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骇然,林挽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先惊讶哪一个。
季寒舟皱了皱眉,思索片刻,一板一眼解释道:“我们特殊侦查大队有随意出入民众家里的权力,和你们这些需要搜查证的警察不一样。”
林挽:……
竟然反而觉得自己家被非法入侵这件事并不是重点了。
定了定神,林挽问道:“所以刘军是怎么死的?”
这次轮到季寒舟疑惑了,只是他的表情还是很淡,只有语气稍稍透露了他的情绪,“你不知道?”
林挽更困惑了,“这我该知道?”
季寒舟再次审视林挽。
他起初确实觉得林挽在撒谎,可看她的眼神还有他所感受到的气息,又确实感觉到了林挽的茫然。
权衡二三,季寒舟道:“刘军被吸干了生命力和诡能,杀死它的人手法很专业,看得出实力也很强。”
林挽禁不住一阵后怕。
昨天晚上她不仅和一个怪物同室相处,甚至还有一个超级赛亚人在不惊动熟睡的她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地把怪物杀死。
这种情形下,她竟然还能完好无损地睡个囫囵觉,也不知道该说她心大好,还是该说她命大。
“等一下。”
理智回笼,结合刚才的语境,林挽好笑地指着自己,“所以你刚刚怀疑我是杀死怪物的那个人?我能把怪物杀的只剩下满地皮屑?”
季寒舟不说话。
明显是默认了林挽的说法。
林挽扶额,“你们的猜测能不能靠点谱啊?我们做警察的都知道没证据不乱说话呢。”
谁料季寒舟却认真反驳林挽的话,“有证据。”
啊?
“两个证据。”
林挽:???还不止一个?
季寒舟道:“其一,昨天你打断了胖子的施法,其二,我们知道你昨天做了梦,梦到了徐建民被杀死的全过程。”
不是,胖子施了什么法了啊?还有,她做梦他们怎么会知道?
她说这个梦的时候只有小刘和小江在场,这俩也不是什么大嘴巴,几乎没有外传的可能啊。
这次季寒舟没有再给林挽解惑。
只是在看出林挽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后他就站起了身。
林挽本以为这人就要走了,谁知道他长腿一迈,三两步就走到林挽身边,下一刻,飞快抓住林挽的手腕。
林挽因为工作原因,常年保持警惕,反应也不慢,在季寒舟动手的那一刻就反应过来,就着手头,两人小小过了两手。
要说拳脚功夫,林挽自认是不输给男生,每年局里举办的大比武,她总能力压一群大老爷们夺个第一。
一开始林挽还真没把季寒舟这细胳膊细腿的当回事。
可交上手林挽就知道了,这季寒舟和她体质应该是一样的。
瘦弱的身体里藏着大大的力量。
这次的交锋,两人不相上下。
“啊……”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打开,老板端着托盘走进来,看到两人你握我的手,我握你手腕,四目交接,火光四射,不免觉得尴尬。
飞快地把饭菜放下,“嘿嘿”笑了两声,又赶忙关门离开。
只是门没关严,林挽还能听到老板嘀咕的“我就说是小情侣嘿”的声音。
打斗被打断,林挽卸了力,率先松开握住季寒舟手腕的手,“你要干什么?”
季寒舟也松了手,“不放心,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同行。”
林挽冷笑,“有答案了。”
“嗯,打扰了。”
冷冷淡淡地说完,季寒舟甩手出门,在他开门的一刹那,林挽眼尖地看到他嫩白的手腕上一大片显眼的红痕。
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和我比力气?”
林挽拿过一碗饭,又夹了一筷子菜,面上得意极了。
只是在把菜往嘴里送的时候,手指抖得不像话。
——
季寒舟刚回车上就被另外三人团团围在中间。
“嘿嘿老大。”胖子搓着手,不怀好意地笑着。
“老大真的太不会怜香惜玉了。”瘦猴推着眼镜,惋惜道:“那个林挽长得那么漂亮,你居然一点都不留情面。”
小花冷瞥了他一眼,“老大还不够留情面的吗?要是你们胆敢和老大动手,估计这会儿肋骨都断了好几根了吧?”
瘦猴哼哼两声,小声骂道:“你个毒唯,就知道你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说完,瘦猴收敛起玩笑,正色道:“老大,那个林挽什么情况?她真的不是同行?”
季寒舟手腕的红痕已经消了,只是不刻意控制的话,手指仍会不自觉颤抖。
这是脱力了。
“林挽不是同行。”
顿了顿,季寒舟又道:“但她更可疑了。”
——
林挽躺在沙发上,揉捏着还在颤抖的手指,低声嘀咕抱怨道:“这个季寒舟,人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力气这么大?搞得我现在还没缓过来,要是这个时候出警多耽误事啊。”
下意识忽略了其实刚刚是她觉得势均力敌,真心起了较量的事实。
捏了捏手指,林挽又想到刚刚季寒舟告诉她的事。
“既然刘浩一家都是怪物,那姑姑的失踪会不会也和怪物有关?”
“我的梦既然确实是现实,那那个时候在梦里姑姑要告诉我什么?威胁她的又是什么?”
“和刘浩一家相同的怪物吗?”
