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标者是水仙。
釉带水仙去见巳安,水行也想跟去。釉说规矩只能得标者本人进去。
“那他也不能?”水行指的是晋楚卿,“他是水仙的护行客,不能离开水仙。”
“公子见谅……”
这时又有一位女子过来,她对晋楚卿行了个礼,在釉耳边说了什么。
晋楚卿水仙随釉来到巳安的主阁。
四面乐声响起,釉领二人落座,巳安一袭红衣,在台中起舞。
巳安的美,是一种颠倒众生的美。
双瞳翦水迎人滟,风情万种谈笑间。
只论相貌,或许世上没人能及得上水仙,但若加上风华,巳安绝对天下无双。
巳安看了眼晋楚卿,笑:“姑娘既然来了,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水仙摘下面具:“哥哥跟仁风让我戴的。”
“……”巳安愣了下,“看来他们是在为我们绝色楼着想。”
从绝色楼出来,釉请晋楚卿去兴阁,水仙也一起去了。
“水仙。龙眠。有什么话不用避讳。”
“是。”
龙眠风度翩翩,高大健硕。
“我只是路过看看。”晋楚卿,“你不用紧张。”
“……是。”
龙家的灭门之仇是晋楚卿帮龙眠报的,他绝对效忠于晋楚卿,把晋楚卿当作信仰。“无为前辈听说公子来了很高兴,想让公子跟他切磋切磋。”
“切磋还是免了。崔家的崔提,来过五绝楼吗?”
“崔提是绝欢楼的常客。”
“找过你的麻烦吗?”
“崔提异常讨厌男子,连身边的侍从都是女子,从不让男子接近两米以内,也未在五绝楼生过事。”
晋楚卿愣了愣笑出声,没想到他现在作下这个毛病了。
“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吗?”水仙。
“想见识吗?” 晋楚卿。
“好啊。”
“楼里有什么新鲜玩意吗?”
“……三层的珠玉斋四年新收了不少稀罕物。”
“都有什么?”
“最珍贵的莫属蚕天跟风莱了。” 蚕天和风莱都是绝武楼的客人为了跟徐无为一决高低当的。
意外之喜。
四海楼跟珠玉斋加起来差不多网罗了境寻一半的珍奇。
水仙随二人一起过去,风莱黑身银刃,蚕天红体金边。
晋楚卿试蚕天的时候,水仙手放到风莱的刀刃上,龙眠提醒她小心。
“拿得动吗?”晋楚卿。
“当然了。”
水仙双手举起风莱走两步险些跌倒,晋楚卿从她身后扶住刀背:“跌倒了碰坏我的东西,你赔不起。”
水仙哼了声,小心地把风莱放回原处。
“应该是我摔坏了,你赔不起。”
可惜晋楚卿没有固定用的武器,有的话挑一样养着也不错。
——
水仙中午喝了太多甜酒,晋楚卿让龙眠把她带回去休息。
独自来到绝武楼,晋楚卿推开徐无为的房门。
徐无为瀑布般的银发散在地板上,听到开门的声音睁开眼睛:“……”
“你的武功,精进不少。”
他抽起长发,晋楚卿:“我不跟你打。”徐无为是境寻大陆的第一高手。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已经七十九岁看起来只有二十岁。
五绝楼的绝武楼可以说是晋楚卿为徐无为个人打造的。冥思地,练武场,兵器阵,秘籍阁……最初五绝楼的所有收入都花在了绝武楼上,连晋楚卿当杀手挣的银子都贴进去了。
徐无为失望:“好在韩道快要来了。”
晋楚卿:“……今年怕是来不了了。”
徐无为顿了顿:“这样。”
“这几年你应该也遇到过不少有趣的挑战者吧?”晋楚卿坐到徐无为的石榻上。
“祁家的祁淮汕,飘晓阁的南再,还有最近来的排风庭的宛朝都是好苗子。”
“宛朝来过?”
