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尾巴尖被触摸的时候,寒洛还处于被疼痛笼罩的黑暗当中。
当尾巴中下段有什么在往上探索的时候,他隐约醒了,只是还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当那双手到达了尾巴的中间,寒洛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他不敢动。
他不知道虞夕闲想要做什么。
在这一刻,隐忍的期待与疼痛带来的抵触交杂,就那样被那双手揉在了一起。
蜥蜴兽人的尾巴其实并不像其他哺乳类兽人一般敏感,外界的触碰落到兽人申请也只是或轻或重的按压。
但再不敏感的兽人也能感受到这种有规律的按压。
她好像在他的尾巴上寻找什么。
理智上告诉他,他应该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制止虞夕闲的动作,避免造成什么人类可能会有心理阴影的场景。
但也许是因为他的尾巴可怖,她其实很少会主动触碰它。
至少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仔细的、密集的接触。
于是在私心之下,寒洛贪婪地选择闭上眼,装作并未察觉的样子。
可尾巴的前端是连接脊柱的地方,这里的感知会比下面清晰,同时也连接着他的身体。
虽然贪恋这样的触碰,但寒洛不敢保证虞夕闲再触摸下去他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也控制不住这条尾巴。
于是,在虞夕闲正沉浸式寻找病灶的时候,寒洛不舍的睁开眼,没有起身,声音小得好像不想让人听见似的说道:“夕闲,不要再向上了。”
声音努力维持着平淡,但仍有一丝凝噎。
房间里有隔光的窗帘,小夜灯能够提供的照明实在有限。
虞夕闲被寒洛冷不丁的出声给吓了一跳,双手也离开了尾巴。
不过还不等寒洛惋惜,虞夕闲就弯下身凑了过来,认真问他,“你这段时间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尾巴出了问题?我感受到它的不舒服了。”
寒洛侧躺着盯着关心自己的妻子,嘴却像是锯子,“没有的事,正常现象,约好了明天出门,快睡吧。”
这明显就是敷衍。
虞夕闲原本消下去的火气猛地一窜,人也跟着要站起来,“那既然这样,我去客房睡。”
她也不是较真的人,此时是真的没想再追问,就是准备去客房睡。
但寒洛眼疾手快地捉住了她的手臂,一下将人扯倒在了自己怀里。
猛地一下被人扯倒,即使是在床上,旁边可还有一个寒洛呢。
虞夕闲不可避免的砸到了他的身上。
“寒洛!”
他现在身体还不舒服!
她立刻起身,带着怒意拍开试图靠近的尾巴,一转回头却看见他懦懦看向自己,手还伸向了她。
“疼。”
他垂下眸,那双异于常人且天然能够掩盖眼神中情绪的瞳孔被遮住了大半,只留下那张俊美的脸蛋可怜巴巴地看她。
这是虞夕闲第一次明显这么生气,寒洛多多少少是被吓到了些,也不敢再嘴硬藏着了。
可惜虞夕闲不吃寒洛的美人计,坐在原地盘起双臂冷哼一声,期间还又拍走了试图接近自己的大尾巴。
“寒洛,我并不是一定要知道真相。”她居高临下看着寒洛,神情不掩自己的愤懑不满,“毕竟我只是你法律上的妻子。”
是妻子但不是恋人。
虞夕闲所透露的正是这样的含义。
“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很好,好到可以忽略一开始的一切。”
她以为他们的关系足够亲近就可以揭过一开始是因为什么才结下婚姻。
虞夕闲越想越气,眼中都带上了几分对寒洛的失望。
“你可以瞒着我,那你最好能一辈子瞒着我所有你不想我知道的事情,我不介意。”
寒洛被她这样吓得赶紧坐起来想要抱住她,结果却被像尾巴一样拍开。
这下往日只是神情气质如雪一般的兽人脸色开始像雪一样白了。
奈何天太黑,虞夕闲看不到。
她还在喋喋不休,“我知道我们是协议结婚,这场婚姻从始至终的主动权都在你的身上,但这样你就可以忽视我在关心你吗?只要你说是,我保证绝对能当好一个相敬如宾的妻子。”
“虞夕闲!”
寒洛的尾巴重重一甩,下意识露出了原始时代兽人情绪激动时的神情,咧开的嘴里还能看到那比人类小一号的尖牙。
虞夕闲被他这幅样子吓了一跳,怒火冲昏的头脑在捕食者的盯视下稍稍冷静了。
但她还是抬起头不输气场,“怎么?那你罚我?”
