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丞泽听到温落晚的话以后笑了出来,“瑾晟啊瑾晟,你可要知道,你现在护在身后视如己出的小皇帝,是杀死你亲生父亲之人的儿子。”
“听阿爹的话,将风清渊交出来,阿爹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父皇杀了师傅的亲生父亲?可温明锦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躲在里面的风清渊眉头皱了皱,思考了几瞬,对着一旁的章平说道:“没有旁的办法了,我们杀出去吧!”
“陛下!”章平拉住了欲要出去的风清渊,“温相现在在外拖延时间正是为了让您逃生啊,您怎能直接冲出去呢?老奴知道一道暗门,我们从那里逃走。”
“逃走然后呢?温落晚死了怎么办!”风清渊甩开袖子,“身为当朝天子,抛弃自己的臣子落荒而逃像什么样子,今天我就算是战死在这里,也绝不逃走!”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左闻冉,道:“平成,你先走。”
左闻冉摇了摇头,道:“我也不走,我不能抛弃温落晚。”
“好。”风清渊欣赏地看着左闻冉,“我们瞅准时机,直接杀出去。”
……
“宋丞泽,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站在殿外的温落晚脸上丝毫没有惧色,身上肃杀之气浓郁,这是已经养尊处优二十余年的宋丞泽所没有的气质。
“若你现在带兵退去,我可以只杀你一人,宋知鸢宋南星都不会因此受到牵连,我想,宋清漪在下面应是不想看到自己的父母亲早早地便下去找她。”
听到“宋清漪”三个字,宋丞泽瞳孔一颤,脸上涌出了一抹狠色,“温落晚,莫要给脸不要脸!”
“呵。”温落晚冷笑了一声,“多说无益,那便战吧!”
她刚刚握紧刀柄放置胸前,准备以一人之躯抵住众人,就感受到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上,年轻朝气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
“师傅,你还真是的,我们怎会留你一人在此呢?”
章平扫了一眼北边的浓烟,说道:“沈将军应该是被拖住了,温相,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便走不掉了。”
“走不掉便不走了。”温落晚笑了出来,“同赴死在这延英殿前,史书上依旧光彩!”
“蚍蜉撼树。”下方的宋丞泽冷笑一声,一挥手:“杀!”
大殿上顿时乱作一团,温落晚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一路杀至宋丞泽身前,剑尖直指他的眉心。
宋丞泽反应迅速提剑卸开,轻蔑地笑了笑:“孩子,你的武艺都是我教的,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
“是吗?”温落晚手腕翻转将剑抵在地面,腰部发力以剑做支撑,一转身就越到了宋丞泽的背后,狠狠地给他背上来了一剑。
“这一招,是我同刘老爷子学的,正好以他的招式,替他报仇!”
但宋丞泽十分狡猾,宽大袍子下还穿了皮甲,温落晚只是划破皮甲堪堪伤到里面一点,对宋丞泽并没有造成太大伤害。
宋丞泽虽老但人精,很快地便持剑杀向温落晚,温落晚挥剑去挡,两人陷入僵持局面。
“呵,瑾晟,听阿爹的话不好吗?你不会以为只拿左手便能够打败我吧?”宋丞泽逐渐加大力气,剑尖就快要逼近温落晚的喉咙。
“我没这么蠢。”温落晚轻哼,脚下动作一遍,扫向宋丞泽的下盘。
宋丞泽迅速收剑闪开,毕竟也是曾征战过沙场的,太清楚与敌人对抗时一旦失去重心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不想知道为何风允澜要杀风青逾?”宋丞泽明白其温落晚已经查出来很多东西,但仍在试图摧垮她的道心。
“我更想知道七天后你的坟上会不会长草!”温落晚冷冷道。
正如她所说的,只要是觊觎宣政殿上那个位置的,不论是谁,她杀起来丝毫都不会手软。
“娘的,那个死小子跑哪去了?”宋丞泽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温落晚的步步杀招,咬着牙暗骂着宋仁。
两人的剑再一次相持在一起,宋丞泽对上温落晚的视线,道:“你就不想知道一切往事?为何阮家要突然退隐,为何你母亲要嫁给温明锦?”
