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永夜又卡关了,使劲戳了戳屏幕,“啪——”手机正对着脸砸下来,夏永夜手还半悬着,手机从高挺的鼻梁滑到肩膀掉在床铺上,夏永夜眉心横了道红印,反应迟钝一样摸了摸眉心上的印子,人面对疼痛第一反应多少要哼几声,再差眉头皱一下,夏永夜完全没有这些反应,被砸到没有第一时间的反应。
夏永夜坐起来,额头上的印子更明显了,“你们找到那个女孩儿了吗?”
周朗收回目光,摸了下后颈,“暂时还没有,据司机说只知道那个女孩儿叫安娜,见过很多次,妆容画得很浓,辨别起来不容易,但是根据司机提供的路线,可以确定一个范围,辐射金佳公寓的四周。”
夏永夜又摸了摸额头上的印子,“远明贸易公司内部,我做了个排查,但是没找到可疑目标,他应该不会找公司内部的,暴露的风险太大了,能和他扯上关系的目前只有一个姜丹菲。”
夏永夜顿了一下,眼睛突然立起来,初见时像野兽的感觉再次回到夏永夜身上,“周警官,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周朗,“你说。”
夏永夜抿深了唇,“孙昊在远明贸易的职位是秘书,能接触到一些公司的高层领导很正常,但是他要如何网罗那么多年轻女孩儿,并把她们组织起来,只是单纯靠他的职场身份,这一点儿说不过去。能接触到这么多年轻女孩儿信息的……”
“齐思颖。”
夏永夜点了下头,“齐思颖是远明贸易的人事总监,作为一家知名公司的HR她有太多渠道掌握应届毕业生和人才市场上的年轻女孩儿的信息。”
周朗摇头,一个资深的HR利用职位的便捷做这种勾当,真让人反胃,周朗拿出手机,“张朝查一下齐思颖的工作机通讯记录,包括聊天软件社交平台账户,一个也别落下。”
“好。对了周副,我查到陈木心的下落了,资料我发给你。”
“嗯。”周朗挂断电话,几分钟后就收到了张朝发来的资料,“死了?”
夏永夜还在摸他额头上被砸出的印子,“什么死了?”
周朗解释说,“陈木心,齐思颖,刘美丽,孙昊,于宏博,都毕业于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于宏博是新加坡著名生物制药公司老板的儿子,据说登山的时候意外坠崖身亡,剩下的四人相继回国,齐思颖和孙昊关系紧密,刘美丽经营的豪爵夜总会孙昊也有投资,孙昊带女孩儿约见客户也是在豪爵夜总会,至于这个陈木心回国后一直下落不明,张朝刚才发给我的资料中显示他三年前已经死了,死在了……”周朗没有再说下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病房里一时间变得安静无比,夏永夜问,“死在哪里?”
“金佳公寓707,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死得时候只穿了一条内裤,面朝下,双手张开贴在地面,留有遗书,说患有抑郁症,因为是新加坡籍警方当时通知了大使馆,经过排查他父母早去世了,陈木心死的第三天自称陈木心未婚妻的女人领走了尸体。”
夏永夜,“我猜这个未婚妻是齐思颖。”
周朗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夏永夜,“猜的挺准,是猜的还是早知道了?”
夏永夜的扑克脸永远看不出情绪的变化,近乎没有感情的淡漠比傅冰雨更像机器人,“我回国之前并不知道孙昊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回国后才开始调查他,只查到他和齐思颖有着频繁的资金往来,还有他可能是个皮条客。”
周朗淡淡扯了下唇角,不动声色地坐下,面朝夏永夜,两张病床之间的距离不大,面对面而坐的时候只剩十几公分的间隔,“有时候隐瞒更会让合作伙伴产生怀疑。”
夏永夜看向周朗,灰蒙蒙的眼睛直视周朗的时候更加冰冷,像拉起了警戒线,“关于孙昊的事,回国之前我知道的并不多,孙昊死后我确实做了一些调查,既然你说隐瞒会增加合作伙伴的怀疑,我就告诉你我查到的东西。”
周朗做了个请的手势,“你说。”
夏永夜别开目光,“我不确定和孙昊的死有没有关系,你口中的陈木心在新加坡坐过牢。”夏永夜拿出手机打开一个界面,“这是12年前新加坡的一篇报道,养心生物制药公司一批用于治疗心脏的药品阿替洛尔片被发现有药剂污染,经检验发现了□□的成分。”
“□□,和国外那个丧尸药的成分是不是……”
夏永夜,“在化学公式上是有一定的关系,国外的丧尸药成分是□□,是一种化学合成品,而□□是来自阿拉伯茶中的一元胺生物碱,同样是一种可依赖成瘾的软性毒品。当年养心生物制药公司被查出污染药剂立即被调查,药监局在养心生物制药公司的几台机器上发现了□□的微量残留,消息一出,养心生物制药公司被指以微量可成瘾的药品控制消费者从而谋取暴利,加上媒体的大肆炒作,曾经享誉东南亚的制药公司沦为千夫所指的罪人。”
周朗看着照片上两鬓斑白的老人红着眼睛站在高举的话筒和摄像头前,照片有些模糊,可是那个样子满是含冤无处诉的无奈和悲愤,周朗往下滑,据报道,养心制药厂的车间主任和生产线组长还有提炼员均被带走调查,最后提炼员陈木心供出自己曾用养心制药公司的设备提取过阿拉伯茶,理由是用于研究新药物,当然这个理由并没有得到警方的认可,陈木心因此被起诉,最后被判入狱三年。可是养心制药公司的信誉毁于一旦,生产线停摆,大批工人失业,养心制药公司的老板于振发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
周朗感慨,“后来呢?”
