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多想,我和泽维尔顾不得吃饭,简单收拾一番就出了门,准备去看望被关在监狱的莉莉小姐。
“你听说了吗?查尔斯法官的侄女伊丽莎白是被魔鬼抓走了。”没走多远,我就看到赌场附近又聚起了小报群。“天呐,布莱克大婶,你说的是真的吗?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
“当然,”小报群的头目布莱克大婶一脸严肃,“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她压低声音,“是真的,她看着温柔娴静,实则妖艳放荡,她对上帝不忠,是魔鬼的信徒。我亲眼看到过她私会好几个情人。”
周围顿时爆发一阵嘘声。
“你怎么看到的,你住在贫民区,伊丽莎白小姐可住在富人区。”
见有人不信,布莱克大婶不满意地白她一眼,“哼,我儿子在查尔斯法官的公寓做工,我晚上去给他送饭时瞧见的。”她往人群里凑了凑,“就是半个月前,我送完饭正准备从公寓后门走掉,忽然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我悄悄摸过去,却发现那是伊丽莎白小姐。她穿着女仆的服装,头发被头巾裹住,如果不是跳墙时摔在地上,头巾散开,露出她的标志性金发,我也不会认出她就是伊丽莎白。”
“然后呢然后呢?”众人追问。
“我觉得奇怪,悄悄跟了上去,在十七号巷子拐角,看到伊丽莎白小姐和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抱在一起,而且上帝呐,他们还接吻了。”
“天呐!”众人惊呼。
“我也觉得不敢相信,”布莱克大婶叹口气,“可没等我反应过来,两人分开,伊丽莎白小姐继续往前走,在南区的小树林里私会了另一个情人。”
“我看到那人跪在伊丽莎白小姐的脚下,亲吻她的鞋尖,伊丽莎白小姐就把戴着的蕾丝手套送给了他。”
“怎么会这样?”众人不敢相信,“伊丽莎白可是查尔斯法官的侄女。”
“侄女而已,又不是女儿,继承不到她叔叔的优良品行完全正常。只是可惜了,她的叔叔是个品行多么高贵的人呐,怎么会有这样放荡的侄女。她违背了上帝的教义,投靠了魔鬼,就算被找到了也该架在十字架上被火烧死,赎清她的罪孽。”
这句话倒没多少人附和。伊丽莎白小姐乐善好施,救济过不少人,就算她私生活再混乱,愧对了上帝,他们也说不出要烧死伊丽莎白的话。
我和泽维尔听了半天,内心烦闷又憋屈,离开之前还是没忍住,朝后面喊了句,“布莱克大婶,您这话不该在这里说,您该去找查尔斯法官,当着他和您儿子的面说。”
布莱克大婶脸一红,也知道嘴巴坏了事,骂骂咧咧了几句赶紧往家跑,留下一堆人面面相觑。
“你们说,布莱克大婶说的是真的吗?”有人问。
“谁知道呢?看着倒是温柔娴静的小姑娘,漂漂亮亮的,怎么干得出这种事情···”
声音渐远,我面色难看,心里还是发堵。
“尤安。”泽维尔喊了我一声,又要握上我手,被我躲开。
“尤安?”他疑惑地又喊一声,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我心里烦躁,语气不自觉加重,“泽维尔,你都快成年了,不要总是和哥哥贴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听到这话,他原本软化了不少的脸颊忽然一僵,愣愣看我几秒。
我反应出不对,正想解释,却瞧见他唇角扯平,眼神骤然阴冷,不再有平时无辜单纯的模样,死死盯着我,“你说什么?”
他状态不对,我张了张口,还没说出话,就听他冷笑一声,“现在又开始嫌弃我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重新丢下我自己跑了?嗯?尤安,你说啊,是不是?还说最喜欢我,哪里来的最喜欢?碰一下都不让也叫最喜欢?你个骗子!你又骗我!”
他发泄完,眼圈已经完全红了,却还是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对不起泽维尔,是我错了,但我没骗你,我只是···”我慌张解释,又责怪起自己。
是我在他那么小的时候离开,是我没有给到他应有的照顾。现在的他没有安全感,喜欢贴着我难道不正常吗?是我让他这么缺爱的,我又怎么能因为那些奇怪的眼光就排斥他?
想清楚后我立刻去抱他,他却奋力挣脱我,直接跑进人群。
“泽维尔?”
