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项樾这么说,简阔从怒火中回过神,也收回信息素,冷冷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王江,挣脱开项樾的禁锢,转身大步往外走。
项樾快步跟着走了。
俞司冷眼看着地上满脸是血还笑声不止的王江,脸色有些难看。
M国治安总署的那些人居然隐瞒此事,难怪这么久都没结案,看来等下得亲自打给麦特尔电话问个清楚。
“阔阔,阔阔!”项樾边喊边快步追上去,伸手拉住简阔的胳膊,“到底怎么回事?那个王江跟你说了什么?”
简阔深呼了口气,偏头看向他,“为什么要阻止我?”
项樾愣了下蹙起眉道:“你要是单纯的发泄情绪也就罢了,我们都睁只眼闭只眼不干涉,但打伤犯人不行,这儿是治安总署,我们生在法治社会,你可别冲动,不然会被你爷爷你爸爸混合双打。”
“所以王江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他从俞司那里知道了关于王江的事,但看单向玻璃里简阔露出那么愤怒的反应,直觉告诉他,他和简阔知道的绝不是同一个事情。
刚才王江说的那些话他也听到了,但他还是想听简阔亲口说。
简阔沉默没说话,看着走廊里出现一道熟悉身影正急匆匆往这边走过来,突然一股酸意和歉意情绪全涌上心头,抿紧唇。
项樾也看到了,喊了一声:“周署长。”
周鹤停下脚步,看着神色有些不对劲的简阔,蹙起眉关心地问:“你还好吧?怎么了这是?”
他本来在自己办公室里琢磨着那个五叔的事很久,还拿出来一个大学时合照的相框反复看了好多遍。
这个相框里有他和简子赫,也有潘廷,都是二十出头的男大。
用曾经潘廷说过的话来说就是:帅破苍穹的三校草男大。
正看着呢,突然王章连门都没敲就推开进来,告诉他审讯室出事了,吓得他手里端着的茶杯差点洒出茶水,放下急忙往外走。
结果一过来就看到眼眶微红、脸色还带上怒意的简阔,周鹤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王章说审讯室出事了,那到底出的什么事?
简阔为什么会生气?
“对不起。”
周鹤冷不防听到简阔这一声道歉,顿时愣住,就连项樾也是。
“怎么……”周鹤愣愣看着简阔,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有些手足无措,看向项樾,“这怎么……”
“阔阔?”项樾低叫了他一声,伸手握住简阔垂在身侧的手。
简阔没说话,只是看着周鹤,鼻尖有点酸。
尽管王江说的不多,加上宋庆的音频文件里那寥寥几句,都足够他明白了一件事——真正害死简瑰母女俩的并不是周鹤,从头到尾都不是。
周鹤才是那个最无辜最冤枉的受害者,被他们简家白误会了整整十年……
“对不起,”简阔微低下头小声重复着说:“是我们简家误会了您,对不起周叔。”
说完这话便越过周鹤往前走,项樾迈步想追,听到身后追过来的俞司喊:“项樾!带简阔去我办公室里等我!”
项樾应了声好,赶紧追上简阔。
“周署长?周署长,周署长!”
周鹤听到俞司的呼唤,可他感觉自己此刻陷入一种茫然和惊喜交加的情绪里,那声“周叔”叫得有些晕乎,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他原以为要等找到五叔之后,把真相说出来,为他的清白作证,可没想到事情来得太突然,猝不及防就被幸福感砸晕了。
他等了整整十年,终于听到了简阔亲口喊他一声周叔……
等等,不对,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刚才简阔那反应到底怎么回事!
周鹤很快回神,看向俞司,“俞司,王章跟我说审讯室出事了,小阔刚才那么大的怒火,到底怎么回事?”
俞司沉声道:“我正准备找您汇报这件事呢,情况比想象中复杂得多。”
这时大老远就听到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俩人顺着声源处看去,只见王章满脸着急地跑过来,站定后不等气喘匀了先开口急道。
“俞队!刚才许队打给我电话,说是他们那边突然来了至少十个仿生人,而且几乎都很强。”
“这些仿生人背后有人指挥,是仿生人enigma,”王章用小臂擦掉急出汗的额头,沉声道:“许队还说了,他好像看到跟宋庆长得很像的仿生人,应该是葡萄酒1018。”
俞司蹙眉看着他,“那家伙也来了?现在许兵他们什么情况?”
