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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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刚落下,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整个办公室瞬间被一片死寂所笼罩。
何青洲则是悠然自得,嘴角微微上扬,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林清歌那因愣住而显得有些傻乎乎的模样。
林清歌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迅速调整状态,装作若无其事一般缓缓地转过头去,将目光重新投回到面前的电脑屏幕之上。
然而,此时此刻,唯有林清歌自己的内心最清楚,她那颗心正疯狂地跳动着,犹如一只被困住的小鸟拼命挣扎,似乎下一秒就要冲破嗓子眼儿飞出去似的。
其实,林清歌心里非常明白,何青洲这分明就是在故意调戏她。可是不知为何,她的心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动摇起来。
也许是因为何青洲那充满戏谑意味的眼神,又或者是由于他刚才所说出的那句让人心弦颤动的话语。
总之,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在她的心底悄然蔓延开来。
自从今天早上在法院与何青洲重逢之后,林清歌就已然清晰地认识到一个事实———尽管岁月流转、世事变迁,但她对于何青洲那份特殊的感情依旧存在于心底深处。
即便当年她曾那般决绝地宣称自己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喜欢上何青洲这个男人,可每当再次见到他时,她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偷偷瞥上一眼,而后又小心翼翼地、不着痕迹地将视线移开,生怕被对方察觉。
这种矛盾复杂的心情,一直萦绕在林清歌心头,挥之不去。
只是林清歌不喜欢当感情里被动的那一方,这会让她有一种别人在挑衅自己的感觉,这么想着,林清歌无声地笑了笑,语气随意:“你随便说好了。”
“你不在意?”何青洲挑眉。
“我在意什么,是我说我喜欢你吗?”收拾好情绪之后,林清歌轻蔑的看了何青洲一眼。
何青洲看着林清歌那略带轻蔑的眼神,没有生气,反而无端的觉得有些好笑,这么想着,他真的轻声笑了出来。
林清歌敛了神色,蹙眉:“笑什么?”
“没。”何青洲手握拳掩在唇上。
林清歌转着办公椅,直面何青洲,她深吸一口气,正色道:“何青洲。”
见面这么久以来,何青洲第一次听林清歌这么严肃的叫自己,于是神色也跟着严肃起来。
“你说你喜欢我,对吗?”林清歌问。
“对。”何青洲答得真挚。
何青洲应完之后,办公室再次回归了沉默,何青洲不急,等着林清歌的下文。
“可是我三十了,何青洲,我不是以前那个二十多岁空有满腔热血的林清歌了,如果你还是只是想像之前一样玩玩的话,很抱歉,我无法奉陪。”林清歌语气稍冷。
“这次我是认真的,林清歌,我知道当年的自己有多么不耻,也知道当年这件事,对你来说有多大的打击。但是林清歌,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像之前那样,”
何青洲语气郑重,“我也三十而立了,当年那些想法,早就随着岁月消失了,我也没那么多精力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现在我只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愿意为她付出愿意跟我过一辈子的人。”
“所以,你愿意吗?”何青洲直视着林清歌的眼睛。
两厢对视,空气陷入沉默,许久后林清歌弯起嘴角:“好。”
这一声猝不及防的好让何青洲有些意外,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林清歌:“你说什么?”
“我说好。”林清歌重复了一遍。
于是,林清歌就看见何青洲从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逐渐变成捂脸,而后笑得浑身都在抖的样子。
笑够了之后,何青洲看着林清歌,眼里还有未褪去的喜悦,说:“过来。”
林清歌不疑有他,走到何青洲面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何青洲一把扯了过去,接着便是他铺天盖地的吻。
距离很近,林清歌甚至能听到何青洲急促的呼吸声,那一刻林清歌的心像是被泡在蜜罐里一样,甜的冒泡。
好巧不巧,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时京歌的声音随之传来:“林par,我……”
沙发上的两人顿时分开,两人都亲的脸有些红,还微微喘着气。
时京歌自知打扰,讪笑着说了声:“你们继续。”然后关上门,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林清歌有些羞恼,抬脚踹了何青洲一脚,然后扭过头不看他。
何青洲看着西装裤上的鞋印,闷声笑了出来。
周末早上,时京歌起床,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她便看见姚翠菊收拾好放在一旁的行李,时京歌一边刷牙,一边走到厨房,看着姚翠菊忙碌的背影,时京歌含着泡沫含含糊糊的问了句:“这么快就走了啊?”
姚翠菊拿着汤勺搅着锅里的粥,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不快了,我都在你这儿待一个月了。”
“再待几天呗,你要是不在的话,我可又得吃外卖了。”时京歌玩笑道。
听到这话,姚翠菊瞪了她一眼:“早让你学做饭你不听,现在好了,求着我给你做了吧。”
在姚翠菊下一轮说教即将开始的时候,时京歌叼着牙刷,转身就溜回了洗手间洗漱去了。
吃完早饭后,时京歌就和姚翠菊一起下楼,将她的行李箱全部搬上后备箱之后,便驱车去了车站。
一路上,时京歌听着姚翠菊语重心长的嘱咐,时京歌忽然就想起初高中的时候,每天自己去学校姚翠菊都会叮嘱自己要好好吃饭,注意安全什么的,尽管那时候时京歌已经听得耳朵起茧了,但没有一次打断过姚翠菊,仍是每天听完姚翠菊的唠叨,便背上书包去学校。
这会听着姚翠菊的唠叨,时京歌有那么一刻仿佛自己还在上学,出门前姚翠菊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她笑了笑,出声道:“妈,我都二十八了你怎么还跟上学的时候一样老跟我说这些啊?”