走廊忽然吵了起来,林挽从沉吟中回过神,拉开办公室大门,果然看到小江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林队林队,出事了,磐石村有人报案说发现了一具尸体。”
林挽还没来得及皱眉,小江便又补充道:“那具尸体的死状和徐建民的死状一模一样。”
——
磐石村是桥南区的贫困村,前些年区里给磐石村拨过款,也请了专业人士,想要靠磐石村村民勤劳的双手带领他们脱贫致富,可惜最后全都无功而返。
钱都打了水漂,专业人士也被村民们联合起来打了出去。
那个时候还是出动了不少警察才没让村民们搞出人命来呢。
“嘶,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么破的路?”
小江靠着车干呕两声,“再开一会儿感觉我都要内伤了。”
林挽也没好哪去,脑袋晕沉沉的,胃里也翻江倒海的不舒服。
回头看了眼来时路,坑坑巴巴,沟壑纵横,林挽给小江竖了根大拇指。
“别的不说,你的车技是真的牛。”
小江白着脸摆手,“改天让林队您见识下,呕,我以前可是差点就去做赛车手的。”
林挽喝了口水,终于压下那股子难受劲儿。
这才有功夫打量这传说中的磐石村。
比林挽想象中还要破得多,家家户户都是城区里很少会见到的低矮平房,土地干涸龟裂,村里的村民们全都枯瘦黝黑,打眼一瞧就是吃够了生活的苦。
忽然,林挽放下水瓶,指了指在众多破败平房中鹤立鸡群的建筑,“你看这个眼不眼熟?”
小江迷迷瞪瞪抬头,“那不是咱们之前在路上看到的秦家祠嘛?就是在看到秦家祠之后,路才开始难走起来的。”
林挽点了点头,跟着缓过来的小江往尸体发现的地方走去。
走出去老远,林挽回头,秦家祠还那样格格不入的伫立在一群低矮房屋中,祠堂前还有个躺在躺椅上,穿着蓝色碎花衬衫的老太太。
约莫走了十来分钟,林挽终于看到警戒线了。
早一步到现场的小刘正在和旁边的村民们说着什么,不过交谈似乎不太愉快,小刘的小圆脸涨得通红。
递了个眼神给小江,于是林挽就迈开腿朝着小刘走去。
离得近了,她也终于听清了小刘和村民们交谈的内容。
“村长,我们是警察,我们一定会秉公执法,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会随便冤枉人,你说的那个嫌疑人我们也会调查的,只是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杀死老曾的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啊。”
看得出小刘在勉力保持平和,嘴角的笑容都僵硬的。
但很明显,那些村民并不将小刘的话放在心上。
“姑娘,你怎么就不信我呢?就村头那个杨老五,凶手肯定是他,去抓他啊。”
“就是啊,你这姑娘怎么这么磨叽呢?要是再有人死了算谁的啊?”
村民们咄咄逼人,俨然一副不把所谓的杨老五抓走不罢休的场面。
小刘又耐心解释了会儿,直到她嗓子都冒烟了,这帮村民才算罢休,只是临走前,为首的那个还拉着小刘的手,情真意切道:“姑娘啊,那个杨老五真的是凶手,你们千万不能放过他。”
小刘敷衍应了声,目送这帮人离开,丧兮兮地走到林挽身边,抱怨道:“林队,我不是你最疼爱的小宝贝了吗?你刚刚为什么见死不救啊?”
林挽竖了个大拇指,“这不是想看看你的协调能力吗?现在看来,我们小刘同志虽然年轻,但对外沟通能力属实不错呢。”
摆了摆手,小刘拖长声音道:“他们才不是被我说服了呢,他们啊,就是看和我说这些没用,这才走的。”
只是话虽如此,小刘脸上却多了几分自得,摆明了林挽的夸奖起了作用。
殷勤地帮林挽拉开警戒线,小刘介绍道:“尸体是十一点左右发现的,说是一个村民中午出来挑水,结果就看到井边躺着一个人,他过去看,就看到这个老曾的尸体,后来经过村委会的研究,这才决定报警。”
“死者叫曾南,现年四十五岁,未婚独居,没有直系亲属。”小刘指着正被众多工作人员围起来的尸体,“根据走访得知,曾南因为智力问题,所以并没有仇家,法医刚刚也经过了初步推断,基本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
林挽问道:“不是说他的死状和徐建民的死状一样?”
小刘点头,“这就是问题所在,法医初步推断,咬死曾南和徐建民的是同一物种,具体的结论要等尸体拉回去做详细的尸检报告才能给出来。还有,林队,不光伤口是同一物种造成的,就连死者生前不做反抗,自愿被咬死这一点都出奇的一致。”
这时围在曾南旁边的人散开了些,林挽透过一个挨一个的人头终于看清了曾南的死状。
矮胖的身体上布满伤口,出血量极大,大半个身子被血染红,地上还积了一小滩血。
红艳艳的刺激人的神经。
林挽看得出神,忽然她看到地上的血液似乎荡了下,巨大的涟漪将曾南的尸体都推动了些,林挽闭了闭眼,等她再睁眼时,曾南竟然动了,他艰难地朝着林挽伸手,嘴唇一开一合。
林挽仔细去听,曾南竟然在说,“这里危险,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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