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夜，总是带着江南秋天独有的温柔。风轻轻拂过湖面，水波微漾，倒映着路灯拉长的剪影。杨琳从教学楼出来，刚走出自习室的门，风便轻轻撩起她的发丝。
她下意识地抬手，把碎发别到耳后。
身后传来脚步声，稳而不急。
“这么晚了，回去？”沈奕的声音响起，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
杨琳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他站在楼门口，背着单肩包，袖口微微挽起，整个人沐浴在路灯昏黄的光晕里，眉眼沉静。
她点了点头：“嗯。”
沈奕抬头看了看天色，微微笑了笑：“今天月亮很亮。”
杨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夜空清透，月亮悬在树梢上，皎洁的光洒在校园的小路上，将落叶的影子投在地面上，斑驳如诗。
“这条路夜晚挺漂亮的。”沈奕随口说道，目光却落在她身上。
她的侧脸被月光温柔地勾勒，像是被秋夜轻轻描摹过的剪影，静谧而沉思。
杨琳没有接话，只是低头踩着石板路上的影子慢慢走着，脚步轻缓，像是在听风的低语。
沈奕也没催促，步伐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侧。
他们走过教学楼，走过图书馆，走过那条小桥，湖水在夜色里静静流淌，远处的操场还有人三三两两地跑步，隐约能听见篮球落地的声音。
“最近有点忙吧？”沈奕忽然问。
“嗯，课程多了些。”杨琳低声道。
“有不会的，问我。”他语气随意，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杨琳微微偏头，看着他。他目光平静，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带着沈奕一贯的从容和耐心。
她低下头，忽然轻声道：“学长，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沈奕的脚步微微一滞，侧头看她，眉宇间染上一丝笑意：“怎么说？”
“就是……”杨琳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对每个人都这么温和。”
沈奕盯着她看了几秒，眼里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他低头，轻轻踢了一下脚下的落叶，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认真。
“不是。”
杨琳怔住，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笔，心跳莫名地慢了一拍。
风吹起她的发丝，她的影子和他的影子重叠在一处，又在月色下缓缓错开。
夜色无声，湖水微澜。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早已站在某个不知名的边界线上，只需一步，便会落入另一种心绪里。
而沈奕，似乎已经在那个地方，等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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