王章凝重道:“许队他们有个受了很严重的伤,好像是左肩和腿部中枪,正护着那人赶往医院,但路上总是有仿生人暗中偷袭,所以刚才许队让我跟你说一下,让项樾他们几个enigma立刻前往支援。”
俞司突然怒道:“为什么不打给我电话?!”
王章被吼得缩起肩膀,小声抱怨,“我们打了,是你一直都没接通电话啊……”
俞司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进审讯室前就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沉默无言两秒,说让王章留下来处理王江,跟周署长说了句抱歉,便转头隔空大喊一声。
“匿枭!”
匿枭从审讯室里出来,手里握着杯黑咖啡正慢条斯理地喝,“干嘛?”
“跟我一块儿支援去。”
俞司说完边大步往安全楼梯入口而去,边掏出手机拨通项樾的电话,让他带上简阔一起去支援许兵他们那儿。
在路上俞司把情况都说清楚得差不多,其他三个人也听明白了。
俞司抬眼看向后视镜里的简阔,有些担忧地问:“简阔,你现在……”
“我没事,我很好。”简阔不等他把话说完,掀起眼皮说:“草莓怪不能没有我这个搭档。”
俞司没说什么,继续加快速度地向前行驶着。
项樾转头看着他。
简阔也看向他,“我和俞司在明,你和匿枭在暗。”
项樾笑了一下,“好。”
许兵发给俞司的一个定位是郊外某个荒废多年的老旧汽修厂,占地面积非常大。
俞司他们都不太明白那俩为什么会逃到这儿来了,更何况是许兵那几人呢,简直是无法理解。
简阔和俞司从车里下来的时候,项樾和匿枭已不见人影,都不知道去哪儿。
俞司一眼看到许兵他们就在不远处,只是他们的人好像被一个仿生人挟制,谁也不敢贸然行动。
简阔什么都没说,很配合地跟在俞司身后。
毕竟是治安总署该做的工作,他只是专案组的御用保镖而已,跟着做就行。
“老俞,你们可总算来了。”
许兵此刻脸上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宁蓓他们也是。
“就你俩?”许兵见来的只有俞司和简阔,却没见到项樾那几个enigma,眉头紧蹙有些不满。
俞司边盯着对面的情况,边慢慢靠近许兵,将左耳亮给他看。
许兵一眼看见俞司左耳戴着小型对讲机,瞬间明白了什么,不再说废话,直奔主题。
“刘大东受很重的伤,不能再拖了,得立刻把他从仿生人手里抢过来,然后直接送去医院。”
俞司自然看到被仿生人挟制的刘大东,他左肩和腿部的伤势很糟糕,确实不能再拖了,便往周围看了看,在心里迅速计划着什么,转头看向简阔。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气没消,给你一个彻底发泄的机会,如何?”
简阔笑了起来,“谢了,说来听听,要我做什么?”
汽修厂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怪味儿,很多东西都老化,锈迹斑斑,白墙已经很黄到肮脏不堪,随处可见的大大小小一堆垃圾。
项樾和匿枭的身影现形之后就分头行动,他去的右边,匿枭去的左边,把整个厂里搜了个彻底,发现还真有两三个仿生人在走动,也不知道他们要干嘛。
项樾蹲在某个较高的地方上,低头看着下面正来回走动的仿生人,听着从小型对讲机里传出砰砰个不停的枪响,拳头砸到身体发出的声音,清晰地传进耳朵里。
“解决了一个仿生人,刘大东已安全到我手上。”
项樾一听便知道肯定是俞司给简阔找了个很好的宣泄口,在心里松了口气,拇指按了按对讲机压低声音笑着说:“阔阔真棒。”
这个对讲机只对小部分开放,他和简阔、俞司和匿枭都是通用的。
“你那边什么情况?”简阔问。
项樾低头看着那个仿生人突然停下来静立不动,像是按下暂停键似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情况有点奇怪,我看到有一个仿生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站在那儿,”项樾小声说:“总觉得有问题。”
“我也觉得有问题,”匿枭的声音响起,“我这边看到两个仿生人,跟你说的一样,都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匿枭此刻蹲在房顶上一根粗钢管,它是横在靠着房顶比较近的那块地方,只要直起身,脑袋就会撞到上面,不得不蹲着。
看着下面那俩静立不动的仿生人,眉头紧蹙,“俞司,简阔你们在外面注意一下周围有没有动静,项樾,我们先找葡萄酒1018,那家伙肯定藏在哪儿指挥。”
“行。”
项樾的声音很快消失了。
匿枭再次看了一眼下面,身影凭空消失了。
俞司和简阔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简阔按照俞司给的计划,成功把刘大东从那个仿生人手里救出来,这会儿被宁蓓和两个男的紧急送去医院,只留下许兵和几人还在原地没走。
“那俩还在里面,我得把他们抓起来才安心。”许兵抬手抹掉额前渗出细汗,顾不上脸有多脏,沉声道:“我追了那俩都快半个月多了,一个也没抓着,那俩狡猾着呢,妈的。”
正无聊到处看着的简阔突然表情一凌,喊道:“快趴下!”
