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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罚

“不会吧…”

在王府院子里站了半个时辰的魏瑾发出如此感叹。

不会这么幼稚吧?是的,在外闯荡了不到半年的世女,一朝回家,觉得她的父王幼稚极了。

她都准备好了面对被训斥的场面,结果魏王只是晾着她。

魏瑾猜测,他现在也很为难吧,以为放她出去会招惹出泼天大祸,好名正言顺废了她,如今事与愿违,心里头有气无处发,只好略施惩戒,大晚上不让她睡觉,候在这黑漆漆的院子里,不让进不让出,真是…幼稚。

子时,无聊的魏瑾背着手赏月,月明星稀,明日又是好天气。

也许是看不惯她悠闲自得的样子,突然出现一个人和她说:“世女,大王有令,命你跪着等候。”

魏瑾有点想笑,这么晚了还在暗中观察她,是打算陪着她不休息吗?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她心中无甚起伏,只是拒绝了这个命令,道:“请内官转达父王,我腿上被鬼马人的首领砍了一刀,伤未痊愈,实在是不能跪。”

那名传话的内官脸上泛起窘迫的笑,不再多言,作揖退去了。

之后再无人前来,魏瑾站到天亮,这种惩罚对于她来说不痛不痒,但是现在她确实很难受,不适的感觉从腹部传到天灵盖,再从头传到用力的脚趾。

朝会时间到,官员陆陆续续进入王府,见到院中的魏瑾,不由诧异,有些人上前和她打招呼,大部分人则选择忽视。

等人到齐,魏王仍然没有召见魏瑾,她此时才明白,她站在这里的作用只是被人瞧见,此举就是要告诉大臣们,他们不能和世女交好,意在敲打昨日城门口迎接她的人。世女站了整夜的消息肯定马上就会传遍整个九桓,魏王之深意也就不言而喻了。

不让参加朝会,还有一层意思,他们要讨论魏瑾的功过,自然要避开她。

如此也好,因为她真的快憋不住了。

昨夜那名内官笑意变得更真实了,在说到“大王让世女先回去”时,魏瑾如蒙大赦,急匆匆逃走,后面那句“无令不得出府”甩在半空,她只当没听见。

门外梨花和彭阿蓝等了许久,魏瑾见到她们,边走边问:“你们怎么来了?”

“我见你一夜未归,担心你出事,只好来寻。”梨花一脸担忧,看她咬着牙难受的样子,害怕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大王打你了?”

魏瑾脚步一顿,紧紧抓住梨花的手臂,憋住气,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要如厕!”

回府后魏瑾没干其他事,剩下的时间都在等许寿,不为别的,只因人手不够。

在肃关时动不动指挥千百士兵,竟习惯了那样的生活,回到九桓便发现,处境之尴尬无处可藏,她迫切想做些事情,然而权力有限。

事情得一件一件办,首先就是搞清楚朝中现在的情况,才好安排之后的计划。

同时她发现,带回来的两个人形迹可疑。

彭阿蓝整日粘着她,可谓是寸步不离,李爻则整日躲着她,待在房中不见人。

彭阿蓝的心思好猜,魏瑾却颇觉无奈,“我没忘记对你的允诺,可是你也瞧见了,魏国世女不好当啊,府中内外都有监视,在搞清楚大王和朝臣的真实态度之前,我不能有别的大动作。”

她说一句话就停下来写几个字,终于把给姜令的信写好了,彭阿蓝停下了磨墨的手,坐在一旁,听懂了她的话,可是不打算离去。

信是写好了,然而魏瑾不打算寄出去,她心中犹豫不定。既然人家师门急召,此刻怕是无暇顾及她,她写的近况,姜令会不会不想知道呢?

还是不要轻易打扰的好,她把信折了又折,压在烛台下。

据说今日的朝会到午时才散去,不需要特地打听,有人早早地给魏瑾带来消息。

高明说:“丞相向大王进言废黜世女,原因是您擅自领兵,不听将令,犯上作乱,罪同谋逆。”

“谋逆?”魏瑾眉头一挑,好熟悉的话术,好像在哪儿听过。丞相也奇怪,她不记得何时得罪过这个堂伯父啊?难道是魏同之跟他爹告状了,他爹怀恨在心,挟私报复?

