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玛莉一下子松开拉法尔。
她之前的判断全错了。
眼前这人是吸血鬼没错，可前晚的凶手是不是吸血鬼，她这下也不敢明确说了。
一想到她为了这错误认知，不仅暴露了自己，还把眼前这陌生的吸血鬼供给了奇奥警探。
她真是蠢透了。
她懊恼地皱眉，为自己的冲动后悔。
“玛莉亲爱的，怎么？”拉法尔看她表情丰富，一时也琢磨不透，“我的声音还没有难听成这样吧？”
乔玛莉有点崩溃，她后退几步，两手抓着头发。
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乔玛莉扯下胸牌和围裙，慌乱地朝楼下走。
她才搬来这个城市，本以为这会是个平静的小地方，怎么会知道这里还能有命案。
拉法尔这回没有阻拦她，只是跟在她身后。
乔玛莉一路下楼，迎面碰上路易。
“玛莉？”路易看见她来有些惊讶，朝她挥手“你怎么来了？”
路易知道玛莉和苔丝是室友，苔丝发生这样的事情，玛莉肯定难受。
看她惨白的脸蛋，路易揪心地脑补。
“玛莉，你还好吗？”
“路易？也是经理叫你来的吗？”乔玛莉也没想到他也来了，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强作镇定。
“可不是，那该死的吸血鬼。”路易只当她还在昨天苔丝的事情的冲击中，没有多想。
乔玛莉听这话，有些许的尴尬。
“你一早就来了吗？”路易也不想多说昨天的事，扯开话题，“有没有看到佐伊？经理找不到她，打她电话也不接，现在还在发疯呢。”
“佐伊……”乔玛莉昨天到现在一直处在混乱中，回想起来自从昨天在走廊碰到佐伊后，当天再也没有见过她。
“佐伊昨天也是晚班？”乔玛莉皱着眉，疑惑地问了一句。
路易一愣，过了两秒突然两手捂住胸口。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昨晚他俩在警局都没看见佐伊！
昨晚苔丝被发现，场地马上就被封了，如果佐伊上的也是夜班，怎么都会在店里才对。
乔玛莉掏出手机给佐伊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长时间的嘟声后，果然无人接听。
她不愿意多想，可是按照现在的情景，她不禁有不详的预感。
当即乔玛莉去了更衣室。
路易一路跟着她，小跑着直呼可怕。
两人到了更衣室，乔玛莉找到佐伊的柜子，一把打开。
路易往里一看，柜子里面是佐伊昨天来上班时候穿的衣服。
乔玛莉也止不住双手颤抖，她扭头和路易对视一眼，脸色有些发白。
佐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还在这里，说明……
佐伊极有可能没有回家。
“或许佐伊只是偷偷早退了。你知道的，她平常玩心多重。”乔玛莉故作镇定地拿了拿柜子里佐伊的包，试图为此做出合理解释，“你看，这包她经常放在这里的，这些衣服说明不了什么。”
然而随着她的拿起，一个长条形塑料小件滚了出来。
是个呼吸喷雾。
“这是……”路易上前拿起它。
两人同时凑近了看。
是佐伊的呼吸喷雾。
她有轻微哮喘，平常总备着呼吸器以防万一。
衣服和包不拿还能理解，可这呼吸器也不拿确实有些奇怪了。
路易缓缓关上柜门，开始来回踱步，手上紧紧捏着呼吸喷雾。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乔玛莉知道他此刻和自己的想法一定是一样的——
佐伊不见了。
路易走了两个来回，他停了下来，忍不住说：“报警，我们得报警。”
“苔丝，然后是佐伊，这地方就像被诅咒了一样，天知道之后会轮到谁。”他拉着乔玛莉，一起朝门口走，一路口不择言，显然是被吓到了。
乔玛莉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能先和他一起去警局。
可是不等两人迈出大门，门外就传来一阵骚动。
是警局又来人了。
带头的是奇奥。
“警长？”乔玛莉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凑上前，“你来的正好，我们正要去找你。”
他和几个小时前没有差别，还是胡子拉碴，但眼里却多了几分肯定，显得人都精神了很多。
“乔玛莉。”看着上前的她，奇奥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你被逮捕了。”