此话一出,俞司他们立马趴倒在地上,无数子弹裹挟凌厉的风从脑袋上飞过。
等那些子弹没再飞了,俞司迅速爬起来,当机立断从腰后拔出枪,精确无误地对准某个方向连续开了枪,怒道:“大家都释放信息素压制他们!”
自从有了周鹤亲自签下免责声明书之后,俞司安心地使用信息素压人。
得亏他们的人里没有omega,几乎全都是alpha,唯三等级强悍的alpha是简阔、俞司和许兵,其他人都是中级alpha,但也足够了。
在几个alpha释放不同等级的信息素强势压制下,偷袭的人出于遵从本能被迫跪在地上痛苦不堪,握抢的手随之脱落。
许兵一眼认出那人是谁,大吼道:“兄弟们快把王强抓回来!还有一个人肯定也在里面,我们动作快点……”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简阔和俞司很默契地拔腿往前冲了过去,留下满脸震惊的许兵还在原地看着,一下反应过来,也跟着拔腿追了过去。
那几个兄弟们也紧随其后,但都没追,而是直接抓了王强,迅速铐上手铐。
而匿枭这边发现了林胜的身影一闪而过,用对讲机向俞司确认了一下这人的身份。
毕竟半个月时间都是跟俞司一起待在办公室里度过的,关于极乐酒吧的事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正好顺手帮忙抓人。
得到俞司亲口确认后,匿枭毫不犹豫地往某个方向追了过去。
项樾从破败老旧的楼梯口慢慢上来,左右看了看,两边都是走廊,光线很昏暗,空气中有股很重的霉味,有点呛人。
突然,有什么黑影正走进某间房里,项樾视力很好,一眼认出那是个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左边走廊,抬脚往右边走去。
一间间往里看着,总觉得这里不太像正经汽修厂该有的样子,但也不知道这么多的房间用来干嘛。
可能当年开发商钱多,想搞个不一样的汽修厂显摆吧。
距离刚才那个男人进过的房间前两三米停下来,屏气凝神听了好一会儿,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静悄悄的。
项樾都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其实里面什么人都没有。
虽然这么想着,但还是抬脚继续往前走了几步,转过头那一刻怔住,满眼震惊看着房间里的一幕。
这间房里对面是办公桌,坐在后面的中年男人被胶带封住嘴,虚胖的上半身也被麻绳绑着,满脸尽是极度恐惧害怕地看着他。
项樾微张开嘴,他认识这个男人,这不就是国家里某个德高望重的大人物吗,怎么会被绑来这儿?
视线从虚胖男人身上移开,看向站在窗前的两道身影,下半张脸慢慢变得冷峻,声音很冷。
“葡萄酒1018,伏特加1019,你们这么费心把他抓来这儿是想干什么?”
站在窗前的俩人同时转过头,看向从外走进来的项樾。
葡萄酒1018露出一抹笑容,连眼角那美人痣都亮了几分,语调渣男音,“这么快就上来了,我以为要等久点儿呢。”
项樾定定看着跟宋庆长得像、连说话语气也像的葡萄酒1018,心想还好董瑜不在这儿,不然情况可就精彩了。
“喂,”伏特加1019转过身笑着问:“上次我让你跟简阔提分手的事,现在分了没?分了我好立马找简阔处处看。”
“哟,”葡萄酒1018很不可思议地看向同伴,那渣男音腔调稍微变了点儿,“不是吧大哥?你跟简阔长得多像啊,你喜欢上跟你长得一样的人?”