高明觑着她的神色,继续说道:“不过世女放心,家父对大王说,世女一战扬名,解决了边境多年来的隐患,壮我大魏国威,功不可没,不仅不能废黜您,还应该多加奖赏,很多朝臣也帮您说了好话。”

“我父王怎么说?”魏瑾想直接听结果。

“大王说,再议。”高明神情恭谨,对于魏王的事情不多说一个字。

再议…看来魏王还是犹豫不决,很符合他的作风,魏瑾对于魏王的态度多半能猜测出几分,倒是这些个大臣和丞相一派对立起来了,真是出乎她的意料,这比往年朝中一致不待见她可有趣多了。

魏瑾试探道:“高发达,多谢你前来相告,不然我困在这府邸口不能言,耳不能听,跟坐牢没区别。”

高明腼腆地笑了笑,和孩提时一样,经不住别人道谢。

魏瑾话锋一转,“高大人以前可是从来不参与这类朋党之争,今日突然为我说话是何缘故?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打了胜仗吗?”

高明顿了一下,说道:“当然,世女神武,家父作为臣子,敢不为世女,不为国家谏忠言?”

这话说地半真半假,魏瑾很容易从他微红的脸上看出不真诚,一向老实的人也开始说假话了,既然如此,魏瑾不再为难他,随便聊了几句结束对话。

高明离开后,彭阿蓝迅速凑上来,“此人有些面熟?”

“啊?”魏瑾有些惊讶,两人没见过面,怎么会面熟呢?

彭阿蓝摇头,也觉得自己认错了人,又说:“你不是说缺人手吗?此人可不可用?”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着急,魏瑾长叹一口气说:“他不是官,不好用,那些话显然是他父亲要他告诉我的,又不肯说实话,他是孝子,对其父言听计从,你说此人可用吗?”

彭阿蓝又听懂了,闭上嘴巴,跟在她身边,还是不离开。

高明不肯说实话,实话自会钻进魏瑾耳朵里。

傍晚,许寿把真相带回来了,他说话不带停,“魏猛这个丞相当的真是潇洒,上位不到一个月,朝中空缺的职位全被他掌控,好些人被贬官,升上去的都是丞相府属官,并且,连地方上也安插了不少他的人,三月份的时候,他状告宋通山和高所两位大人贪赃枉法,不过没成功,说是证据不足,四月份,接连罢免两位郡守,闹得那叫鸡飞狗跳,最重要的是…”

“什么?”魏瑾一脸好奇。

“他把御史得罪了!”

“诶呦喂,那还得了!”魏瑾看戏似的,她不在的这几个月,错过了多少精彩啊。

现在算是搞明白了,魏猛得罪了不少大臣,把许多人赶到了他的对立面,而他坚决拥立魏守和为世子,朝臣个个朝不保夕,为了对付魏猛,自然要重新选择一个靠山,世女就这么被盯上了。

魏瑾看戏的笑脸刷地一下冷下来,她想到了另一个层面。

当初许廷丞相告老还乡,魏猛这个无功绩无履历的人突然就冒出来接任相位,仅凭宗室身份,人皆不敢多言,而魏猛只是被推出来的代表,他的背后是整个宗室势力,其扶持者就是魏王。

魏王想通过宗室之手打压朝臣,现如今,魏国掌握实权的官职几乎都是崤州当地有名的高门氏族担任,也就是说,魏王的目的在于压制世家大族。

魏瑾想起来,孙基的妹妹和宗室有姻亲关系,那么,魏猛进言要废黜世女的原因就有迹可循了。

不仅如此…魏瑾忽地问许寿:“你打听到关于孙基的消息了吗?”

“正要和您说呢,”许寿缓口气道,“朝廷判他渎职之罪,圈禁在家养伤,连爵位都没削去。”

一个罪大恶极,一个于国有功,待遇居然是一样的。她在肃关之时,呈了两份论罪孙基的奏疏上去,里面重点提到了孙基通晋的线索,现下看来,朝廷不仅没有按照相关的线索查下去,还把他害死魏国将士之事抛之脑后。

魏王究竟是纵容孙基和宗室,还是纵容晋国呢?

