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白绮云平日里关系如何?”萧行澈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少女倚在桌子上,素白的指尖捏着半幅皱巴巴的绢帕,喉间哽咽,泪珠在睫上打转。
“大姐姐她,待我极好,小时候我和姨娘遭人欺负,都是她帮我讨公道,还偷偷给我塞好吃的,长大了也时常送我衣裳首饰,一有宴会也会带着我去游玩,我至今还不敢相信,她竟然就这么去了!”
“这个玩意你可曾见过。”萧行澈拿出在玉兰树下挖出的璇玑锁放到桌上。
“这个璇玑锁还是我今年及笄时大姐姐教我做的,上面还刻着我的名字,我们将它埋在了后院的玉兰树下,如今怎会在此?”白绮萱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那你说说,这璇玑锁里放了什么东西?”萧行澈望向她,眼神里毫无波澜。
“我和大姐姐各写了一张纸条放进去,里面分别写了我们心上人的名字,传说这样就可以和心上人修成正果。”说到此,白绮萱的脸微微泛红,俨然一副小女子的姿态。
“除了这些呢?”孙县令摩挲着从璇玑锁内掉落下的那枚白玉。
“没有了。”白绮萱双手在桌下不停地绞着帕子。
挖出璇玑锁后,里面没有白绮萱说的纸条,而是凭空出现了一枚白玉。
这白玉究竟代表着什么?
白绮云死前为什么要留下这么一条线索?
“白二小姐,我们需要搜查一下你的房间。”萧行澈站起身来,对着白绮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白绮萱略微犹豫了一下,便起身走出房门。
依旧什么也没有搜到。
正当一行人没有头绪之时,“大人!在后院抓到一个私自出府的人!”
原是孟婉芝悄悄溜出门去看望孟炜,回来时恰巧撞见萧行澈带人盘问白绮萱,这才被官差发现。
“把人带上来!”,孟婉芝被两个官差扭着身子送了过来。
“姨娘!”白绮萱见是孟婉芝,急忙大步走过去扶住了她。
“她是你姨娘?”萧行澈挑眉道。
“来人,去搜一搜这孟姨娘的房间!”
“不要!唔。”白绮萱伸手想要捂住孟婉芝的嘴,却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下,萧行澈笃定她的房内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孟婉芝平时并不受宠,房间内东西并不多,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萧行澈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就算再不受宠,但白家家业颇丰,也不至于如此寒酸。
萧行澈四处查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咚”地一声,他一个趔趄没站好,膝盖撞到了床边。
他立马发觉声音不对!空的。
“来人,把这床给我掀开!”
果然,床底下藏着满满的......
这孟姨娘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洗脚桶都往里面藏!
萧行澈指挥着人将东西都搬出来分类摆好,细细地检查了起来。
“哈秋!”萧行澈打开一个盒子,被里面的气味刺激到了。
他拿起一片香细细查看,想起沈惟熙说过的在白绮云房内找到的香。
“大人你看,这香像不像沈姑娘从死者房内找出的香。”
“我也觉得像,还是带回去让惟熙看看吧。”
两个人讨论了半天也没得出什么结论。
“你来说说这是何物!”萧行澈看这孟姨娘是个蠢钝笨拙的,便想诈一诈她。
不曾想她竟然直接吓晕了过去。
孙知县只好让人将她抬回县衙等候提审。
......
沈惟熙被拦在书塾外后,转头朝着厨房走去。
正愁找不到理由靠近,张大娘便开始招呼她:“娘子,和孩子们玩累了吧,来喝口水。
“另外那个娘子也一起吧!”
江照邻和孩子们玩的正疯,根本没听见。
张大娘只能讪讪地带着沈惟熙往厨房去。
“娘子您请喝水。”张大娘倒完水便推辞道要去做事。
沈惟熙闻了一下水,确认没有问题才喝了下去。
趁四下无人,她悄悄往身后的菜园靠近。
冬天,菜园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倒显得那角落处,几株黄绿色的野菜十分扎眼。
沈惟熙悄悄靠近,拔出一颗野菜,看到根上带着的一串串种子,她确定了这就是蓖藤子。
这蓖藤子的菜叶无毒,根上带的这些种子却有剧毒。
看来,这凌越泽确是在这中的毒。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忙薅下一把种子收起,快步藏身在屋后窃听。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在和张大娘说着什么:“这小娘们我查过了,不是本县的人,可以下手了!”
“那边不是还有一个吗,你去把她骗过来,不然等一她察觉不对跑了怎么办!”
