话!”
严公公道:“老奴哪敢啊?老奴这说的可都是真话啊!陛下您明鉴啊!”
皇帝道:“行了,拟旨吧。”
严公公道:“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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