“嚯,”伏特加1019笑了起来,抬起胳膊肘搭在他肩上,嘴角那抹不羁的弧度加深了些,“我颜控嘛,我就喜欢带劲儿,就喜欢我这张脸这身材,我喜欢简阔怎么了?”
然后转头看向项樾,催促道:“说话啊,分了没?”
项樾冷着脸说:“我为什么要听你,想的挺美。”
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浑身颤抖不止的虚胖男人,扯回正题,“你们把他抓来这儿干什么?”
伏特加1019笑而不语,直起身收回胳膊肘站好,笑得意味深长。
葡萄酒1018从腰后掏出枪在手里把玩,笑起来看着挺亲和。语气依旧渣男音,“没干什么,只是想玩个大的。”
说着就把枪递给一旁的伏特加1019,笑看着项樾,“祝你好远。”
葡萄酒1018往后靠近窗前,抬手按着耳朵里对讲机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
伏特加1019把那把枪在手里玩了小会,倏地快步上前,枪口抵住虚胖男人后脑勺向前推了一下,勾唇笑道:“如果我顶着这张脸杀一个国家的大人物,你觉得简阔会处于怎样的困境?”
项樾瞬间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神色大变,猛地怒道:“你别想得逞!”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伏特加1019脸上挂着的笑意加深,那双琥珀眼眸里闪过一抹寒光,“有你在太妨碍我接近简阔,是该暂时关起来的时候了。”
他吐字缓慢且清晰,“祝你好远。”
项樾墨镜后那双锋锐瞳孔猛地紧缩……
另一边,匿枭轻松制服了还在挣扎着想逃跑的林胜,俞司他们正好赶了过来,动作挺粗鲁地将人甩向追上来的许兵而去。
许兵及时从裤兜里掏出明晃晃的手铐,一口气啪啪铐住被匿枭甩过来的林胜双手!
“谢了兄弟!”
许兵揪着林胜领口往返回的路上快步离开。
三人对视一眼,最后是简阔按着耳朵里对讲机想问项樾那边的情况,可项樾的频道却关了。
不管他怎么呼喊,那边依旧是关机状态。
简阔微蹙起眉,“草莓怪怎么把频道关了,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匿枭突然耳朵动了动,紧蹙起眉朝周围看了看,“你们有没有听到很奇怪的声音吗?”
简阔和俞司闻言用耳朵仔细听了听,什么声音都没有。
“没有吧,我们没你们enigma听力那么敏锐,你听到什么了?”俞司蹙眉问。
匿枭表情微顿,又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有汽车的声音,似乎是朝着这边过来的。
“有两个声音……”
匿枭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意识到什么的他神色微变,顾不上俞司和简阔在这儿,直接当面消失了。
俞司和简阔眨巴眼睛看着突然消失的匿枭,然后对视一眼,沉默了。
“什么怪味儿?”简阔蹙起眉嗅了嗅空气中不知道啥时候弥散一股奇怪味道,“闻着像是汽油,有点浓。”
“汽油?”俞司抬头嗅了嗅,突然意识到匿枭刚才说过的话,瞪大眼睛看着简阔,“有人想在这儿放火!”
说完这话,便转身往许兵刚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跑到一楼时连门都没出来就大声吼道:“许兵!快带兄弟们马上离开这里!”
简阔本来跟在俞司身后,突然脚下一转,迅速跑向项樾那边去了。
他还是不放心项樾,别真出事了。
距离汽修厂外百来米远的地方,道路两边有一小片森林,匿枭的身影出现在树上,目光冷厉地望着远处,隐约看见一点车影正在行驶。
视力好的他一眼认出那辆越来越近的车里人,瞳孔微缩。
那不是enigma国际组织里职位最高的老家伙吗?他怎么会带着一些人过来?
他跟凰凰和项樾可没干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来,都遵守国际组织的规定好好生活,那这些人来华夏到底想干什么?