姚翠菊哼了一声:“二十八又怎样,在妈妈这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
猛然间听到这句话,时京歌怔了一下,随后鼻子一酸,她静默片刻,但那阵感觉过去之后,时京歌佯装玩笑道:“那我在你心里还挺年轻的嘛。”
姚翠菊笑骂:“真是越大嘴皮子越厉害了。”
时京歌也跟着笑了。
到了车站,时京歌让姚翠菊在候车厅坐着,自己忙前忙后替她处理好一切事情之后,才在姚翠菊身旁坐下,姚翠菊看了时京歌一眼,嗔道:“你妈我还没老到连路都走不了。”
时京歌无所谓的笑了笑:“那你就当我是吃饱没事干吧。”
母女俩坐着聊了不知道多久,广播才提醒该班次的客车的乘客该上车了。
时京歌起身将姚翠菊送去检票口,看着母亲检完票走远的身影,时京歌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酸涩。
不知道是不是母女之间心有灵犀,姚翠菊走了没多远停了下来,转身,刚好对上时京歌的视线,她笑着扬手朝她招了招手,时京歌见状,心微微触动了一下,也扬起手冲着母亲招了招手。
朝阳斜落,尽数洒在了姚翠菊的身上,头顶上几根青丝也在这片金黄的阳光中闪着光,眼里都是慈祥的笑意,脸上的皱纹在这一刻似乎也消失不见。
那一刻,她的母亲似乎只是姚翠菊,属于一个独立个体的姚翠菊,从前那个肆意绽放的姚翠菊。
可同时时京歌也很庆幸,那是她的母亲。
目送姚翠菊上车直到车子开走,时京歌才转身离开车站,这会儿时间还早,时京歌开着车在市里漫无目的的开着,欣赏着沿街的风景,不知怎的就开到了南元科技楼下。
远远的,她看见裴清珂从大厦里出来,身边跟着的应该是别的企业的总裁,裴清珂将那个男人送到车前,两人似乎说了些什么,握了手之后那个男人便上了车。
裴清珂转身往回走,不知想到了什么,抬眼往时京歌的方向看过去,驻足片刻,最终还是抬脚走进了大厦。
甫一对上裴清珂投过来的视线,时京歌感觉自己的心仿佛都凝滞起来,直到裴清珂转身走进大厦的那一刻,时京歌才放松下来。
有些庆幸又有些欣喜。
送走姚翠菊之后,日子重归平静,时京歌照旧公司和家两点一线,吃的方面基本靠外卖或者在外面随便找个馆子解决,一天也算结束了。
时京歌这个月接了个十万的标的额的案子,忙前忙后调查取证,待在律所里的时间屈指可数。
在这个月里,时京歌见裴清珂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也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两人真的都太忙没时间见面。
某一天晚上,时京歌从外面解决完晚饭回到家里,刚在沙发上躺下没多久,就有个电话打了进来。
看了眼手机上备注的名字,时京歌有些奇怪林城煜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干什么,但还是按下接听键接听。
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说话声、音乐声一股脑的全通过听筒传进了时京歌的耳朵了,让时京歌蹙眉,刚想问林城煜现在在什么地方,那边就有人说话了。
“请问是时京歌吗?”那边的男人说道。
声音陌生,时京歌不认识,于是淡淡道:“我是。”
“林城煜现在在酒吧里喝醉了,请问一下你方便过来接他一下吗?”
男人的语气称得上礼貌,让时京歌有些不好意思拒绝,只得答应下来。
电话挂断之后,时京歌扭头看了眼落地窗外呼啸而过的冷风都能知道今晚多冷,但答应了人家的事情不能反悔,她叹了口气,起身穿好外套拿上车钥匙就出了门。
到了男人说的那家酒吧门口,时京歌看了眼酒吧上方的招牌,确认没有来错便走了进去。
可以说时京歌从出生至今来酒吧的次数屈指可数,她并不喜欢来酒吧,一是因为酒吧的环境太嘈杂她不喜欢,二是因为里面充斥着大量的烟酒味,时京歌闻着难受,久而久之时京歌也不怎么去酒吧了。
走进酒吧里,跟时京歌想得一样,环境嘈杂,烟酒味混合着浓烈的香水味涌进时京歌的鼻腔里,时京歌有些难受的蹙了蹙眉头,闷头往男人说的位置走去。
与此同时,酒吧二楼的某个卡座里,陈放低头不经意间往下瞥了一眼,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定睛确认了一遍才转回头来:“阿珂。”
裴清珂面色清冷,听到陈放叫他,声音淡淡道:“嗯…?”
“你看那。”陈放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一楼的某个方位。
裴清珂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女人径直走向一个卡座,跟一个男人说了几句又倾身看向那个男人身边的男人,神色温和的说着什么。
距离隔得太远加上酒吧内的音乐声,裴清珂根本听不清,但裴清珂很肯定,那个女人是时京歌,而那个男人,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林城煜。
陡然间,裴清珂的面色冷了下来,陈放感受他周身瞬间释放的冷意,饶有兴致的观察着裴清珂的神情。
眼见着时京歌和一个男人准备扶着林城煜往酒吧外面走去,裴清珂也没说什么,跟着起身准备走。
一旁的陈放见状,揶揄道:“干嘛去?”
“捉奸。”
留下了两个字,裴清珂转身就走了,陈放看着裴清珂略显急促的背影,在背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这男人每次碰见关于时京歌的事,好像都特别着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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