夏永夜微微斜了下头,“于振发病逝后,于宏博去泰国旅游,在和友人爬素贴山过程中不慎坠崖身亡。”
周朗意味深长地扬了下眉,“什么友人?”
夏永夜拿过手机,指尖擦过周朗的骨节,拿过手机开始翻找,“这是当时泰国警方的一篇报道,你可以看一下。”
周朗睁大了眼睛,报道中救援人员抬着尸体往前走,站在旁边的男人梳着大背头,脸颊消瘦一些,“这是孙昊?”
夏永夜,“嗯,是他。泰国警方报道于宏博当时是要前往素贴山的双龙寺祈福,算上于宏博还有五人同行,领路的导游,翻译,另外三人分别是孙昊,齐思颖,还有于宏博的弟弟于宏瑞。”
“怎么哪里都有孙昊和齐思颖?”
夏永夜说话的时候没有过多动作,配合他的扑克脸确实像个机器人,“所以我猜测孙昊和齐思颖早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主人和奴隶的关系。”
以孙昊的死为开端,太多盘根错节,这张网到底有多大,周朗不敢想,再回想当年五人的合照,五人的五官变得扭曲,周朗抓起手机翻出孙昊五人的合照,“合照上的五人,最先死的是于宏博,然后是三年前一氧化碳中毒而死的陈木心,再就是孙昊,齐思颖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只剩刘美丽了。”
夏永夜,“我觉得你们应该监视起刘美丽。”
周朗,“放心,早对她监视上了。现在时间还早,有没有兴许跟我走一趟案发现场?”
夏永夜茫然地看着周朗,又是那种懵懂不理解的眼神,“我们还不能出院,而且出了医院万一……”
周朗叹气,“也是啊,跟你一起出去倒霉的可能是我。算了,我一个人去。”
夏永夜站起来,从床底的箱子里翻出一件胸前印着兔子的连帽衫,“等我一下。”夏永夜脱下黑色大衣,开始解胸前的口子,病服的扣子孔很小,他每解一粒扣子都费劲得很,胸前大片肌肤露出来,烈焰红的牡丹从肩窝到侧颈,夏永夜脸本来已经够白了,可是身上竟然比脸还白一个度,夏永夜解开最后一粒扣子,蓝条白底的病服退到肩头。
周朗揉揉鼻子别开眼睛,虽然都是男的,但是非礼勿视啊。夏永夜脱下病服,侧编的长发搭在右边肩膀上,夏永夜转身抓过刚翻出来的连帽衫套头上,背后大片的纹身暴露在周朗面前,那是一只覆盖整个后背的烈火凤凰,夏永夜拉下衣服,注意到周朗在看他的纹身,拉紧了襟口的衣带,“没见过这么多纹身的人?”
周朗不好意思地侧开脸,“我刚实习那一年,抓了个盗窃犯,那哥们五大三粗,左青龙右白虎,背后还纹了朱雀,那叫一个花花绿绿,不穿衣服都看不出来。你背后的凤凰比我见过的那哥们纹得好看多了。”
夏永夜把头发塞进领口拉起兜帽,淡淡垂下眼帘,“凤凰能浴火重生,人可以吗?”夏永夜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到。
“什么?”
夏永夜戴上口罩,“没什么,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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