忽然想到项樾,脸色微微一变。
难道是又想抓项樾?
不可能,项樾十五六岁那年就被抓过一次了,没理由再次抓人吧?
匿枭神色凝重地思索半秒,决定先去项樾那儿看看到底怎么个情况,于是原地消失了。
许兵他们得知要起火时正要上车准备离开,汽修厂这边突然爆发出熊熊燃烧大火,无数火舌从没有玻璃的窗口内窜出来,黑雾冲向上空。
俞司转头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被大火包围住的汽修厂,疯了似的转身想冲进去救他那俩铁兄弟,被许反应迅速地冲过来一把搂住腰往后拖着远离那片火海。
“放开我!他们都还在里面!”俞司奋力挣脱许兵的禁锢,额角暴起青筋,双眼猩红地冲汽修厂大声怒吼。
“简阔!项樾——”
“俞司!冷静俞司!别乱冲进去!”许兵转头冲从车里下来的兄弟们怒道:“都愣着干什么,打119啊!”
有人顿时反应过来,急忙掏出手机,颤抖着拨打119,其他几个兄弟也赶紧过来帮许兵将陷入疯狂状态的俞司拼尽全力地往后拖。
正双眼发红着怒吼的俞司突然听到一道熟悉声音响在耳边,身体僵住不动。
“在这等着,我去救。”
是匿枭。
俞司猛地朝左右看了看,没见到匿枭的身影,可鼻息间却闻到一丝淡淡红枫叶味,那是匿枭的信息素。
“别找了,你看不到我的,冷静等我们回来。”
俞司望着陷在火海之中的汽修厂,噪音嘶哑地说:“你们一定要安全出来……”
在汽修厂突然爆发大火的那一刻,简阔早就跑到最顶层,也找到项樾。
人没事,只是情况有些复杂,站在房间前怔怔看着靠在椅子上满身是血的虚胖男人,不知道是晕过去还是死了,视线缓慢看向站在窗前的男人。
衣服有些脏,背影笔挺如松,右手里却拿着那把枪。
“草莓怪?”简阔听到自己这声音有点颤,“你没事吧?”
项樾转过头,原本戴着的那副墨镜不见了,一双锋利眼眸里闪烁冷光,扯起一丝笑意,“他没死,只是晕过去而已,救得及时,但是……”
他握紧手里的枪,轻声说:“事情似乎糟糕了呢。”
“我信你,你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简阔边往里走边说。
“我知道你信我,俞司他们也是,”项樾忽地笑了起来,“可是外人不会信啊。”
简阔看着已经晕死过去的虚胖男人,他认识这人,是华夏的一个大人物,眉头紧蹙,“那你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来不及说了,”项樾转回头望着窗外,“他们已经来了。”
“什么意思?”简阔愣住,抬脚想过去,被项樾阻止了。
“别过来。”
简阔蹙眉,脾气上来了,“我为什么不能过去?你……”
话没说完,察觉到肩上一重,转头看见不知何时出现的匿枭。
匿枭看了一眼那个虚胖男人,又扫了眼这间房里的破坏程度,扯了扯嘴角,“情况有点麻烦啊,项樾。”
项樾冷嗤一声,“那家伙带了俩一起消失,反噬了。”
匿枭挑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你要暂时受苦一段时间了。”
简阔压根听不懂俩人在说什么,用肩膀弹开匿枭,再次抬脚想过去,又被阻止了。
“别过来!”项樾猛地转头瞪着他,声音冷了下来,“你一过来就完了,到时候想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简阔顿住了,没说话,就这么恶狠狠盯着项樾。
“匿枭,”项樾没再看他,而是看向匿枭,语气稍微温和了些,“算我欠你一次人情,帮点忙吧。”
匿枭听懂这话中的意思,冷啧了一声,“你俩真有意思,一人欠我一次人情,行,我帮。”
“谢了。”
项樾走上前,伸手摁在那不省人事的虚胖男人肩上,匿枭也伸手拉住简阔的胳膊。
简阔只觉眼前的场景一下子就变了,再也不是乌漆嘛黑的那个房间里,而是汽修厂外距离较远的地方,看见跑过来的俞司他们,还有无数个穿着橙色制服的消防员纷纷从消防车上跳下来……
这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匿枭?你怎么吐血了?”是俞司的声音。
“项樾!我的天啊,你也吐血了?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是许兵的声音。
简阔回神转头一看,匿枭嘴角溢出血丝,身体有些摇晃,蹲了下来缓缓,意识到什么,猛地朝项樾所在的位置看去。
只见项樾蹲了下来好像是想缓解些什么,用手背蹭掉嘴角溢出来的血丝,抬脚想过去,却看见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一群人朝项樾走过去,听到那个为首的男人冷冰冰地开口说话。
“项樾先生,我们接到匿名举报,说您携带武器想谋杀你们华夏其中一位大人物,”为首的男人垂眸看见项樾脚边躺着一个虚胖男人,还有他手里握着那把枪,冷声道:“请跟我们回岛上接受审判。”
项樾发出短促地笑了一声,强忍身体带来疼痛感慢慢站起来,将那把枪放进递过来抖开的透明袋里。
简阔一怔,审判?什么审判!
