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听到林挽的喷嚏声,立刻懂事地递过来几张纸,狗腿道:“林队是着凉了吗?带病还要坚持上班,实乃吾辈楷模。”
林挽擦了擦鼻子,翻了个白眼,“你有拍马屁的功夫,还不如给我倒杯热水。”
热水早就准备好了,小江笑嘻嘻地把热水递到林挽面前,“那肯定不能光说不做啊,也不能闷葫芦似的什么都不说,我可是领导的贴心小棉袄,得让领导知道我的付出嘛。”
“滚蛋。”
林挽笑骂了句,“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搞的,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一股子老油条味?”
小刘拎着豆浆油条路过,哼哼了声,“家族遗传吧,林队您是没见过小江他父亲,和他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
小江挑眉,看着还挺自豪的,“那是,我从小就把我爸看做是骄傲呢,我的目标就是有一天能成为我爸的骄傲。”
小刘咬了口油条,抬杠,“真可惜,你的梦想怕是这辈子就达不成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就那么差劲?”
“难道没有吗?上次追捕那个抢劫犯,你一看到嫌疑人亮刀子,是不是躲我身后了?那么大个大男人,躲我身后?”
提起这个,小江心虚极了,“趋利避害,趋利避害,人的本性嘛。再说,之后我不是也站你前面去了吗?”
小刘闻言冷笑更甚,“是啊,嫌疑人被制服了,手铐都铐上了,你这个时候上了,你怎么不等嫌疑人进去之后再上啊?”
这是两人的例行斗嘴,倒是不伤感情。
林挽瞧着,这俩人都有那么点暧昧的火花了,说不定很快就能谈个办公室恋情。
真是不错。
"呦,一大早就这么热闹啊?"
昨天的法医拿着一份报告进来,“昨天的尸检报告。”
刚刚还吵闹的小江和小刘瞬间安静下来,身体力行“垂头丧气”这四个字。
法医疑惑,“你们怎么了啊?反应这么奇怪。”
林挽接过尸检报告,一边翻看一边无所谓道:“案子被转走了,他俩不甘心呢。”
“转走了?这案子不归你们管还能归哪个部门啊?又不是自然死亡案件。”
“特殊侦查大队。”林挽指着尸检报告上的一行字问道:“无法鉴定伤人的物种?”
“鉴定不了,尸体和现场除了咬痕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们比对了常见的所有动物和昆虫的咬痕,没有一个匹配的。嗯?这个在现场我不是和你说过吗?”
法医说完,忽然回过神,“等一下,你说这案子归特殊侦查大队管了?那是什么部门?我怎么没听说过?”
小刘正要解释,又听法医十分自觉道:“当我没问,当我没问,该我知道的我不想知道也会知道,不该我知道的还是别瞎打听了。”
说完,一边摆手一边转身往外走,“报告送过来了,你们自己看吧,林队你送来的样品下班之前应该会出结果,记得来取一下。”
林挽漫不经心应着,喝了口热水,继续翻看老徐的尸检报告。
除了无法判断撕咬老徐的是什么物种外,这份尸检报告上就再也没有一点异常的地方。
“林队还看呢?”
小江顺了小刘一根油条,“案子不是已经转交给了特殊侦查大队吗?您还关心它?”
林挽“嗯”了声,“既然报告到了我手里,我怎么也得负责任看看吧?不然多让法医科的同事寒心啊?”
这么说倒也是。
小江点了点头,拖动着椅子的滑轮回到自己工位上,不去烦林挽了。
老徐的死和刘浩的失踪又出现全都布满了重重的疑点。
甚至很多林挽很难用科学的角度进行解答。
林挽合上尸检报告,出神地想,怪不得案子被转交给了特殊侦查大队。
这确实是普通人没办法解决的。
一上午的时间匆匆而过。
自我劝服,不再过度关注这个案件,收敛起过于旺盛的好奇心后的林挽只觉得难得的轻松,就连姑姑的失踪好像都不再给她那么大的压力了。
看了眼时间,食堂过会儿才开饭,林挽就端了杯水站到窗边,从高处往下看。
林挽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以前中二的时候,还总觉得自己天生就有君临天下的气质呢。
看了没一会儿,林挽端着水杯的手忽然僵住。
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被大型食肉动物盯上的感觉,又出现了。
缓了缓神,林挽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
目之所及是分局绿化不是那么好的院子,整整齐齐排列的车子,视线越过分局的围墙向外看去,是步履匆匆的人群和正在收摊的小贩。
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不,不对。
林挽呼吸一窒,她看到一辆眼生却又有些熟悉的车。
那是辆面包车,今早她刚在她家小区里见过的面包车。
一切都连起来了。
上一次给她这种感觉的,还是特殊侦查大队的那个男人。
今早她又在电梯间见到了他,并且还看到了这辆车。
也就是说,这辆面包车就是特殊侦查大队的车,那个男人在看她?