徐无为点头:“我看她根骨不错,跟她打过一场,她是几人中天分最好的。但她的武功透着古怪,应该修了什么禁法,且修炼的时间不长。”
晋楚卿诧异,宛朝不是嗜武的人,而且一向有分寸:“什么禁法?”
“不能确定,但显然不是正道,长此以往,必遭反噬。”
“……”晋楚卿皱眉。
——
仲夏蝉鸣。
水行给水仙撑着伞,水仙头发上坠着两颗寒冰石,衣服上嵌的也有大大小小数十颗,走过去自带凉风。
今天是二十四号,五绝楼水仙还有最后一处绝欢楼没有去过。
昨天水行又与晋楚卿吵了起来,起因是水仙之前的醉酒。
“……”
进了五绝楼晋楚卿就不见踪影了,不多久绝武楼的一名武者过来,告诉水仙他是代替晋楚卿的。
“他自己去哪儿了?”水行,“他跟谁请示了?凭什么说代替就代替?”
“他跟我说了,我答应了。”水仙,“水仙做错事惹哥哥生气了吗?”
“不、当然不是……”
晋楚卿并没有跟水仙说。今天是韩荣的祭日,晋楚卿去拜祭韩荣了。
晋楚卿在韩荣坟前,给他祭上一坛酒:“今年,他恐怕看不了你了。”
“韩家伯父伯母现在很好,听说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韩家是说韩荣养父养母的家,他们恰巧也姓韩。
“是个女孩,叫韩忻,不知有没有欣欣向荣的意思。”
“……”
陵园外,龙眠等候晋楚卿,见晋楚卿出来,龙眠随在他的身后。
“排风庭的宛朝,查查她现在的去向,人在哪里。”
“是。”
——
龙眠下去办事,晋楚卿一人来到关道轩,关道轩是晋楚卿休息的地方。屋里的摆设跟当年他走时一模一样,桌椅书卷一尘不染。
晋楚卿拿起一本他曾读过的卷宗,躺到床上。看了会儿就乏了,晋楚卿把书放到一边睡了起来。
外面落日红光,晋楚卿从噩梦惊醒时,已经黄昏。
研了研桌角的墨,晋楚卿抽出一张白纸,执笔勾勒出一位少年的轮廓,想细画下去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描绘不出。
晋楚卿把画了一半的画揉成纸团扔在桌上。
傍晚天空撒了几颗雨粒,后来倾盆泻下。
晋楚卿从门后找到把伞,伞把上还挂有一个卿字的吊牌,字是他当年刻上去的。
南方多雨,那年韩荣跟他在同一家铺子买了相同的两把伞,每次用前韩荣都会让他猜哪把是他的,哪把是自己的。
晋楚卿猜烦了,直接刻了牌子挂上去。
晋楚卿专挑有水的地方走,鞋子泡在水里的感觉还好,但离开水洼,水灌进鞋子里湿黏湿黏的极不舒服。
走到外院,晋楚卿跟从绝欢楼回去的崔提撞了个正着。
由于停下来时离得太近,晋楚卿伞上的雨还溅到了崔提手上。
为崔提撑伞的美貌女侍忙用丝帕为崔提擦拭,崔提将丝帕拿过来自己松手。
晋楚卿看着崔提缓慢而有力的擦拭动作,把他手里的帕子抽过来擦自己的伞柄。
女侍一惊,崔提反而习惯了,他注意到伞上的吊牌:“这是你的伞?看起来有些年份了。从醒礼教出来还带着它,看来你是真的喜欢。”
晋楚卿把丝帕递给女侍,女侍犹豫片刻还是接下。
崔提眼神冷了冷,一个巴掌抽下去,打在女侍脸上。
“你的脏手也敢碰我碰过的东西?”崔提。
女侍嘴角流血,伞晃动了下,险些撞到崔提,惶恐地认错。
晋楚卿低头理了理女侍的头发,问崔提迁怒无辜的人干什么。
女侍死灰一样的眼里蓄满泪水,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人这么温柔地对她说话了。
“可惜了这么一张脸。”晋楚卿。
“……”女侍身体抖了抖。
初次见崔提时,崔提也说过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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