她就是在气。
走之前还与她满是情意的伴侣回来就冷淡许多,明明是身体不舒服,寒洛却就是不告诉她是怎么回事。
那既然如此,他大可罚她一次让她老实、让她清醒,从此陪他好好演这场幸福婚姻。
她觉得自己心中有一团火,那火中充斥着不安、担忧、爱恋与纠结,这些混乱在一起的感情所引起的思绪引线快要让她爆炸了。
她需要一个灭火器,不管是敷衍的安抚还是爆炸的冲突。
她注视着自己的兽人,等待他的答案。
而就这样被注视着的兽人似乎终于感受到了人类妻子内心的敏感,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他试探地靠近虞夕闲,“夕闲,你别这样。”
虞夕闲向后想要躲过,然而兽人的块头太大了,她实在无法忽略对方的存在。
他梳理着刚才虞夕闲的话语,找到重点,凑过去额头抵着额头,“婚姻的选择权从来都在你的身上,我才是那个想方设法得到你的异族。如果我真的只是需要一个人类妻子,不在乎对方是谁,我不会在那种时候找上你。如果当初你不答应我们的协议,我也会帮你。”
他恳切地靠近,试图安抚她的惶恐。
虞夕闲浑然不知自己像是压力积压到了极致而应激的动物,盯着寒洛,仿佛在衡量他的解释。
言语确实无法令她安心,但行动会。
这也是虞夕闲会放任自己心动的根本原因。
她看得出来谁有没有真的对自己好。
如果不是因为寒洛这几天的冷淡与若有若无的回避,虞夕闲自己早就消化好那点偶尔会冒出来的多疑了。
她深深呼吸,稳定自己的声线,“那最近呢?你究竟怎么了?”
她以为寒洛是生病了所以才焦躁。
结果没想到,当寒洛做好准备回答自己的同时,他还红了脸。
这距离太近了,近得她能将寒洛原本苍白又转而变粉的皮肤看得清清楚楚。
可惜,寒洛又在这个时候成了锯嘴葫芦。
虞夕闲皱眉看他。
巨大的尾巴又在试图偷偷圈起她,然后,她才听见身后寒洛慎重地说:“因为曾经在小时候流浪到了人类的世界,我在十几岁发育期的时候才长出尾巴。但我并非壁虎一类的兽人,尾巴的生长消耗了我大部分的营养。”
虞夕闲扭头看他,竟然真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到了几分小心翼翼。
要知道,寒洛是十分情绪表现三分已是明显的性格。
所以这有什么可令他难以启齿?
虞夕闲莫名也谨慎听着,然后就听见寒洛卡顿了下,似乎是在鼓足勇气地说:“尾巴的生长压制了我身体的发育,虽然按照霜星蜥蜴的年纪我已经成年许久,但是因为尾巴的存在,我其实一直算是,亚成年。”
“未成年???”虞夕闲“噌”得想要从寒洛的怀抱里出来,结果被牢牢稳住。
寒洛黑着脸解释,“是亚成年,不是未成年。我的身体随时可以进入最终发育,况且按照霜星蜥蜴兽人的标准,我已经成年快十年了。”
“所以?”虞夕闲还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可让寒洛最近这样的。
寒洛郁闷的将头抵在她的背上,声音伴随着呼吸一起扑在她的背上,“亚成年兽人的身体不会为繁衍做准备。”
“你想要孩子?可是人类和兽人之间很难自然孕育出……”虞夕闲说着说着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突然爆红,紧接着笑出了声。
她回身跪起,轻吻他的脸颊并小声道歉,只是这道歉声还伴随着细碎的笑,实在是一点也不诚心诚意。
但没关系,兽人已经被女人温热的吐息迷得神魂颠倒的不知今夕是何日了。
兽人原本就不算优越的视力更是连带着心里只有身前不断靠近又轻轻擦过的人类。
因着还记得人类刚生气过不久,寒洛也不敢反客为主,只能巴巴得努力伸长脖子,试图让这位磨人的妻子眷顾他暗示的地方。
虞夕闲当然明白寒洛的期盼。
但这不代表她会顺从他的想法。
散发的女人身上似乎携带着某种惑人的气息,使得力量强大的兽人完全没有反抗的心思。
他看着她低下头,以为她终于要达成自己心中所愿。
然而在寒洛的注视下,虞夕闲向下又下,吻就轻轻落在了他因为想要尽可能将目标靠近虞夕闲的脖子上。
属于人类男性会有的脖颈中的凸起被轻轻触碰,寒洛猛地一惊,下一瞬,两人之间的位置已经发生调转。
缠绕在小腿的尾巴像是巨蟒锁定了猎物,然而虞夕闲却侧头挑衅看着寒洛,以口型说道:“亚、成、年~”
仰躺着的人类在这一刻仿佛才是发起攻击的那个,反倒是寒洛,在冲动过后,陡然露出一下可怜的表情。
“疼……”
话虽是如此,尾巴却一点也没减少力度。
虞夕闲看着也不知道是学会了什么还是暴露了什么的寒洛,带着笑意,“是吗?我给你吹吹?”
她说完还冲着上方吹了一下。
寒洛望着这样的虞夕闲,停顿了下,“真的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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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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