“行,里面这个给我看好了,我去瞧瞧院子那个。”
沈惟熙忙回到厨房,一会张大娘端着几盘零吃进来便开始和她唠家常。
她趁机几次假装要走,从张大娘嘴里套出来不少话。
“大娘,我们这平时很多人来给孩子们送东西吗。”
“哎呦,像姑娘这样的能找出来几个,有钱人那钱袋子捂的比谁都紧,就是来搏个好名声。”张大娘上下打量着沈惟熙,显然对她这个猎物很是满意。
“我刚刚看这书塾里,怎么都是男娃,大点的女娃都去哪了?”
张大娘顿时哑了声,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两下:“这大点的女娃都在后院,有娘子带着学女工呢。”
“您在这干了很久了吧,这手艺真好。”沈惟熙拿起一枚糕点送入口中,桂花的香味轻轻在嘴里漾开。
“那可是,来我们这的吃过的郎君小姐没有一个说不好的!”张大娘被沈惟熙夸的有些飘飘然。
此时门外的江照邻正和孩子们玩的不亦乐乎,张大叔朝着她走了过来。
“姑娘,刚刚那边有位穿紫衣服的娘子可是与你同行,她现在身子不太爽利,在厨房歇息,正喊您过去呢。”
江照邻自是不信,但也没有表现出来,跟着张大叔便过去了。
到了厨房,见沈惟熙和这张大娘相谈甚欢,便没有多言。
这时,张大娘又从灶台上端过来一碟桃酥,说是刚刚忘记了,招呼二人尝尝看。
沈惟熙一闻便知里面下了蒙汉药,将桃酥递至嘴边时,悄悄先将解药服下了。
不一会,江照邻便发觉有些头晕,刚要发作拿下两人,沈惟熙立马按了按她的手,两人一起昏迷了过去。
只不过,沈惟熙是装的。
二人被带到后院关了起来。
人走后,沈惟熙忙给江照邻喂下解药。
四处检查一番后,她们发现整屋的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
只有正门能出入,可是门外有两名侍卫正守着。
“阿邻,一会我用一沾倒先将门口的侍卫迷晕,你悄悄出去探一下这后院的情况,看一下女孩子们都在何处,然后再回县衙找人来救我。”
“啊?姐姐,你不和我一起走吗。”江照邻拉着沈惟熙的手一顿。
“傻瓜,我是受害人,我在这,你们才能借着寻我的由头搜查这慈幼堂。”沈惟熙敲了敲江照邻的小脑瓜。
“好,我现在就去。”江照邻立马反应了过来,快速地消失在房内。
......
“我们回来一个时辰了,惟熙和照邻怎么还不回来?”孙知县双手拖着脸,一直望向门外。
“不会出什么事吧!”他猛地坐起来。
萧行澈慢悠悠地品着金瓜贡茶:“大人,你就放心吧,谁出事也轮不着她俩出事。”
“回来了,回来了,江姑娘回来了。”门口的衙役大声喊到。
“啊,渴死我了,给我喝一口。”江照邻累的端起整个茶壶猛喝了起来。
“快走,带人去慈幼堂救我姐姐。”
“!惟熙怎么了。”孙知县还没回过神来。
“没事,我姐姐以身作饵,咱现在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搜查了吗!”江照邻边扯着孙知县走边说道。
众人紧赶慢赶地到了慈幼堂。
官差将慈幼堂团团围住,但还是晚了一步。
林堂主等人发现江照邻不见后,便匆忙将沈惟熙送走。
好在等他们发觉不对在准备收拾东西逃走时,便被官差堵住了。
沈惟熙不见了,江照邻也有些慌了。
忙将他们来慈幼堂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了出来。
“......,姐姐让我出去先去后院探查一番,再去找你们来救她。”
“那你可有查到什么!”萧行澈明明知道沈惟熙不会有事,但还是莫名有些烦躁。
“后院根本没有那个大娘说的女孩,我只看见有一个男子在房里躺着一动不动。”
“别急,你走的时候她人是清醒的,定是在将计就计,想找出幕后之人,先将这院里的人带回去。”
“这些孩子就烦大人找人接手照顾了。”萧行澈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
......
沈惟熙眼前一片黑暗,她整个人被放在一个木篓子里,怕暴露她不敢乱动,就这么蜷缩了将近半个时辰后才被人从牛车上抗了下来。
只见外面的人在喊着什么孟管家,太远了听不真切。
随后一阵天摇地动后,她被扔进去了一个“坑里”。
还未睁眼便能听见身旁女子们的啜泣声,待人走后,她吃痛地睁开眼。
同她关在一起的有十余名女子,小的十三四岁,大的十六七岁。
沈惟熙仔细地打量着周遭环境,四周皆是黄土璧,唯有梯子直通的上方有扇铁窗。
这应当是在某个地下室。
看来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身旁的女孩了,看看她们是否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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