眼见他身影就快消失,我立刻追了上去。
“泽维尔?”我不停喊他,他却一直跑,我不知道他哪儿来这么大力气,明明小时候弱不禁风的,还怕黑怕鬼怕虫子,整天要我抱着走,现在跑得都比我快了。
忽然,他迎面撞上一个行色匆匆的年轻男人,两人都被撞得摔倒在地。我急忙过去,拉起泽维尔,不顾他的挣扎,把他锁在我怀里,避免再次跑掉。
他一口咬我手上。
这家伙的咬人毛病能不能改改,我痛得咬牙,没理他,面色尴尬地伸另一只手去拉对面的男人。
但他没碰我,而是自己爬起来了。
“先生,您还好吗?”我不好意思地问道。男人低着头,轻轻点了点,没说话。
我打量他,是个个子不高的年轻男人,棕色短发,唇周留着胡茬,鼻梁高挺,眼睛是漂亮的蓝色,相貌相当的漂亮。但这种漂亮和泽维尔的漂亮不同,泽维尔是锋利冷淡的那种漂亮,像是被冬日里被冻成冰雕的白色玫瑰,冰冷伤人,可你只要用心去暖,冰层总会融化,露出里面的柔软花瓣。而这个年轻男人的漂亮,却像是一种陷阱,温柔的眼睛里总像藏着算计。
“先生,我送您去诊所看看吧。”我回过神劝他,但男人防备心很强,只是摇了摇头就转身要走。
我莫名其妙觉得这人哪里有些奇怪。
没等我想明白,手上的疼痛让我重新清醒。我低头,泽维尔还在咬我,并且在我目送那位先生远去时,下嘴更狠了,连血都滴出来了。
但要我骂他说他,我还真做不到,谁让这件事是我搞出来的,而且这家伙还边咬我边哭。
我伸手抹了把他的眼泪,蹭在他鼻子上,轻轻叹口气,“泽维尔,别在这儿哭,大街上好多人呢。”确实,路过的行人瞧见我们这样,眼神都很怪异。
我只好不停地和他们解释,“我弟弟,我弟弟。”
见此,泽维尔估计是也觉得有些丢脸,松开了我手,把脸埋在我怀里,咬我锁骨那块儿,也不闹着要跑了。
随他去了,我暗叹口气。
我把他带离街道中心,躲进小巷子里准备哄他,却忽然想到,那个男人不是从监狱的方向来的吗?
我立刻回头,可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嘶。”见我分心,泽维尔嘴上愈发用力,我顾不得其他,只能再去哄他,“别生气了泽维尔,是我错了,是哥哥错了。”
他嘴上松了一点,但还没放开。
“我真的最喜欢你,这个绝对不假,骗人的是小狗,好吗?”
“嗯?”我低头看他,揉上他短发,轻轻搓着,像给小狗梳毛那样。
他松了嘴。
我暗暗松了口气。
但泽维尔还是没抬头,我继续解释,“我那样说只是觉得你已经十七岁,快成年了,还总是和我贴着会有点奇怪。哪有两个男人贴那么近的,就是亲兄弟都没有。”我还抱着一丝能解释清楚的希望。
他又一口咬了上来。
我的天呐。
“当然,”我急忙找补,“我们不一样。”
“他们不喜欢贴在一起是因为他们感情不好,但哥哥就喜欢你贴着我,真的。”
“真的吗?”这下他满意了,用湿漉漉的眼神抬头看我,哪有刚才的吓人模样,就像是从刚才的狼崽彼此了只软绵绵的金毛幼犬。
“真的。”我微笑,内心却十分无奈,我真是败给这小子了。
他看着我,忽然微笑,软绵绵地抱住我腰,在我脖颈处蹭了蹭,亚麻色发丝划过我脖子,我轻轻侧了侧头。
“尤安,你真可爱。”他轻轻说。
我莫名觉得这话奇怪,但我看不见他脸,只能感受到愈收愈紧的怀抱。
“尤安,”他踮起脚,在我耳边说,“你要一直最喜欢我。”
“一直一直。”他强调道。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他很高兴,又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
我无奈,随他咬去,他绝对绝对,上辈子一定是条小狗。
*
来到监狱大门前,我送了守卫点酒钱,虽然不多,但他看在我和查尔斯法官的关系上还是让我进去了。
我找到莉莉小姐所在的监牢。
“来人呐,来人呐!我认罪,人是我杀的。”还没进去,我就听到莉莉小姐沙哑的声音。她显然喊了很久。
我急忙跑过去,却发现这里的监牢无比狭小,无比封闭,全都是石头砌成,只有个半身高的小门以供出入,还有一个小小的口子用来送餐盒进去。
“莉莉小姐?”我喊她。
听到有人,莉莉小姐非常激动,她甚至没有问我是谁,只是不停地喊,“我认罪,我认罪,人是我杀的,快把我抓起来砍头吧!”
“您别激动,我是弗里西斯,您还记得吗?昨天我们在查尔斯法官的公寓前见过,我还捡起了您的手帕。”
“弗里西斯先生?”莉莉小姐终于冷静一些,“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您,我不相信您杀了人,当然,我还要问些伊丽莎白的事情。”
莉莉小姐忽然激动起来,她拍起门,“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你快去喊法官,让他砍掉我的脑袋,你去,你去啊!”
明天又要上班,为什么,为什么,不想上班想睡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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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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