乔玛莉被这突然的“逮捕”震惊，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她当然不理解，怎么突然这样了。
奇奥拿出手铐，神情冷漠。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乔玛莉被扣上手铐。
路易在旁边也很惊讶，瞪大了眼睛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以什么罪名？为什么？”乔玛莉当然没那么快妥协，赶忙问缘由。
奇奥冷冷撇了她一眼，解释得很简洁，扔下两个字。
“谋杀。”
乔玛莉就这样被拉上警车，恍惚间听到身后经理的怒骂。
“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配合着铃声大响的警笛，人潮的窃窃私语，她真是觉得这日子荒唐极了。
“奇奥警长。”乔玛莉没有忘记刚才的发现，屁股还没坐热就急切地和一旁坐上车的奇奥说，“我们店里的佐伊从昨晚开始就不见了，我怀疑她被凶手带走了，你们要赶紧去找佐伊才行！”
奇奥只是扭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只当她是因为突然被抓而胡言乱语。
“你有什么话，到了警局再说。”他简短说了一句，然后不再理她。
乔玛莉心急，一路嘴不停地和奇奥讲述，希望他能明白她的迫切之处。
然后奇奥一路铁了心，充耳不闻。
乔玛莉急了这么久，一时有些气血上头。
直到坐在审讯室里，乔玛莉虽然生气，但也没有放弃。
“乔玛莉。”奇奥推门进来。
乔玛莉赶紧继续重复刚才的话，“奇奥警长，请你先去找佐伊，找到佐伊说不定就能找到凶手。”
她被锁在桌子上，所以人稍微动弹，手上的手铐和桌子就发出清脆声响。
奇奥充耳不闻，潇洒地拉开椅子坐下，整个背靠着椅子，翘起一条腿，“先说说你和苔丝怎么认识的吧。”
他显然是不在乎乔玛莉的话，一心在苔丝的案子上。
“哇。”乔玛莉这下真的有些生气，狠狠呼了一口气才压下怒火，“奇奥警长，苔丝已经没了，但是佐伊还有极大可能活着，活人不比死人更重要吗？”
奇奥摸了摸下巴，继续他的话。
“既然你不肯说和苔丝怎么认识的，那就再往前一些。”他放下二郎腿，身子向前倾，那双蔚蓝色眼睛凑近了，“说说你认识苔丝前的故事。哪里来的？家里几个人？做过什么？”
不知道是那眼睛太透蓝还是什么，乔玛莉心突然抽紧了一下。
她和这位警长认识不久，但已经看出他不想他不羁的外表，内里似乎是个极其固执古板的人。
她有感觉如果今天不说些什么，他不会放弃。
乔玛莉看着眼前奇奥执着的双眼，“你现在派人去找佐伊，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奇奥笑了笑，终于接了她的话，“在你坐下前就已经有人去找她了，好了，既然你什么都要告诉我，那么就从槟城开始吧。”
乔玛莉看着他自然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都是在耍自己。
她抿着嘴，眼里透露出压不住的无语。
“你从小长在槟城？你的叔叔把你带大，你还是槟城大学毕业的，对吗？”奇奥又翘起二郎腿，这回他不急着问苔丝，反而又开始说些别的。
听到熟悉的地名，乔玛莉沉默了。
显然眼前这位警长是好好查了一番自己的情况了。
既然能知道这些基本的信息，那么是不是也已经也知道她在槟城发生的事情？
她不自觉捏紧了拳头，瞳孔也比刚才黑了不少，“对。”
“槟城大学的高材生找份普通工作不难。”奇奥现在的状态比刚才抓她时候松弛好多，但话却越来越犀利，“怎么会跑到莱斯特做这种工作呢？是因为两月前你的朋友们全部葬身火海，你的叔叔也在同一天在家中被人杀害，而你被当作嫌疑犯通缉了吗？”
乔玛莉越听越窒息，连带着手也有些无措。
她努力控制住有些不安的手，抬头看他。
“我没有纵火，更没有杀人。”她知道自己该提起精神，语气坚定，“我的过去和苔丝的案子无关。这是不合法的。”
奇奥嗤笑一声，明摆着嘲笑她一个通缉犯和他说法，他不屑地说，“我没有说是你做的。”
乔玛莉提起心应对他，没有因为他这句话松懈。
“那你在暗示我什么？”
奇奥突然又变脸，接着说了句让齐玛莉心颤的话。
“乔玛莉，你的叔叔也是和苔丝一样的死状。”
“你不是凶手，但你认识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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