魏瑾气得眼角泛红,“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许寿润润嘴唇,“我还查到,我们去两歧郡路上遇到的山匪,是魏王妾室一手安排的,她让人假扮匪徒意在刺杀世女。”

“呵!我早知道了。”这事并不难猜,在船上的时候,她和姜令就一起推论出背后的主谋。

“可是…”许寿迟疑道,“可是这件事我是从魏王身边的侍从探听到的。”

换句话说,魏王知道这件事,许寿看她的眼神充满怜悯,他眼中传达出来的哀伤,也正说明了,魏王没有处置她的妾室张然。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魏瑾低着头,“习惯了。”

她说完,低声笑了起来,许寿吓一跳,以为她受刺激了,磕磕巴巴地安慰她。

魏瑾摆摆手,“我真是小瞧你了,打听这些消息,很不容易吧?”

许寿在打探情报方面有过人的本事,之前远赴晋国就已崭露头角,他说:“只要做过的事就一定有人知道,人与人之间,总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要查清楚对方的关系网就行,套话嘛,就更简单了,无非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总会有法子的。”

他自有一套探查的心得,魏瑾投去欣赏的目光,问他:“你说的这些少不了银钱使唤,钱从何处来?”

“许廷丞相把他在九桓的财产都交付给我了。”许寿说。

原来是这样,魏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你觉得魏王会废黜我吗?”

“这…我…”许寿答不上来了,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或许是不敢答,魏瑾揣测他的心思,要是姜令在,肯定直言不讳。

她换种问法,“该如何知道这个答案呢?”

幸好许寿没有蠢到说直接去问大王这种话,他斟酌道:“不妨试探一下大王的底线,看他能容忍到何种地步。”

魏瑾两手一摊,“我都被禁足了,怎么试探?拆府吗?”

那倒不必,许寿干笑道:“禁足…出府不就是最好的办法吗?最好出城试试。”

有道理,这话甚合她心意,她立即叫人备好猎具,驭马出城。此行方向是北山密林,她坠崖的地方。

也是她和姜令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当人不在身边时才发现,她在自己心里的分量竟然如此之重,朝思暮想,魂牵梦萦。这让魏瑾不得不深思,情从何处来?若是换一个人,她还会不会如此想念对方?答案是,会,但不一样。

她长于九桓,自由受限,结识的人不多,要说亲近的无非是梨花和张桐,数月前刚好与二人分开过一段时间,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呢?

魏瑾乘着马慢悠悠走在路上,神思外游,细细回忆。

有想念,因为三人常年作伴,是主仆更是朋友,除了想念更多的是担心,担心他们的安危,然后…没有了。

绝对没有像现在这样,万分思念,患得患失,心脏像被一张由回忆织成的细网兜着,密密麻麻地铺在上面,放松了感到空虚,收紧了感到疼痛。

无限的想念催生出各式的念想,现实和幻想交汇在一起,撞击在脑海中,思绪飘来飘去,奔走万里,然而回过神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地,茫茫然不知何处去。

一向喜欢探索新奇事物的她,在往常的经历中,收获的都是喜悦和满足,这次不一样,她品尝到酸酸涩涩的新口味,不讨厌,而且让她意识到,原来还能有这种体验。

同时,不满足,她有强烈的预感,酸涩的深处,一定还有她从未见过的东西,她迫切想要解开谜团而不能,似抓心挠肝的难受,却心甘情愿地越陷越深。

从世女府到城门的这段路上,魏瑾还是没理清楚思绪,但是她断定了一件事——姜令对于她,是所有人都不能比的。

不一样便不一样吧,有什么关系呢?她坦然接受后,灵魂回归实体,这次她放任想念化作丝线自由飞到天边。

魏瑾果然被城门守卫拦下,许统领上前跟他们扯皮,吵起架来好不热闹。

她坐在马上一边给马儿顺毛一边看热闹,正当看地起劲时,城外有一行人纵马进入,魏瑾低着脑袋,余光看见有人亮出一块牌子,守卫就给他们放行了。

真是稀奇事,九桓城进出查验严格,可没见过一块牌子就可以让一群人顺利通行的。

魏瑾的好奇心被勾起,抬头望去,对上了一双三角眼。

那是一双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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