“闭嘴!”温落晚加大了力气,咬牙忍住肩上传来的疼痛,一点点地将剑尖挪到宋丞泽的眉心处。
宋丞泽忽地泄力,温落晚察觉出了他的动作,剑尖一转插进了他的肩头。
“嘶。”宋丞泽倒吸一口气,一脚将温落晚踹开,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当初在宋府时你给我拔箭可比这个痛多了。”温落晚眉眼间尽是嘲讽。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这两天伤口定是发炎了吧。”宋丞泽徐徐站直身体,转头扫了一眼被围困的风清渊,“你的废物徒弟貌似不行了,也不知道你这个师傅怎么当的。”
“他会是一个好的君主,未来亦会有隆兴盛世。而你,只会成为史书上的一个逆贼,受到后世之人的鄙夷!”温落晚反驳道,她不想再拖延时间,将刀柄握进了右手中。
宋丞泽察觉到她的动作,变得更加不屑,“拿废了的手同我打,我看你脑子真是不中用了。”
“我的人已经到阮家去抓你的家眷,我的兵不用多久也会攻破长安城门,到那时整个天下都是我宋家的,我与南星也便不用再遮遮掩掩。”
“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温相温大人喜欢什么样的名头,逆贼?还是年少犯傻?”
“痴心妄想。”
回应宋丞泽的只有变得更加迅速的刀剑。
与左手不同的是,温落晚用右手披过来的剑影更加难以揣测,宋丞泽难以阻挡着年轻的攻势,节节败退,一时间竟处于了被动局面。
几十招过去,温落晚终于找到他的破绽,一剑划穿他的皮甲,将剑插进了他的右胸。
宋丞泽捂着胸口后退,口中溢出鲜血,撑着剑单膝跪地,已有油尽灯枯之势。
“太尉!”
身边有人见到此情形,立刻过来支援宋丞泽,皆被温落晚以雷霆手段斩尽。
宋丞泽看着步步逼近的温落晚,捂着胸口,低低地笑了出声。
“既如此,我便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你是不是以为清漪与林奎的孩子是童然?你猜错了。”
“童然是我本打算用来控制你的手段,你不会以为你和左闻冉的那点事,我不清楚吧?”他阴恻恻地看着温落晚,“可惜,这么好的一张脸,最终没有留下来。”
“是你杀了童然!”温落晚捏紧了刀柄,早知道当初,她就不应该将童然送回去。
“是宋知鸢杀的。”宋丞泽这下站起了身,“宋知鸢很爱你呢,连‘瑾晟’这个字都是她亲自取的,你与左闻冉的关系亦是她告诉我的。”
“她同意帮我取得皇位,条件是你必须活着。”
“我没时间听你废话!”温落晚知道宋丞泽这是在拖延时间,疾步上前一把拎起奄奄一息的宋丞泽,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大喝一声:“宋丞泽在我手中,不想叫他死,就将手中的刀剑放下!”
众人闻言看过来,还真的将刀剑放下。
她大致扫了一眼局势,韦楠和狼烟早已经在混战中挣脱,一人去帮风清渊,另一人则在帮弱势的左闻冉。
“给那五人几匹马,只要他们出了长安城门,我立刻将你们的太尉放开。”温落晚说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始终没有动作。
“娘的。”温落晚暗骂一句,踹了一脚被她钳制住的宋丞泽道:“想活命就叫你的人快点动作!”
宋丞泽轻笑了一声,道:“瑾晟,方才的话我还未曾说完。”
“清漪与林奎的孩子,便是伴鹤。伴在你身边已经十二年有余的伴鹤。”
“不然为什么当初我一找便能找到在街边卖柴的你?”
“胡言乱语。”温落晚已经使刀尖刺进皮肤,渗出丝丝血迹,“她是我一手养大的,你以为我会信你?”
“你还记得你科举时为何腹痛难忍吗?那是因为我叫伴鹤在你的吃食中下药,可没想到你是个硬骨头,竟然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温落晚的眸子一颤,眼中闪过不可置信。
这件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宋丞泽是怎么知道的?
“孩子,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了,你年纪尚小,斗不过我的。”宋丞泽说着,趁其不备,突然抓住温落晚的手臂,随后腰部发力,将人翻倒在地。
他将剑抵在温落晚眉心上,看着已经被控制住的五人,对着温落晚露出了一个他自认为慈祥的微笑,道:“孩子,一切都结束了。”
“现在你可以想想,史书上面你要什么罪名了。”
“结束了?我可不觉得自己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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