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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霸凌

夜色渐浓,教室里灯光昏黄,晚自习最后一次的下课铃终于鸣响。熙熙攘攘人流吵闹推搡,三五成群离开还留有余温的座位,或向着校门或向着宿舍集聚而去。

新高一的学生总是这样,还没有太重的学习压力,放学后和朋友的这一点时光就是忙碌生活中最好的慰藉。

但有一个人却是不同的。

茶之季慢吞吞收拾着书包,将英语随身记揣进校服兜里,偷偷用眼角去瞥自己的同桌。他想等王子成先站起来走他再离开,一向如此。

但今时却不同于往日。茶之季自认自己已经慢如蜗牛,教室里更是还剩下不过三四人,却不想还有王子成更是一动不动。他依旧和往常一样玩世不恭地笑着,眸中倒映着的自己却不可遏制地心跳如擂鼓。

他终究是受不了了,跨上单肩包推了椅子几乎头也不抬小跑着离开教室。王子成却在同时有了动静,不紧不慢站起,从桌肚里掏出手机把玩,摇摇晃晃跟在他身后不远处。

茶之季一刻也不敢耽搁,心脏突突直跳,心下隐隐感觉自己今天如果走慢了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当他好不容易跑下一楼最后一个阶梯正要冲向教学楼大门,却冷不丁被人揪住了后衣领,一下子拉倒在地——

“喂,神经病,你跑什么?”茶之季被人掀翻,王子成的脸居高临下望下来,“你今天装死讹老子的事儿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你难道就想这么跑了?”

茶之季被拖到楼梯后死角,胸口被猛跺了一脚:“嗯?哑巴了?说话!老子问你话!”

“看着点儿,别被人发现了。”身后王子成跟上来,靠在楼梯边,不近不远正好把二人身形挡了个严实,“骂他娘们儿他还真娘们儿啊,就这么一下就摔地上了。”

王子成和张一龙也算是臭味相投。一个走体育中考差200照样特招上重高,一个家里豪横塞钱买分进唐州一中私立又贿赂副校长插班进主校,都是家里学校当过老大被惯坏的主儿,嚣张跋扈家常便饭,看见这么一个好拿捏又没什么骨气的软柿子,不拿起来好好捏一捏都不是他们的性子。

茶之季作为那个好拿捏又没什么骨气的软柿子也是贯彻到底,被按着打竟然也不敢吱声,甚至连泪都不敢流,生怕换来更恶毒的打骂。

但茶之季这番模样在那两人眼里就成了骨头硬,就成了欠揍,张一龙一看他梗着脖子火气更是中烧,抬起手来框一下就给了他右脸一拳。

“妈的神经病,下午吓死你爹了,还想装死讹老子?躺地上呼呼喘两声我也会,这就算是有病了?”张一龙又想起魏辛芮怼他那两句话来,无疑是火上浇油,抬起脚上新买的真空垫球鞋冲着茶之季右脑邦邦就是两脚,踹地茶之季脑子一阵嗡鸣,险些失去意识。“妈的!妈的!你敢讹老子?!魏辛芮那个假爷们儿也敢骂我,臭女人也敢对她爹指指点点?!”青春期的男生总是看不顺从他的女生不顺眼,骂起街来更是问候对方祖孙十八辈。

王子成忽然笑一声:“假爷们儿和假娘们儿,真是登对,她这么护着你不会是看上你了吧,也对,她这种假爷们儿谁敢搞,也就只能找个同样没人要的假娘们儿了,祝早生贵子啊早生贵子。”正好处在对性敏感的时期,他们这些小流氓俩嘴唇上下一碰黄谣就出,二人就这么笑作一团。

茶之季气得涨红了脸,因为过去发生在妹妹身上的一些事,造女生的黄谣已经触及了他的雷点,他登时一个翻身就要起身去拽王子成的衣领:“你……”

才说出一字,当空一脚猛地揣在他的膝窝,茶之季一个没站稳,趔趄一步扑通就是跪下,刚燃起来的小火苗被一盆水浇灭。张一龙又补了一脚:“妈的,成哥说话你还敢顶嘴?”