这时,面包车的车门被打开,特殊侦查大队的那个男人迈着长腿从车上下来,似乎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干脆藏都不藏了,直接抬头和林挽对上视线。
平心而论,这男人是十分英俊的,不是现在主流的硬汉审美,皮肤奶白,一双桃花眼漂亮极了。
就是可惜他太冷了,气质凛然,表情冷厉,就连眼神都是极冰冷的。
林挽打了个寒颤,回过神立刻就转身出门。
迎面撞上正要招呼她去吃饭的小江和小刘也没理,径直下楼,出了公安局,又一路小跑着到了那辆面包车前。
直觉告诉她,这个特殊侦查大队的人知道她一切疑问的答案。
老徐是怎么回事,刘浩是什么情况,还有,她姑姑在什么地方。
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林挽会来,男人一句话都没说,抬脚就走。
林挽没闹明白这人是什么情况,但还是咬牙追了上去。
两人直接到了分局旁边的一家小饭馆,男人朝老板要了个包间,进去之后也不点菜,就自觉地坐下,背脊挺直,直勾勾地盯着林挽看。
老板觉得男人可能有点毛病,为难地看了林挽好几眼。
最后林挽只能无奈扶额,随意要了两份套餐。
直到老板退出去,包间内只剩下林挽和男人两人的时候,林挽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
想要知道真相的方法有很多,可她偏偏选择了最危险的一个。
要是这个男人是个坏人,那自己这会儿早就已经死了。
这么想着,那股被天敌盯上的感觉再次卷土重来。
可恶啊。
又盯着林挽看了坏人,男人终于大发慈悲地开了金口,“桥南区特殊侦查大队大队长,季寒舟。”
后知后觉,林挽意识到男人这是在自我介绍,于是便也开口,“桥南区……”
话才刚开了个头,季寒舟已经顺畅地接上了后半段,“桥南区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林挽,1985年出生,今年29岁,父亲是市局刑侦支队支队长,母亲是市二中的教导处主任,还有一个异卵双胞胎的妹妹,前几天刚辞职,最近正在发愁找工作的事。”
林挽猝然起身,椅子在地砖上拖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你调查我?”
季寒舟只微微抬眸看她,语调平静又清冷,“不是调查,是必要的背景了解。”
林挽蹙眉,“必要的背景了解?你有什么了解我的必要?”
季寒舟依旧坐得笔直板正,说话也直来直去,“有必要。”
等了半天没等来下文的林挽:???
有什么必要你倒是说啊!
挤牙膏呢在这?
似乎是林挽的表情过于直白,季寒舟蹙了蹙眉,“你什么都不知道?”
林挽都被气笑了,重新坐回去,双手抱肩,“我该知道什么?”
季寒舟的情绪终于被引动,上身前倾靠在桌子旁,第一次认真地将林挽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
“咬死徐建民的是他家楼上的刘浩。”
还真是他?!
那她的梦岂不是完完全全成了真?
然而无论林挽心底翻起什么样的惊涛骇浪,可她面上却全然是一副嘲弄模样。
“徐建民的验尸报告我看过,徐建民身上的齿痕根本不属于人类。难不成你的意思是,刘浩还能变身成怪物不成?”
这话说出来多少还是带些试探的意味。
要么确定她真的做了预知梦,并且世界上真的有灵神志怪的事存在。
要么确定她就是想太多,纯属没事找事。
林挽私心是偏向第二种可能的,毕竟人类对于未知的东西,向来都存在些敬畏。
可她说出这话后,季寒舟却诡异的沉默了。
只是审视地看着她,像是要穿过她的面皮看清她心底的想法一般。
“怎么不说话?”
林挽心底“咯噔”一下,“怎么?难不成我说对了?”
季寒舟看着林挽,一字一顿道:“你说得没错,刘浩确实能变成怪物,不光是刘浩,他的母亲黄芳和他的父亲刘军也可以。”
“更确切地说,他们一家三口,本身就是怪物。”
怪物……
林挽忽然觉得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趴在她脖子上吹气。
“你在说什么鬼话?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怪物?”
林挽强撑着坐在那,回应她的,却只是季寒舟的一声冷哼,林挽不得不选择接受世界上真的有怪物的事实,“好吧,就算刘浩一家都是怪物,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调查我的背景?”
“刘浩和黄芳昨天都已经被我们处理了,只剩下刘军在逃,今天早晨我们找到了刘军。”
林挽蹙眉,想到今早和季寒舟的照面,“你该不会说,刘军躲在我家了?”
季寒舟挑了下眉,算是默认了林挽的说法。
"你怀疑我和那些怪物是一伙的?"
季寒舟摇头,“倒是没有过这个想法。”
还不等林挽松一口气,便又听到季寒舟道:“刘军也死了,我发现他的时候,就只剩下满地的皮屑和已经干涸的黏液痕迹。”
等等。
林挽脑子转了转,这个形容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满地黏液痕迹和皮屑……那不是今天早晨她家里的情景吗?!
“你非法闯入我家了?!”
“不对,我家那些痕迹是刘军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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