那人到底在说什么鬼话,简直胡说八道!
简阔怒火涌上心头,大步过去,一把抓住项樾胳膊拉到身后,怒瞪着为首的男人,“我知道你们是谁,你们是enigma国际组织对吧。”
“十多年前他已经被你们抓过一次了,现在还想再来抓他?!”简阔没控制住音量,大声怒道。
为首的男人封好装着那把枪的透明袋,递给一旁的人,冷着脸说:“抱歉简总,请把项先生还给我们。”
“他根本就没杀人!”简阔怒道。
为首的男人不为所动,沉下脸说:“我们会自己调查清楚,如果项先生是清白的话,我们自然会放人,请把他还给我们。”
“不给!”简阔冷下脸沉声道:“谁敢抓他试试,我不介意把你们打伤。”
话音刚落,突然释放出大量的alpha信息素,强势而压迫地攻向为首的男人他们。
“谁敢抓我的人试试。”
为首的男人眉头紧蹙,强忍那股属于等级高的alpha信息素带来强大压迫感,寒声道:“请简总不要冲动,你这样会害死项先生,请你三思而行。”
项樾稍微缓过疼痛劲儿,不顾这儿有别人,抬起胳膊伸过去从后搂住简阔的腰,凑过去贴在简阔耳边轻声说:“别冲动,我信你到时候能把我救出来。”
简阔转过头看着他,那双琥珀眼眸仍旧怒火,在项樾眼里就像太阳那般温暖照人。
“我等你救我,”项樾在他脸上很温柔地亲了亲,“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最好时时刻刻都保持清醒,才能更快地解决问题。”
简阔抿紧唇,不肯放人。
“阔阔乖,让我跟他们走吧。”
“我不,”简阔声音嘶哑,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绝不让他们再次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项樾心软了,“阔阔……”
“别劝我,我不会把你还给他们,”简阔低声说:“以前有二叔在,我不担心,可现在二叔不在了,能救你的只有我。”
项樾索性用双臂搂紧简阔,整张脸深埋在简阔颈窝间闷声说:“我疼。”
简阔一听顿时慌了,“哪儿疼?”
“我真的很疼,我第一次受到反噬,”项樾声音里有些颤抖,“你知道身体受到反噬后的感觉有多疼吗?算我求你了,我还要等你救我然后安抚我。”
项樾半抬起脸,眼圈微红看着他,“我不想被关的时间长,最好一两周以内立刻把我救出来。”
“别冲动,要清醒,阔阔。”
简阔怔怔看着他,感受到环抱自己的那具身体止不住颤抖,显然是疼到极致了。
当眼看着项樾被国际组织的人拽走,立马伸手抓住项樾的左手,死死不松手。
那儿有他亲自编织的一圈红绳,有些磨损,应该是跟什么人搏斗时不小心摩擦受损。
他嘶哑着叫了一声,“草莓怪。”
项樾满眼舍不得看着他,反握住他的手,“没事儿阔阔,我等你。”
“我给你期限只有一两周时间,别超过了。”
紧紧相扣的两只手被迫分开,眼睁睁看着项樾被推着上车,然后发动车子离开。
简阔的信息素随着那辆车的离开,而一点点削弱至消失,紧接着意识很快陷入黑暗之中。
操,过度使用信息素,腺体发烫,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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