茶之季靠着墙角,头深埋到几乎要贴到胸口,眼睫低低垂着,想把自己的身体团成一团却又使不出力气。小流氓们仍旧不打算放过他,张一龙一把拽下他的眼镜甩到一边,冲着他颧骨抡圆了又是几拳。张一龙仗着家里有权有势没少出去惹事,自然也知道打什么部位最疼。茶之季麻木坐在原地,愣愣地也不抬眼看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张一龙一口咬定他是为了讹他非要说他是装的,总觉得他的火气来的莫名其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侮辱,明明从始至终他一直什么都没有做,尽量让自己变得透明,但却总是有人上赶着来找他的麻烦。

“抑郁症!神经病!谁给你的胆子敢和老子叫嚣?!老子现在就让你长长记性!”张一龙抬手把袖子撸的更高,扭住他脖子压着后脑勺就把他脸往地上敲,逼着他给自己磕头。茶之季这才反应过来,仅存的骨气一下子燃起,上半身用着劲不让自己被压下去,他此举无疑是彻底激怒了张一龙,一肘击在他太阳穴上,另一只手一用力寸着劲一下把他脑袋敲在了侧墙上。茶之季登时浑身瘫软,毫无气力地倚在一旁。张一龙不知怎么又从哪里看到他一脸不服,感觉他就是欠打,一来劲又轮了他一拳头,整个人几乎是铆足了劲,茶之季双颊几乎一瞬间开始充血。

张一龙看着他的脸被打得逐渐泛红,忽然来了兴致,一手钳住他的双颊,捏起来他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自己却并不看他,笑呵呵冲着王子成道:“这假娘们儿这么不禁打,这才几下小脸儿就红了——成哥,仔细看这假娘们儿长得还真不错,你说他这么细皮嫩肉的,不会真的有那方面的癖好吧?”

两个小流氓又呵呵发出意味不明的猥琐低笑,王子成上下瞟他身子,也蹲下揪住他的头发压着他抬脸看向自己:“呵呵,你还真别说。”

王子成看着他的脸忽而阴鹜笑了,嘲弄般一把把他脑袋甩开:“真脏。”

茶之季瞳孔已经聚焦不上了,只是眼圈有点红,木头人一样讷讷随着那两人摆布。他们不知道他们侮辱他的话其实并没有说错,茶之季真的有那方面的癖好。他不仅喜欢男人,还极其容易动心,初中他因为其他朋友的一个玩笑暗恋自己另一个朋友一年到现在却又不敢说,总怕对方觉得自己的感情恶心。

意外的一句话戳到了茶之季痛点,喉间冷不丁涌上来一阵酸涩。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他始终不明白在王子成和张一龙眼中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任他们拿捏的软柿子,成为他们眼中可以任意霸凌的被霸凌者。家境不好、抑郁症真的就是他被霸凌的原因吗,明明魏辛芮说他不是神经病。毫无缘故的霸凌,身上一片又一片的淤青,脸颊的红肿,脑内的嗡鸣,被踩脏的校服被撒了一地的课本被摔掉了一个镜片的眼镜,心脏一阵阵痛,旧伤新伤一起开始疼,一股浓郁的死志倏然以不可挡之势冲上他的大脑。

楼梯口处忽然大亮。高高拉起的卫衣帽子仍然盖不住他额前白色的碎发,少年逆着光,手里电筒照在茶之季身上晃得他睁不开眼。王子成和张一龙心口一滞,条件反射一般放开茶之季,如阴沟老鼠偷吃奶酪,却被挖穿了巢穴。

“妈的,谁?”张一龙抬头望向光源,看清来人后往地上啐了一口,“吓死你爹了,老子还以为是保安,看什么看,赶紧滚,要不然连着你一起打。”他还不忘小声咒骂一句:“白的和死了三天一样,老子还以为白无常来了。”

白?

余子宛?

是余子宛。

茶之季眸子一下子多了些许亮彩,挣扎着支起上半身却看不清,颤巍巍朝余子宛伸出手,又被不知道谁的脚窝心掀翻在地。

余子宛定定看着他,依旧攥着书包带,脸色上瞧不出一丁点波澜。

救救我。

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茶之季嗓子里闷闷地发不出一个声音,模糊视线只能看见逆光中站着的那少年的轮廓。但他知道,这个少年是现在自己全部的救命稻草。

但余子宛就是这么淡淡地静静地看着,四双眼睛一动不动相视着,在其他三人的注视下,余子宛低头关了手电筒,转头朝着教学楼门口走去。

茶之季余光中的那抹白色身影渐行渐远,最终隐匿于黑暗。

他眼中的光终究是暗了,救命稻草成为了压死他的最后一根草芥。喉咙间犹如卡了枣核一般疼痛呕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难言的晦涩,好似见证了玫瑰还未来得及开放的凋谢,又仿佛溺毙在深海被夺去全身氧气。

他无来由想起小时候曾读到过的诗集。

其中有一句话,他以前不懂,现在却如火烧般烙印在他的脑海。

——“我的青春只是一场,阴沉的暴雨。”

他原本只是落着斜斜雨丝的世界,在子一刻,乌云盖天,雷雨倾盆。

【我的青春只是一场,阴沉的暴雨】出自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恶之花》。

茶之季和余子宛要细水长流才会互相产生感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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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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